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戰白鷗台三十四 整個休息區頓時充滿快……(1 / 1)

花籠走出休息區的時候, 漫天呼喚他姓氏的喊聲有如實質般迎面砸來,打哈欠的動作頓了頓,腳步不停, 他走進熱烈的陽光中,走進漫天的歡呼聲中。

“花籠!花籠!花籠!”

“花籠!花籠!花籠!”

“花籠!花籠!花籠!”

頭頂是寬闊的清澈湛藍天空,腳下是被陽光炙烤過得微微發燙土地, 微風吹來,球場空氣躁動,四面八方湧來得喊聲熱情而激烈到幾近震耳欲聾!仿佛能將人淹沒,特彆是這些喊聲呼喚得是你的姓氏!

花籠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這是觀眾對你實力的認可, 是對你的喜愛’嗎?”花籠重複著剛才夜鬥說過得話,半睜的貓眼望向看台,安靜的目光從一張張模糊而有些不真切的面容上掃過。他心裡有些異樣,“感覺很奇怪啊,是因為棒球的魅力嗎?”

“胡說!這種時候你怎麼就不機靈一點了?”二棒打者中村信司也走出休息區,他要去打擊準備區, “明明指揮比賽的時候像個可怕的先知, 卻在普通人都明白的地方顯出幾分愚鈍,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可愛?”

“……花籠君,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個答案的?”中村嘴角抽抽。就算事實真的是那樣, 也不該由本人嘴裡說出來啊!

“前面在休息區裡的時候,中村前輩不就是這樣和神堂前輩說得?”

“…………不要隨便偷聽前輩說話啊!”中村頓時惱羞成怒!蛋疼!居然被本人聽到了!他才不承認後輩可愛什麼的!又不是香香軟軟的女生!

“哦。”花籠打哈欠。

“……”看到花籠不鹹不淡的反應,心裡怎麼不是滋味?就不能高興一點嗎?前輩都說你可愛了誒!中村不爽地翻了個白眼, “笨蛋!雖然也是因為棒球的魅力, 但觀眾high成這樣更多是因為你啊!是因為你的魅力!”

“???”

“歪腦袋做什麼?不要賣萌!趕緊上場吧!”中村右手張開抵在花籠背後,輕輕一推,將人往打擊區推去, “快點!不要讓觀眾久等了!”

花籠順著中村前輩的推力往前走,輕盈的腳步漸漸堅定起來,走向打擊區。

“哼!”中村冷哼。向來想要備受矚目的他沒有跟上去,沒有趁機搭著後輩的肩膀向觀眾席揮手或者獻飛吻,而是先讓花籠一人先走,“白癡!享受著觀眾的歡呼吧,那是屬於你今天的榮耀!”

打擊區。

花籠站在旁邊的時候,觀眾還在熱情不減喊著他的姓氏。

於是,他放下球棒,右手纖細白皙的食指豎起抵在唇前,同時高高舉起左手在半空停了一秒,讓所有人清清楚楚看到他的左手。然後,像是暴力捏碎活物的心臟般!左手猛然握拳!

下一刻!

像是魔術般,前一刻還喧鬨的球場安靜了下來!

看台上,青野二軍、三君、應援隊伍、日向女粉絲、折原男粉絲、剛剛迷上花籠的觀眾等等,全部有默契地安靜下來。並且很多人在安靜下來後,連忙左右四顧,發現周圍都是這樣情況,一種自豪感不禁在胸腔裡油然而生!

瞧,這就是花籠泉水的魅力!

捕手區。

白鷗台隊長兼正捕手史密斯原本就繃著一張嚴肅的臉,見識過花籠再次讓滿場歡呼停下來的“神技”後,呼吸都停滯了一瞬。他苦笑,氣勢完全被花籠君拉到青野那邊去了啊。

先前在休息區裡的時候氣氛就很低迷,不說阿爾傑和古斯塔夫前後被罰出場,就說花籠君的存在已經是一種超強的震懾!每一個白鷗台部員都畏懼的存在!

而且,雖然不是很在意但姑且還是有在尊重得橫山莉緒監督直接離開,連句責備都沒有,連個嘲諷的眼神都沒有,就那樣離開了休息區。那是赤/裸/裸地表明“你們是廢物”!是“放棄你們”的訊號!讓他們這幾名留學生的心徹底涼了……

幸虧有哈裡斯教練和他在振奮氣勢,但好不容易好轉的氣氛,在花籠君上場的通報聲響起後、在漫天的“花籠”喊聲中潰不成軍,剛才被花籠君又來一個讓全場安靜的“神技”衝擊,氣勢不知道還剩下多少啊。

此時,史密斯正在和投手金·麥格文試投。

原本的中繼投手小市毅光,在上局打擊換賓·麥格文上場代打,於是小市就下場了。現在是由左外野手金·麥格文登上投手丘,大久保龍二(背號13號,投手,一年級)上場守備左外野,北山正隆(背號11號,投手,二年級)上場守備遊擊手防守區域。

好在史密斯雖然平時都是和留學生混在一起,但也有和白鷗台原本的部員一起訓練,比如和小市一起練習投捕,所以在小市登上投手丘的時候才配合得很好,對現在登場得大久保君和北山君也有過溝通。

不過!其他人和他們兩個可以配合得起來嗎?霍爾(二壘手)和科恩(中堅手)是不用擔心了,但是威爾遜(一壘手)和蒙巴頓(三壘手)……再說了,大久保君和北山君願意和他們幾個留學生配合嗎?他們留學生可是搶了他們原本部員的位置啊!

要知道在他們九名留學生加入白鷗台棒球部的時候,一舉拿下一軍九個主力名額,導致許多原本的部員退部!三年級更是隻剩下小市(原王牌投手)和湯川(原正捕手兼隊長)倆人!

而且,其他人的退部與阿爾傑、古斯塔夫也有關係!這樣種種積累下來的矛盾,他們留學生和原本的部員還能合作嗎?史密斯擔憂著。

“大久保!北山!打起精神上啊!”這時候,右外野傳來湯川的喊聲。(在小市登上投手丘時,湯川上場代替小市守右外野。)

捕手區的史密斯、左外野的大久保、防守遊擊手位置的北山紛紛一愣。

“比賽還沒有結束!現在發起進攻啊!大久保,科恩,我們一起防守外野!威爾遜、霍爾、北山、蒙巴頓,內野拜托你們了!金!現在站在投手丘的人是你……加油啊!史密斯一起上啊!打敗青野——!白鷗台衝啊!”湯川在外野扯著嗓子嘶吼!不僅日語吼了一次,又用英文吼了一遍。

“白鷗台衝啊!”左外野的大久保最先響應湯川的話。如果這是湯川前輩的意願,那麼,他力挺到底!哪怕和那群人合作!

“白——鷗——台——!”遊擊手北山也吼出來!小市前輩已經下場了,他的夏天已經結束了,但是,湯川前輩的夏天還沒有!他要延續下去啊!哪怕多一秒也要讓湯川前輩待在球場上!

“白鷗台!”二壘手霍爾也用不熟練的日語喊了出來。

“……”一壘手威爾遜沉默。哼!像個白癡一樣吼來吼去有什麼用?隻會浪費時間和精力!有那個空閒……不如想想怎麼守備!阿爾傑和小市不在,站在投手丘的可是金!希望金不要出岔子!現在可是輪到花籠泉水打擊啊!

[加油!]三壘手蒙巴頓乾巴巴喊道,他的脖子上還殘留著古斯塔夫掐過的青痕。他本來不想喊,但是氛圍不喊不行啊!湯(指湯川)一直在吼著,現在都沒有停!啊啊啊!煩死人了!喊什麼喊!居然還想贏……狗屎!他也想啊!不要勾起他的勝負欲啊!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比分!

在湯川持續不斷的應援下,白鷗台的氣勢一點一點回來了。

投手丘上。

[我聽到有人在為我加油了!]金·麥格文的眼睛倏然亮起來!寬厚的嘴唇往旁邊大大咧開,露出墨黑膚色襯托下白得發光的兩排牙齒,他突然轉身,對著右外野的湯川揮手,滿頭紮著金色頭繩的小辮子隨著他轉身的動作,像是金線黑蛇在半空中狂舞![湯,你是不是在給我加油?]

[金!加油!]湯川的嘶吼沙啞但直接![金!衝衝衝!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在給我應援!湯一定是被我的投球迷住了!我就知道我的投球超級無敵帥!比阿爾傑帥!比小市也帥氣!]金面對著內野和外野的守備,雙手大大張開對著白鷗台的眾人大大地揮舞,[喊著我的名字吧!拚命喊吧!讓我聽到你們對我的熱情!對我投球的期待!]

白鷗台的內野守備和外野守備不知為何突然安靜了一秒,默契的可怕,投手丘上的金也尷尬得可怕。

投手金·麥格文:[……]為什麼大家突然停止應援了?湯不是一直在吼著嗎?怎麼也停了下來?

白鷗台守備部員:“……”不想給那個得意洋洋的投手應援怎麼辦?

[金·麥格文!你的投球非常帥氣!超期待你的投球!衝啊!白鷗台!]湯川吼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太用力還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喊話太過羞恥,他整張臉都憋紅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沉醉在我的投球之下了!被我的投球迷倒了!湯!你非常有眼光!我就是這麼帥氣的投手!]金瞬間滿血複活,雙手叉腰,站在投手丘上笑得好不得意。

[……]右外野手湯川痛苦面具。

“……”雖然沒全部聽懂金的話,但他又在炫耀自己的投球嗎?左外野手大久保沉默。

“……”金又在強迫彆人承認他的投球帥氣嗎?遊擊手北山猜測金的喊話。

[……]湯真是好脾氣居然回複了金的超臭屁喊話,中堅手科恩沉默。

[……]可以假裝不認識站在投手丘上那個人嗎?一壘手威爾遜捂臉。

[……]三壘手蒙巴頓忍住嘔吐得欲/望。

[……]二壘手霍爾沉默。

雖然抱歉,但他們並不想理會投手呢。

沉默在球場上蔓延,隻有站在投手丘上的金在拚命炫耀自己的投球、拚命誇獎自己的投球,可是,不可思議的,白鷗台部員之間的氣氛慢慢變好了。

捕手區。

蹲在那裡的史密斯眼睛有些熱,籠罩在心頭上的焦躁不知不覺之間散去,某個瞬間的孤立無援之感也漸漸淡去。是的,他不是一個人,他們是一共九個人在戰鬥!是白鷗台這支隊伍在戰鬥!

完全想不到啊,最先給他依靠得人會是湯川君,是那個自己搶走對方位置的湯川君……史密斯心裡百感交集。

“這才是比賽。”突然,有人這麼說道。那聲音像是像是夏日冷飲玻璃杯裡的正方體冰塊輕輕碰撞,又像是初冬時節落下得第一抹飄雪,輕柔得很溫柔又帶著冷意,乾淨輕盈,直達人心。

史密斯聽了心裡都熱了。

他愣了愣,剛才誰在說話?抬起頭,四周環顧,隻看到站在打擊區外的花籠……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是花籠君?花籠君怎麼可能會和他說話?可是……主裁判為什麼一臉震驚地看著花籠君?一臉“居然說話了”的表情看著花籠君?難道真的是花籠君!史密斯疑惑地注視著對方。

花籠察覺到了史密斯的視線,打完一個哈欠,半睜的貓眼望了過來,和史密斯對上視線。

“!!!”史密斯目瞪口呆!花籠君居然正眼看他了!那個無視阿爾傑、無視古斯塔夫,將倆人氣到要吐血的無視狂魔啊!

“這才是比賽。”花籠輕聲。

“……”史密斯眼睛突然更熱,好像有什麼從眼眶裡流出,浸濕捕手面具的護欄,掉落在部服上消失不見。又是一個完全想不到,想不到花籠君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認可了現在的他們,落後14分的他們!

史密斯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喊住還在和內野、外野說話的金(其實是自說自答),繼續試投,很快,試投結束。

第七局上半局比賽開始!

投手丘上。

金·麥格文正神采飛揚!剛剛得到隊友們對自己投球的讚美(?),他興奮得不得了!看到捕手區史密斯打出得暗號,更加興奮了,在投手丘上狠狠跺腳!

“哈!”他大喝一聲!仿佛有著氣吞山河般的英雄氣概!(備注:自我感覺)寬厚嘴唇咧開出燦爛的笑容,雙手緩緩舉起,右腳高高抬起,左腳腳尖仿佛一位芭蕾舞蹈演員般繃直站立!

然後,右腳往前重重踏下,左手臂仿佛從地面上勾起來一般揮動!以手臂橫擺的方式出手!在九點左右的位置放球!

金·麥格文赫然是一位使用低肩側投投法的投手!還是左撇子投手!

“嗖!”白球像是劈開空氣般猛烈出擊!這是威力不弱於阿爾傑·維克羅爾的投球!白球帶著轟鳴般的聲響射向本壘!

這一球,十分強大!

這一球,讓所有白鷗台部員眼睛亮了起來,讓他們心裡燃起了希望!

這一球,帶著金來到日本後的所有苦苦忍耐!他,金·麥格文,終於光明正大登上投手丘了!終於以投手的身份登場!帶著金所有的期望和驕傲!

打擊區。

花籠半睜的貓眼靜靜看著這顆球,面對第一次登場投手的投球,沒有選擇觀察一球,沒有試探對方的實力,而是簡簡單單地揮棒,冷靜、克製、無趣,相對他的身高和體型而言,標準過頭的姿勢一揮,感覺不到什麼力量的普普通通一揮。

“砰!”球棒棒頭精準地擊中了球。

球,倒飛出去!

在白鷗台守備部員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飛過內野,然後在他們絕望的眼神中飛過外野,飛向湛藍寬闊的天空!飛向了觀眾席!

赫然又是一擊全壘打!

全場一靜。

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花籠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前面不是打出安打、懶懶散散上一壘嗎?然後依靠後面的打者,一個壘包一個壘包推進,以和隊友合作的方式跑回本壘嗎?畫風怎麼突然又變了?這個打者到底是什麼風格?

“啊啊啊啊啊!小花籠,你帥炸裂了!都要燃起來了!”日向夜鬥興奮到瘋狂咆哮!打破了突然的安靜!

“花籠泉水——!又是全壘打啊!”

“花籠!花籠!花籠!乾得漂亮!青野!青野!青野!無敵強大!”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花籠泉水剛才的打擊!雖然比不上第一局的那計飛出球場的全壘打,也沒有第四局以奇怪的姿勢打出去但被白鷗台左外野(金)接殺的那個打擊精彩,但是好好打出去了啊!”

“花籠——牛——逼!”

“身為一年級的正捕手已經夠厲害了,想不到打擊還這麼厲害!花籠君是要上天嗎!”

“靠靠靠靠靠!這次西東京選手權大賽(夏甲預選),我看好青野和東堂塾!絕對是這兩個學校對決!”

“屁!你沒看對戰表嗎?你忘了帝西嗎?青野要走到決賽,就必須走到半決賽並在半決賽戰勝帝西,才有機會和東堂塾比拚!再說了,萬一青野真的僥幸贏了,那也絕對不是東堂塾的對手,你忘了高野第一投手石清水千春嗎?他可是駕馭那個領域的超強投手啊!”

“可是花籠君也很強……”

“還有明榮的森流星!還有海陵!”

“反正我站花籠!站青野!花籠最帥!最——牛——逼!”

看台上的人議論紛紛,驚歎連連,然後,開始大面積的、大面積的安靜下來。因為花籠開始跑壘了,尋常的跑壘並不會讓人安靜,但花籠這次跑壘是被隊友戲稱得“散步式跑壘”!

隻見,已經放下棒球的花籠開始往一壘跑去。光看架勢還像模像樣,兩手擺臂,充分表現出“跑動中”的架勢,就是速度慢了不知多少!離“跑動”這個動詞,雖然不是反義詞的“靜止”,但也差了十萬八千裡!

花籠的跑壘就跟假得一樣,都讓人誤以為他要住在跑壘得途中!

他的腳步輕盈悠閒自在,以老爺爺飯後遛彎般的速度進壘中,以小奶貓伸懶腰般的散漫舒適姿態進壘中。時不時還打個哈欠,仿佛這裡是夏日午後讓人困倦不已的上課中教室,仿佛這裡是春日清晨剛睡醒後去洗漱,總之,就是不像是在比賽中的球場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依舊被花籠的騷操作給秀到!眼睛都要瞎了!

看台上。

剛才說青野不是東堂塾對手的某位觀眾:“嗯,我承認,在挑釁和氣人方面,石清水千春完全輸給花籠泉水了。”臥槽!石清水都沒有花籠這麼狂!怎麼辦?為什麼他覺得這樣的花籠也很帥氣?他是不是有問題?當然,最帥氣的一定是石清水就是了!

維護花籠的某位觀眾:“……”膝蓋仿佛被射了一箭!再也說不出花籠牛逼的話,但是……詭異的覺得很爽是怎麼回事?

富丘眾:“……”

帝西眾:“……”

明榮眾:“……”

寺南眾:“……”

東堂塾眾:“……”

其他學校的選手紛紛陷入無語的沉默,內心活動十分複雜,略有些懷疑人生。

為什麼他們東京的強者都這麼奇葩?

高野第一投手、但也在“絕對不想扯上關係的投手排行榜”第一名的東堂塾石清水千春;實力強大、但有著“令人窒息的騷話者”之稱的明榮森流星;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堅持中分發型也勸彆人留中分發型、喜歡咬著木簽、句尾會加奇怪語氣詞、而且隻走直線的“直線笨蛋”富丘能登輝之助……

還以為這幾個明年畢業後,他們東京的高野(高中棒球)風氣會好一點。

現在又來一個花籠泉水?

臥槽!竟然還是一個捕手?什麼時候連可靠的捕手也卷起來了?莫名有點淡淡的憂傷是怎麼回事?

三壘側青野使用得休息區。

烏丸監督看著球場上慢吞吞跑步、不,那個說是走壘都是在給花籠君臉上貼金了!準確來說是真的在散步啊!沒看到白鷗台守備選手的臉都氣青了嗎!

“剛才換場得時候,本監督是不是忘記和花籠君說已經足夠了,封印那個‘散步式跑壘’?”烏丸監督問道。

“沒說。”紅日教練回答。

“真的沒說嗎?”烏丸監督不死心再次問道。

“沒說!”紅日教練斬釘截鐵回答。

“唉,小北(東堂塾北監督)、小裡見(橋西工科監督)、華生(富丘教練)他們,大概會誤以為是我下命令讓花籠君這麼做得吧。”烏丸監督歎氣。花籠君集火能力真強!他不想舉世皆敵啊,有那個交涉得時間可以享受多少美酒了?以預想花籠惹事為前提思考和發言,烏丸監督看向紅日教練,眼神充滿憐憫,“紅日教練,未來辛苦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紅日教練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烏丸監督沒答,又看向休息區裡的部員,視線環視一周,親切道:“大家加油,大家辛苦了,這話本監督先說出來安慰一下你們。”

青野眾:“……”大概理解了烏丸監督的意思,是指以後要給花籠君/外星人/小花籠收拾爛攤子吧?比如無視惹怒其他學校的人之類的,再比如“散步式跑壘”惹怒其他學校的人之類的,再再比如一直打哈欠惹怒其他學校的人之類的……

麻蛋!越想越覺得未來堪憂!前途黑暗啊!

而且,烏丸監督你真的是在安慰人嗎?絕對不是啊!因為你的眼睛分明在笑啊!青野一軍眾心裡吐槽無數。

捕手區。

史密斯:[……]花籠君,你真可以,上一刻說了“這才是比賽”的溫柔話語,下一刻就手起刀落將球打出去,毫不留情,凶殘至極!這就算了,畢竟是比賽,但你這個跑壘是怎麼回事啊!呸,認可個屁!你這不是還是瞧不起人嗎!騙紙,將他剛才的感動還回來啊!

球場上白鷗台的守備部員,看著花籠花籠跑壘,氣憤再次充滿胸膛,但已經不知道該什麼反應了。想打爆花籠泉水狗頭的心還是有的,但是,他們已經氣到飽了!氣到累了!講真,要是規則允許,他們都想扛起花籠幫他跑回本壘了!

最後,還是在裁判地催促下,花籠總算跑起來(相對散步而言)回到本壘,再次拿下一分!將比分改寫成15:0,也給氣勢起來的白鷗台一個沉重的打擊!

“花籠!好樣的!”

“青野!青野!青野!”

“衝衝衝!衝衝衝!青野衝啊!”

雖然花籠的跑壘令人無語,但在分數正式判下來後,青野二軍、三軍、應援隊伍等,還是給花籠送上了掌聲和尖叫。

“第二棒,中堅手,中村君。”通報聲響起。

“花籠君,你是這個。”站在打擊準備區的中村,對往休息區走得花籠豎起大拇指。

“中村前輩,關於金·麥格文的資料,你還記得嗎?”花籠問道。

“一上來就是正事啊!”中村無語,但還是說道,“當然記得!你在確定第一戰對手是白鷗台、又研究了對方的資料後,將金·麥格文列為重點對象,不僅自己反複研究,還將反複給我們灌輸他的情報和弱點,我那是想往都忘不了。”

“情報是死的,人是活的。”花籠平靜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情報收集再多,也要現場比一比才知道對手的難纏程度。話說,不要懶得說話啊!你上一句問資料記得嗎,下一句又表示不要太依賴情報,換一個人來,誰聽得懂你在說什麼啊!”中村敏銳發現後輩在交代時省略了許多。

“是說給中村前輩聽,沒關係。”花籠很自然說道。

“……”中村愣住,很快回過神來,結結巴巴說道,“哦、哦,我、我知道了。”

“加油。”花籠說完,打了一個哈欠,徑直往休息區走去。

“哦,謝謝。”中村眼角微微抽搐,看著花籠走開得背影,微微沉思。問,有種天然撩的後輩是什麼體驗?答,他為什麼不是女的!擦!差點心動了!這個後輩好危險!中村收回視線,大步往打擊區走去。不過,有個充滿熱情的後輩也不錯啊~雖然隻針對棒球熱情。

三壘側休息區。

花籠走進休息區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烏丸監督身邊,成功避開隊友們的“摸頭殺”慶祝方式。

“如何?”烏丸監督突然沒頭沒尾問道。

“與想象中差距甚大。”花籠卻知道對方在問自己第一次正式上場的感受。

“比如說。”烏丸監督露出感興趣的眼神,陰鬱平和的眼睛在說“請開始你的表演,請務必全程保持有趣”。

花籠輕輕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對於白鷗台的五位投手(指一軍),如月副部長和星星星穀前輩收集了很多情報,加上我拿到得九名留學生部員的比賽資料,事先情報工作做得很全面,我們也做過充分研究和分析。”

“當時,我們將主要目標定為阿爾傑·維克羅爾、小市毅光、金·麥格文三人,將背號11號的二年級投手北山正隆和背號13號的一年級投手大久保龍二,定為次要目標。”

花籠打著哈欠,半睜的貓眼看著在球場上防守左外野的大久保,又看向防守遊擊手區域的北山,最後看向投手丘上的金:“其實,我自己在心裡也定了一個最重要的攻略目標投手。”話音剛落,很多人看了過來。

“金·麥格文?”雖然是問句,但烏丸監督說話得口吻滿是篤定。

“是的。”花籠打哈欠。

“你繼續說。”

花籠先打了一個短促的哈欠,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才繼續說道。

“嗯,我推測白鷗台先發投手是阿爾傑·維克羅爾,原本決定第一局打出震懾的全壘打,摧毀投手阿爾傑·維克羅爾的自信心,然後再攻略白鷗台剩下的投手,所以將金·麥格文放在最重要攻略投手的位置。”

“但比賽與想象中差距甚大。”

“阿爾傑確實是先發投手,我在第一局也順利打出充滿震懾力的全壘打,但是阿爾傑的精神和心態依舊□□,依舊是他登上投手丘,後面在捕手史密斯的幫助下也很快調整回狀態,應該是我的打擊還不夠有震懾力。”花籠一邊注視球場,一邊認真反省。

烏丸監督:“……”

紅日教練:“……”難道要告訴花籠君,他的那個打擊有多厲害?可是那樣做得話,不就是變成在誇花籠君了嗎?他不會!他不想!

青野眾:“……”你說,你那個“開創高中生將球打出球場先河”的打擊,還不夠有震懾力?你是在凡爾賽嗎?不!要真的是在凡爾賽就好了!關鍵是花籠君/小不點/外星人是認真地陳述啊!這種沒有自覺的地方更加恐怖啊!

花籠打了一個哈欠:“總之,這裡開始出現偏差,然後小市前輩的上場也出乎我的預料,不知道是捕手史密斯的意見,還是哈裡斯教練的意見。最後,在即將終局的時候,金·麥格文才登場,我針對他投球的種種方案可能排不上用場了。”

青野眾:“……”種種方案是什麼?因為這個你才看起來很輕鬆將金的球打出去?還是在第一球就成功打出全壘打!

“比賽不能事先完全預判對手的行動,比賽中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唯有站在球場上親自體會、親自參與,才能真正體會到一場比賽的魅力之處。”花籠看著球場總結道。

“花籠君啊,先不說你前面那常識性質的感想,隻要你多參加幾場比賽就不會再說出這種白癡般的話語。”還想在比賽之前完全預判對手的行動?你是想上天嗎?還是想當先知?烏丸監督懶得吐槽這種無趣之處,也就沒說出來,他的眼神變得似笑非笑,音量稍稍提高,“然後,你後面的話用了兩個‘親自’,是在暗示本監督下場比賽也讓你先發嗎?”

“……”花籠沉默打哈欠。

“!!!”注視著花籠的青野一軍眾眼睛微微瞪圓,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花籠君/小不點/外星人/小花籠啊!

“這已經不是惡心了!是陰險!”小牧貴大瞳孔震驚。

“外星人,不要乾涉烏丸監督的決策。”星穀溫和笑著勸道,心裡在想,原來還可以這樣!他要不要也試試?這次比賽雖然先發,但不代表下次比賽他會先發。

“烏丸監督!我申請下場比賽先發!”星穀還隻是想,日向夜鬥已經付出實際行動了!直接衝過去,整個人都差點黏到烏丸監督身上!跟在他身後的日野武士(投手,一年級)也黏上去!

被倆人黏住的烏丸監督:“……”

烏丸監督用了一個眼神,“清理”了黏在自己身上的日向和日野(一個眼神讓倆人主動且快速逃離),陰鬱平和的眼環視一周,成功將部員心裡的小想法和小躁動壓下去後,他望向坐在旁邊的花籠:“花籠君,還有呢?”

“應援和觀眾也是比賽的一部分。”花籠回答。

“花籠君,你真的應該多參加幾場比賽。”烏丸監督頗有些哭笑不得。

“哦。”

“你現在知道,你拒絕應援團、啦啦隊、吹奏部的各位,為你應援的行為有多傷人了?”

“……”

“雖然是不同的社團,但在比賽的時候,應援也是比賽的一部分。你們選手在球場上全力以赴地進攻和守備,他們在觀眾席上全力為你們應援,他們也是青野隊伍的成員。”烏丸監督少見得說出略顯溫情的話語。

“……”

“如果覺得抱歉,自己找機會和應援隊伍的部員道歉。”

“嗯。”

烏丸監督聽到花籠應下,嘴角彎了彎,陰鬱平和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想不到花籠君竟然老老實實應下了,看來那鋪天蓋地的應援,一直表現出淡然和些許無奈的花籠君不是沒有觸動。

“好了,閒話到這裡,本監督剛才問得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烏丸監督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什麼問題?”

“那句‘如何’,是問你第一次正式上場比賽的感受,具體是指你對你自己表現的評價和隊伍總體發揮的評價,這方面的感受。”烏丸監督解釋道。花籠君難道沒聽懂他的潛台詞?

“我知道監督是這個意思。”

“那怎麼不回答?”

“因為比賽還沒有結束。”花籠理所當然說道。

“……”烏丸監督一愣。

不僅是他,周圍的一軍部員也愣住了。現在是他們青野占據巨大優勢的局面!足足15分的分差!這個分數保持到這局結束,他們就能獲勝!這樣的分數怎麼想都不可能逆轉啊!何況白鷗台王牌投手、四棒都下場了,白鷗台部員的鬥誌和氣勢也被他們瓦解到岌岌可危!

可是,即使如此,花籠依舊在警惕!

面對幾乎必勝的局面,他們忍不住放鬆緊繃的神經,花籠卻不是那樣。他用行動述說著自己“比賽沒有結束,一切皆有可能”的理念!並且貫徹到底!

“這些感受和分析應該在比賽結束後再進行,現在還在比賽。”花籠沒有發現某些隊友的異樣。因為雖然回到休息區,坐在烏丸監督身邊並和對方談話,但他那雙半睜的貓眼卻始終筆直注視著球場,留意著球場上的情況!

看著這樣的花籠,青野一軍有些部員臉上隱隱發燙。

烏丸監督啞然失笑:“是我失禮了。”對花籠君這位負責的捕手失禮,對還在比賽的白鷗台部員失禮,對正在打擊得中村失禮。就算已經看見結局,隻要比賽還沒結束,有些事情就不能開始做。

這時候,花籠卻看過來了,他看著烏丸監督,眼神怪異:“監督,您的話很奇怪,您不是早就習慣無禮行事嗎?現在突然強調這個做什麼?”

“……”烏丸監督臉上親切平和的笑容裂開。

“……”青野一軍部員和經理日高琴乃用力憋笑!

“……”紅日教練憋笑!

“噗!”星穀不小心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日向夜鬥捧腹大笑!

於是,更多的人笑了出來,整個休息區頓時充滿快活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