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瑄禾念書的時候打飯很積極,到了時間就往食堂跑,到了中午,吃飯就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林瑄禾想不出來,武月明明已經要去食堂了,還能臨時發生什麼比吃飯都要緊的事情。
當然,不排除林瑄禾太喜歡吃東西這個因素。
武月的宿舍總共能住下八個人,左右是靠牆的上下鋪,中間擺著兩排桌子,兩邊都可以坐人。
宿舍裡是有人的,林瑄禾進去時,兩個女生正蒙頭大睡。
其他床鋪上都放著被子,隻有一張床收拾得乾乾淨淨,林瑄禾看了眼名字,不是武月的。
至於桌子上,滿滿當當的都堆著雜物,看起來淩亂,不過每張桌子又都留有足夠寫字的地方。
微亂,但也蠻溫馨。
張樂樂小聲解釋道:“她們應該一直在宿舍裡,但是不太合群,我們不怎麼和她們交往。如果武月是在周五最後出現的,宿舍裡其他人沒注意到蠻正常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林瑄禾點了下頭,讓張樂樂帶自己去武月的書桌前。
就和主任的評價一樣,武月的一切看起來都普普通通,桌子堆了些書本,也有女孩子用的口紅、指甲油,說不上混亂,但也不能說有多乾淨。
和其他人一樣。
凶手並不在意武月的身份被發現,所以林瑄禾更傾向於凶手與武月並沒有直接的聯係。
可若沒有聯係,凶手又是靠什麼來選擇受害人的?
林瑄禾與幾l個警員一起搜了一遍宿舍。
還在睡覺的兩個人懵逼地爬起來,林瑄禾把男警員趕出去,讓她們先換了衣服,然後嚴姿帶去問話。
宿舍裡沒什麼看起來能和命案聯係起來的東西,武月的私人物品也都沒什麼特彆的,無非是學習用的課本,再就是小女生喜歡的一些東西。
林瑄禾翻到一本日記本,上面記錄了些武月的心路曆程,有抱怨課程的,也有吐槽,但總體來說都符合她乖乖女的形象。
林瑄禾問張樂樂,“星期五那天,武月有沒有提過要去什麼地方?”
“我倆上次見面應該是周四,”說到此,張樂樂的眼睛又紅透了,“我隻說她要回家一趟,說是媽媽生病了,要去看看她。沒想到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面……”
林瑄禾還是想不通武月能突然跑去哪裡。
就在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忽然聞到了些刺鼻的味道。
林瑄禾扭頭看過去,還在宿舍的兩個女生正緊張地收拾衛生,倆人的床鋪顏色稍微陳舊了些,還放著許多沒來得及的垃圾。
林瑄禾不想評價彆人的個人衛生問題,但若是住宿,還是要考慮一下其他人的。
她看向屋裡的垃圾桶,裡面堆了滿滿的垃圾,最下面一層甚至還有發黴的香蕉皮。
林瑄禾問:“你們一直沒打掃過宿舍?”
兩個女生不敢抬頭。
林瑄禾說:
“我對你們的生活習慣沒有意見,隻是確定一下時間。”
其中一人這才忐忑道:“武月周四應該扔過一次垃圾……”
林瑄禾走到垃圾桶前,在地上鋪了個袋子,然後把垃圾全部倒了出來。
裡面基本上都是食物殘渣,最下面一層已經變質,上面的稍微好一些,不僅是水果皮,還有沒吃完的饅頭,和盛飯用的紙袋子之類的。
林瑄禾問:“這些都是你倆扔的?”
倆女生已經尷尬地躲到床上坐著去了,聽到林瑄禾提問,才猶猶豫豫地答道:“她們也會用,不隻是我們在用。”
意思似乎是,沒倒垃圾的事,不該隻找她們。
林瑄禾懶得和她們掰扯,“這些紙袋子裝的是什麼?”
“我們從附近買回來的飯,食堂的飯又不怎麼好吃……”
學校附近開了幾l家小店,如果錢足夠的話,去外面吃倒是不稀奇。
林瑄禾將垃圾收拾好,看向她們,“這袋垃圾需要我幫你們倒了嗎?”
“不用不用,”女生尷尬道,“我馬上就去扔。”
從宿舍樓裡出來,嚴姿才跟上來說道:“那兩個人都說沒見過武月,對她不太關注,宿舍裡的衛生也都是武月打掃的,看起來有點兒欺負她了。”
林瑄禾回憶著二人方才說話的模樣,又看向不遠處和其他警員站在一起的張樂樂,搖頭道:“從武月的日記裡來看,她和這些朋友、舍友,是沒有矛盾的,她不曾在日記裡提起她們的不好,甚至還用昵稱來稱呼她們,雖然我們看到的是她們可能會讓武月多乾活,但武月本身是沒覺得有問題的,張樂樂說過,武月的脾氣不錯。”
嚴姿歎道:“是個好脾氣的老好人啊,可是咱們剛剛過去的時候,她倆看起來根本不關心武月。”
林瑄禾還在琢磨武月為何會偏離原本要走的路,“走吧,去食堂一趟。”
“食堂?”
“對,走一走武月走過的路,看看她能看到什麼。”
武月念的中專是開放性的,大學校園裡甚至包括居民區和小型的商業街。
社會上的車輛可以隨意出入,甚至還有一輛晃晃悠悠的公交車開進來。
林瑄禾以武月的宿舍樓下為起點,張樂樂帶著她往食堂的方向走。
離開幾l幢宿舍樓後是校區內的一處自然形成的小湖泊,沒人打理,去年的落葉還爛在水面上,風景不算太好。
林瑄禾沿著小湖泊繼續走,一些聽到消息的學生跑出來跟著他們走。
張樂樂似乎不太喜歡被人圍觀,特意低下了頭。
但低頭的瞬間,餘光一掃,露出不悅的表情。
林瑄禾留意到這一細節,問道:“看到誰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張樂樂悶悶不樂道,“就是挺討厭他的。”
“為什麼?”
“大概是一年以前吧……”張樂樂說,“剛來念書的時候,他追了我,又去追月月,
和月月說是因為喜歡她,才故意接近我。我覺得他這人挺煩的,幸好我和月月都不在意。”
林瑄禾看向張樂樂口中的男生,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相貌普通,體型偏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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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瑄禾看過來,男生竟扭頭就走。
秦征本在不遠處晃蕩,一見此景,眸光登時淩厲起來,三五步走上前,很拽住男生的雙臂,反剪到背後。
哀嚎聲響徹整條街。
秦征罵道:“你跑什麼?!”
張樂樂匆匆跑過來,“賀翔!你跑過來乾什麼?!”
賀翔吭哧吭哧掙紮好半晌,掙得臉頰通紅,秦征連眼睛都沒眯一下。
他這才作罷,憤憤不平地抬起頭,“你們抓我乾什麼?!”
“還嘴硬?”秦征手下使了力氣,“心裡沒鬼,看見我們跑什麼?”
“我,我……”賀翔面露惶恐之色。
林瑄禾走過去,取下賀翔手中拎著的書包,拿出兩本專業書,“字寫的不錯,你和武月認識吧?”
賀翔剜了張樂樂一眼。
林瑄禾又道:“你特意過來,也是為了武月?”
這回賀翔低下了頭。
林瑄禾說:“知道什麼就儘早說出來,如果不想說的話,就回局裡談談。”
不等賀翔為自己辯白,不遠處的幾l個男生緊張地扯了扯彼此,轉身便要走,就被秦征大喝一聲鎮住,“都過來!”
幾l人推搡著彼此,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秦征大聲問道:“你們幾l個,躲什麼?”
“我們……”一個男生猶猶豫豫地看向賀翔,“我們是賀翔的舍友。”
林瑄禾見賀翔目光躲閃,心知這幾l人是有話要說,便道:“你們都是聽到風聲過來的吧?既然知道是命案,就該知道嚴重性,如果現在隱瞞,將來查出來了……”
幾l個男生互相看著彼此,似乎都想開口,但又都不願先開口。
賀翔見狀,扯著嗓子喊道:“這事可跟我沒關係!”
秦征立刻加重了手下的力氣。
賀翔哀嚎聲更甚。
幾l個小男生哪裡見過這陣仗,被嚇慘了,磕磕巴巴道:“我們,我們是想來問問,聽說武月她……被侵犯了,是嗎?”
發現屍體的是附近居民,很多消息都瞞不住。
林瑄禾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問道:“你們想說什麼?”
一個小男生站出來,指著賀翔說道:“他經常和我們說,要把武月辦了,說她不和他在一起,是看不起他。等辦了她,就什麼都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