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夏甲預選開幕式 花籠!花籠!花籠!……(1 / 1)

7月6日, 晴,微風。一大早便晴空萬裡,是個打棒球比賽的好日子。

青野高中棒球部B球場。

穿著加長款黑色立領特殊版校服的應援團團員已經到齊, 校服下擺有白色“東京青野應援團”字樣刺繡的團長, 站在整齊肅靜的隊伍最前面,身後舉著青野校旗的赫然是一位紮著高馬尾的女性團員。聽說是下任應援團長,也是青野應援團史上第一位女性團長。

應援團旁邊有些喧囂的是啦啦隊隊伍。

薄櫻色和白練色為主的長袖短上衣,搭配朱紅色的百褶短裙和白色短襪, 白色運動鞋和已經換下的衣物用包包裝著背在身上, 等到場地再換上。此時,她們在互相確定編發加高馬尾的發型是否紮實,不要在應援途中散掉。武田陽子和秋山知佳兩位棒球部經理也穿著啦啦隊隊服, 今天以啦啦隊隊員的身份應援。

啦啦隊隊員是一道非常青春靚麗的□□,吸引著周圍眾多的目光。如果她們沒有一直偷偷、好吧,是光明正大去看日向,並一直竊竊私語說著“日向大人”, 可能會吸引更多仰慕的目光。

當然,應援團裡也有許多團員的眼睛, 恨不得黏在折原身上。

不僅如此, 明明不是上學的日子,球場外還圍著很多學生給日向和折原應援。聽那喊聲,他們後續也要去球場看比賽的。一些零零散散給神堂、星穀和小牧應援的聲音,幾乎都被蓋下去了。

日向夜鬥和折原響希一如既往受歡迎。

啦啦隊旁邊是穿著夏季校服的吹奏部部員隊伍。大型樂器已經在隊長竹田優子(同時也是棒球部經理)和兩名隊員的監督下, 搬上大巴車, 並留有兩名吹奏部部員和一名棒球部經理看守。剩下的吹奏部部員在球場集合,其中一些部員或背或抱著自己的小型樂器盒。

三支應援隊伍對面是棒球部部員的隊伍。

棒球部一軍十八名部員按照背號順序一字排開,1號背號的東地站在第一個位置。其中3號背號的武田是隊長, 所以站在第二個位置,背號2號的花籠順延到第三個位置。一軍後面是二軍、三軍,共73名部員,穿著胸前印著“青野”字樣的部服,統一佩戴棒球部的鴨舌帽,背著印著“東京私立青野高等學校棒球部”字樣的運動挎包。

除了最引人注目的背號16號日向夜鬥、見縫插針看到一軍後面的折原、背號6號的神堂、背號9號的星穀和背號13號的小牧(沒辦法,長相決定很多事情),三支應援隊伍的目光更多不是停在王牌投手東地身上,或者隊長武田身上,而是停在花籠身上。

停在花籠身上的理由很簡單。

第一個位置的東地身高193公分,第二個位置的武田身高183公分,第三個位置的花籠身高160公分,第四個位置的高橋身高176公分,第五個位置的池田身高180公分,第六個位置的神堂身高182公分……

不看顏值,在身高平均180公分以上的一軍成員裡,花籠以區區160公分的身高絕對是第一吸睛的存在!更彆說其他人膚色是常年日曬的古銅色或者小麥色,而花籠白得像是從來沒有曬過太陽的宅男!

還在打哈欠?

眼睛是半睜著還是閉上了?戴著帽子看不太清楚。

不過,未免太不協調了吧!

像是水果架上一排黑紫的甘蔗中,混進一根白嫩嫩的豆芽菜!(三枝和日向雖然皮膚白皙,但身高體格擺在那裡,又站在隊伍中後的位置,所以沒有花籠那麼顯眼。)

應援團:“……”已經可以想象其他學校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了。

啦啦隊:“……”花籠君真不像棒球部的人,看起來更像是歸宅部成員。

吹奏部:“……”真不敢相信正捕手是這樣的人!話說,棒球部沒關係吧?2號背號居然被還沒經過二次發育的一年級拿走了。

雖然有些人知道花籠進入一軍,但不知道花籠拿下正捕手之位(聯合社團開會的時候,對外並不是以正捕手的身份出出席),三支應援隊伍裡很多人陷入深深的震驚中。

“花籠君。”隊長武田叫了一聲。

“哦。”微微駝背的花籠站直,繼續慢悠悠打哈欠。

很快,烏丸監督帶著教練組走過來,先感謝三支應援隊伍的支持,棒球部全體部員鞠躬道謝。然後,點名,確保人都到齊了,三支應援隊伍在各自隊長和棒球部中川百合經理等經理的帶領下,依次走向球場外的大巴車。雙葉教練、大島教練和津田教練跟著,確保每個應援隊伍有一個教練照顧。

等應援隊伍全部上車後,這才輪到棒球部部員上車。

這次沒有教練在學校留守,全部教練一起去。順便說一句,熊田茜音副校長也跟著上了車,參加開幕式和看比賽的意圖非常明顯。

因為後勤物資昨晚已經準備好並放入大巴車內,在全部人員上車後,很快就開車了。

明治神宮棒球場。

111屆全國高等學校棒球選手權大會之東東京大會和西東京大會的開幕式,也就是東京兩個區的夏甲預選賽開幕式將在這裡舉行。

青野棒球部的大巴車在球場附近的停車場停下,下車的暫時隻有棒球部部員和教練、經理,三支應援隊伍留在大巴車裡休息,等要進球場前再下車,由三位教練和一年級的鈴木春花經理、久木理惠經理照顧。

一軍、二軍和三軍部員分開站立,等排好隊。

烏丸監督剛說幾句話,一軍成員日向夜鬥因為肚子疼要去廁所,陪同日向的人是一軍的花籠和二軍柴崎。在三個一年級走之前,烏丸監督特彆交代柴崎,要在開幕式開始前一定將倆人帶回來。

“為什麼囑咐我帶你們兩個回去?”柴崎將日向的右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左手繞過日向的背部扶住日向。好重!夜鬥不考慮減減肌肉嗎?

“因為我身體不舒服,小花籠又像是一去不複返的男人。”日向的臉色有些蒼白,一手捂著腹部,說話的音量也比平時低,倒是笑容依舊燦爛奪目。特彆是周圍有漂亮女生為自己驚呼的時候,他立馬站直身體,捂著腹部的手插進口袋裡,裝出一副和柴崎哥倆好一起走的樣子,掩蓋被人攙扶的事實。

“一去不複返?”柴崎眼角餘光看了看走在日向另一邊的花籠,花籠戴著帽子看不清表情,隻看得到對方那慢悠悠打哈欠的動作。他嘴角上揚,“比起一去不複返,更有可能是直接翹掉開幕式吧。”

“我也是這麼覺得~”日向深邃的天空藍眼睛裡滿是笑意。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情,隻有我們青野的隊伍沒有2號背號的正捕手,會不會被其他學校的人嘲笑啊?”

“嘲笑倒不至於,頂多好奇加上讓烏丸監督和青野丟臉罷了。”雖然沒有事先通口風,但日向和柴崎默契地一唱一和。

花籠打哈欠的動作頓了頓,要是讓烏丸監督丟臉了……其實,他沒有參加過開幕式,這次剛好見識一下,揮球棒什麼的,可以等開幕式結束後再做。做好決定,半睜的貓眼不再四處亂飄,花籠繼續打哈欠。

見狀,日向和柴崎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都知道小花籠可能逃走,為什麼要叫上他?”柴崎問道。

“因為沒有小花籠,我可能拉不出來。”日向小聲。

“……”柴崎的眼鏡滑下鼻梁。

“……”花籠打哈欠的動作停住了。

“抱歉,以前每次比賽都有星海(弟弟)陪著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會緊張到這種程度。”日向夜鬥繼續小聲說道。

“嗯。”花籠走過去,抬手,將柴崎的眼鏡推回去,又回到日向的另一邊身側,以防柴崎扶不住或者意外的時候,可以扶住日向,“需要我做什麼,你先說,我考慮。”

“站在門外和我說話就可以了。”

“嗯。”花籠應下。

“我也在門外等你。”柴崎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幸好隻是這個,那他也行。

洗手間。

花籠三人對話了半天,日向依舊不能順利如廁,於是花籠提議和弟弟(日向星海)視頻通話。雖然這個方法遭到柴崎的嘲笑,但意外的有用,隔間裡的日向夜鬥通過視頻通話看到弟弟的臉,立馬就順利“噗噗噗”……咳咳,柴崎心裡為日向星海默哀一秒,讓花籠先出去等。

來洗手間的人很多,花籠走遠一點,選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靠著牆悠閒站著,順便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低著頭打哈欠。希望不要碰到奇怪的人,讓他安靜打一會哈欠吧。

另一邊,東堂塾、帝西、明榮、海陵、白鷗台等隊伍,也陸續到了。

東堂塾的集合點。

佐藤教練和經理正在整理隊伍,等整理完畢,請主監督北賢一講話。

北監督是個看起來和體育運動沒有什麼關係的人。身高168公分,體重74公斤,皮膚白皙細嫩,身材微胖,圓圓的眼睛,被略小的銀框圓形墨鏡遮住,鏡片上方是兩條很粗的彎彎眉毛,看起來有點像蠟筆小新但沒那麼誇張。圓圓的臉上還有著肉嘟嘟的嬰兒肥,頗有喜感,看過去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絲毫看不出已經32歲了。

他穿著東堂塾部服,戴著東堂塾棒球部的鴨舌帽,脖子上掛著一條白毛巾,左手拿著一面寫著“東堂塾”、另一面寫著“棒球部”的五骨蝙蝠扇,不停扇著風,右手拿著櫻桃味的可樂,時不時喝上一口。

北監督聽到佐藤教練讓自己講話,這才從大巴車上下來。

是的,之前北監督一直坐在大巴車上吹空調,一下車,感受到那迎面撲來的熱浪,在東堂塾所有部員、教練和經理的眾目睽睽之下,又秒速退回大巴車上,動作靈活得不像是一個微胖界人士。

眾人:“……”

過了兩分鐘,拿下東堂塾棒球部鴨舌帽、換上帽簷寬度15公分的藏青色漁夫帽、下巴和脖子間位置的肉肉被防風繩勒出兩層的北監督,慢吞吞下車了。

一下車,北監督臉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他將冰鎮的櫻桃味可樂交給佐藤教練保管,囑咐對方不要偷喝(並沒有人會偷喝),走到隊伍面前。

“好熱。”北監督感歎,拚命扇風也隻給自己送來微熱的風,倒是讓臉上的汗珠流得更快一些。可能是因為體型的原因,北監督十分怕熱,東堂塾棒球部可能是全日本唯一一個在球場休息區安裝空調、還安裝磁鐵自吸透明塑料門簾(防止冷風跑走)做隔斷的高校。

他右手拿起白毛巾抹了一把臉:“該交代的事情昨晚已經交代了,這裡再強調幾點,不要去挑釁其他學校。”頓了頓,北監督和所有教練、部員動作整齊一致看向了石清水,“更不要去捉弄其他學校的一年級,不要弄哭他們,本監督今年不想再收到這種投訴了。”說完,再看向石清水,盯~

教練組盯~

部員盯、不敢盯石清水,隻能站姿筆直地目視前方。

石清水千春一點沒有被一排教練盯著的自覺。身為背號1號的王牌投手,他姿態悠閒,笑容風流,紅色緊身衣勾勒出兩條肌肉漂亮勻稱的手臂,亮如星子的眼睛在四處掃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對主監督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石清水。”北監督直接點名。

“到。”石清水戀戀不舍收回視線,看向主監督。

“不要主動去挑釁其他學校,不要去捉弄其他學校的人。”北監督再強調一遍。

“我並不會做那種事情~”

“那我怎麼聽說抽簽的時候,青野的二年級被你弄哭了?”

“謠言傳得好離譜!”石清水驚歎一聲,又笑容燦爛風流地說道,“星穀君這個硬骨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哭,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再說了,我隻是讓櫻井念了一下星穀君寫得信(星穀被久部硬逼著給女朋友喜歡的男偶像寫得肉麻情書),邀請星穀君玩一下球還被久部攔住了(星穀頭頂蘋果,他用棒球投蘋果),後面還好心安慰了星穀君(因為花籠完全不接星穀電話,星穀身為前輩被後輩無視了)。”

“聽起來就非常可疑。”儘管北監督不知道石清水話語括號裡的內容,但也猜了個七八成。所以青野的二年級,是被他們家投手、捕手和帝西已經畢業的久部一塊玩了?

“我隻關心強者,強者不會哭,所以我不會做那種讓人哭的事情。”石清水隨意聳聳肩,他自有一套他自己的因果邏輯。

“……”看來是說不通了,北監督停下扇風的動作,視線在部員中移動,落在隊長兼正捕手櫻井悠裡(二年級)身上,頓了頓,移到背號12號的長穀川身上(一軍捕手,二年級),“石清水,在開幕式結束之前不許離開隊伍,長穀川,你負責監督石清水。”

“哈?我?”長穀川瞳孔震驚!

“是的,就是你看著石清水。”北監督點頭。

“!!!”長穀川頓時芒刺在背!瞬間!兩道從左邊傳來的不同視線釘在自己身上!一道帶著不容違逆的冷酷笑意,不用說,是石清水前輩;另一道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嫉妒和密密麻麻的冰冷鋒利……嗯,前段時間(青野文化祭第一天),石清水前輩趕時間讓自己接球,這件事被櫻井君知道後,對方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長穀川?”北監督叫人。

“我知道了!”長穀川撐著一張笑臉應下。話音剛落,他感覺到石清水前輩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也能感覺到櫻井君仿若詛咒般的怨恨視線。長穀川心累,好想對櫻井君說,他真的沒有搶走石清水前輩這個投手的意思,不要這樣防備他啊!

“春間、深瀨、內海,今天天氣很熱,你們三個投手注意防曬和及時補充水分。”北監督說道。

“是!”春間(背號10號,二年級),深瀨(背號11號,一年級,柴崎曾經的投捕搭檔,“雙捕四棒五投”之一),內海(背號15號,投手,一年級,“雙捕四棒五投”之一)三人齊聲應道。

但包括被提醒的三位投手在內,東堂塾全體部員心裡都是在說,應該注意補充水分的人是您自己吧,北監督!您臉上的汗好像在下雨!

北監督又講了幾句,讓佐藤教練和其他教練看著,回到大巴車上吹空調。

石清水一看到北監督舒舒服服坐在車上,亮如星子的眼睛又開始四處掃視。花籠啊,你在哪裡呢?今天天氣這麼好,真是一個算賬的好時期啊~嗯?誰走到他面前停下了。

他收回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張笑容清爽可愛、眼神無辜天真、好似鄰家弟弟般親切的娃娃臉。

“櫻井,是你?”石清水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是長穀川過來礙事。”

“抱歉抱歉!雖然北監督安排長穀川君監督石清水前輩,但是,不巧,剛才二軍的一年級武藤君想去洗手間,我就拜托長穀川君和土屋君(二軍主力投手,三年級)帶武藤君去了。”櫻井悠裡雙手合十道歉,語氣十分親昵。

“一個一年級要去洗手間,要兩個前輩跟著?”石清水眼神玩味起來。

“是的呢,現在的一年級實在太矯情了,雖然北監督說過‘不可以一個人行動’,但去洗手間也要兩位前輩作陪,真是太浪費了!必須好好教育教育一番!”櫻井悠裡痛心疾首且義正言辭說道,然後,又看似不經意地說,“石清水前輩,你是在找神馬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助啊?我非常樂意為您提供幫助!”

“不用。”

“誒,您不想要四處走動一下嗎?”櫻井誘惑道。潛台詞很明顯,他可以幫助石清水離開隊伍。

“本來是有那個打算,現在沒有了。”石清水看著櫻井的眼睛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因為他要去,石清水前輩就不去了?石清水前輩可不是會因為彆人改變主意的男人。櫻井看似天真的眼裡閃爍著好奇。

“因為你話太多了。”要是你跟去,就算找到花籠,他也沒有和單獨花籠說話的空間,不管怎麼樣你都會插進來,況且上次還用同性戀身份這點攻擊花籠……石清水皺了皺眉,將開幕式前找花籠的計劃調整成開幕式結束後再尋人,走向隊友,需要找一個人看著櫻井了。

“石清水,你找我還是找翔一郎?”筋原龍我(一壘手,三年級)正在和麻今翔一郎(四棒,三年級)討論開幕式的事宜,他們倆人都是東堂塾的副隊長。

至於石清水為什麼不是隊長或者副隊長?因為本人不想擔任,就隨便推出捕手櫻井,讓其當了隊長。

“我找麻今。不過。”石清水頓了頓,眼神有點奇怪地打量著筋原,“筋原,我突然發現你的名字和一位投手很像。”

“誰?”筋原龍我問道。

“上原龍也。”

“這是誰?”筋原龍我陷入沉思,這個名字沒聽說過啊,是哪個學校的一年級黑馬嗎?

“某個兄控眼裡最好的投手~”石清水笑容風流而燦爛。

“哈?”筋原和麻今滿腦袋問號。

“石清水前輩,筋原前輩,麻今前輩,你們在說什麼啊?讓我也聽一聽吧。”櫻井揚起清爽可愛的笑容走過來。

另一邊。

被櫻井強製出來上洗手間的東堂塾一年級武藤、土屋和長穀川站在某個地方。

“長穀川前輩,我們要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一點也不想洗手間的武藤乖巧且無奈問道。

“至少要待夠來回去洗手間的時間。”回答的人是土屋。他的語氣也有些無奈,但是比櫻井悠裡高一年級的他,深深知道對方的性格有多偏激難纏。就算他們是被逼出來的,不待夠時間、不做夠樣子回去,櫻井一定會記恨上他們三人!不,應該是倆人,身為捕手的長穀川升上一軍後,已經自動成為櫻井的頭號敵人了!

長穀川注意到土屋看過來的憐憫目光,真是既心酸又心累。

一個石清水前輩就讓他頭痛欲裂了,又被櫻井君盯上?他的日常生活被全方面攪亂了!因為櫻井君不僅是社團活動,連在下課時間都要來他的教室找他!找他的時候,又什麼話都不說,隻是一個勁用可怕的眼神看過來!讓人毛骨悚然啊!

長穀川抹了一把臉,振作起來:“那我們乾脆去一趟洗手間吧,我可能、說不定、可以上洗手間。”

“好的。”嘖嘖,長穀川前輩的話聽起來挺悲涼的,武藤一馬想到。順便堅定了遠離對方的心思,他可不想被櫻井前輩盯上!

於是,三人一起走向洗手間。

此時,帝西的集合處。

主監督栗花落乃乃監督剛剛結束講話,就看到一旁的久部。

栗花落監督:“……”身為前日本女子職棒聯盟的天才投手,退役後也沒有放棄訓練的她,並不想看到這個直到去年為止,訓練量一直壓自己一頭的學生。

“你最近很閒?”栗花落監督將隊伍交給中西教練走過來。

“忙得很,所以隻能擠出時間找瑠裡約會。”久部友大笑眯眯說道。

“又找瑠裡?蛙跳兩圈要不要?”栗花落監督繃起臉。

“我知道今天瑠裡很忙,並不是來找她約會,隻是過來看一眼。”久部那雙眯眯眼在看向帝西隊伍旁邊一個苗條的身影時,目光柔和像是春天的風。

已經有帝西部員注意到久部來了,一個個不由地興奮起來!頓時,站姿更加筆直了,目光炯炯有神,神采飛揚!王牌投手八越下巴抬得高高的,都快鼻孔朝天了,一年級的投手千菅銀一郎還悄悄踮起腳,想要顯得自己高一點。

在隱隱騷動但依舊整齊有序的隊伍旁,站著一個亞麻冷灰色長卷發的女生。她長卷的發全部編發再固定成精美的發型,額前留著薄薄一層空氣劉海,面容姣好,身形高挑苗條,氣質出眾。

這位穿著運動服也難掩靚麗的女生,就是久部友大的女朋友鬆岡瑠裡。

即使發現事先沒有告知就過來的男朋友,她也沒有絲毫動搖,目光筆直望著部員們,顯得十分冷靜,窈窕的身姿站得比很多部員都筆直。從栗花落監督講話開始到結束,甚至是現在,鬆岡瑠裡的站姿沒有絲毫變化,肩膀也不曾晃動。

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又颯又美還有點高冷。

與冷漠的外表不同,鬆岡瑠裡總是能想出稀奇古怪又很能折磨人的訓練方式,邪門的是這些聽起來像開玩笑的訓練方式,居然還真的有用!所以,鬆岡瑠裡一直深受栗花落監督器重,不僅是帝西的經理,同時也是隊伍的半個教練,是一位讓部員聞風喪膽的存在。

“已經看了好幾眼,你可以走了。”栗花落監督開始趕人。她挺不待見,眼前這個將自己愛徒瑠裡拐走的久部。

“好的。”想不到久部很輕易就答應了,一點也沒有平時的難纏勁,“栗花落監督,幫我轉達瑠裡一聲,我事情處理好了會過來看她。”

“什麼事情?”居然用了“處理”這個詞語,栗花落監督落在部員身上的視線一頓,移到身邊的久部身上。

“尋寶~”

“什麼?!?”

“那麼,待會見。”久部笑眯眯欠身行禮轉身離開了。

“居然這麼快就走了。”栗花落監督注視著久部離開的背影,“還露出那麼不祥的笑容,不知道哪個小家夥要遭殃了。當初久部君對瑠裡一見鐘情後,就是這種勢在必得的不祥表情。”

球場洗手間外面的某個地方。

“阿嚏。”花籠打了個噴嚏。他拿出紙巾擦了擦,收起用過的臟紙巾,輕輕打了哈欠,在放下手的時候,想了想,改成雙手環胸的姿勢,將部服胸前的“青野”二字擋住。

聽柴柴說,因為紅日教練、武田前輩和瀨戶前輩的臉太可怕了,其他學校總是誤會他們青野是不良。這裡還是擋一擋,避免被找麻煩或者引人矚目,他還想安安靜靜打哈欠,並不想被打擾。不過,夜鬥好慢。

“新妻,你不要攔著我啊!我要去找青野的隊伍!花籠boy還在苦苦等待我的投球呢!多麼可憐的少年啊!多麼執著的捕手啊!一直望眼欲穿等待我的投球!身為前輩,即使在不同的隊伍,怎麼忍心不滿足他呢!”

花籠:“……”聽到自己的名字被熟悉的聲音說出來了,加上這種胡說八道的感覺,是富丘的投手緒方前輩嗎?思考了0.2秒,花籠屏蔽了外面的聲音。

“緒方前輩,請聽在下一言。花籠君並沒有等待您的投球,也完全不期待您的投球,請快點停止奇怪的幻想。”富丘一年級投手新妻幾鬥(背號11號)非常實誠地說道。他長了一張大叔臉,卻留著完全不適合自己的妹妹頭。

“!!!”緒方真澄瞳孔和鼻孔一起震驚!

“要去洗手間整理發型,請速度快一些,我們還要趕回去集合。另外,在下覺得緒方前輩(背號10號,二年級)的斜劉海不用整理了,您借了能登前輩(富丘王牌投手,三年級)太多發膠,現在您的斜劉海非常堅固,就是台風來臨也不用擔心淩亂。如果實在要整理,在下建議您可以洗一洗您的斜劉海,發膠的味道太刺鼻了。”新妻幾鬥的態度既禮貌認真又恭敬,挑不出一點刺來。

但話語的內容,讓緒方恨不得吐口水!

“新妻!你是嫉妒!嫉妒我得到花籠boy寵愛、不是,是嫉妒花籠boy中意我!”

“在下不會嫉妒緒方前輩得到花籠君的寵愛,也不會嫉妒花籠君中意緒方前輩。不如說,在下對能登前輩中意花籠君這件事感到奇怪,一個青野三軍的捕手(花籠當時被下放三軍一周),為什麼可以得到能登前輩的注意力?緒方前輩也為什麼執著於花籠君?”新妻好奇問道。

“想知道理由嗎?”

“在下很想。”

“我就不告訴你~”

“……”

“哈哈哈哈哈哈哈!”

“……”

“鵝鵝鵝鵝鵝!”緒方已經從豬叫聲笑到鵝叫聲,依舊沒有停下來。還有空拿出一個小圓鏡整理自己的斜劉海,順便對旁邊的漂亮小姐姐,露出緒方式·讓人起雞皮疙瘩·邪魅一笑,嚇得對花容失色還不自知。

“緒方前輩,既然您有隨身攜帶鏡子,那就沒有去洗手間的必要,我們回隊伍了。”新妻面無表情抓住緒方的手腕,很輕鬆地拖著對方走。

“等等!不要拉我啊!我還要找花籠boy!讓我去找花籠boy啊!快放開我!花籠boy還等著我的投球!還有三枝也等著我啊!我還沒報三枝打我手的一箭之仇!快放開!花籠boy!花籠boy!你在哪裡啊!”

新妻很冷靜抓著亂吼亂叫的緒方前輩,沒有絲毫動搖的將人拖走。

對了,他也沒有告訴緒方前輩,就在他們剛才位置的三米遠那個靠牆站著的男人就是花籠君,雖然花籠君擋住部服上的校名,但是鴨舌帽上校名還在,青野+矮子+打哈欠=花籠泉水,所以毫無疑問那個男人,就是緒方前輩一直苦苦尋找的花籠君。

新妻本來想告訴緒方前輩的,但是現在不想了,隻想回去,哼!

“哇嗚,富丘的部員好……狂野。”擦肩而過的東堂塾一年級武藤(二軍)瞪大了眼睛。

“不要看那邊,會被傳染,然後變成白癡的。”三年級土屋(二軍投手)目視前方說道,看都不看走過去的緒方一眼,生怕沾上什麼似的。

“土屋前輩,你太誇張了。不過,咳咳,武藤君,不要和緒方君扯上關係比較好,會被誤認為腦袋有問題的。”二年級長穀川(一軍捕手)的說辭比委婉。但和緒方倆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直接側過頭,還舉起雙手擋住自己的臉!連自己的臉都不想被緒方看到!

“那個大喊大叫的人?”武藤被兩位前輩的動作弄得有些懵逼。

“就是他,富丘的10號背號投手,緒方真澄。他是好戰分子,是裝逼、咳咳,是自戀狂,性格還有點……該說是扭曲還是病嬌呢,總之,除了比賽,不要跟他扯上關係,特彆是他露出神經病一樣笑容的時候,一定要遠離。聽說,和露出那樣笑容的緒方君站在一起,會被女生討厭的。”長穀川語氣特彆沉痛地說道,整個人像是被霜打了茄子。

武藤不解。

“去年的時候,長穀川就經曆過這種事情,不小心和露出那種笑容的緒方君站在一起,被誤會為是同類,然後就被女朋友甩了。”土屋主動給後輩解釋。

“!!!”喜歡漂亮小姐姐的武藤,頓時驚恐萬狀!立刻收回落在緒方身上的視線!

“就算和明榮‘令人窒息的騷話者’森流星前輩走在一起,也絕對不要緒方君走在一起,會注孤生的。”長穀川特彆語重心長。

“我記住了!”武藤拚命點頭。他還想找女朋友呢!絕對不要和緒方真澄扯上關係!

“不過,就實力而言,記住他們!富丘一軍的兩名投手,緒方真澄,新妻幾鬥,如果不出意外,東東京區的冠軍就是他們了。”土屋說道。

“那也就是說,在甲子園會遇到他們嗎?”武藤很自然說道。一點都不懷疑西東京區的冠軍會是他們東堂塾!

“是的。”土屋也理所當然應道。

“比賽還沒開始,土屋前輩,武藤君,不要說這種容易讓人誤解的話。”勉強收起黯然神傷心情的長穀川,聽到兩位隊友的話,頓時哭笑不得。

“難道說錯了嗎?”武藤問道。

“有人可以從我們東堂塾手裡,搶過西東京區的冠軍?”土屋問道。

長穀川更加哭笑不得,心裡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說得對。冠軍,除了他們東堂塾,還能有誰?隻可能是東堂塾!是東堂塾啊!這個看起來有些溫吞、對櫻井多加忍讓的捕手,此時,眼神異常明亮銳利!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倏然,長穀川又變回有些溫吞的模樣:“不過,緒方君口中一直喊著的‘花籠boy’,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該不會是說‘花籠君’吧?”武藤接話。

“哪個?”土屋問道。

“就是去年和我一起來參觀我們東堂塾的那個土鱉矮子啊,土屋前輩,你忘了嗎?那時候你負責引導外來參觀者,在門衛那裡,你應該也見過的,就是那個瘦弱矮小還白得要命的捕手。”武藤一馬提醒。對方的發型很時尚,所以他一直記得。

聽武藤這麼一說,土屋立馬想起來了,狠狠皺眉:“就是那個膚色一看,都沒在太陽底下鍛煉過的弱雞嗎?”他猶記得當時的心情,那種垃圾還敢來東堂塾參觀?所以都沒等對方,直接帶著武藤等人走了。

“是啊,就是他!”武藤回答。

“緒方君嘴裡說得‘花籠boy’,應該不是那個弱雞。”土屋不屑。

“土屋前輩,武藤君,你們說得是‘花籠泉水’嗎?”長穀川問道。那天,他帶著“雙捕四棒五投”中的強棒日向君參觀時,也遇到一個“花籠”。

“我隻知道姓氏,不知道後面的名字,因為當時那個土鱉矮子自我介紹隻說了‘花籠’這個姓氏,嗬嗬,我可是先友好的自我介紹,說了自己的姓氏、名字和學校!”呸!那個沒禮貌的矮子!武藤說道。

“我不知道我們說得花籠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我所遇見的花籠君雖然個子矮小、皮膚過分白皙、總是打哈欠、眼睛也是半睜、還聲稱自己是捕手……”誒,他是想說好話的,怎麼像是在說壞話?長穀川疑惑。最重要的是,他怎麼覺得越說,越覺得像是武藤君和土屋前輩口中的那個人?

“長穀川前輩,我們說得是同一個人吧。”武藤篤定。

“是嗎?”長穀川還有點疑惑,他是不是還在哪裡聽過花籠君的名字?

“是啊,又瘦又矮又白,還打哈欠,眼睛還半睜。這麼多相同點,怎麼想都是同一個人吧。”武藤說道,“土屋前輩,你覺得呢?”

“聽起來是一個人。”土屋也是相同的判斷。

“可能吧。”長穀川語氣還有點不確定,但心中已經信了。

“誒,怎麼越說越覺得在哪裡看到了。”武藤疑惑,腳步慢了下來。

“我也有這種感覺。”土屋不自覺間腳步也慢了下來。

“好奇怪,我也是啊。”長穀川腳步也很自然慢了下來。

東堂塾的三人越走越慢,最終停了下來,一頓,動作整齊一致地轉頭!然後,他們就在身後兩米遠的地方看到了一個靠牆站著的男人!又瘦!又矮!又白!還慢悠悠地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