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BE這個公司，鹿飲溪有所耳聞，捏著名片，“請問…我能先去看看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

孫承範殷勤的接（搶）過鹿飲溪手中的行李箱拉杆，先了半步帶路，一邊回頭熱情的開始介紹。

“我們公司挺近的，就在前面過去兩條街，走一走就到了，有空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剛好把測試做一下，看看適合的方向，不會唱歌跳舞也沒有關係，這些通過練習都是可以訓練的…”

實在不行就去演員部試一試。

鹿飲溪撓撓頭，好熟悉的話術嘿。

“對了你比較喜歡唱歌還是跳舞？有這些方面的經驗嗎？”

“嗯…有幾年現代舞的經驗，也挺喜歡喜歡唱歌的。”就是唱的不夠好。

因為音樂老師是這麼說的，當然這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當星探的嘴皮子也許就是這麼牛逼吧，一路下來就沒有停下來過。

鹿飲溪回一句的功夫他能說好幾句，愣是讓人插不進去嘴，一路上從公司文化說到了公司宿舍食堂，大概是抱著想儘一切辦法要將人留下來的決心？

之前那一條存在感十足的彈幕在她移開目光後飄走了，在那之後鹿飲溪眼前出現了一條條浮動的文字，它們裹在透明框中，背景是所有她看的見的物體上。

她還發現，自己要是多盯兩秒鐘，原本流動的彈幕就會停下來，就好像被鼠標點中了一樣，難怪剛剛那條彈幕在她的注視下停住了腳步。

陸續增加的彈幕裡傳遞出來的信息讓原本就因為“世界女團”鼓動的心臟久久不能平靜。

【我去，這，這直播間怎麼突然安裝好出現在我的手機裡？】

【是不是外星人要來了！】

【頂流愛豆…這直播間名字有點意思哦，但是和現在畫面不符啊，頂級愛豆在哪裡？彆告訴我是面前這隻小豆丁？】

【雖然但是，歪樓下這隻妹妹長的好甜美~是我的菜~】

【我草，這個直播間是未來高科技嗎！刪除不了！給我朋友看漂亮妹妹，他們都說我拿風景壁紙混弄，我說是會動的在直播的直播間，他們沉默了，大概是覺得我腦子有病。】

【哎呀各位，你們點右上角的問號，那裡不是有解釋嗎？說我們都是從平行時空不同的時間節點隨機挑選的幸運觀眾，現在邀請我們共同見證主播的成功或失敗，因為她當前目標是成為愛豆，所以直播間叫了這個名字】

【看到了看到了，咦，各位家人們，你們的幫助下面是不是還有一個名為投資的選項是灰色的？奇怪，沒辦法點擊啊】

【投資？看到了，我也有！】

【搜嘎，那麼問題來了，這個投資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有，卻是灰的？】

【灰的又沒辦法點擊，那就是說明投資還沒開啟咯？】

【以我玩經營養成遊戲多年的經驗淺淺猜測下，說明裡說，咱們面前正處於新手村的小蘑菇頭目標是成為愛豆，然後這個直播間的名字不是叫頂流愛豆嗎？結合說明，我大膽猜測，她不僅要完成愛豆的這個初期的自我目標，還得完成直播間名字頂流愛豆，才算達成最終目標達成最終成就？】

【換個角度，我們把頂流愛豆作為一個項目看待，投資～顧名思義，是不是代表我們可以對這個項目進行投資，成功或許可以得到一些分紅？目前灰色無法選擇，如果放進遊戲裡，那就是說明還沒進入主線，功能還沒開啟。】

【這也沒得選擇呀，擺在我們面前的也就這麼一個獨苗苗直播間，多多少少都投點唄，有投資說明會有回報啊（搓手手）我更好奇的是，投資成功了以後，這個牛逼的高科技直播間會給我們什麼回報捏】

【對這個高科技直播間進行投資，不一定花錢，有可能是彆的，你怎麼知道它要的是什麼東西？】

【細思極恐！不過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彆猜了，等這個功能開啟了我們就知道了，等著吧】

【阿～cube！這個我知道，是泫雅的公司嘛～gidle？沒聽過，所以說，妹妹的目標是想成為愛豆？從顏值來說完全合適，就是有點小，如果這是部電視劇就好了。好奇接下來的發展，直接開啟倍速觀就好了。】

【啊？你們連gidle都不知道嗎？不過泫雅又是哪位？】

【cube我知道，不過我們這邊沒有什麼gidle。】

【各位彆忘了，咱們來自不同的平行時空，就像世界上沒有同一片葉子，大家所在的時空有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啦。】

【好有趣，感覺像楚門的世界，見證一個人的成長】

【這！就是傳說中的雲養崽嗎？真有意思～沒想到我年紀輕輕就有電子崽了~刺激~~】

【哎，這個可愛的小蘑菇頭怎麼老抬頭，就好像看的到我們一樣。】

【看得到？？哎嘿嘿嘿那不就更有趣了！】

這些極有存在感的彈幕們剛剛好從面前，白襯衫裹進褲腰，眉毛粗粗國字臉眉飛色舞的中年大叔的頭發上方大咧咧飄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彈幕開始增多熱鬨了起來，從一開始一兩行，變成了現在固定的三四行。

固定三四行後就不變了，不過彈幕的行進速度變快了不少，如果一開始是0.5倍速，現在大概就是1.25倍速的感覺，看的鹿飲溪有些眼花繚亂，又因為要分出大部分的精力去應付時不時提問的星探大叔，回答他的問題，一時間找不到機會和彈幕們交流，隻能按耐著好奇，偶爾抬頭看一眼這群漂浮在半空中，呈現半透明質感，有些賽博朋克風格的文字。

跟星探大叔說話的功夫，低頭就錯過了很多信息。

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兩人終於走到了cube公司樓，進入不大的公司，孫承範馬不停蹄的領著鹿飲溪去了新人開發組。

看得出他的迫切了。

和負責這塊的staff說明來意後，孫承範到一旁打電話搖人，鹿飲溪想跟著，卻被剛剛的staff姐姐叫住。

“喂，前面那個，那個鹿…什麼小朋友，你進來，裡面會有老師給你做下各項測試。”

孫承範邊打電話抽空對她做了去吧的手勢。

哎，今天第二次被叫小朋友了！

一些悲傷的記憶湧上心頭，鹿飲溪停下腳步歎了口氣，扭頭的瞬間咧開嘴。“來了～”

跟staff往裡走的時候發現彈幕跳出來幫她說話了，額，應該是幫…吧？

【哈哈小蘑菇嘴角在笑眼神卻是悲桑的呢】

【看出來了，不喜歡被叫小朋友。】

【可是她就是小朋友啊，跟我小學生弟弟一個年紀的樣子】

【喂喂喂，叫誰小朋友呢？禮貌嗎你！】

【第一！她不叫喂，她叫鹿喝水！第二：不是小朋友，她隻是長得矮！】

鹿飲溪：我謝謝你呀。

從出現第一條彈幕開始，以鹿飲溪為中心點輻射出的一個圈圈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彈幕圍觀下進行著。

【什麼啊，她明明叫鹿飲水啊！】

【kk小小打工人】

【這個笑容有點心酸，真是道儘了社會生活～】

【主打一個人情世故】

【咳咳…那個，上面的那幾位，有沒有可能她其實叫鹿飲溪？】

【！！是嗎？】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溪也是水的一種嘛～沒有水哪來的溪？】

【這不重要隻是一個稱呼罷了】

【是啊，還是叫小蘑菇好聽～】

【什麼啊，我覺得喝水更特彆，更好聽啊！】

【叫崽崽吧，多可愛】

【快打起來打起來！！】

你們…就不能叫我本名嗎！

看著這群一轉眼突然開始掐架的彈幕大軍，忍不住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

【怎麼覺得喝水老是抬頭看這邊？是不是真的看得到我們…？】

【哎嘿嘿嘿，這個蘑菇怪可愛的呢】

是看的到啊！

鹿飲溪在心裡點頭，隻不過到現在還沒找到獨處的機會跟這群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彈幕溝通罷了。

還好因為彈幕們突如其來的插科打諢，把她的沮喪難過衝淡了不少，

心情的轉變讓接下來的聲樂/舞蹈的測試發揮正常，得到了老師們很多正向的評價。

從舞蹈世界裡脫離出來的鹿飲溪站好抬頭，發現彈幕們的誇獎一個比一個誇張。

【好厲害啊這個喝水！】

【感覺出道成為愛豆完全沒問題，這個項目我王多魚投了。】

【原來是從JYP出來的，這麼看外貌還挺jyp style～】

【加油蘑菇！堅持下去，成為這個世界的sper star吧！】

【有夢想的人就是了不起！】

【嗚哇，蘑菇跳舞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好有魅力～是喜歡舞台的孩子呀～】

【有目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努力的樣子很帥氣～】

【感覺在玩巨星養成的遊戲，好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這就是個大型的愛豆成長連續劇嘛喜歡～愛看～】

儘管這些彈幕對她的叫法各有不同，面對其中有些誇張的誇獎，還有幾個老師對她給予的肯定，這都讓鹿飲溪有些受寵若驚了。

在JYP近3年的練習時間裡，每次考核收到的稱讚屈指可數，比她厲害的練習生大有人在，老師們也都是批評為主。

所以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好，在出門的那一刻，還給他們找了理由，也許cube這家公司是偏向鼓勵教育的？

“稍等一下，”選拔組的經理對她交代了一聲，揮手叫來剛剛送她進來的staff，“你帶她去休息室坐一坐。”

鹿飲溪鞠了個躬跟著出去了。

剛剛的幾句肯定還是內斂了，其實娛樂公司都這樣，再怎麼表現的好，也頂多隻肯定一兩句，因為藝人們需要一個強大的心臟去面對出道後的挑剔，指責和黑子的謾罵。

等人一走，測試室頓時展開了熱烈的討論，還把帶人過來的孫承範好一頓誇。

“可以啊孫哥，哪找來的苗苗，質量真不錯，長相也很有記憶點。”

在這些閱人無數的老師眼中，鹿飲溪的顏值不是最拔尖的，但卻非常具有辨識度。

是張一眼過去就會很有好感的臉，這種合眼緣的臉不多見，但在這個圈子裡，能被記住的長相才容易大火！

幾位負責練習生舞蹈訓練的老師率先說道。“舞蹈很有感染力，初步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眼裡有對舞台的野心和熱愛，站在舞台上總是讓人忍不住看過去的魅力。”

“柔韌性很好，是現代舞和hip pop融合帶來的效果吧？看起來輕盈又彆具魅力。小小年紀就能形成自己的舞蹈風格？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這樣的水平放進組合是主舞的存在，來的真是及時阿。”

“說是在 JYP擁有練習兩年多的經曆。”

“阿～jyp。”開發組的經理恍然。“難怪，剛一照面就覺得是jyp style，小小年紀舞蹈實力不可小覷，按照這個發展下去不出意外是ace級彆，我聽說推著行李箱剛出宿舍就被你給撿到了，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哈哈哈”

“落選了JYP出道預備役，說是因為年齡和個子問題。”

“正常，年齡小，身高還可以吧，在小學生正常身高範圍偏高的區間了。”

形象管理組老師欲言又止：“…可我看證件裡，她已經14歲（韓國年齡）上國中了啊。”

“！”

“莫？14歲了？……阿這個，作為國中生來說，目前隻有145的個子還夠不到她年齡的平均值，是不足的。”

甚至是過於矮了。

Cube曾經是由jyp分裂出去的一個公司，兩家目前還是有聯係的，所以才能經常撿走一些淘汰或者離開的練習生，這期間致電詢問並拿到鹿飲溪資料的staff回答道。

“jyp的體檢有測骨齡這一項，體檢醫生預測說能長到168左右。”

“哎喲難怪了，jyp最不缺的就是練習生，這次還和ment合作了一檔生存叫什麼SIX…TEEN的生存選秀？選了18名預備役結果隻給9個出道位，搞得聲勢浩大，想必要劍指二代女團top的位置了。”

“鹿飲溪在我們看來特彆是特彆，但架不住人家JYP練習生多且質量好啊，人才他們不缺。”

“都是如此，再好的寶貝，數量一多就不珍惜了，骨齡預測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她年紀還小，不被選中也很正常。”

“目前是不太合適出道，再等兩年如果長高了就沒問題，可偏偏是今年，145的身高在團裡很不協調，與其賭她未來的可能性倒不如直接換人來的快。”

“jyp雖然是大公司，但企劃時間線拉的很長，推出的女團如果有機會登頂，公司的資源都會傾斜而出，下一個企劃最少要橫跨四五年。”

在鹿飲溪看來，沒進出道預備役，爭取到最後的出道名額，是自己還不夠好，練習時間跟其他姐姐們相比也不值一提。但從cube工作人員角度就能分析出各種門門道道了。

韓國公認的女團專家 JYP，尷尬的是隨著wirl的flop，missA隊內人氣斷崖差距，現如今正缺一個閃亮的女團招牌。

期間SM和YG先後放出消息要推出女團，來勢洶洶，韓國市場就那麼大，彆人搶到一塊蛋糕其他人就少那麼一塊。

JYP自然不能落於人後，好在關於女團的這個企劃他們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今年推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惜的是，鹿飲溪正處在這個尷尬時期。

2002年生的她現在出道太早，145的身高更是硬傷。

像JYP這樣的大公司推女團自然滿懷野心衝登頂而去，未來屬於女團的資源將全部傾斜。

所以，在接下來三四年內，除非女團發展不好，否則不會再出新的女團出現，下一個女團，等個五六年都是有可能的，等到那時，鹿飲溪快20歲的年紀對成為愛豆來說又晚了些。

韓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練習生，雖然不是沒有20歲左右出道的例子，但等到了那個時候，新的苗子一茬接一茬的冒了出來，自然會有更好的選擇。

兩相對比，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自然是挑選比她更年輕的了。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所以每到定好預備人選，公司都會有大批練習生因為年齡到了出道無望等各種原因而離開。

“額…除了矮些好像沒有其他毛病。”

“不，還有氣息，演唱這塊屬於短板，唱歌和說話不同，音色雖然具有辨識度，可惜氣息短，不穩，虛飄，如果組團，在組合裡唱幾句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接下來好好練練氣看看能不能改善，後續出道了part分的好，也許能出一些驚豔的效果。”

另一個聲樂老師接過話。“嗯，換個角度想，前期唱功一般，後期練好了進步了，能給粉絲帶來驚喜感，這也算養成係的樂趣了。”

到這會兒，大家其實都自動默認鹿飲溪成為cube練習生了，幾番激烈的討論都是對她日後發展的各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