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北海道來客(上)(1 / 1)

早上第三節課後的休息時間, 在青野高中一年級5組的走廊,有三個引人注目的男生在聊天。

日向背靠窗戶, 金色的發在陽光下更加閃耀, 深邃蔚藍的眼睛透著明朗的笑意,面對走廊裡來來往往的女生不斷揮手,引發陣陣尖叫聲;柴崎也是面對著走廊, 他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偶爾抬眼和路過的男生點點頭。

而站在他們中間的人便是花籠。

花籠背著對走廊,雙手隨意搭在窗沿上,矮小瘦弱的身姿微微駝背透著萎靡不振的氣息。但是,在很多人看不到的正面,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半睜的貓眼舒服地眯起來, 仿佛已經甜美入睡。

花籠享受著落在臉龐肌膚上有點熱的光線溫度和迎面吹來的風, 時不時打個舒暢輕快的哈欠。

“小花籠,聽說因為三枝前輩主動下放三軍的事情,二軍和三軍都炸了?”日向笑容燦爛。

“哦。”花籠應了一聲。吹來的風好舒服~

柴崎看了花籠一眼, 視線移到日向身上:“請你規範使用正確的措辭, 是引發空前的反響。”

“柴柴,你嘲諷的措辭真是犀利毒辣,居然說是‘空前的反響’?嘖嘖嘖, 不愧是你!”日向先是搖搖頭,接著又笑了起來, “不過,你說得也對,我都可以模擬出二軍和三軍心裡的想法了。”

“無非是‘什麼玩意兒?我們沒聽錯吧?三枝這個投手莫不是瘋了吧!’、‘最近投手之間內卷得這麼厲害?’、‘淦!又瘋一個’、‘喂喂喂!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希望後面不要看到東地前輩和西尾前輩的身影’、‘烏丸監督為什麼會同意這種申請?肯定是覺得這樣更有趣吧,簡直是喪心病狂’。”

“‘難怪我們昨晚去室內球場的時候,看到得投手裡唯獨沒有三枝,原來他是悄悄乾大事去了啊’、‘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三枝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昨天下午還打掉緒方的手,小白兔也有爪子啊!’、‘是啊,關鍵是他自己還不知道!不覺得有點滲人嗎?’。”

日向的聲音透著微妙的意味,完全不給人插話的機會,陳述語速略快,吐字清晰而流暢。

柴崎果斷吐槽:“日向,不要隨意將一軍前輩的話當做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啊。”至於“柴柴”這個新外號?他聽不見。

“糟糕,被你發現了!”

“嘴上說著糟糕,臉上卻露出驕傲的表情,聲音也充滿愉悅,你這個話癆真是可怕。”

“說是話癆太過分了吧,你絕對是嫉妒我長得帥!”日向嘴角上揚的弧度很輕佻,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柴崎因為無法反駁而安靜下來。

日向的心情更好了,手肘輕輕碰了碰打哈欠的花籠:“小花籠,二軍和三軍的真實反應怎麼樣?有沒有喊著‘那可是一軍啊!我們拚儘全力想進也進不了的一軍!你居然這麼輕易放棄?’之類的話?”

“哦。”花籠在打哈欠的間隙中抽空應了一聲。

“切!居然沒有!”日向從花籠的反應看出事實發展與自己的期待不符,好心情立即被澆滅。

看到他這樣,柴崎就開心了。他拿出插在褲子口袋裡手,推推眼鏡:“二軍和三軍的人沒有一個相信這是三枝前輩自己的決定,連竹本前輩都以為三枝前輩是被烏丸監督玩、整了。”

“為什麼?”日向疑惑。

“大概是因為有前科吧,迎新賽的時候,三枝前輩不是被暫時下放到二軍,然後登場投球嗎?烏丸監督當時能夠批準來棲前輩這個荒唐的申請,現在將‘下放三軍’作為玩弄三枝前輩的手段,也不會讓人意外。”況且,眼前不是有一個現成的例子嗎?柴崎看向悠閒打哈欠的花籠。

“柴柴,你剛才說了‘玩弄’是吧?”日向斜眼。

“你聽錯了。”柴崎斷然否認。他既沒聽到日向的話,也沒有聽到那個該死的新外號!轉移話題道,“二軍和三軍的人還不知道三枝前輩打掉緒方前輩手的事情,就看三枝前輩平時那樣,怎麼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膽大妄為的事情?就算三枝前輩說了是自己主動,彆人也會以為三枝前輩是畏懼、包庇烏丸監督,所以不敢說實話。”

“嘖嘖嘖,烏丸監督背黑鍋了啊,真是……乾得漂亮!”日向壞笑。

“再說了,就算真的是三枝前輩做得也不會讓人討厭。畢竟,三枝前輩還是個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柴崎聳聳肩。

“哈哈哈哈哈哈!柴柴,你太壞了!身高超過180公分左右孩子嗎?嘲諷功力一級棒啊!”日向笑到不能自已,都歪到花籠身上還笑個不停,“小花籠,這事你是怎麼想得?”

“哦。”花籠敷衍地應一下。

“柴柴,小花籠這個‘哦’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品出來?柴柴,你來解讀一下小花籠的深意唄,我想聽聽柴柴你的見解。”

“……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我聽不懂柴柴你在說什麼誒~柴柴你可以再說一遍嗎?柴柴~~~”日向說話的尾音,瘋狂波浪狀高低起伏還拉長。

柴崎的臉都綠了:“喂!不用叫寵物狗的語氣叫彆人的外號啊!明知道彆人不喜歡還一直叫個不停,你的性格太惡劣了!”

“請說是可愛的壞心眼,謝謝~”日向對著柴崎無辜攤手,又對花籠拋了個媚眼。

“……”柴崎面無表情,生理不適.JPG。

“……”花籠避開視線,打著哈欠.GIF。

三個男生聊天,兩個鬥嘴,一個時不時“哦”一聲,他們的周圍充滿歡快愉悅的氣氛。直到預備鈴響起,柴崎和日向回到各自班級,花籠還站在那裡。

“遲到了遲到了!要遲到了!”2組的西園寺剛從洗手間回來,正在往教室狂奔的過程中,看到悠哉站在那裡曬太陽、吹風的花籠?

“嚇!”西園寺急刹車停下,“花籠,沒聽到上課鈴響了嗎?你在這裡做什麼?”

“哦。”花籠打哈欠。

“哈?你這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西園寺往5組教室裡面看去,沒有一個人,“5組下節課在其他教室上課嗎?”

“哦。”

“你不知道下節課在哪裡上課?不對,就算你不知道,八阪君也不會忘了你啊,難道!”西園寺眼睛猛然瞪圓,“你是想翹課?!?”

“……”花籠側頭,半睜的貓眼看向西園寺,一本正經糾正,“不是翹課,是因為不可抗力因素遲到了。”

“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西園寺整個人都要裂開了!“你快去上課啊!”

“哦。”花籠無動於衷地打哈欠。

“真是的!”既然看見了又不能不管!西園寺煩躁地抓抓頭發,拿出手機低頭給八阪發信息,不一會,他抬起頭,“花籠,5組這節是烹飪課,你真的不去?”

彎著腰·雙手搭在窗沿上·花籠站直了。

“八阪君說你都不看他的信息,也不接他的電話,問你手機到底有沒有帶在身上或者是不是關機了。”

“哦。”

“他還說今天的課題是蛋包飯,你……誒,人怎麼已經在兩米開外了!你變得也太快了吧!”西園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花籠,你等下!我有話跟你說!”

花籠停下,側頭,半睜的貓眼往後看,打了個充滿催促的哈欠。

西園寺猶豫著、躊躇著上前,彆彆扭扭停在花籠面前,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湊近,右手豎起擋住嘴:“先說好,接下來的話要是傳出去,我是絕對不認的!”

“哦。”

“那個,小心柴崎。”西園寺說話的音量壓得很低,小眼神警惕看著周圍。

“哦。”

“不要不放在心上啊!你稍微查一下就會知道了,柴崎很出名的!他可不是什麼好人!跟他走得越近越容易發生不幸的事情!總之,你自己注意點!”西園寺眉頭緊皺,表情異常嚴肅,“對了,我什麼都沒說!先走了!”

西園寺也不等花籠回答,說完就跑。誒,他好像很自然叫了“花籠”?疑惑了一秒,突然想到自己快遲到了,慘叫一聲,跑得更快了。

花籠一個人站在走廊裡,半睜的貓眼靜靜看著西園寺跑進教室。他打了個哈欠,轉身,迅速往烹飪教室的方向移動。

第一料理室。

“花籠君!一個人的份是150克米,我們小組一共五個人,你倒了多少米啊!”八阪蒼馬(花籠鄰桌)一把搶過裝米的儲物箱。因為是自由組小組,同是棒球部的他就和花籠、小鬆原、田中、秋山(經理)組隊了。

花籠低頭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打了個略顯疑惑的哈欠,然後半睜的貓眼微微一亮,拍著電飯煲,篤定說道:“裝得下。”

“不是裝不裝得下的問題!你吃得下嗎!”

花籠語氣更加篤定了:“吃得下。”

“怎麼可能!誒,你好像還真的吃得下……等一下,我手機響了,我接一下。”八阪拿出手機,“咦,是弓削先生(青野門衛)……弓削先生有什麼事情嗎?有人找花籠君?”他不由看向花籠,就看到花籠正用量杯往他手裡的儲物箱盛米。

花籠理所當然地盛米。

八阪:“……”

八阪暴走!然後被小鬆原和田中給攔下了,無能狂怒了一會,他熟練的冷靜下來,對花籠說有個叫“鬆下利真”的人找他。

花籠盛米的動作停下了。

青野高中門衛室。

鬆下利真坐在那邊喝茶,吃著美味點心,這是門衛確定了他和花籠認識後的特彆招待。

看來泉水在青野過得不錯啊……不過,一想起花籠將空手道部的人全部打趴下的事情,他就頭疼!希望泉水的班主任和社團的監督,不會因此降低對泉水的評價。利真放下茶杯,拿出手帕擦拭,然後略顯苦惱地抬起手揉著額角。

突然,他敏銳的雙耳隱隱捕捉到一陣急促卻輕盈有節奏的腳步聲,揉額角的動作一頓,眼裡的擔憂儘去,笑意浮現,他直接看向了門口。

沒多久,一個矮小瘦弱的貓眼半睜少年出現在那裡。

“泉水,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課嗎?”沒有任何客套話,利真眼含笑意的假意教訓了一句,同時起身向著花籠走去,上前就是一個擁抱、沒抱到。

花籠躲開了,停在不遠的地方,平複著因為跑步而變得微喘的呼吸。

“真讓人傷心,居然躲開了。”利真捂著胸口傷心狀,視線停在花籠氣色很好的小臉上,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有好好吃飯啊,不過怎麼還是這麼瘦弱?身高跟新年的時候比起來,也沒有長高的跡象。

花籠沒說話,打了個一個悠長的哈欠,又打一個。

利真早就習慣花籠不說話也不在意。他再次上下打量花籠,視線又從花籠的腦袋上的頭巾移到身上的圍裙,忍不住笑出來:“這身裝扮很適合你啊,太可愛了,我都嚇了一跳。”

花籠斜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摘下頭巾又解下圍裙。

“被你發現了啊,剛才在嘲笑你的個子矮。”利真眉目舒展地笑道。他是鬆下家的長子,底下有春真、雅真、良平三個弟弟,可能是因為這樣養成了照顧人的習慣,將淵源頗深的上原龍也、花籠和及川也當做弟弟來疼愛。

花籠將頭巾和圍裙疊好交給門衛弓削,又出示了請假條,對方接過去並且了然的對著花籠比了個OK 的手勢,直接打開小門。

花籠走出去。

“泉水,你去哪裡?等等,剛才那張紙是請假條嗎?你回去上課吧,我先和你的班主任或者棒球部的監督聊一聊。等你午休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吃飯!誒,你怎麼越走越快?不要跑啊!小心摔倒!我不強迫你回教室上課就是了!”利真連忙跟上,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對門衛點頭說聲“謝謝”。

某個家庭餐廳。

花籠和利真面對面坐下,倆人在看菜單。

“泉水,想好吃什麼了嗎?”利真快速瀏覽一遍就決定了要吃什麼,見花籠點頭後就招呼服務生過來,“你要吃什麼嗎?”

花籠悠哉打了個哈欠,白皙纖細的食指隨意在菜單上點了幾下。

“我知道了。”利真向走過來的服務生點單,先幫花籠點。突然,他感受對面的花籠在盯自己,看過去,看清花籠半睜貓眼裡的含義,笑臉微微一僵,咽了咽口水,對旁邊的服務生小姐姐笑道,“不好意思,剛才那幾樣都不要了。”

“好的。”服務生小姐姐態度很好。

“然後,除了剛才那幾樣,剩下的都給我上一遍。”利真的笑容微微苦澀。

“啊?”服務生小姐姐笑臉僵住,反複確認過幾次,得到就算吃不完也會打包的回答後才勉強同意了。

等服務生小姐姐走了以後,利真瞪了花籠一眼,欲哭無淚道:“等下要是吃不完,你就打包帶回學校慢慢吃!真是的,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我已經聽到我乾癟的錢包發出哭泣的聲音了。”

“哦。”花籠應了一聲趴在桌子上,懶洋洋打著哈欠。

“嚇!你竟然回話了!”利真驚嚇過度,直接從椅子上滑到地上!很快又爬起來,笑容過分燦爛,明亮的眼神洋溢著“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驚喜和莫大欣慰,摸著花籠的腦袋,“呦西呦西,做得好!泉水真乖!”

“……”花籠默然幾秒,抬手,一巴掌拍掉在自己腦袋上胡作非為的手。

“泉水,你再說一句給我聽聽!再說一句!”隻是一個簡短的音節,鬆下利真卻高興得像是高中時期拿下棒球比賽的勝利一般,眼睛濕潤,就差手舞足蹈了。

“……”花籠一把推開對方湊近的臉。

“泉水,你終於有所成長了!明明從小到大都是基本不說話的孩子,是這樣啊,你真是非常努力了。”利真顫抖著坐下,拿出手帕擦拭著從眼角溢出來的晶瑩卻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儘,因為眼淚實在太多了。

也許有人會覺得鬆下利真的反應太誇張了,但隻有和花籠一起長大的人,才知道花籠泉水肯說話、肯和彆人交流是多大的讓步。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利真起身,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趴在桌上的花籠慢慢坐直,又慢慢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很慢,很慢。他半睜的貓眼更是垂下睫毛,遠看仿佛閉上眼一般,誰也無法看到他眼底的情緒。

過了兩分鐘,鬆下利真回來了。

他坐在花籠對面,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過了,臉龐周圍的發絲變得濕潤服帖,顯然是洗過臉了。

“泉水,我了解你對棒球的覺悟了。坦白說對此我感到很高興也很驕傲,為你終於將棒球放在心上而高興,為你的努力而感到驕傲。”作為將良平、雅真、花籠、上原和及川領進棒球世界的啟蒙老師,作為一名熱愛棒球卻因為沒有天賦不得不放棄的棒球迷,鬆下利真看著眼前的花籠,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泉水,棒球有趣嗎?”他問。

“很有趣。”花籠果斷秒答。

“那真是太好了,你終於也感受到了棒球的魅力。我沒能繼續走下去的棒球之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能夠砥礪前行,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彌足珍貴的幸福。”利真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眼睛彎彎,嘴角上揚的弧度太大導致一口白牙都露了出來,然後,他說道,“不過,如果太累了,不用那麼努力也沒關係,哪怕放棄也沒關係。”

“……什麼?”

“作為一個成年人說出這種話真丟臉啊,軟弱的內心完全暴露了,這裡我應該鼓勵你才是正確的選擇吧。但是,我了解你的性格,所以很擔心你會努力過頭。”他很心疼啊,利真輕歎,“泉水,不要太過勉強自己啊。”

“……”花籠打了個極輕的哈欠,半睜的貓眼直視對面的男人眼睛,聲音堅定到沒有一絲動搖,“我太弱了,必須努力,必須和隊友交流。”

利真啞然。

上次看到泉水在交流的板子寫下“我太弱了”,是什麼時候呢?是還是小學生的泉水,將自幼練習空手道、年長六歲的自己乾脆利落放倒的那次吧。泉水眼裡的“弱小”跟彆人“弱小”的定義從來不同,唯有到達頂峰的那個層次,泉水才不會覺得自己“弱小”。

典型的天才思維啊,看來泉水在棒球上的天賦也很高。

“泉水,現在的你很耀眼啊,閃閃發光,從頭到腳洋溢著青春活力的氣息,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少年。”利真倍感欣慰,眼睛再次濕潤了。

“……”花籠沒忍住,半睜的貓眼高難度地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說話也行。”利真露出充滿慈愛的微笑。

花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小巧的筆記本,唰唰寫了什麼,舉起給利真看。

“利真哥倒是越來越像老媽子了。”鬆下利真一字一字念出上面的話,臉上慈愛的笑容一寸一寸皸裂。他抓狂,“泉水!你對一個年僅21歲、擁有大把美好時光、內心纖細又敏感的青年說什麼啊!”

“老媽子。”花籠在這個詞語上畫了個圈圈,再次舉起給鬆下利真看。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利真氣急敗壞!隔著桌子對著花籠的腦袋就是一陣瘋狂搓揉,就像他擼/弟弟雅真那一頭卷毛似的,毫不留情搓揉!隻不過發泄了一分鐘,又動作溫柔的給花籠整理頭發。

花籠全程打著哈欠,任由鬆下利真動作。

“對了!你在學校有好好吃飯嗎?一天吃幾頓?每頓吃幾碗米飯?有沒有充分攝入蔬菜?和同班同學有好好相處嗎?還是依舊無視人家?注意點,不要引發矛盾打起來啊,不過,要是真的打起來。記住,狠狠還擊!”鬆下利真溫柔微笑,右手卻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