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看著平平挨打,夏瑤和金蛋誰都不敢上去勸。
這熊孩子也是,估計是經常挨打所以被打皮實了,一點不覺得疼,反而還覺得幺幺是在跟它玩遊戲,呲著個牙沒心沒肺地在那樂。
它不累,幺幺都累了,坐在那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臉上看不出半點溫柔可愛,隻有滿眼的疲憊和怨氣。
果然,能逼瘋女人不止有該死的婚姻,還有不聽話的熊孩子。
“哇哇!哇!”
看著平平還在那衝著自己的花花草草叫嚷,幺幺舔舔嘴,無力地歎了一口氣。
累了,該咋咋辦吧,這孩子是真不想要了……
“嗯嗯。”
安安扒拉著夏瑤的褲子,踉踉蹌蹌地從她的腿上爬了下來。它才剛學會走路沒多久,四肢還不太協調,走向幺幺時軟乎乎的身子像剛長出骨頭沒多久一樣,左右搖晃著。
啪嘰!
走到幺幺身邊時,安安的腦瓜落在了幺幺的尾巴上,張開嘴舔著媽媽背上的毛,一雙純澈的小眼神猶如雨後的天空碧藍如洗。
安安雙手扒著往幺幺身上爬,喉嚨裡跟著發出了“嗯嗯”的努力聲,兩隻前掌緊緊貼在幺幺背上,像是一個展開的“大”字。
它還小,小腦袋瓜裡還裝不下什麼東西,不過它知道,媽媽不高興了。
“嗯嗯!”
安安又貼近了一些,小腦袋左右來回在媽媽的身上磨蹭著。感受著來自媽媽的溫度,雖然憤怒,但它仍然感覺到了滿滿的安全感。
轉過身把安安從身邊叼過來,幺幺盤起雙腿用雙掌緊緊地將它摟在懷裡。瞧瞧那個跟花草吵架的傻兒子,再看看懷裡安靜聽話的乖女兒……
幺幺又歎了一口氣,把安安身上的毛重新舔了一遍:還得是女兒啊,兒子真是一點指望不上!
咚……!
遠山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幺幺聳著耳朵,扭頭看向那聲音的方向。
“姐姐,你聽到了嗎?”徐壯實也聽到了,可惜他的聽力比不上幺幺,聽不出是從哪來的聲音。
“噓。”
夏瑤比了個安靜的手勢,仔細聽著那個聲音。
聲音大概有幾公裡遠,在群山之中反複折射傳播才來到了山坳裡。能產生這麼大聲音的,除了煙花、炮仗之外就隻有槍和炮了。
咚……!
又是一聲?!
這次夏瑤和幺幺都聽清楚了,是從北邊傳來的,不是有人在放炮,確確實實就是槍響,隻是因為離得太遠,所以聲音才會顯得又悶又重。
察覺到危險,幺幺起身叼著安安就往山洞裡鑽,平平那孩子還傻著臉仰頭到處看呢,正準備衝著那槍聲叫回去,就被幺幺連咬帶拖地給拉回了山洞。
徐壯實指著山的方向:“姐姐,為什麼有人會在山裡放炮呀?”
“那是有人在開槍。”
夏瑤神情
嚴肅,心裡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用陷阱在山裡捕獵已經很過分了,想不到那些該死的偷獵者手裡竟然還有槍?!
第二天去動物園上班,夏瑤第一時間來保護中心找到唐誠他們,說了這件事。
“昨天傍晚山裡有人開槍。”
夏瑤言之鑿鑿道:“我可以確定,那槍應該還很大,絕對不是普通的□□。是偷獵者,一定是偷獵者,這槍絕對是他們用來抓老虎和熊這種大型動物的!”
辦公室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怎麼不說話?”見他們一個個毫無反應的樣子,夏瑤急了,“有人在山裡偷獵啊?你們不應該聯係林衛隊去把他們抓起來嗎?!”
唐誠:“這……”
這個時候,高滿才怯怯地把手舉起來:“如果你沒聽錯的話,昨天開槍的應該是我。”
夏瑤默默了許久:“……你?”
“是在青龍嶺附近聽到的吧?”高滿又問。
夏瑤:“對,我是在我們村附近的山上聽到的。”
高滿點點頭:“那確實是我了。”
說著,高滿從辦公桌下面拿出了一柄老式的布槍,旁邊那一盒子子單就是“證據”。
那柄布槍看著少說也有十幾年了,槍杆蒙著一層褐色的汙垢,仔細看看,還能找到刻在上面的一串編號和代碼。
那是林衛隊之前巡林用的槍,按理說已經要退役回收了,卻沒想到會在高滿的手裡。
“所以你們昨天在山裡乾什麼?”夏瑤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為什麼要開槍?開槍是要打誰?”
唐誠給她倒了一杯水,不急不緩地向她解釋說:“彆急,聽我們慢慢跟你解釋。”
拉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曹梅接上了他的話,“其實我們開槍沒有要打誰,而是要救一隻受傷的熊貓。”
夏瑤:???
熊,熊貓?!
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孔祥明又說:“說來話長,等你喂完健健康康,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
“要。”
夏瑤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上午坐在去山裡的車上,唐誠他們仔細跟夏瑤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幾天前,他們在山上救助一隻麋鹿的時候,偶然看到了竹林裡有一隻跛腳的熊貓正在覓食。看它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唐誠他們估計那熊貓應該不是被人類的陷阱弄傷的,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上去為它處理傷口。
遠距離觀察了近一天,他們發現這隻熊貓像是初出社會懵懂無知的大學生,拖著傷腿走了一天也沒有找地方落腳。
於是,他們猜測這隻熊貓應該是剛離開媽媽不久,正在尋找新的巢穴。
“我們本來想著它受傷了,帶回動物園照顧,結果園長死活不同意,說是沒有地方養。”開車的高滿單手握著方向盤,悻悻道,“你說一隻熊貓而已,能占多大地方?再說了又不是一直要他養,等它傷好了還會放回到山裡,他有什麼可不願意
的?”
“就是,要不是咱們保護中心現在住得動物太多沒地方,樂樂大可以去杏來住的小隔間。”
原來唐誠和園長吵架是因為熊貓啊。
夏瑤餘光掃過坐在副駕駛的唐誠,他雖然沒說話,但還是能看到他臉上的遺憾。
“昨天開槍也是迫不得已。”
孔祥明替高滿解釋道:“這些天我們一直遠遠觀察它,沒敢靠近,昨天我們看到有幾隻狼想要吃它,它一隻熊打不過,高滿忍不住了才會開槍。”
那槍是林衛隊借給他們在山林裡防身的,深山老林多得是嗜血的猛獸,他們經常在林子裡進進出出,總得給他們一把防身的家夥。
說到底,狼的命也是命,高滿自然是沒有為了保護熊貓而射殺正常捕獵的狼,隻是朝著天空放了兩下空槍震懾它們而已。
那隻熊貓當時也被嚇到了,可比起槍聲它還是更害怕想要吃它的狼,所以它並沒有急著逃跑,而是等狼走遠後才一瘸一拐地離開。
“都怪園長!”曹梅忍不住埋怨道,“要是昨天熊貓被吃了,他也要負責任!”
夏瑤:“其實這也不能怪園長,動物園確實沒有多餘的地方了。”
夏瑤能夠理解園長的決定,畢竟這個年代熊貓還不是“國寶”,隻是比較珍稀的保護動物而已,還不至於為了它們付出一切。
但唐誠他們的看法卻不一樣。
唐誠:“熊貓是我們國家獨有的動物,要是再不好好保護,任由它們一年一年地減少,那我們每個人都會是曆史的罪人!”
“在其位謀其事,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然要有所行動。放著這個不管,眼看那個不理,那我們‘野生動物保護中心’建立還有什麼意義?”
這些話從唐誠嘴裡說出來字字鏗鏘,紅彤彤的顏色鮮豔十足,卻不會像之前那麼令人尷尬。
他很有遠見,知道保護熊貓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與園長據理力爭。
他這不是執拗,是堅持,為了將來的國寶而堅持。
車子停在了山下,把各樣裝備背在身上,接下來的這段路他們要靠雙腳走過去了。
他們不想影響到那隻熊貓的正常生活,所以最近一直在遠距離地觀察,商量著合適它的救助方案。
“它的腿是重中之重,必須要知道它的腿是什麼情況才行。”
“不好接近吧,它可不是健健康康,隨便讓你靠近。”
“鎮定劑嘛,一針過去,咱們不就能隨便檢查了?順便還能給它包紮一下。”
“包紮之後呢?它又要在哪養傷?”
“我覺得吧,要幫就幫不到,不能幫索性就彆出手。否則不上不下的,它也難受。”
“同意。”
路過一片竹林時,大家紛紛停下來開始砍竹子。
把竹子劈成手指般長度,再摻進去一些竹筍和竹葉,最後澆上一點帶來的蜂蜜……大家嘴上說著不能貿貿然地幫它,卻還是把食物給它準備好
了。
它的腳走路不方便,呆會把這些食物隨處丟一些方便它撿起來吃,也能免得它跑動的時候傷上加傷。
孔祥明打開了背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橘子,高滿伸手要拿,卻被他打了一下手背,“去去去,這是給樂樂帶的,你彆想吃。”
夏瑤:“樂樂?”
“這是我們給它起的名字,”曹梅解釋道,“雖然它腳是瘸的,但是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一會你見到它就知道了。”
夏瑤跟著他們來到那座山上,把剛才的準備的食物都丟在了竹林附近的地上,隨後便退回到來時的山上,等待樂樂的出現。
熊貓的活動範圍小到幾公裡,大到幾十公裡,一切根據食物的分布情況來決定。他們前幾天總在這片竹林看到樂樂出現覓食,所以篤定今天它也會再次出現。
“樂樂性格很好的,我感覺比健健康康還要乖巧。”
“我猜樂樂應該是個小姑娘,因為它的臉長得很秀氣。”
“怎麼?不能是男孩嗎?我就覺得樂樂是個小男孩,肯定特招母熊喜歡的那種。”
拿起望遠鏡盯著那一片撒著竹子碎的地方,大家都期待著樂樂的出現,像是一群送孩子去上興趣班的家長,今天親戚來了,迫不及待地讓孩子出來展示學習成果一樣。
杏來是當初長安村和林衛隊的人送來的,健健康康是潘叔從小養到大的,可樂樂不同,這是他們最先在山林裡發現,不僅給它起了名字,每天還都親自投喂。
儘管他們也很喜歡杏來和健健康康,但要論心裡的地位,還是剛接觸不久的樂樂更勝一籌。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孩子”,當爹媽的哪能不親呢?
隻是今天樂樂好像比較“害羞”,大家坐等了一個多小時,眼看著太陽升到了天空正中也沒有見它出現。
“肯定是你昨天開槍嚇到它了,”通過望遠鏡,看到幾隻竹鼠在拱食著地上的竹子碎,孔祥明不輕不重地推了高滿一下,“我就說不能開槍,叫兩聲嚇嚇它們就行了。”
高滿剜了他一眼,“馬後炮,這會開始埋怨我了?”
“樂樂會不會以後都不來這兒了?”曹梅從包裡又拿出了一隻橘子,憂心忡忡道,“它的腿本來就傷了,萬一走得太久……”
見大家情緒愈發低落,夏瑤搓著手裡的那隻蘋果,不得不承擔起了找話題的重擔:“對了,我記得你們以前都是軍人?怎麼退伍後選擇這一行了?”
提起當初共同做下的決定,剛才還在相互埋怨的他們頓然安靜下來,相互看看彼此,又想起了那些年在邊疆上共同度過的歲月。
“算是還它們一份情吧。”喝著水瓶裡的水,唐誠開口說道。
曹梅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是啊,要不是有它們陪著,我們不知道有多孤單。”
唐誠他們曾經是守衛邊防的軍人,在遙遠的大西南駐守著祖國的邊疆高原。
邊疆的夜是孤獨的,邊疆的風是寒冷的,但就是在那樣遙
遠的地方,卻有一些動物日夜陪伴著他們:藏羚羊。
貧瘠的高原之上,他們外出做任務時總能碰到藏羚羊,空曠的平地,也會聽到藏羚羊的叫聲。
三年前碰到那次大地震,是藏羚羊的叫聲提醒了他們要避難;還有剛到駐地不久,他們在高原上迷路,也是多虧了藏羚羊帶他們找到水源,才尋到了回去的路;以及那個臨時出任務的夜晚,是藏羚羊的一聲聲嗥叫提醒他們埋伏在周遭的狼群……
“那次,要不是聽到它們叫得那麼淒厲,咱就真的傻乎乎往前走了。”高滿撞了撞唐誠的肩膀,回憶道。
唐誠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是啊。”
藏區有句俗語:天上飛的鳥,地上跑的鼠,都是通人性的。可偏偏就是在這樣一個萬物皆有靈的天堂,卻成了某些人放肆殺戮的地方。
五年,五年裡他們親眼目睹高原上的藏羚羊在減少卻無能為力,因為國家給予他們手裡的槍隻打入侵者,不傷自己人,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惡人們下手。
後來藏區終於開始抓捕偷獵者的行動,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們退伍了。
回想起自己當時做的決定,到現在孔祥明還是覺得無比慶幸:“保護過祖國的地,保護國祖國的同胞,如今再保護生在祖國、長在祖國的動物……這輩子也算圓滿了!”
正是懷揣著這樣的抱負,所以他們毅然決然地踏上了保護動物的道路。
雖然他們什麼都不懂,但胸前的這一顆赤子之心,足夠讓他們走得長遠。
“是樂樂!樂樂出來了!”
正聊著,旁邊負責觀察的人激動地叫出了聲。
眾人紛紛拿起手裡的望遠鏡,朝著那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片綠油油之中看到一個黑白相間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朝著竹林的方向靠近。
“夏老師,你快看你快看!”孔祥明高興地不行,一個勁兒拍著夏瑤的手臂道。
夏瑤被他搖得手裡的望遠鏡都快掉了:“我在看我在看……”
那是一隻看著不算圓潤的熊貓,不知道是不是瘸了腳沒能及時補充營養的緣故,它的體型顯得又瘦又長,身上灰撲撲的毛還沾著一些血,看著邋裡邋遢的。
它比健健康康小了一圈,臉型看著也更短,和唐誠他們猜測的一樣,它確實是隻剛離開媽媽不久的亞成體熊貓。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它的性彆,不過看它的五官跟幺幺很相似,尾巴和幺幺一樣是細長狀……百分之八十是個女孩子。
“咩~咩!”
隔得老遠都能聽到樂樂的叫聲,不是很清楚,卻能聽出它音調裡的喜悅。
尋著蜂蜜的香味,它找到了地上的那一堆竹子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坐下,它抓起了一塊竹子遞到嘴邊吃了起來。
吧唧吧唧~
它吃得很香,翹起的嘴角像是在微笑一樣,時不時聳動著耳朵模樣好不自在。它一邊吃還會一邊好奇地看著周圍的環境,即使一條腿斷了,也
不耽誤它搖晃著另一條腿表達心裡的歡樂。
確實,唐誠給它起得這個名字恰如其分,樂樂,快快樂樂,永遠保持著一顆樂觀向上的心,無時無刻不擁有著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蜂蜜的香氣,一隻白色的蝴蝶翩翩然地在樂樂的附近舞動。停止了咀嚼的動作,樂樂抬起頭看著那隻白蝴蝶,眼睛裡滿是驚喜。
“哎!哎哎!”
樂樂笑得更開心了,把手裡掛著蜂蜜的竹子讓了出來,主動放在了旁邊的樹葉堆上。
那隻蝴蝶繞著樂樂飛了好幾圈,沒有吃吮吸甘甜的蜂蜜,而是飄來飄去最後慢悠悠地落在了樂樂的鼻尖上。
白色的翅膀張開再閉合,蝴蝶沒有絲毫的懼怕,感受著樂樂的每一次呼吸,它和那些兩腳獸一樣,也很喜歡這個愛笑的小女孩呢!
看著樂樂大快朵頤的模樣,它的這些“老父親”、“老母親”的臉上無不洋溢著寵溺的笑意。
“能不能幫它把腿治好?”看到樂樂提溜著的左腿,孔祥明再一次提議道。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驟然少了大半。
高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說:“幫它治,就要給它一個休養的地方。那可是腿傷,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你以為是抹點藥就能放它走的?”
不是不想治,是擔心對它造成二次傷害。
萬一幫它包紮好,第二天它跑得不知去向,那固定在它腿上的石膏、支板就會成為它的拖累。
之前的救助過程就出過不少這樣的事:幫麋鹿包紮好傷口,結果第二天纏在身上的紗布掛在了樹上,他們發現時它的腿差點被勒斷;幫猴子從陷阱裡解救出來,沒辦法每天給它上藥,結果傷口潰爛發炎……
多次的經驗都在提醒他們,給予幫助並不是一時一刻的事,不是簡單包紮、上藥就可以的,必須要保證它們完全恢複,能夠重新生活自理,才稱得上是“救助”。
治腿是個耗費時間的事,要治就治好,沒把握讓它留下來治好就不要輕易給予幫助,否則隻會讓它們更痛苦。
“要是能有個地方能暫時照顧它就好了。”曹梅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遺憾地說道,“感覺樂樂應該不怎麼怕人,如果我們能有地方安置它,它的腿一定能被治好。”
“有問題我們就想辦法解決嘛,一個個垂頭喪氣有什麼用?”
聽他們隻會說些沒用的廢話,唐誠一臉不悅道:“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裡,怎麼會沒有地方去安置一隻熊貓?給它劃出來一點地方難道不行嗎?”
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夏瑤很讚同他的話,劃出一片地方?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她記得在二十一世紀,那些動物保護站都是設在市外的才對,雖然現在山市的野生動物保護中心還在動物園裡沒有獨立出來,但未來遲早是要被劃出來的。
與其等待曆史,不如創造曆史。
“我覺得唐主任說得很對,”夏瑤點頭表示同意,“我
們可以暫時劃出一片地方來照顧樂樂,不用特彆大,足夠它活動就行。”
唐誠喜出望外道:“這麼說,夏老師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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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當然同意!”
夏瑤信心滿滿道:“我們可以建一個小型的基地,不僅現在可以用來照顧樂樂,以後也可以容納其他的動物,就建在山上,不用去彆的地方,這樣也不用擔心它們會不適應。你們覺得呢?”
眾人:???
唐誠:……
開口就要造一個基地出來,這想法未免太大膽了點。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唐誠,等待著他的回答。
而此時,向來風雲不驚的唐誠在聽到夏瑤的想法後,臉上也控製不住地露出了訝異和吃驚。
基地?這可不是他的想法……
他今天叫夏瑤來看樂樂,一方面是讓她看看樂樂目前的狀態,另一方面就是希望知道她的想法,看看樂樂有沒有機會暫時住在動物園,如果沒問題,今天最好能和保護中心的眾人一起再去向園長提出申請。
畢竟她是照顧健健康康的人,如果她覺得沒問題,可以替樂樂說句話,園長說不定就會願意把室外場館隔出來一部分,或者把健健康康的熊舍分給樂樂。
所以,他說的劃地方是劃動物園的地方,可不是在山上劃地方啊!
“不止可以照顧樂樂,等健健康康不得不放生時,也可以把它們接來繼續讓它們在這裡接受野化訓練,等到時機成熟再把它們放生也不遲。”
見眾人遲遲不說話,夏瑤又問道:“大家怎麼都不說話?”
“這個……”唐誠為難地撓撓頭,“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建基地可是個大工程,要花很多錢很多時間,不是一兩天就能建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建個簡易一點的,有幾堵牆就行。”夏瑤解釋道。
唐誠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覺得還是在園區裡給樂樂劃出一點地方就行,基地這個……實在太長遠了,未來我們或許可以考慮。”
建基地?聽著簡單,背後卻有很多事情要準備。人力、物力、時間、場地……這些都要一一考量,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定下來的。
夏瑤說得這些他當然考慮過,隻是不是現在。
重新回歸到這個話題,唐誠問道:“所以,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再跟園長商量一下,暫時收容樂樂的事情嗎?把健健康康的活動場地劃給樂樂一部分,差不多一兩個月就行。”
夏瑤一直想著建基地的事,思路有點跑神,稍微緩過來一些後才聽進去他的話。
“應該沒問題,樂樂可以住在康康的小房間,日常活動在室內場館就行,健健康康一起住一個房間也沒什麼事,平常呆在室外場館也不衝突。我們好好跟園長說,園長應該會答應。”
頓了頓,夏瑤還是放不下基地的事,“可……”
唐誠轉過身,一本正經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向她保證道
:“我答應你,基地的事將來一定會有個結果,我們現在先處理好樂樂和健健康康它們,好嗎?”
聽著唐誠信誓旦旦的保證,夏瑤並沒有太大感覺。
好家夥,他看著也是個正氣凜然的人,怎麼還跟渣男一樣,學會畫大餅了呢?
……
夏瑤和唐誠他們在園長辦公室磨了一下午嘴皮子,園長終於同意讓樂樂暫時入園養傷,並且把室內場館和康康的小房間給它暫住。
當然,這不止是他們幾個人的功勞,整個動物園的所有飼養員都跟著求情,外加消耗了兩小瓶清涼油,園長才不得不答應的。
有了園長的允許,各個部門紛紛行動了起來:
當天飼養員們就開始收拾熊舍,同時還按照夏瑤的吩咐把室內場館布置成和野外一樣的環境。
茂密的竹子、幾塊大石頭、還有一地的落葉以及一些木頭樁……雖然和真實的野外環境差了一點,不過也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太陽還沒下山,樂樂就被麻暈送進了動物園,由兩三個獸醫一起給它做了正骨手術。
樂樂的腿是摔斷的,獸醫猜測它應該是不小心從樹上滑下來摔著的,還好不是很嚴重,綁上夾板和石膏養一兩個月就能好。
樂樂才剛被接來一個晚上,就成了整個動物園的團寵。早上來上班的時候,不管是哪個館的飼養員都要來瞧一眼、誇幾句。
“好可愛啊!長得太秀氣了!”
“一看就是小女孩,這小臉蛋子看著就軟乎!”
“樂樂乖,叔叔先去上班,中午給你帶點猴山的香蕉?可香了!”
……
和夏瑤猜測的一樣,樂樂確實一點都不怕人,反而還對外面來來往往的兩腳獸充滿了好奇心,總是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左腿被綁著了不方便移動,它就抱著康康最愛玩的竹球,安安靜靜地坐在小門旁邊,臉上時刻掛著暖人的微笑。
“夏瑤姐,樂樂的脾氣看著很好哎,你覺得它會讓人摸不?”飼養員剝著筍子,無意間與樂樂對視了那麼幾秒,燦爛的笑容把他的心都快看化了。
夏瑤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又想被扣工資了?”
飼養員嘿嘿地笑著,“我就是問問。”
“我勸你不要有這個想法,”夏瑤揉著盆裡的雜糧面,把蒸好的紅薯塊碾進裡面,“樂樂從來沒有跟人接觸過,看著溫順,但萬一咬你一下,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知道了。”
飼養員忍不住又瞧了眼樂樂,臉上又堆滿了姨夫笑問道:“還是小女孩好看,可惜就是太瘦了,要是能胖點肯定更可愛!”
樂樂臉上的笑容倏地僵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後把目光移向彆處。手掌撐著地,努力挪動起屁股,隻留給他一個生悶氣的背影。
彆看熊貓聽不懂你的話,但能明白你話裡的意思。
攪和著盆裡的食材,夏瑤用蜘蛛吐絲般的語氣慢悠悠道:“不要隨便評價一個女
孩子的身材,她會不高興的。”這事兒,徐壯實可有經驗。
“哎哎?”
“哎哎!”
聞到外面的香氣,睡在隔壁小房間裡的健健康康也醒了。
昨晚,兄弟倆睡得那叫一個死,那麼多人把樂樂抬進來都沒吵醒它們,都第二天了才發現隔壁的房間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妹妹。
“哎!哎!哎!”
第一次看到除康康以外的熊貓,健健高興得不行,一個勁兒拍打著鐵門企圖吸引小妹妹的注意。
背對著門的樂樂扭過頭看了它一眼,吐出舌頭像小狗那樣笑了笑便轉了回去。
可能是因為在山上見過不少的熊貓吧,所以樂樂沒有對健健表現出太多的興趣,伸手抓起旁邊的竹筍,它又開始乾飯了。
“哎!哎!”
見樂樂不理自己,健健沒有罷休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的敲門了。手掌扒著鐵門往上爬,恨不得踩在康康的腦瓜上來展示自己威武的身材。
健健是真的很想跟它玩,彆看它今年三歲大,心智還和一歲多的小熊差不多,眼裡除了吃就是玩具。
“健健,快下來。”夏瑤故作嚴厲地嗬斥道,“樂樂受傷了需要安靜,你再吵它,它該不高興了啊,沒有女孩子喜歡跟鬨騰的男生做朋友的。”
健健聽懂了夏瑤的語氣,悻悻地從鐵門上滑了下來。
可是它並不打算放棄這個新來的朋友,不讓說話,它還有彆的方法可以吸引它的注意力。
簌簌……
不能說話,健健就扒拉著從鐵門那邊伸出來的竹子,讓竹葉發出的響聲代替自己跟樂樂交流。
倒是康康很知情識趣,樂樂不理它,它也不主動討好,默默地去另一邊的鐵門那撿竹子吃。
正在吃竹子的樂樂暫停了一下。再次扭過頭,它的眼神裡沒了第一次的友善,反而是一種嫌棄和疑惑參半的情緒。
不是,它有病吧?
樂樂還是不願搭理它,把竹子全部拉進了自己這邊,要不是它的腿傷了不能行動,非得離得它遠遠的不可。
以為這樣自己就找不到溝通方式了?那可太小瞧它了!
沒了竹子,健健這次直接開始上手了。它的爪子從鐵欄杆的空隙伸了過去,烏漆嘛黑的爪子一下就落在了樂樂的後背上。
健健沒敢用力,隻是輕輕用爪子刮蹭了它兩下。
“嗯!嗯!”
那哀求的語氣,似乎是在求樂樂跟它做朋友。
沒辦法,對於這個新來的小夥伴,它實在是太好奇了!就像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迫不及待地想跟見過世面的小妹妹談天說地。
樂樂往前挺了下身,裝作沒聽見,繼續吃著手裡的竹子。
健健還不放棄,努力把手伸得老遠,對準了樂樂頭頂的那兩個“小扇子”。
啪嗒~啪嗒~
健健用爪子擺弄著它Q彈無比的耳朵,一邊弄還一邊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看它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夏瑤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
忽然,樂樂停止了吃竹子的動作,臉色越發難看,上揚的微笑唇也逐漸耷拉了下來……
“嗷嗚!”
看健健還在把自己的耳朵當玩具玩,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樂樂徹底怒了,也顧不得腿傷,扭過頭朝著它的爪子就是一口。
讓你手賤!
“哎哎?汪!汪!”
健健疼得吱哇亂叫,像掉進熱鍋裡的泥鰍一樣來回扭動著身體。
這時候再想把手伸回去?晚了!
飼養員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著鐵門裡鬼哭狼嚎的健健,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裡幻想出的所有美好畫面全都像泡沫一樣瞬間破碎。
繼續捏著手裡的窩窩頭,夏瑤幽幽地說道:“不要隨便碰女孩子的頭發辮兒,弄亂了發型是會跟你拚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