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要求 “不痛的。”(1 / 1)

江暮寒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再次失控到這樣……讓人唾棄的不堪地步。

不久之前, 他們兩個人在晚宴中途發生的荒唐事還曆曆在目,就如同一場活色生香的綺麗幻夢,讓人神魂顛倒。

而此時此刻, 他居然又主動誘哄著大小姐和自己接吻。

——簡直就像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嘴上口口聲聲教訓著江燕辰在“公共場合”要注意分寸, 然而, 自己現在卻正恬不知恥地親吻著面前的少女。

所謂的“親兄弟”, 在骨子裡都流淌著同樣的血液。所以, 他和江燕辰其實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彆。

身形高大的男人將嬌小的少女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親吻十分溫柔, 動作之間極儘纏綿,仿佛是不想像自己弟弟那樣弄痛了她一般。

他正在一點一點地幫少女抹除掉其他人留在她唇齒之間的味道。

——真是一個冠冕堂皇又漏洞百出的低劣借口。

他就是在嫉妒而已。

……

大概是江暮寒的動作實在太過於溫柔的緣故, 洛檸鳶在不知不覺間伸出手環住了他修長的脖頸。

“唔……”被男人吻得暈暈乎乎的大小姐還隱隱約約記得他剛剛的借口,“江先生,已、已經可以了……”

江暮寒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堪堪回過神來。他恍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他怎麼能夠“趁人之危”?

“洛小姐。”江暮寒微微地抬起了頭,有些遲疑地輕聲開口詢問道,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說著, 他連忙抬起了手, 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地拭去了少女唇上沾染著的晶瑩水痕。

“抱歉……”江暮寒抿了抿唇, “我……”他低低地垂著眸子,不敢去看大小姐的眼睛。

洛檸鳶此時仍然在小口小口地喘息著。她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將自己鬢邊散落下來的發絲撩到了耳後,露出了染著紅霞的精致側臉。

“沒有。”片刻之後,她像是剛剛才喘過氣來一樣, 有些沒頭沒尾地應了一聲。

少女的聲音有些喑啞,其中隱約裹挾著破碎的喘息聲,聽起來很是勾人。

江暮寒的喉結不可避免地上下滾了滾,在空氣中劃過了一道幾不可察的細微弧度來——剛剛的親吻,似乎遠遠不足以緩解自己心中的乾渴之意, 反而卻讓他心頭的熾熱暗火愈演愈烈了起來。

洛檸鳶對此一無所知。她慢慢地抬起頭來,一眨不眨地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痛的。”少女輕飄飄地開口強調道。

她的語氣坦坦蕩蕩,絲毫沒有遮遮掩掩,仿佛自己隻是在陳述著一個無關緊要的客觀事實而已。

這時候,江暮寒才意識到——大小姐應當是在回答自己剛剛提出來的問題。

他的心臟幾乎是在霎時間漏跳了一拍。

……該說大小姐勾人的本事已經渾然天成了嗎?

江暮寒知道洛檸鳶其實根本就沒有彆的意思。可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為之感到心神恍惚了起來。

嬌氣又任性的漂亮大小姐顯然還沒有察覺到面前男人不容忽視的危險性。

江暮寒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從少女氤氳著瀲灩水光的眼眸上掃過,然後落在了她開開合合的嫣紅唇瓣上。

在她整齊潔白的貝齒之間,隱約探著一截小巧的舌尖——他剛剛還細細地“品嘗”過她的味道。

片刻之前,他還極具引導性地勾著大小姐柔軟的舌尖,哄著她和自己互相交換著口中的津液。

男人無比迫切地吞咽著,猶如沙漠中乾渴的旅人,正拚了命地渴求著甜美的甘霖,想要緩解足以燒心的灼熱之感。

儘管江暮寒沒怎麼接過吻——除了洛檸鳶之外,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親密接觸過。但是,男人的悟性向來很高,他現在顯然已經“無師自通”了。

……

“所以,不用道歉。”洛檸鳶輕輕地歪了歪頭,有些漫不經心地隨口說道。

她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說話的時候,眼前看似面無表情的清冷男人,內心裡到底在想著怎樣……纏綿勾人的豔麗畫面。

“……”江暮寒不由地抬起眸子看了大小姐一眼,“……好。”

隻不過,在對上少女清澈坦蕩的眼神之後,男人還是有些慌亂地立刻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大小姐看起來明顯對自己毫不設防。

——再這樣下去,他大概真的會徹底“失控”了。

“我們……應該快要走到鬼屋的出口了。”江暮寒有些遲疑地強行轉移了話題,“這裡太熱了,我們先出去吧?”

鬼屋裡明明開了冷氣十足的空調來營造陰冷的氛圍,可男人卻還是覺得有些太過於燥熱了。

他甚至還熱得出了汗。

“不用等江燕辰嗎?”洛檸鳶眨了眨眼睛,語氣自然地開口詢問道。

“……不用。”江暮寒先是下意識地怔愣了一瞬間,然後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他……他都那麼對你了。”他微微地抿了抿唇,語氣莫名,“我們還等他乾什麼?”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的過分行為。

而洛檸鳶甚至還沒來得及插進去哪怕一句話,在此之前一直寡言少語的男人,很快就又再次開口補充了一句,道:“他有手有腳,會自己出來的。”

江暮寒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似乎不存在著任何的情緒波動。可是,洛檸鳶卻莫名覺得自己身邊的溫度好像在突然間下降了許多。

“我們走吧。”江暮寒十分紳士地伸出了手。

“好吧。”洛檸鳶隨口應了一聲。

既然作為哥哥的江暮寒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

“洛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江暮寒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故作平靜地開了口。

“什麼?”洛檸鳶此時正被男人牽著手腕,不緊不慢地穿過了狹窄又逼仄的陰暗通道。

在走動之間,他們的身體幾乎是不可避免地相互蹭了蹭。布料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響在周圍寂靜的環境中更顯得無比明顯。

“不知道洛小姐還記不記得……”江暮寒顯然還有些遲疑不決,短短的一句話被他說得磕磕絆絆,“之前洛小姐說過……會對我‘負責’。”

“當時,洛小姐還特地給我打了電話。”仿佛是生怕洛檸鳶忘記了一般,他又趕忙補充著開了口。

說到“打電話”,洛檸鳶倒是很快就想起來了。她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是向江燕辰索要了江暮寒的聯係方式。

——因為先前在醫院“偷聽”的時候,她咬傷了江暮寒。為了補償他、也為了讓他守口如瓶,她承諾自己可以答應江暮寒提出來的“任何”要求。

“記得。”洛檸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江先生……想要我怎麼‘負責’?”她微微傾身,湊到了男人的面前,慢條斯理地開口詢問道。

“我……”江暮寒像是覺得這個要求難以啟齒似的,在停頓了片刻之後,他才慢吞吞地繼續說道,“我以後可以像我弟弟那樣……稱呼你為‘鳶鳶’嗎?”

“總感覺‘洛小姐’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疏離了。”男人半斂著眸子,神色看起來有些低落,“我想……和你更加親近一些。”

他的音色低沉又性感,聽起來十分悅耳。而在近乎坦蕩地向大小姐剖白著自己心跡的時候,江暮寒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語調,讓人隻覺得他的語氣裡似乎盛滿了隱忍又克製的炙熱感情。

“如果洛小姐不願意的話……”他眉眼低垂,“也是沒有關係的。”

“我不強求。”儘管江暮寒嘴上說著“不強求”,可他牽著少女手腕的指尖卻下意識地顫了顫。

“可以啊。”洛檸鳶輕輕地聳了聳肩膀,很是無所謂地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江暮寒猶豫了這麼久才提出來的所謂“要求”,居然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其實,就算他不刻意地向她強調有關於“負責”的事情,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而江暮寒卻像是得到了莫大的獎賞一樣,他的唇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原本偏冷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緩和了許多。

……

鬼屋裡到處都遍布著防不勝防的嚇人機關。隻不過,江暮寒每次都能夠提前察覺到異樣之處,從而護著洛檸鳶“安然無恙”地穿過了最終的出口。

在出口的不遠處,是一間占地面積較大的盥洗室。大概是為了讓那些被嚇到大驚失色的人們,在拚命“逃”出鬼屋之後,能夠找個地方平複心情,同時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免得看起來太過狼狽。

“鳶鳶,你要不要先去……補個唇妝?”江暮寒十分體貼地提醒道。

隻不過,話音剛落,他很快就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先前晚宴上的一幕——那個時候,洛檸鳶正對著鏡子為自己補妝。

所以說,當時……她的唇妝為什麼會花掉?

原因似乎已經一目了然了。

江暮寒不願意再繼續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