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他是被冤枉的(1 / 1)

裴遠將獲得的信息都記在筆記本上,扭頭去找晏昀。

他們這個小隊,還得晏昀來安排工作。

他見晏昀與林瑄禾正背對他們小聲交談什麼,不由得抓緊了手中的筆記本。

裴遠儘量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晏隊,孫紅豔的男朋友陳旭暉嫌疑很大,我們直接去抓人嗎?”

晏昀蹙眉回頭,瞪了他一眼,接著看向林瑄禾。

人家小姑娘年紀不大,正和陳旭暉接觸著呢,這會兒知道陳旭暉騙了自己,該難過了。

可林瑄禾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他們談論的人與她毫無關係。

非但如此,林瑄禾還將拽了拽晏昀的衣袖,低聲道:“在保證正常搜尋的前提下,最好能抽出一兩個人來搜一下他的家,我發現他家裡有地下室。”

晏昀倒吸一口涼氣。

這丫頭可真是個狠人。

誰將來做了她男人,準保要倒黴,她可是會大義滅親的。

林瑄禾說完,又看向孫紅豔的同事梁月,“你剛剛說,孫紅豔這幾日一直住在你家?”

“是啊,”梁月面帶愁色,“我一個人住,所以無所謂。”

林瑄禾又問:“她在報社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這……在報社時還好,”梁月似乎是在回憶,“畢竟人多嘛,沒什麼可怕的,隻要我陪著她,她就不害怕了。”

“陳旭暉的工位在哪裡?”

梁月指了個方向。

林瑄禾徑直走過去。

“哎你……”裴遠看向晏昀,“讓她直接過去不太好吧?陳旭暉的工位我們也要查。”

晏昀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林瑄禾的背影,跟著走過去。

他拉開陳旭暉的椅子,掃了一眼,低笑起來。

而林瑄禾則戴好早就準備好的手套,看過桌面後直接拉開抽屜。

她看著裡面的東西,不動聲色關上。

接著,她又走向另一個工位走去。

裴遠忍不住製止道:“你不要亂走了,萬一破壞了重要線索怎麼辦?我們現在應該全力去查陳旭暉。”

晏昀彎著唇,懶洋洋跟在林瑄禾身後,“裴遠,你這是先入為主了,誰能保證陳旭暉就是凶手?如果因為我們判斷失誤,害了孫紅豔的性命,沒人能負責。”

說完,他單手揪住林瑄禾的衣領,遠遠地提走,“你怎麼知道這是孫紅豔的工位?”

裴遠一怔,這是孫紅豔的工位嗎?梁月好像沒提過。

被趕走的林瑄禾悶悶不樂,“鋼筆的筆帽沒蓋好,應該是馬上就要回來的,否則明早來了,鋼筆肯定要乾了。”

裴遠仔細看去,果然,工位上不僅有沒蓋好筆帽的鋼筆,還有兩個敞開的筆記本和一疊照片。

工位的主人在離開之前顯然還是工作狀態。

晏昀又問:“有什麼發現?”

晏昀敢問,林瑄禾就敢答,她扭頭看向梁月,說:“抓住她。”

裴遠立刻看過去,“是陳旭暉回來了?!”

辦公室靜悄悄的,隻有尷尬站在原地的梁月。

而林瑄禾的目光,筆直地落在梁月身上。

她驚駭地指著自己,問:“要抓我?”

“你沒事吧?”裴遠同樣驚訝,“放著陳旭暉不去查,去查她?”

林瑄禾道:“我說的可不是查她,而是抓住她,這位警察叔叔的聽力似乎不太好。”

林瑄禾能聽出裴遠對她的敵意,所以調侃起來也不顧及。

裴遠精準地抓住重點,“叔叔?!”

“是啊,”林瑄禾理所應當道,“我管晏隊都叫叔叔,你倆看著差不多大,我叫叔叔,應該沒錯吧?”

裴遠臉色漲的像豬肝一樣紅,“我比晏隊小五歲。”

林瑄禾仔細打量裴遠片刻,得出結論,“你顯老。”

裴遠:“……”

他覺得再和林瑄禾爭辯下去,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隻能努力將話題拉回到案子上。

“你剛剛說,要抓梁月?溪同學,你雖然是警院的學生,但實在不夠專業,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彆給我們添亂了。”說完,裴遠看向晏昀,“晏隊,你分配任務吧,我想去找陳旭暉。”

“不用,”晏昀坐在孫紅豔的工位上,翹著二郎腿,不太注重形象,“你有其他任務。”

裴遠立正站好,“我保證完成任務!”

晏昀說:“恩,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

裴遠終於被晏昀表揚,心情激動,“我要做什麼?”

晏昀道:“你把梁月帶回去,好好審一審,另外,讓田琳帶人去孫紅豔和梁月家搜一遍。”

裴遠:“我保證完成……啊?”

他們晏隊剛剛說什麼?要帶梁月走?!

裴遠有些傻眼,“晏隊,為什麼要帶梁月走?”

晏昀笑著看向林瑄禾,“是啊,為什麼?”

“她撒謊了,”林瑄禾說,“她說孫紅豔的男朋友控製欲很強,她很害怕。”

“這又如何?”

“我剛才問她,孫紅豔在報社時的反應,她回答說因為人多所以不怕。”林瑄禾繼續說道,“所以在她眼中,孫紅豔的男朋友就是陳旭暉。”

裴遠聽不懂了,“樓下的保安都知道這件事,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瑄禾笑笑:“可在陳旭暉的桌子上,放著和孫紅豔工位上一樣的桃酥。都是在陳記買的,陳記的桃酥是現吃現做,保質期很短,這桃酥不是陳旭暉送給孫紅豔,就是孫紅豔送給陳旭暉的。另外,在陳旭暉的抽屜裡,還放著兩個禮物,蝴蝶結都沒解開。至於孫紅豔的抽屜裡,則有一個新的男士皮夾和領帶,雖然是新的,但是沒包裝。”

“也就是說,孫紅豔曾送給陳旭暉皮夾和領帶,但他退了沒收,所以沒有包裝。而有包裝的禮物,陳旭暉甚至還沒來得及推給她。”

裴遠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也就是說,陳旭暉和孫紅豔二人之間,是孫紅豔更主動。直到最近幾日,也是如此?”

他說完,神情複雜地看著林瑄禾。

明明是他先來的報社,可他卻沒想過去查一查二人的工位,隻是聽了梁月的證詞,就想去抓人。

這絕對是低級錯誤。

或許就是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所以才會犯這種其他人根本不會犯地錯誤。

裴遠低著頭,有些佩服林瑄禾的冷靜。

她好像不會被情緒左右,總是能時時刻刻注重證據。

林瑄禾懶得關注裴遠地情緒,繼續解釋,“就算他們有什麼特彆的關係,也絕不是像梁月說的,孫紅豔害怕陳旭暉,怕到要躲到她家裡。梁此事,要麼是孫紅豔撒謊,要麼是梁月撒謊,無論如何,都要再審梁月。”

林瑄禾說完,目光投向梁月,森森一笑,“梁月,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被我們查到了什麼……”

梁月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我、我……我沒撒謊,其實,其實紅豔的男朋友,不是陳旭暉。”

林瑄禾跑了一趟報社,任務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過梁月膽子小,沒敢再瞞著,將她做過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梁月和孫紅豔是好友,梁月的堂哥梁鬆因此結識孫紅豔。

梁鬆一直喜歡孫紅豔,兩人似乎有感情糾葛。

再過幾天,梁鬆就要去南方打工,他想帶孫紅豔一起走。

按照梁鬆和梁月說的,孫紅豔對他是有情的,但不舍得離開家鄉。他夥同梁月一起,打算強行將孫紅豔帶走,為了躲避警方視線,梁月故意將嫌疑都丟給陳旭暉。

當然,梁月之所以答應梁鬆,還是因為梁鬆給了她兩百塊錢。

在梁月心裡,她好姐妹的自由就值二百塊而已。

這麼一對比,林瑄禾的一百塊可真是個好人。

裴遠帶隊,在梁鬆的住處找到孫紅豔,幸好人沒什麼事,隻是受了驚,休息幾日便好。

晏昀則抽空送林瑄禾回家。

兩人一起騎自行車往林家走。

今天的事,晏昀也有些先入為主了。

他對陳旭暉的觀感一直不好,林瑄禾又一直懷疑陳旭暉,因此聽說陳旭暉身邊的人失蹤,下意識以為自己就要看到屍體。

不過……

晏昀輕鬆地踩著自行車,歪頭看向林瑄禾。

九十年代的街上,路燈不算多。

隔著好幾米才能看到一個路燈,有一半的路段都是在黑暗裡,林瑄禾巴掌大的小臉就在黑暗和明亮中交替著。

一路騎過來,她竟然也沒有累了的意思。

晏昀問:“你說陳旭暉家裡有地下室?”

“恩,就在他爺爺房間下面,很隱蔽,我去過他家,但沒看到入口,應該特意隱藏過。”林瑄禾歎氣道,“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陳旭暉有問題。”

晏昀若有所思,沒再回答。

兩人又騎了一會兒,晏昀發現周圍的景色愈來愈熟悉。

這裡不但離局裡不遠,而且……

晏昀問:“你家裡挺富裕?”

他去過林清鈺的家,林清鈺家就在附近,林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能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要麼就是本市人,就算條件差一些,也差不到哪裡去。

林瑄禾想了想,“是挺有錢的,不過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是外人。”

晏昀一時沒能理解。

很快,林瑄禾停了下來,指著胡同邊的小樓說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不過我現在缺錢,不能請你吃飯了,以後有錢了再請你。”

晏昀倒不是為了得到林瑄禾的感謝才送她回家的。

他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去,林瑄禾已經將自行車靠牆放好,去開門了。

晏昀看著這熟悉的小樓,一時恍惚。

大約是聽到開門的動靜,屋裡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有人大步走了出來。

大門一開,就沒什麼可遮擋的東西了。

晏昀和林清鈺面對面站著,大眼瞪小眼。

他們默契地在心裡罵了一句——真他媽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