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和狸二一路從天橋跟下來, 王半身收入了一塊錢。

拐彎，王半身摁響了木板左側的一個大喇叭, 然後他唱起來：“走啊走啊, 走啊走啊，走過了多少春夏......”

巨大的音量以及動聽的歌聲讓熙攘的集市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王半身可是第一次來集市, 效果立竿見影。

大貓狸二按照鬱錦音的吩咐, 沒有進入集市，繞路去前面。

它們爬上集市的房頂快速向前包抄。

在終點的位置剛坐下等人，就看見藏在半人高草叢裡的老大。

眾貓咪興奮了：“喵嗚，軟音老大，你怎麼來啦？”

裘軟音這隻小貓的形象不管放在哪裡都挺紮眼的。

鬱錦音叫了一聲：“喵嗚！趕緊過來~”

三隻小貓咪趕緊跑過來, 排排坐蹲好, 期間時不時好奇地看鬱錦音, 實在忍不住了，就討論那什麼異界的貓咪會是什麼樣。

半個小時後，王半身終於出來了。

王半身來到這座城市後，隻敢在這種不太繁華的地方停留，這附近是城市的邊緣，人們雖然有同情心但是富裕的人不多, 所以收入不太好。

“軟音老大，咱們要跟上去嗎？”大貓溜過來。

“跟！”他不可能一個人走到這裡，一定有同夥。“等他同夥來了, 我們就一起上車，你們跟著我就行。”

王半身關了喇叭和麥克風，趴在木板上，用手掌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劃動, 總覺有什麼東西跟著他，可是等他回頭看時，又什麼都沒有發現，唯獨隻有幾隻貓咪在草叢裡盯著他看。

“......”

王半身列著嘴笑了，從自己飯缸子裡拿出啃了一半的饅頭，掰下來幾塊扔給鬱錦音幾隻貓：“你們也餓啦？吃吧，快吃吧......”

鬱錦音帶著幾隻貓咪慢悠悠地跟著他走。

王半身看幾隻貓咪陪著他一起停下來，也不吃饅頭，就自己拿著饅頭一邊啃一邊自言自語，大概是他太孤獨了，所以逮著動物也說個沒完，隻不過說的內容都是無關緊要的。

突然，幾隻貓咪的耳朵動了動。

“軟音老大，來車了！”

“面包車——”

半個小時後，鬱錦音在一棟破舊的廠庫前下車，這裡是廢棄的倉庫，之前有過大火，晚上陰森恐怖，一般人都不敢靠近。

好幾輛面包車直接把車開進倉庫，然後下車。

鬱錦音和其餘四隻貓咪就在車上，用了空間異能隱身。

它們下車，就看見倉庫中間已經或站、或趴、或跪、或躺了三十多個人類，年紀從十一二歲到三十歲不等。

這些人無一例外四肢殘缺，面黃肌瘦、顴骨凹陷、雙眼無神，而他們面前放著一個金屬盆，一個中年男人拖過一個大桶，給他們一人舀上一勺稀飯，順便吆喝著：“快吃，吃完了還得乾活！”

王半身趴在木板上，被一個男人拖進了樓，當場挨了一頓拳打腳踢：“勞資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卻偷奸耍滑？從東市跑到西市掙得錢怎麼可能三百都不到，你是不是扔了！”

王半身頭發被對方抓在手中，也不覺得疼了，口中麻木地辯解：“沒有！我沒有！”

旁邊的男人聽了後：“哪講那麼多道理，先打一頓再說——”說著率先揚起手中的木棍子照著王半身頭上身體上打下去。

兩個人打完，剩下的“代理”也來打，連打帶踹，下手不留情，都是打看不見的地方。

打完之後了，王半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閉著眼。

乞討者裡面，一個戴著墨鏡、好似瞎子的男人用力咳嗽了幾聲。

三十多個人聽見他咳嗽，又打了幾下，這才散去。

王半身的代理人還是不解氣，狠狠踹了王半身一腳：“勞資警告你，不許說話，和鳥說話都不行，更不用說貓！”

大貓暴躁道：“軟音老大，我就是在這裡玩時發現這個地方天天有人打人，就是他們！”

狸二：“彆衝動，老大已經給他們放藥了！”

鬱錦音在每個人的碗裡都放了一顆納米膠囊，包括那個假裝是瞎子的人。

這個人是整個隊伍裡的老大。

彆人以為他是受害者，其實不是，如果仔細看也能看出來，彆人都或多或少受傷或者面黃肌瘦，而他在一群殘廢裡面居然是過得不錯的，如果說僅僅是身體缺陷差異造成的，那不可能。

其他人喝完稀粥，繼續發呆。

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

這群人還要開會，兩個小時後，各自的“代理”都回來了，大門咣當一聲響，從外面推開，打破裡面的死寂。

其中有一個長相不錯的男孩子，直接被他的“代理”一把拖拽了起來。

“嗚哇！”男孩子拚命掙紮著，但是他的舌頭被剪掉了，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代理人的皮帶已經解下來了。

另一個同夥人看見後笑起來：“這小子又犯混了，你輕點，你玩完，也讓哥幾個玩玩。”

另外幾個直接跟上去了，還找東西堵住了男孩子的嘴。

其他人都低著頭，眼神麻木空洞。

地上的倒影就是吞噬人心的惡魔，但所有人都不會反抗，如何反抗呢？有人沒有了雙臂，有人沒有了眼睛，有人沒了雙腿雙腳，還有人毀了容肢體猙獰。

其他代理人則是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要求，大晚上不能學狗叫，但是學狗爬可以，或者“做功課”、“乾活”，俗話說就是挨打。

他們信奉一條理念：把人的反骨打掉，這個人就不再是人，就可以任憑他們擺布。

被馴服的人不會逃跑、不會求救，也不再有自己的思維。

大貓看到這裡已經忍不了了，它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彆以為貓咪就不懂，其實貓咪知道很多。

得到鬱錦音的首肯後，大貓踏出空間：“喵嗚！”

朝著欺負男孩子壞人眼睛上一爪子，它打算直接把他半個眼球抓了出來才好解氣。

“啊啊啊！！！”

大貓看見壞人的眼角隻出了一點血，很不滿意，繼續撲了過去，男子也惱火了，提上褲子拿起腰帶照著大貓抽，大貓咬住腰帶，被男子用力甩在地上，可它根本不怕他，它彈跳力驚人，直接竄到了壞人頭頂，對著他眼睛撓。

其它貓咪也跳出來了，豎起尾巴，一個比一個凶狠：“喵嗚！”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貓？”

“給老子打！！勞資今天要扒了這些臭貓的皮！”

“這些貓怎麼這麼邪門，我們又沒有招它，找死！”

“喵嗚！！”

“殺了這些貓！”

場面亂成一團，對方有三十多個人，而鬱錦音這邊加上她也隻有五隻小貓咪，五隻小貓咪有些吃力，但是鬱錦音會空間異能，很輕鬆就能在護住幾隻貓咪的前提下，讓對方大出血。

這麼一會功夫，所有“代理”都掛了彩，而且傷勢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