風息族長看了一眼祁攸身後的小虎鯨:“嚶——”
祁攸拍拍胸脯:“放心,在這之前,我會保證它不會有事。”
風息族長向上探了探身體,隨後一翻身,沉入了海底。
這便是答應了祁攸要求的意思。
“嚶——”“嚶——”“嚶——”
雖然不明白族長的用意,可虎鯨群依舊訓練有素地重新潛回水下,罵罵咧咧地朝遠處遊去。
小虎鯨偷偷摸摸抬起頭,又是興奮又是不舍地遙望著在水面上逐漸消失的族鯨。
祁攸打量了這家夥半晌,開口問道:“你不渴嗎?”
作為水生動物,虎鯨應該不能在陸地待太久吧……
不過,汙染物和普通動物或許不太一樣,至少神礁珊瑚就能在陸地上自由行動。
然而,祁攸的隨口一提,卻像是一下子打開了小虎鯨的開關。
“小”家夥往側邊一倒,整隻鯨癱在了甲板上,一副它很虛弱的樣子。
“嚶~”
祁攸:“……”你這樣,我真的很難不認為你是在碰瓷。
不管小虎鯨究竟是不是裝的,祁攸都不能放著這家夥不管。
畢竟他跟風息族長做了交易,要是小虎鯨出點什麼問題,祁攸相信,風息族長一定不介意把他連船帶人一起揚了。
走到甲板左側,祁攸蹲在地上敲了敲,撬起了幾塊活動的木板。
木板之下,是一個有些像泳池的半開放空間。
一艘普普通通的漁家木船當然不可能配備泳池這種設施,這裡,實際上是一個用來臨時盛裝漁獲的倉庫。
漁民們每次出海的時間和收獲都不固定,有時候他們會將撈上來的漁獲在船上養一養,這樣哪怕在海上多待幾天,回到岸上的時候,漁獲還是鮮活的。
甲板上的這個小池子,就是這樣的用途。
祁攸打開小池子與海水鏈接的開關,往裡面抽了一些水。
小虎鯨對人類的東西很是好奇,在祁攸忙活得時候,總是忍不住轉頭去看,然而他個頭那麼大,隨便在船上動一動,就會將本就破損的甲板壓得更爛。
祁攸下意識忽視耳邊不斷傳來的船隻破損提示。
深吸一口氣。
沒關係,這些都記在風息族身上,到時候讓老族長一起賠。
待水池被海水灌滿,祁攸拍拍木板:“進來吧。”
*
即便與風息族進行了約定,祁攸的船隻也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朝著海島的方向自動航行。
虎鯨群並沒有阻攔漁船,當然,他們也沒有心大到完全放任不管。
祁攸每次轉向海面,都能看到健壯的黑色背鰭,不遠不近地跟在漁船之後。
不管是監視還是防備,有這些虎鯨在,祁攸至少不用擔心其他汙染物的靠近。
“嘩啦嘩啦”,小虎鯨在小小水坑裡撲騰著胸鰭,像是覺
得它的新家很是有趣。
“阿嚏。”
被濺了一身水的祁攸打了個噴嚏,提起裝滿海水的塑料桶,對著小虎鯨的後背使勁潑了上去。
沒辦法,作為臨時存放水產的水池,這池子根本裝不下虎鯨幼崽圓滾滾的身體,小虎鯨的整個後背和尾鰭都還露在外面,這些地方,就隻能由祁攸手動澆水了。
才消化了一顆淨化石,從沉睡中醒來的小黑貓,看到的,便是祁攸收起水桶,順手在虎鯨幼崽仰起的下巴上撓了撓的場景。
熟悉的姿勢,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耐心……
小黑貓不小心踢翻了操作台上的杯子。
聽到聲響,祁攸立刻轉過頭。
雖然嘴上嚇唬小虎鯨,但事實上,在小虎鯨出現在甲板上的瞬間,祁攸的手指就有些癢。
作為一個貓控,祁攸更喜歡煤球身上毛茸茸的手感。
可是,這可是虎鯨,還是一隻會碰瓷會賣萌的虎鯨,誰能拒絕一隻可以隨便擼的虎鯨。
隻是才一上手,祁攸就冷靜了下來。
小虎鯨身上並不是祁攸預想中的順滑手感,和深海鬼鯊的皮膚差不多,小虎鯨身上也分布著一些腐爛的血肉,隻不過它黑得比較徹底,這些腐爛血肉藏在黑色的皮膚中間看不那麼真切。
有了這個發現,再查看虎鯨腹部和背部的白斑,就能看到無數道細小的,像劃痕一樣交織在一起的痕跡,提醒著祁攸,它不是現實世界中的嚶嚶怪,而是遊戲世界裡的汙染物。
不單是小虎鯨,仔細去看,出現在船邊的成年虎鯨背鰭上,也都帶著同樣的汙染痕跡。
“嚶嚶~”
見人類要走,小虎鯨張開嘴巴,一口咬住了祁攸的衣擺。
從小虎鯨出生開始,詛咒一般的汙染痕跡,便出現在了它的身上,它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
有時候它會學著成年虎鯨的樣子,在礁石上蹭蹭身體,可今天它才知道,它們之前都錯了,讓兩腳獸幫忙撓一撓,才是真的舒服。
祁攸被小虎鯨突然的動作絆了一下,他轉過身,雙手掰開小虎鯨的嘴巴:“你屬狗的嗎?不許咬。”
他就剩兩套衣服了,現在他不能加工也不能交易,可經不起折騰。
最後,在祁攸答應幫小虎鯨做一次全身spa,他才好不容易從虎鯨嘴裡將大衣完整地扒了出來。
打開駕駛艙門,生著火爐地屋內一片溫暖。
祁攸拖下滿是虎鯨口水的手套,蹲在煤球的臨時小窩前。
雖然吃了淨化石,不過小貓身上的暗傷卻並沒有消失,可見這一次小黑貓受得傷比以往都要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養好。
小黑貓放鬆身體,隨便祁攸怎麼檢查。
祁攸用額頭貼了貼小貓腦袋,望著小黑貓的眼睛認真道謝:“謝謝你,煤球。”
今天要是沒有煤球,說不定他真就交待在神礁珊瑚手上了。
從前,祁攸隻有自己一個人,他隻
要看顧好自己就行。
後來,有了煤球,祁攸覺得自己是更強壯的人類,他要照顧他的小貓。
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小貓也會保護他,而這種感覺,他好像並不排斥……
小黑貓眸子晃了晃,有些不自然地偏過了頭。
“咕嚕嚕。”“咕嚕嚕。”
氣氛正溫馨,一人一貓的肚子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小黑貓:“……”
祁攸站起身,語氣平常:“嗯,今天漁網又撈上來半條飛鰩,先烤了吧,我去儲物室看看,還有什麼其他能吃的。”
冬天天黑的很早。
還不到下午五點,海上已經是漆黑一片。
祁攸從儲物室回來的時候,順便將變異向日葵也搬了上來。
增加了親和值之後,這家夥終於不再像之前一樣,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能晃瞎人眼的光芒。
也是到這個時候,祁攸才知道,感情向日葵發出的光是它的進攻方式,隻可惜這進攻造成的攻擊微乎其微。
聲勢很大,但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不論如何,現在的變異向日葵終於可以勉強當一盞燈泡使用了。
炭烤飛鰩,鐵板章魚,祁攸又將從家裡帶來的大饅頭切成片,刷上海豹油,撒上調料。
霎時間,香味充滿了整個駕駛艙。
“咚咚咚。”
一人一貓圍坐在火爐旁,才要動手,艙門突然晃了晃。
祁攸打開門,就見原本在水池中趴著的小虎鯨,伸長脖子,一臉無辜地用嘴巴敲著門。
小虎鯨對著人類眨眨眼,這時候,也發現了小黑貓的存在。
它歪歪頭,一臉好奇地看著同樣黑不溜秋,卻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陸地生物。
小黑貓用刀子眼掃一眼虎鯨幼崽,高冷地撇過了臉。
敏銳察覺到兩隻小動物間的暗潮洶湧,祁攸不動聲色地向前站了站,擋在了一貓一鯨中間。
“餓了?”
雖然下午才啃了半條變異飛鰩,不過以小虎鯨這身軀來看,半條飛鰩或許還真是不夠。
祁攸從背包拿出一條章魚肉。
總不至於讓“兒童”挨餓,這點兒食物祁攸還是出得起的。
哪知,小虎鯨卻對祁攸手中的章魚肉完全不感興趣,它眨眨眼,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火爐……上的鐵板章魚。
祁攸嘴角抽了抽:“你不會是想吃這個吧?”
小虎鯨激動嚶嚶嚶。
最終,這一頓晚飯到底成了三人聚餐。
煤球坐在臨時小窩裡,目光冷冷地看著門口的汙染物。
小虎鯨一臉憨憨地趴在駕駛艙門口,隻剩後半截身體泡在水裡,這時候半點不見它因為缺水的虛弱。
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屋內的火爐,隨時等待祁攸的投喂。
就連飯後祁攸喂給小黑貓的淨化石,小虎鯨也沒錯過。
“嚶!”
小虎鯨迫不及待張開嘴巴,對著祁攸嚶嚶兩聲。
祁攸:“……”
說起來,上一次發現小虎鯨的蹤跡,也是在漁網撈上汙染物的時候,今天它更是為了食物,讓自己也落了網。
所以,這家夥真是來碰瓷的吧。
“嚶嚶!”
見祁攸沒有動作,小虎鯨急切地催促兩聲。
它們都是黑乎乎的動物,有好東西怎麼能直給貓吃不給鯨吃呢?
眼看小虎鯨的嚶嚶叫聲越來越大,已經引起了周圍巡邏大虎鯨的注意。
祁攸無語地拿出一枚淨化石,扔進了虎鯨幼崽嘴裡。
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