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女帝的科研攻略(完) 植物科學家登基……(1 / 1)

好多次, 李光望著女帝的眼神欲言又止。

把一切都說出來吧,他為何要承受這些?

可是女帝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告訴他:她知道,她一定什麼都知道!

女帝為什麼存在在這裡?是為了平天下不平事啊!是為了讓孟允微苦難的一生再重新活一次啊。

張媛知道女帝複活孟允微後再一次發瘋了。

她闖進李光的臥房, 李光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手腳全都被捆住,嘴也被堵住,張媛正拿著帶刺的鞭子鬼魅一樣靠近, 燭火把她的臉映照地慘白。

李光為什麼沒有在宮裡留宿?因為他已經不是起居郎了,宮裡已經沒有他的歸處了。他隻能任由張媛掐住他的喉嚨,她的眼中有興奮和瘋狂:“你也有前世的記憶對嗎?女帝也有?孟允微也有?這麼說, 下一世你還可以當皇帝對不對?陛下,我們再重來一次?沒有女帝、沒有孟允微, 隻有陛下和我,好不好?”

張媛點亮了整個房間。

丫鬟小廝們衝進來把她砸昏過去,才把李光救出來, 直到張媛放火燒府, 整個府上上下下才知道李光成親以來過得是什麼日子, 畢竟以前李光夜晚不聲不響, 早晨起來看起來隻是有些疲憊, 誰知道他房中會是這樣的景象呢?

為了那點顏面, 咬著牙撐到現在,或許隻是為了在女帝和孟允微面前給自己一個體面。縱使女帝什麼都知道他也閉著眼睛騙自己。

李光讓人把張媛關起來, 從此以後不許她出門半步。走水的事也不許府上下人提起。時至今日,他明白了, 他和張媛不會再有重來。

他是打算好好愛她的, 他對著蒼天明月發過誓,再重的誓言都改變不了現實的殘忍,他累了, 心很累身體也被張媛折磨的疲憊不堪。

元光二十三年,新帝繼位,奉女帝為太女帝,奉太女帝為太上帝。

李光再一次觀禮。

禮畢後,太女帝攜帶懷有身孕三年的李元青出遊,李光送彆懷有身孕的李元青,囑咐他好好養胎,太女帝和李元青乘著小飛離開,街上的百姓們站在街道上,仰起頭為太女帝送禮。

北朝的百姓們都不舍,但是又希望李元青能平安誕下小殿下。

“陛下——走好啊!”

“陛下何時再來?北朝的百姓永遠記得您呐——”

“我們一定會創造出更先進的科技,等我們創造出‘小飛’,就去找女帝——”

電車們齊齊鳴響了喇叭,司機和百姓們伸出頭看著窗外的天空,朝天上揮手致意。

屬於太女帝的時代退出北朝的舞台,但是鬱錦音帶來的影響卻永生永世都不會消失。

小飛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視野中,李光第一次踏進了孟允微的後花園,新女帝和太女帝看起來並無二致,李光有一刹那間覺得女帝並沒有走。

但新帝終究不是太女帝,她撫摸著身邊男寵的玉手:“喲,前前帝,你來乾什麼?”

李光跪下:“臣想和離。”

當年和張媛的親事是孟允微定下的,現在要和離自然要經過孟允微同意。

孟允微故作聽不懂:“好好的和離做什麼?李愛卿還真是喜新厭舊啊?”

李光抬頭和孟允微對視,就看見孟允微眼中極其的不屑和愉悅,她似乎能夠感受到他的痛楚並為此暢快淋漓。

他忽然就看明白了,其實新帝和張媛一樣的執拗瘋狂。

但是張媛的執拗為財為了地位,而新帝的執拗是為了情。

恨他至此。

李光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或許是孟允微眼中的暢快:“臣是喜新厭舊。”

孟允微的唇快要吻上男寵時,李光站起來,一把推開男寵,胸膛劇烈的起伏,似乎不這麼做他就會死。

孟允微被打斷了好事,也不生氣,拿起旁邊的書來了無生趣道:“哦?是誰?鎮海寺可以賜婚的。”男寵則在心裡懊悔不已,就差一點......

他站在那裡,代替男寵,一字一句道:“是您,陛下要賜親嗎?”

新帝睜大眼睛,從上到下打量李光,直把李光看得遍體生寒,新女帝想著什麼便說出來:“你知不知道朕是誰?”

李光垂下視線。

孟允微繼續毫不留情斥責道:“朕有無數男寵,何必再收你這破鞋?你是太小看朕,還是太高看你自己?”

“......”

“你還把朕當成是你手掌心的玩物嗎?”

“......”

“還是說,其實你內心深處愛的是太女帝而已。”孟允微眯起眼,思索道:“太女帝前腳走,你後腳就要和離,還敢對朕的男人動手動腳?誰給你的膽子?”

那旁邊被李光推下去的男寵早已紅了眼眶,委屈巴巴地看著新女帝,聲音如蘇如麻:“陛下——”

“怪,你用十倍力氣打回來。”

男寵有女帝撐腰,上前對著李光打起來,男子的手勁大,十個耳光下來李光的臉已經青腫一片。

李光終於體會到了心口鮮血淋漓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撕碎的感覺,他的心很痛。

張媛這樣對他時,他都不曾有十分之一難過。

“你要和離便去吧,以後不要拿你的私事來煩擾朕。”

李光回到府上,給張媛寫了和離書,把她送到彆院安置起來。他依舊上朝,隻是臉上再也沒了往日的風采。仿佛一株乾涸的綠苗,漸漸失去鮮豔的顏色。

新女帝執政勤勉,兢兢業業恪守太女帝留下的製度,與此同時繼續在前人的基礎上研究,李元青留下的“工廠”被她接手。

太女帝除了科研,就是李元青。而新女帝除了“科研”就是男寵。

朝中也不乏各種桃色新聞,誰誰誰被女帝賞賜了什麼寶物,陪同女帝一起遊覽“工廠”。有人說新女帝愛才,賞賜的都是才子。也有人說新女帝是為了節約時間所以才愛才,連韓子安都在新女帝的刺激下奮發進了“工廠”,成了肱骨人才。

誰想要恩寵,誰就要在“科研”上展露頭角,女帝才會高看一眼。

所有的一切李光都不想管了,上朝該乾什麼乾什麼,下了朝就買醉人生,三年後,他二十七歲,再次拜見女帝,準備辭官歸隱。

新女帝不見。

李光在新女帝殿前跪至天亮,第二日,新女帝出現,命令宮人在殿內倒上燒紅的炭火綿延至榻前,新女帝說:“聽聞從炭火上走過的人,就可以洗滌前塵罪孽,你敢不敢和朕一起走?”

李光照著做了。

他跟在女帝的身後,一步一步走向女帝的床榻,宮人奉來水盆,他坐在床榻前把腳放進去,水盆裡冒起煙,然後宮人們拿來藥膏給他上藥。

孟允微忘記了痛,她是一個執拗的人,執拗於為何心愛的男人始終不肯真心愛她一點,她把李光推倒,看他眼中露出光芒,而她心裡的光正在一點點暗下去。

也許她得到過一次,就肯徹底放手。

那時她就允許他離開京城,隨便他去什麼地方,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李光仿佛是一條缺水的魚,又或許察覺了新女帝的想法,他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極儘全力挽留。

天亮,李光不再提辭官。

他踏踏實實上朝,晚上兢兢業業服務於新女帝,兩人能有今天這一步,已經是很不容易,李光像是嗬護珍寶一樣把孟允微捧在心裡。

同時他把他的地位放低再放低,低進塵埃裡。

甚至於不敢再對新女帝的男寵們斥責什麼,不敢有任何爭風吃醋的表現,男寵們許久見不到女帝,全都將矛頭一直對準李光,挖苦嘲諷擠兌,李光一概低聲下氣的應對。

這一次他深深記住了,他是臣,是新女帝眾多男寵中的一個。女帝還是他失而複得的心上人,是天上月。

他也記著新女帝諷刺他是“破鞋”的那句話,其實他沒說的是張媛沒有碰過他,他也沒有辦法,中了毒,又被她虐打恐嚇,心裡早已沒有半分輕易,根本就沒有辦法行房。

還有個密莘,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夢裡記得有這種片段——張媛有疾,不能行房。所以她侍寢的方式都比較另類,前世無子無女,李帝心疼她,不舍她淒苦孤獨,將全部的恩寵都給了她,還從民間抱養了一個嬰兒對外宣稱是張媛所生,並將皇位傳給這個孩子。

天下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皇帝沒有幾個,李光堪稱奇跡。

然而這種奇跡是多麼的可笑!!!

前世的溫情在沒有帝位可繼的情況下,張媛的私心暴露無疑,扭曲被放大,所有的情都成了枷鎖。

李光跟著新女帝,才算是真正嘗到了愛,從此一心一意隻為新女帝,眼裡再也看不見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