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灼灼也從幺幺身邊離開,搬到了隔壁的虎頭山。
灼灼年齡還小,不到三歲的它還不懂什麼是繁衍後代,但骨子裡的天性卻能幫它識彆空氣中的那股味道。
那是母熊貓吸引公熊貓散發出來的味道,不止怎地,這味道竟然和媽媽的氣味有幾分相似。
不止有母熊貓的味道,在山上,灼灼還嗅到了幾隻陌生公熊貓的氣味。
不是標記,隻是簡單的排泄物。
它們一定是聞到了母熊貓的氣味,所以才會聚集到虎頭山上來的。
脫離幺幺的保護,年幼的灼灼時刻保持著警惕。擔心會被山上那些來找對象的公熊貓發現,它特意往山上偏僻的地方躲藏,結果還是碰到了那些登徒子們。
“汪汪!汪汪汪!”
遠遠望去,兩團黑白色的身影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而在一旁的樹上還有另外一隻熊貓,正不知所措地看著樹下的它們。
灼灼的視力不太好,隔得老遠隻能看出它們是自己的同類,根本看不清它們長什麼模樣。
欸?樹下那隻公熊貓長得和虎背山上的大塊頭好像啊,還有樹上的那隻母熊貓,和媽媽長得也很相似呢。
面對那隻公熊貓的挑釁,平平絲毫沒帶怕的,上去朝著它的臉就是一拳。
咚!
那一拳結結實實地呼在公熊貓的腦瓜子上,還不等它出手呢,眼前就是一陣暈眩。
平平乘勝追擊,不給它任何休息的機會,衝上去又是一通暴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
“汪!嗷!汪汪……!”
一時間,它的叫聲響徹了方圓幾裡的山林。
在山上摸爬滾打了三四年,如今的平平可不再是當年那個誰也打不過的小可憐了。結實的拳頭、健壯的身體,放眼附近的幾個山頭,怕是沒有幾隻公熊貓是它的對手。
不,不止是公熊貓,甚至可以說沒有什麼動物是它的對手。
小時候,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長大後,它是手握好幾條動物小命的大魔頭。光是看那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就知道它有多麼的不好惹。
那隻上門求親的公熊貓空有一身肉,結果被平平揍得毫無還手之力,餘光瞧一眼坐在樹上的“美嬌娘”,來時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轉眼之間就變得垂頭喪氣。
挨了一頓打後,公熊貓知道自己求愛無望,於是灰溜溜地逃跑了。
途徑那棵老槐樹時,在樹根附近看到了好幾撮熊貓的毛,還有幾滴乾涸的血跡。
上面的味道有些陌生,不是方才那對兄妹的,大概是其他戰敗者離開時留下的。
又扭頭瞧了它們一眼後,公熊貓默默加快了遁走的步伐……
這一架打得不太儘興,看著公熊貓逃跑的背影,平平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好一會才回過頭瞧了眼蹲在樹上的妹妹。
“嗯!嗯!”
慢悠悠地從樹上下來,安安歎了一口氣,
默默走到了平平身邊,舔著它脖子上被扒亂的毛發。
再過小半年安安就要七歲了,可它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那般粘人。
這幾年,它無時無刻不跟在平平身邊,被它保護著,猶如一位被騎士保護著的小公主。哪怕平平滿手血腥、叱吒風雲,它還是依舊心思單純、一塵不染。
彆的熊貓是獨居,它們兄妹倆倒是更願意相依為命,哪怕它們現在已經有了保護好自己的能力,但還是不舍得離開彼此。
這是今年春天平平趕走的第六隻公熊貓了。
平複好心情後,平平也替安安整理著身上淩亂的毛發。雖然它對其他動物凶得很,但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它可是疼愛得不行。
不是所有的混小子都配得上安安的,打不過自己還想和安安在一起?
在想啥子好事情嘛,小夥子?!
不過看樣子,今年安安又找不到對象了。
附近幾座山上的熊貓就這麼多,平平幾乎都打過來一遍了,再沒彆的熊貓來,那就真是沒有“適齡男青年”了。
摟著安安的大腦瓜,平平悠長地歎了一口氣。
乖,咱寧願單著也不將就,等明年吧,明年一定會有更好的!
————
“星月還是不願意?”
看著飼養員遞來的報告,夏瑤愁得眉心擰成了一團。
飼養員點點頭:“是啊,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杏來一靠近星月,星月就吼它。”
星月是野放中心最溫柔的姑娘了,要是連它都不願意……
拿起望遠鏡看向野化區的杏來,夏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算起來杏來也“相親”了六七個小姑娘,怎麼哪個都不接受它呢?
大前年,杏來從漂亮國回來後動物園就張羅著給它相親。
長得帥氣、身材健壯還有“海歸”背景,這哪個小姑娘看了不迷糊啊?
可這都三四年過去了,硬是沒有一隻母熊貓願意嫁給它。
為著杏來的婚事,園長的頭發都快愁白了。
先是找保護基地求助,又聯係了各地的動物園,最後實在是沒辦法,才找上夏瑤的野放中心,想著讓她請野外的姑娘們幫幫忙,不過現在看來,野外的姑娘們也不想嫁給街溜子。
好了,這下白的不止是園長的頭發,夏瑤也得跟著發愁了。
不是非要逼杏來相親,實在是它的基因實在是好,要是能生下幾隻崽崽,不僅能豐富熊貓的基因庫,還能讓它優良的基因遺傳下去。
杏來要是對母熊貓沒意思的話,誰都不會勉強它,但現在的情況是,杏來急著想找對象,可相親了這麼多母熊貓,沒有任何一隻想跟它在一起……
接觸的第一天第二天還好,一旦超過兩天,母熊貓們就會表現出對杏來的厭煩。
就像是人類之間,女方發現男方虛偽假面那樣。長得好、學曆好又怎麼樣?沒有什麼女生能接受一個吊兒郎當的街溜子的。
“要不,咱試試人工授驚?”飼養員建議道,“母熊貓看不到杏來,興許也能配合一點。我看報道這個技術好像可以用在動物……”
“不行。”
夏瑤二話不說就拒絕了,“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絕對不能勉強。”
對人類來說,這項技術已經很成熟,但是對大熊貓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一旦開了這個頭,難保以後不會濫用。
沒有感情基礎、全靠科技代替,到時候所有的大熊貓不就都成了生育機器了?
看著在樹上小憩的杏來,夏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再試最後一次吧,把香香送來,要是香香還不接受杏來,那就算了。”
香香是前段時間從野外帶回來救助的母熊,八歲的年齡比杏來小了幾歲,不過根據之前體檢的結果,它也是有當媽媽的經驗。
雖然脾氣暴躁了點,可也是野放中心最後一隻適齡母熊貓了,也是杏來最後的一次機會。
簌簌,簌簌……
香香剛被放進野化區,杏來就發現了它的存在。
快速從樹上跑下來,當了好幾年單身漢的杏來也不裝什麼紳士了,急吼吼地朝著香香跑了過來,兩顆眼珠子像是會噴火一樣,毫不掩飾對它的喜歡。
“哼,哼。”
香香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沒幾秒鐘,就匆匆挪向了彆處。
很明顯,杏來沒有入它的眼。
畢竟也是在山林裡混過好幾年的母熊貓,見過的公熊貓沒有五十也有二十了,儘管杏來長得不錯,但距離它的要求還是差了許多。
“嗯!嗯!嗯!”
面對杏來熱情主動的招呼,香香興致缺缺懶得給它一點回應,打了個哈欠後便朝著彆的地方走去。
彆的母熊貓多少還會觀察兩天,香香倒好,根本不給它一點機會。
杏來今年被拒絕了無數次,它好歹也是一頭血氣方剛的公熊貓,哪裡能承受得住這麼多次打擊?
所以這次,它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征服對方!
“嗷!”
見香香要走,杏來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一口咬住了它的後脖頸試圖霸王硬上弓。
我哪裡不好?你怎麼可以這麼羞辱我?!
杏來上下其手,場面一度有些不能描寫,可它才強硬了不到三秒鐘,被它壓倒的香香一個翻身就把它從自己身上推了下來。
“汪!汪汪!”
再怎麼說它也是在野外生活了多年的母熊貓,可不是圈養的金絲雀,哪能這麼容易被它給欺負了?
剛才被撲倒完全是因為沒有防備,現在反應過來後當然要給他一記有力的回擊!
身形健碩的香香一把將杏來按在身下,不等它再還手,直接張開嘴朝著它的臉就是一口……
“嗷!嗷嗷?!”
香香那一口咬得不輕,偌大一片野化區都回蕩著杏來的叫聲。嘴巴一張,血珠伴著幾撮白色的毛飛得到處都是。
杏來疼得撒丫子就跑,不敢再回頭看它一眼,直到天黑了,野化區外面的觀察員才在區域邊緣的樹上找到昏睡過去的杏來。
打了一針安定後,工作人員把滿臉是血的杏來拉到了醫療中心,兩名獸醫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它臉上的傷口處理好。
夏瑤:“杏來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塊的毛怕是長不出來了。”獸醫拿著止血鉗,在杏來縫好的眉心處比劃了一下,“弄不好還得留疤。”
杏來睡得很香,可眉心那一條傷口卻像是睜開的第三隻眼一樣,看著周圍的人。
這誰能想到呢?媳婦沒找到,還把自己弄成了“二郎神”。
不過該說不說,它也是活該。
以為去國外幾個月就能改改街溜子的習性,沒想到還是這麼毛躁,竟然還想像小流氓那樣強迫人家。
原本找媳婦就困難,這下頭上多了一隻眼睛,破了相,以後哪裡還會有母熊貓能看得上它?
媳婦?哼,單身一輩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