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敬酒 “這杯酒賞給你了。”……(1 / 1)

洛檸鳶跟著顧子淺走到了一輛價格不菲的黑色跑車旁邊。

顧子淺十分體貼地伸手為她拉開了跑車副駕駛座的車門。在洛檸鳶彎腰進入車內的時候,他又不著痕跡地用手扶住了座位上方的門框。

等到洛檸鳶坐好之後,他才回到了另一邊的駕駛座上。緊接著,他便十分自然地傾了傾身子,朝著洛檸鳶的方向靠了靠。然後,他不緊不慢地伸出了手。

顧子淺微微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為洛檸鳶係上了安全帶。

男人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捏著深色的安全帶。他越過了洛檸鳶的身子,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安全帶緊緊地扣好。

伴隨著他的靠近,一絲極為淺淡的清新香氣慢慢地飄了過來,溫和又細膩。

在整個過程中,顧子淺都極有分寸地主動避開了自己與洛檸鳶之間的肢體接觸。

而洛檸鳶卻隻是淡淡地抬起眸子看了顧子淺一眼,便理所當然般地坦然接受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你連一聲“謝謝”都不願意說嗎?】係統不禁開口指責了一句。他忍不住為顧子淺打抱不平了起來。任誰也看不出來——片刻之前,係統還在有意無意地提醒著洛檸鳶要小心顧子淺。

【這也是所謂的“任務”之一嗎?】洛檸鳶漫不經心地開口反問道,【如果我拒絕向他道謝,你會“電擊”我嗎?】

她勾唇笑了笑,語氣裡竟然隱約帶上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挑釁意味。

【……】係統不由地遲疑了片刻。半晌之後,他才語氣平靜地開口回答道,【不,我不會。】

【但是,你應該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惡劣性格。】還沒有等洛檸鳶回應他,係統便話鋒一轉,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否則的話,你隻能自討苦吃了。】

洛檸鳶卻隻是自然而然地無視了係統絮絮叨叨的叮囑聲。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淺淡笑容來。

看來係統還是一如既往地“心慈手軟”啊。

……

在回家的路上,顧子淺極為照顧洛檸鳶的情緒。似乎是擔心她太過於無聊,顧子淺主動開啟了話題,與洛檸鳶有一句沒一句地隨意聊著天。

不得不說,顧子淺的確極為擅長與人打交道。他的一言一行都恰到好處,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一般舒適又自然。

不久之後,黑色的跑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洛家的彆墅前。

“謝謝你的外套。”洛檸鳶隨手將身上的外套拿了下來,將其整理好之後,她又開口問了顧子淺一句:“這件外套……等乾洗之後我再還給你吧?”

“不必這麼麻煩。”顧子淺勾了勾唇角,溫柔地回答了她,“直接交給我就好了。”

“好。”洛檸鳶點了點頭,便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西裝外套直接遞給了他。

大概是兩人在不經意間互相蹭到了彼此的緣故,洛檸鳶隻感覺自己的指尖處傳來一陣細微的柔軟觸感。

但是,她顯然對於這種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不甚在意。將西裝外套還給顧子淺之後,洛檸鳶便沒有絲毫停頓地直接下車離開了。

而顧子淺則是慢條斯理地伸手拿起了那件西裝外套,上面似乎還隱隱約約地殘留著一股極淺極淡的香水味。

他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洛檸鳶遠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

由於洛檸鳶的哥哥這段時間有事出門在外,所以,除了洛檸鳶之外,此時洛家的彆墅裡便沒有第二個主人了。

等洛檸鳶回到自己家那棟現在稍顯冷清的彆墅裡之後,她便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然後仰面躺到了柔軟的大床之上。

如果不是她清楚地記得此前電擊時那一陣刻骨銘心的劇烈疼痛,恐怕她還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隻不過,哪怕是面對著隨時都有可能會被電擊的巨大威脅,洛檸鳶卻依然不想向她腦海裡這個來曆不明的係統低頭。

她憑什麼要對他言聽計從?

但就在這時,先前一直沉寂著的係統又冷不丁地開了口。

【你還有幾天的安穩日子可以過。】他輕飄飄地說道。

【什麼?】洛檸鳶有些茫然地詢問道。

【女主周墨遙即將回國,這個世界既定的劇情也馬上就要步入正軌了。】係統淡淡地開口解釋道,【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擅作主張了。否則的話,到時候就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挽回的餘地了。】直到此時此刻,他依然在“孜孜不倦”地規勸著洛檸鳶。

洛檸鳶見係統又開始了老生常談的長篇大論,便沒有什麼興致再去理會他了。

隻不過,係統的話語很快就應驗了。

幾天之後,洛檸鳶收到了來自周家的請柬——邀請她參加為他們那一雙從國外回來的兒女接風洗塵的宴會。

據係統所說,周家的女兒周墨遙便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女主角,而她的哥哥周鶴眠則是周家的繼承人,也就是周氏集團的總裁。在以後的劇情之中,周鶴眠會為了自己的妹妹周墨遙,而處處針對洛檸鳶,可謂是讓她吃儘了苦頭。

在此之前,洛檸鳶並不認識周家的兩兄妹。隻不過,既然周家親自邀請了洛家前去赴宴,她便不可能對其視而不見,否則的話,便是明晃晃地拂了周家的面子。

她自己對此倒是無所謂,但是,她必須要顧慮到洛家的顏面。

————

【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係統冷冰冰地警告道。

但是,洛檸鳶並沒有理會他。

不得不說,周墨遙不愧是唯一的女主角,洛檸鳶很容易就能夠在不遠處的人群之中將她辨認了出來。

周墨遙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潔白長裙,柔順的黑色長發披散在她的肩頭,勾勒出了她精致無瑕的五官。她遊刃有餘地應付著圍在自己身旁那群心思各異的人們,整個人看起來既溫柔又大氣。

【你可不要妄想自己能夠與女主角相比。】係統毫不留情地開口打擊道,【就算你嫉妒她,你也不應該與她作對。使用各種各樣下作的手段陷害她,隻會讓你顯得更加卑劣與失敗。】

【我為什麼要嫉妒她?】洛檸鳶隻覺得既茫然又不解,【還有,我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陷害她?】

【……】係統不由地沉默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才繼續開口說道:【因為……你是反派女配角。】

隻不過,係統那冷冰冰的低沉聲音裡竟然隱隱約約地帶上了一絲飄忽不定的猶豫意味。

因為他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洛檸鳶她確實沒有產生哪怕一絲一毫嫉妒女主或者對女主不滿的跡象。

【……】這會兒輪到洛檸鳶沉默了下來。

【你還真是……“無理取鬨”。】她隻覺得係統簡直不可理喻。

【總之,你不要試圖去陷害女主,在這場宴會上也不要隨意地惹是生非。】係統故作鎮定地再次叮囑道。

誰能想到,係統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洛檸鳶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手中端著的一杯葡萄酒直接向前方潑灑了出去。

深紅的酒液儘數落在了淩疏的臉上,順著他深邃的下頜線向下滴落著,在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之上留下了道道斑駁的酒漬。

一滴又一滴葡萄酒滴落在了他的西裝之上,讓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

【你到底在做什麼?!】係統氣急敗壞。

“洛、洛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淩疏努力地收拾著自己的情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臉。

“我說了,我不想喝你敬的酒。”洛檸鳶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的空酒杯,一臉理所當然地開口說道。

剛剛這個叫“淩疏”的人莫名其妙地端著兩杯酒湊了過來,想要向她敬酒。

隻不過,不管是誰敬的酒,難道她都要逐一喝下嗎?她明明都直言拒絕了,他還要一個勁地往她面前湊過來,簡直令人生厭。

“洛小姐,我……我沒有彆的意思。我、我就是想、想……”淩疏磕磕絆絆地開口解釋著。原本英俊挺拔的人,在此刻看起來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不管你想怎麼樣,這杯酒……我都決定賞給你了。”洛檸鳶的唇角處扯出了一抹極具諷刺意味的淺淡弧度來。

她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捏著高腳杯細長的杯柄。在認真打量了高腳杯片刻之後,洛檸鳶又漫不經心地將高腳杯直接倒轉了過來,杯口朝下。

杯中剩餘的深紅色酒液便沿著杯壁向下滴落,在淩疏的西褲上印出了不規則的滴落狀酒漬。

淩疏一時間不由地忘記了閃躲,便隻能任由著那些酒液再次滴落在了他的身上。此時的他滿身酒漬,頗為尷尬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早該想到的——以洛檸鳶的性子,他又怎麼能夠隨隨便便地向她敬酒?他這樣做簡直就是在自討苦吃。

儘管洛檸鳶站在偏僻的角落裡,但是,發生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已經驚動了旁人。

“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道溫和悅耳的清脆聲音響了起來。

整場宴會的中心人物周墨遙,很快就朝著這個偏僻的角落走了過來。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渾身狼狽不堪的淩疏,不由地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在剛剛回國之後沒多久,周墨遙就已經大致地了解過太城的上流圈子裡各個家族的基本情況了。

淩家的大少爺淩疏在圈子裡的風評分明並不算差。甚至,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接管了家裡的集團。能力出眾的他為人處事向來極為老練,幾乎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可是,眼下的情形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