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戰西京(七)(1 / 1)

是夜,謝琅帶著孟堯與李崖準時出現在虎牢山下。

從山腳到匪寨,關卡重重,三人一路經過嚴格盤查,方達到了匪寨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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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抬目略略一掃,見寨門高牆林立,入口矗立著一座專門用來盯梢的瞭望樓,上面架設著雲弩,寨中類這樣的瞭望樓還有數座,分布在東南西北四方,除此外,時而可見騎著膘壯駿馬的山匪在寨中穿梭奔馳,山匪身上還穿戴著極其專業的軍甲。

謝琅立刻明白,虎牢山為何令當地官府官兵都忌憚三分。

這哪裡是一座匪寨,分明是一座小型的城池,且這座城池,還有堪比專業水準的城防裝備與布置。

“怎麼來了三個?”

那名負責傳話、長相凶悍的山匪小頭目威風凜凜從寨中走了出來,後面跟著一列山匪,手裡俱握著長刀。

“我們大王說了,隻請謝世子一人喝酒敘話,閒餘人皆不可入內。”

“而且——”

那頭目警惕看了眼謝琅腰間掛的刀。

“既是談事,請世子先卸了兵器吧。”

謝琅指腹在刀柄上摩挲了下,道:“好說。”

“我的隨從可以不帶。可這位是兵部的大人,專管青州軍務,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們大王確定不見?”

頭目面有遲疑。

往孟堯身上打量了眼,見是一個白臉書生,穿著樸素,不會武功,且……頭目視線落在孟堯腰間,那裡,果然懸掛著一塊兵部令牌。

“好,那就你們兩個進去。”

頭目最終發話。

謝琅也利索解了刀,丟到李崖手裡,看了李崖一眼。

李崖俯身,朝謝琅行一禮,便退了下去,轉身往山下走了。

見謝琅這般配合,領頭的沒再說什麼,吩咐幾個山匪守好門,把瞭望樓盯緊,便帶著謝琅和孟堯往匪寨大堂而去。

堂外列滿匪徒,刀兵林立,撼天虎照舊坐在那座純金打製的椅中暢飲。

座下鋪著狐皮,身邊美女環繞,下首兩列,坐著寨中其他幾個武藝高超、比較有威信的匪寨頭目們,無一不是凶悍長相。

“世子大駕光臨,真是令本王這白虎堂蓬蓽生輝啊。”

撼天虎靠在椅背上,擎著一隻精美的白玉酒盞道,一雙鷹目直勾勾盯著謝琅,透著審量。

謝琅走進堂中,環視一圈,泰然而立,唇角輕揚。

“青州城一片狼藉,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大王還能過如此神仙生活,真是教人羨煞。”

在刀尖上舔血的土匪頭子們,對危險之物最是警覺,甚至有種異於常人的敏銳,謝琅一進來,雖隻著一身簡單至極的玄色長袍,堂中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幾個堂主甚至本能摸了摸腰側的刀。

“這還得感謝世子。”

撼天虎抬了下臂,打破沉寂,一名貌美婢女立刻乖順為他續上酒液。

“自打世子來到青州,

這青州城,再無本王容身之處,本王可不隻能龜縮在這小小山寨裡,混吃混喝,仰你謝世子鼻息而活麼。”

“大王言重。”

謝琅還是那副懶散神色:“在下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今夜過來,便是為了拜一拜這山頭,給大王賠罪。”

“好說。”

撼天虎一擺手:“給世子看座。”

又指著孟堯:“也給這位兵部派來的大人看座。”

酒案自然早已提前擺好,兩名美貌婢女入內,俱穿綾羅綢衫,將兩張象牙坐席擺到案後。

坐定後,撼天虎又吩咐:“去給世子斟酒。”

兩名婢女立刻捧著酒壺酒盞,來到謝琅面前。

謝琅看著遞至面前的一杯酒液,沒有伸手,也沒有動。

撼天虎狡黠陰狠雙目輕輕眯起:“怎麼?本王的酒,世子不敢喝?”

“酒是好酒,隻是酒中的脂粉氣,未免太濃了些。”

謝琅慢條斯理說著,伸臂,直接越過奉酒的婢女,自己取過酒壺,倒了一盞酒,慢慢擎在手中。

白玉酒盞隨著少年將軍動作傾斜,酒液清透,既映出滿堂鮫膏之光,也映出藏在暗處的寒芒。

謝琅不動聲色將盞置於唇邊,飲了一口。

撼天虎意味深長一笑:“都說世子年少風流,沒想到竟如此潔身自愛。世子若是瞧不上她們,本王這寨中,美少年也是不缺的。”

頓了頓,特意補充一句:“雖說和那世家嫡孫沒法比,可也彆有一番滋味。”

這話一落,幾個堂主齊聲哈哈大笑起來。

撼天虎忽感覺面上似有某種鋒利若刀芒的東西劃過,他周身汗毛本能一豎,瞳孔驟縮,死盯著謝琅所在。

謝琅竟是緩緩笑著。

“既是大王心愛之物,怎好奪愛。”

“譬如這青州城,是大王心愛之物,亦是本世子心頭之好,心頭之好,該如何與人割分呢。”

方才還喧笑一片的大堂仿佛被人潑了盆冰水,連流動的空氣都凝作一根根緊繃的弦。

山寨外,李崖由兩個土匪押著下山。

“老實點!”“彆亂看!”

土匪邊走邊嗬斥。

走到一半,通過前一個關卡後,李崖忽然回頭,呲牙笑道:“二位兄弟可知,這虎牢山裡,其實藏著一座……”

一座什麼,他忽然不說了,隻神秘兮兮朝二人招手。

兩名山匪下意識將脖子往前一伸,便是這電光火石之間,兩根鋼針分彆沒入了二人喉管間。他出手實在是太快,且故意說寶藏之類的話分散二人注意力,兩名山匪捂著脖子瞪大眼,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重重栽倒在地。

李崖迅速將二人拖進石頭後面,扒下其中一人衣服換上,而後將手指置於唇邊,吹出幾聲啾啾鳥鳴。

幾道蟄伏在暗處的黑色影子鬼魅一般自枯草叢中滾出,如法炮製,將值崗山匪擊倒、拖走、扒衣……

虎堂內,撼天虎以冰冷陰狠目光審望謝琅。

“世子這話㈢_[]㈢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是何意?”

謝琅慢慢自酒案後抬頭。

“爾覺何意,便是何意。”

堂中潛藏的寒芒陡然一盛。

撼天虎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重重一拍扶手,豎在他腳邊的烏沉長刀立刻飛入了他掌中。

“本王便知道,你今日過來是圖謀不軌,不懷好意!”

伴著這句,撼天虎直接自金座上一躍而起,整個人如騰飛的野豹,狠辣一刀,朝謝琅面門劈去。

刀鋒狠辣,割破布帛一般割破空氣。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婢女們尖叫一聲散開。

謝琅仍神色不變坐於案後。

“謝唯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老子在青州待了多少年,舉凡青州府內的地界,哪一個不知道沒聽過老子的名號。你一個喪家之犬,也敢來與老子爭地盤!”

撼天虎大喝落刀。

刀鋒劈下,於半空和迎面飛來一張酒案相撞,將堅硬的梨木酒案劈為兩段。謝琅踢翻酒案,直接就近抓起一名悍匪頭子,一掌折了對方手臂,奪了刀。那悍匪已算身強體壯,力大無窮,不料謝琅竟有如此恐怖臂力,登時捂著手臂慘叫一聲,身體也同時被踢翻在另一張酒案上。

幾乎同時,撼天虎越發狠辣的一刀被格在了半空中。

他提起內力,奮力往下一推,意外發現,手中那柄素來縱橫無匹的烏沉長刀,竟紋絲不動。

滿殿銅枝燈架的燈焰劇烈搖晃,空氣仿佛要被兩柄暴烈刀鋒相撞的驚人溫度灼燒起來。

幾個堂主齊齊提刀站起,卻發現根本進不了戰局,便將目標落在了尚坐著的孟堯身上。

孟堯顯然早有準備,直接自懷中掏出一隻煙霧彈丟了出去。

這樣危險的東西,一般情況下外人根本沒機會帶進來,隻因孟堯掛著兵部主事腰牌,又是個文官,才讓山匪放鬆了警惕。

堂中霎時大霧彌漫,守在外面的山匪齊齊衝了進來,一片砍殺之聲。

白虎堂外,山寨四角的哨樓上已經亮起燈火,每座哨樓上都站著一名身穿軍甲、手執火杖、來回穿梭巡邏的山匪,這些山匪皆訓練有素,耳聰目明,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們的警覺。一旦發現危險狀況或外敵闖入,他們會第一時間吹響長哨示警。

因而當白虎堂內漫出煙霧並傳出砍殺聲時,離得最近的哨樓最先發現異樣,巡邏山匪伸著脖子望了望,臉色大變,立刻就握起長哨,準備吹響。

然而那哨聲剛發出短促的半聲調子,一隻暗箭便沒入了他喉間。

山匪身體直直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東西南北其餘方向的哨樓,亦遭到了同樣方式的襲擊。

“大王,大王,不好了!哨樓被攻破了!有官兵從後山衝了上來——”

值崗山匪急急飛奔來稟,等看到白虎堂內的混亂景象,一下呆住。幾乎同時,謝琅

手中的刀也裂成了兩段。

**

夏柏陽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隻是睡了一覺的功夫,剛一起床,就聽到了虎牢山被謝琅領兵攻破的消息。

夏柏陽看著前來傳消息的府吏,有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仍在做夢。

虎牢山。

這是青州多少官員多少百姓的噩夢,便是他這個青州知州,也曾被對方在眼皮子底下劫掠十數車糧草,追討無門,更彆提那些死在悍匪手中,被悍匪屠殺奸汙的無辜百姓了。狄人可怕,撼天虎之惡,不輸狄人。

然而這麼多年來,沒人敢拿這頭惡虎如何。

因為在青州,官匪勾結,搜刮民脂民膏,從來不是秘密。青州大小官員,每年甚至還要主動獻上許多禮品,以求一方太平。

“你確定是虎牢山?”

夏柏陽問。

府吏點頭。

“千真萬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聽聞謝世子獨上虎牢山,與孟大人、李副將他們裡應外合,隻用兩千兵馬,便端了撼天虎的匪寨,並將寨中囤積的金銀珠寶與物資糧草全部繳獲。”

夏柏陽連忙披上外袍:“快帶我過去。”

謝琅赤膊坐在衙署正堂外的廊下,正由軍醫包紮傷口。

夏柏陽匆匆進來,見他露在外的那隻臂血肉翻卷,血汙橫流,面色一變:“世子受傷了?”

“無礙,皮肉傷而已。”

軍醫正在澆藥酒,謝琅請夏柏陽在一旁椅中坐下。

李崖從外走了進來,朝謝琅和夏柏陽各施一禮,走近了些,對謝琅稟道:“世子,屬下和趙元帶人翻遍虎牢山,都沒有找到韓天罡蹤跡,那廝怕已逃出青州了。金座下的那條密道屬下也檢查過了,是通向匪寨外的一條水溪,水溪旁邊道上有馬蹄蹤跡。”

韓天罡,即撼天虎本名。

白虎堂激戰之際,謝琅手中刀碎裂,臂上被震裂一道口子,撼天虎見勢不好,在關鍵時刻啟動了堂中那座金座的機關,從密道遁逃而走。

“隻差一步,真是便宜這廝了。”

李崖摩拳擦掌道。

謝琅一哂:“狡兔三窟,他在虎牢山盤踞這麼多年,給自己留這麼條後路也正常。隻是那顆人頭,我遲早要取的。”

夏柏陽坐在一邊,聽出了這話中不同尋常的意味。

立刻道:“世子放心,本官即可讓人知會附近州府,密切關注此賊動向。”

“那便有勞知州了。”

謝琅偏頭問李崖:“統計得如何?”

李崖立刻呈上一本冊子:“世子,所有繳獲的金銀珠寶和糧食布帛都在裡面了。”

謝琅道:“給夏知州也看看。”

“是。”

李崖轉身將冊子遞給夏柏陽。

夏柏陽問:“世子這是……”

“金銀珠寶我用不上,夏知州找人清點一下,直接運進青州府庫便可。”

夏柏陽意外兼吃驚:“這如何使得?”

這間隙,軍醫已將傷處包紮完畢,謝琅攏上衣袍,道:“這本就是青州的民脂民膏,知州安心收了便是,也算我對知州這陣子照拂的回報了。”

“再說,以後我也未必沒有需要知州幫忙的地方。”

簷下鐵馬晃動了下,謝琅要召集諸將議事,直接起身回了堂內。夏柏陽捧著冊子,驚疑不定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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