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富丘二(1 / 1)

花籠心動了。

無論看多少視頻和書面資料, 對手的實力依舊需要切身體會才能掌握,更何況是富丘王牌投手的投球!富丘的實力本來就不弱,這次關東大賽是遇到石清水率領得東堂塾才敗退!

而東堂塾是今年關東大賽的冠軍!擋在其面前的學校統統被絞殺了!包括帝西、多摩工業在內的全國價級彆豪強!

是遠征的後遺症嗎?

佐津川前輩的特色卡特球、黑田前輩的螺旋球、東地前輩的快速直球、西尾前輩的滑球……三枝前輩觸及那個領域的投的球……一道道風味各不相同大餐, 勾起花籠的饞癮!

可是回到東京後, 因為高強度的遠征(一天三場練習賽,即使部員不是每場都上場也累得夠嗆),隻能進行輕鬆恢複性訓練……花籠忍著!

然後就被下放三軍了, 至今沒有正式接過球!花籠繼續忍著!

隻是花籠泉水心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旺到都快化為實質了!

花籠想接球!

超想!

如果這時候石清水前輩出現在他面前再次發出投捕邀請,花籠不確定自己能夠拒絕, 甚至是因為小學時期的一次投球就一直糾纏自己的佐伯前輩,花籠也會考慮考慮要不要接球。

因為時機與能登前輩的投捕邀請, 這股從內心深處突然迸發出的接球欲/望,讓花籠倍感饑/渴/難/耐!他打完一個哈欠, 半睜的貓眼定定望著能登的背影微微晃神。

站在休息區外的能登身體一麻,身後的凝視是……泉水?很難想象不停打哈欠和貓眼半睜的泉水會有這樣的灼熱目光。他想看!

為什麼說他想看,而不是已經去看呢?因為能登正面對著球場目視前方,用後腦勺背對著休息區!

“小信!”能登叫人。他不僅堅持走直線,更喜歡目視前方!真男人, 從不回頭!

“是是是!”副隊長金元信放下手裡捕手裝備, 小跑著過來, 熟練豎著抱起能登幫其轉了個方向, 放下, 又小跑著回去。路過花籠的時候還露出友好的笑容,兩個甜甜的梨渦非常可愛。

但是花籠已經和能登對上視線, 連打哈欠都停下來了,絲毫餘光都沒有給他。

眼裡隻有輝之助啊,花籠君果然是捕手。金元臉頰兩邊的梨渦更深了, 接著,笑臉一收,面無表情上前,攔住一位又被一年級投手新妻耿直話語氣炸的部員。

那邊,花籠和能登還在對視。

是錯覺咧?能登看著那雙安靜的半睜貓眼,裡面的火焰正在很克製地熄滅,他看出對方的選擇,直接問道:“泉水,為什麼不接球咧?”

花籠垂下目光,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身體不舒服咧?”能登繼續問道。

“沒有。”花籠低著頭輕聲回答。

“不需要我的投球咧?”

“不是。”

“那是為什麼咧?如果是擔心監督……”能登目光越過花籠看向椅子,“白洲監督,我可以請青野的花籠君陪我熱身咧?”

“你看著辦。”白洲監督駝著背坐在椅子上休息,蒼白的臉色讓人懷疑他隨時會暈倒,隊長矢作秀行正在幫他力度適中地捏肩膀。

“甲斐教練?”能登看向另一位教練。

“十分鐘。”西裝筆挺的甲斐教練一手捏著陶瓷茶杯手柄,一手端著杯托,正在嗅著紅茶的嫋嫋香氣。

“好的咧,謝謝白洲監督,謝謝甲斐教練。”能登視線移動到花籠身上,視線帶著火星,“我這邊沒問題,如果你是顧慮你學校前輩的感受,我和浩史關係很好可以幫你說明,不會有其他捕手找你麻煩咧。”

花籠很安靜打了個哈欠。

“也不用擔心接不住我的投球,我會給你放水。”除了自認為與東地關係很好這點存疑,能登將事情考慮得很周全,“泉水,我很中意你的眼神,所以想給你投球,你接咧?

“我……”花籠剛剛開口。

“外星人——!”高昂激烈的破音咆哮聲響起!星穀大步流星走過來,後面跟著來湊熱鬨的三年級中村信司,“我聽中川前輩(經理)說富丘的接待工作已經完畢,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躲懶吧!”

“是的是的!該不會想躲懶吧!”中村在後面搖旗呐喊,隻是不停軲轆轉的眼珠子悄悄往休息區裡面看去。月見山君經理不在啊,不過那個給甲斐教練倒茶的經理也挺可愛的,是一年級嗎?誒?可惡!金元怎麼又擋住了!

哼!快速擋住自家經理的金元心裡冷哼,臉上皮笑肉不笑。果然又來搭訕了,“色魔”中村君,幸好已經安排月見山去和中川君(青野三年級經理)一起行動,小吹也安排在甲斐教練身邊,他就不信“色魔”中村還敢騷擾他們富丘的經理!

“外星人!我應該有提醒過至少十遍,接待完一個學校的部員,立馬回到停車場等待另一個學校的部員吧!”這樣你本性露餡的風險就可以大大減少啊!星穀一把按住花籠的肩膀,眼角餘光謹慎觀察左右。

氣氛怎麼有點奇怪?好多富丘部員都在看外星人?其中,視線最灼熱的人是……王牌投手能登前輩!

外星人該不會又被投手纏上了吧!回想起遠征時,佐津川前輩和黑田前輩糾纏外星人的場景,星穀當時心裡就是一咯噔!

“外星人,你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星穀小聲問道,他的頭皮已經開始微微發麻!

花籠抬起頭看著星穀,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先不要打哈欠了!快回答我啊!”星穀心急如焚。

“你,我沒記錯的話是星穀君吧?”能登開口。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確定以及沒記錯,然後下一秒就被反駁了。

“是星星星穀前輩。”花籠說完打了一個哈欠。

“是星星星穀君。”中村信司同時說道。

“……”星穀對能登揚起的禮貌性笑容還沒完全舒展,就徹底凝固在嘴角邊。你們兩個混蛋!不要將這個稱呼傳出去啊!這不是丟臉都丟到校外了嗎!

“好的,星星星穀君。”能登很快改口,快到星穀來不及澄清,“很抱歉,給你們社團的工作造成困擾,是我叫住泉水,並不是他想要躲懶咧。”

“……請問您為什麼叫住外、花籠君?”連“泉水”都叫上了!這進展未免也太快了吧!星穀臉上僵硬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拜托了,千萬不要是投捕邀請!

“我請泉水給我接球咧。”能登直言不諱。

“……”最糟糕的發展啊!星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星星星穀你往好的方面想,看樣子至少還沒開始投捕,不然能登不會離花籠那麼——遠,應該黏在花籠身上撕不開才是。”中村以隻有倆人聽得到的聲音在星穀耳邊說道。

“好個屁!現在沒有,以後呢?投手是那麼容易放棄的生物嗎?怎麼可能!”星穀以同樣的音量回答。

“泉水,你去忙,等練習賽結束之後再接我的球咧。”能登對花籠說道。

“……”中村眼睛瞪大。星星星穀牛逼啊!猜中了!

“……”星穀腦瓜子生疼!

兩位青野部員目光不由看向花籠,看他怎麼說。能登和休息區裡的金元、矢作、緒方和新妻不由自主也看了過來。

位於眾人視線中心的花籠,不慌不忙打了一個哈欠,又打一個哈欠,還打哈欠,星穀臉上的笑容都漸漸消失後,前面一直沒打哈欠的花籠終於滿足了。

“今天就算了,可以等夏甲結束後嗎?”花籠回答。

能登愣了愣,神色有些嚴肅,眼睛帶著深意問道:“夏甲預選還是甲子園咧?”他明白花籠話裡的潛台詞——等到空閒的時候再投捕,那麼,你認為得“空閒”是指什麼時期咧?

“夏甲甲子園賽事結束。”

“看來青野對西東京區的冠軍勢在必得咧。”

花籠沒有回答,懶散的身形站好對著能登彎腰行禮,轉身,對著休息區的白洲監督等人彎腰行禮,又和星穀、中村點了點頭,打著哈欠往球場門口走去。

“等等!花籠boy!”對著水桶的水面欣賞自己倒影的緒方真澄突然追了上來,停在花籠身邊,上半身微微前傾,很特意凹出一個弧度,身高169公分的他用一種俯身的視角望著花籠。

“我是不知道能登欣賞你什麼,不過可以給你一個福利!”不過是矮子這點很讚!站在花籠身邊,他看起來都有一米八了!賽高!緒方自以為很瀟灑地撥了撥自己巋然不動的斜劉海,腳尖微微踮起來,“那就是接我的球!花籠boy,先說好,你不用感激涕零……”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花籠打著哈欠經過自己。

看到花籠打著哈欠經過自己……

打著哈欠經過自己……

經過自己……

凝固住的緒方:“……”我還是帥哥嗎?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拳頭硬了的星穀:“……”接待工作還是搞砸了!

想笑但忍住富丘部員:“……”考慮到緒方/真澄的自尊心要忍住!

“哈哈哈哈哈!”中村捂著肚子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富丘部員也笑了出來。

緒方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青,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被說著“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其他學校的一年級無視,請振作起來”的新妻一把捂住嘴,生拉硬拽拖回休息區裡。

緒方氣到眼睛都紅了!

“抱歉,請原諒外、花籠君的失禮之處!”星穀回過神就立馬彎腰道歉。

“沒什麼,總覺得能夠理解花籠君,隻是無視罷了,畢竟我們這邊的怪人也不少,一直以來也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比如輝之助嚇哭東地君,再比如輝之助嚇哭東地君。回答的人是副隊長金元。

星穀順著金元的目光看到:讓隊長矢作抱起自己轉方向的能登、蹲在角落種蘑菇(劃掉)拿著茶匙映照自己面容的緒方、大叔臉妹妹頭且將某位部員氣到翻白眼的新妻、坐在椅子上還給人搖搖欲墜錯覺的白洲監督、一身華麗西裝喝紅茶的甲斐教練……

“……也是呢。”星穀眼角微微抽搐。

又和金元副隊長說了一會話,星穀拖著想和富丘女經理搭訕的中村禮貌告辭。

休息區裡。

“那個叫花籠的少年不簡單。”甲斐教練突然說道。

“怎麼不簡單?”白洲主監督灌完一瓶提神飲料,又打開……拜托路過的新妻又打開一瓶。

“發型!”

“是那個啊,果然是你會說出的話。”

“想詢問一下花籠君發型是哪位發型師設計得,隻可惜我的自尊心不允許。下次換一家青野附近的美容院吧,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因為禿頭(劃掉)因為發量頭疼的白洲主監督秒拒。

對面的休息區。

星穀和中村還沒走進來,這場練習賽的先發捕手桐生迎了上去,在倆人耳邊低聲拜托了什麼。

“誒?真的要這樣嗎?”星穀驚疑不定。

“不要吧,不好吧,桐生你這個拜托讓我很為難啊。”中村嘴裡說著“為難”,眼睛裡卻亮起躍躍欲試的光亮。

“星星星穀君,拜托你們了!”桐生眼神很認真。

“……好吧。”星穀猶豫一下應下來。

“既然你都這樣懇求前輩了,我就破例幫你一次,先說好會出什麼事我可不管~不過我一個人出馬就可以了!不用星星星穀幫忙!”話音剛落,中村已經興致勃勃走到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哭泣的東地身邊,咳了兩聲清清嗓子說道,“東地,比賽還沒開始你怎麼已經哭了?”

“能、能登來了、了……嗚嗚嗚,好、好可怕怕怕怕……會被、被吃掉!最、最討、討厭他!”東地一把鼻涕一把淚抽噎著,高橋塞在他懷裡的抽紙已經用完一包。

“這樣啊,辛苦你了。”中村不走心地安慰一句,然後語氣微微興奮說道,“話說,我剛才去對面的休息區,剛好看到能登在和花籠說話。”故意停在吊人胃口的地方。

東地哭泣的動作驀然一頓。

旁邊擦投手手套的西尾瞬間看過來。

三枝耳朵動了動。

“能登在拜托花籠接他的球~”中村的短短一句話仿佛是在舞台上演出的歌劇,抑揚頓挫得十分浮誇。

東地:“……”

西尾:“……”

三枝:“……”

“花籠推了。”中村突然說了一句,看到隊伍裡的三個投手露出放鬆的笑容,又故意說道,“不過花籠答應能登等夏甲結束再接他的球!”

東地:“……”能登狗子覬覦他的捕手!怒火衝天!乾翻能登的鬥誌瞬間百分百!

西尾:“……”能登登徒子覬覦他的捕手?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他的表情變得可怕!

三枝:“……”為什麼不明白呢?與花籠君投捕合作容易心神俱疲,還是應該讓花籠接他一個人的球。靦腆內向的他表情不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隻是眼裡……似乎有什麼在湧動!

這個細微的變化連他本人都不曾發覺,卻被桐生捕捉到了。他目光掃視一圈,眼見東地前輩和西尾前輩燃起鬥誌,又看了一眼三枝……桐生做了個深呼吸,花籠君,2號背號他也想要呢,這場練習賽就是他向烏丸監督證明自己的機會!

坐在椅子上的烏丸注意到桐生看過來的視線,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花籠不知道A球場休息區的波濤洶湧,他很快來到停車場,發現關學野的部員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