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轉悠到迷你電影院, 看到高烽、高炎小哥倆正躡手躡腳的出來。

“程瀾姐，小朋友在沙發上睡著了。接待員姐姐在守著。”

那八個專跳兒童喜歡的舞蹈的演員逐漸被稱作了接待員姐姐。

幫忙照顧小朋友確實是她們的本職工作。

如今二十來歲的姑娘，家裡多半都是有弟弟、妹妹的, 會帶孩子。

程瀾點頭, “好，你倆要休息也找個客房休息就好。”

當著方主任她就不好說什麼‘辛苦了’之類的話了, 回頭給點實質性的獎勵。

她比老爺子厚道多了, 不會隻在嘴上表揚的。

之前高家人都說著倆小子皮實，其實也還是挺敬業的、挺願意為人民幣服務的。

方主任看到裡頭確實有個小姑娘在守著自己兒子午睡。

一時不好意思的道：“孩子他媽跑哪去了？”

程瀾道：“方太太也需要休息啊。我這兒之所以受女眷歡迎, 就是因為她們可以暫時放鬆，回歸到單純的自己的角色。讓您太太休整一下，這樣她才能更好的照顧您和孩子。”

方主任半晌點點頭道：“你這裡確實為客人想得很周到。”

程瀾笑, “那當然, 要賺人家的錢嘛。”

陸老師和王師兄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路過外國友人那一進院子, 他們就沒有進去了。外國人的界限感非常強。

如今是我們主動請人家來華國的, 人家還給了高價，給點方便無可厚非。

不過, 從虛掩的門口經過也能聽到裡頭服務員在用流利的口語和客人交流。

方主任看過來，程瀾道：“女生是北二外的學生兼職，男生是預備考京大西語係研究生的。”

“嗯，不錯, 人儘其用。之前你這裡有北醫大學生駐場急救、搶救回客人性命的消息我也看到了。”

就是那件事讓方主任對程瀾這裡印象深刻。

就是他說的, 點都踩得很準，為客人想得又周到。假以時日, 肯定會賺得盆滿缽滿的。

程瀾笑笑，“我都是跟著書上國外和港台的服務行業摸索的。外國人喜歡講‘顧客就是上帝’嘛。”

要跟國營的去競爭，服務態度和質量就很關鍵了。

到處都轉了轉, 程瀾便引這三人到棋牌室打麻將。

之前問過，他們都是精力過人的，不需要午睡。

麻將這是國粹啊，吃了飯搓八圈。

方主任是金融行業的精英，剩下三個都是京大經管係的，大家可謂是旗鼓相當。

程瀾也沒有放水，試了一把大家水平相當，就是真的你來我往的在打。

她又不是要通過麻將行賄。

在這樣的高端局放水，這是看不起誰啊？人家需要你放水？

晚間離開的時候，方太太忍不住對方主任道：“這兒真好啊，真想以後能常來。”

“那你男人恐怕得進去！”如今除了個彆先富起來的人，全國人民都窮。銀行的人也好不到哪兒的。

在程瀾這裡一家三口吃喝玩樂一整天，150元打不住。

不進去還怎麼能常來？

方太太道：“程老板還送了我體驗券，以後可以來體驗今天沒享受到的項目。隻要電話預約就可以了。”

方主任想了想，如果隻是這樣倒是和行賄不沾邊。

“嗯，那你可以來體驗一下。就當放個假！”

今天他媳婦兒在這裡玩一天，整個人跟充電了一樣。

看來他也得想辦法搞點副業多掙點合法的錢才行啊。

這之後銀行的正式上門考察就很快走起了流程。

這是經得起推敲的，有潛力的民營企業可以適當扶持嘛。

尤其是這種接收的員工都是需要國家安排工作的。

6月初，5月的各項營業數據出來了。

5月私房菜館整體利潤在2.5萬，其中餐飲占1.8萬。

而給外國友人的那一個院子，是目前除餐飲外單位面積最賺錢的。

他們換了外彙券，又拿去友誼商店買特供的商品回來給其他客人享用。

其它客人知道了如今也就一笑了之。

為國掙外彙就是如今的政治正確。

而且，如今跟一百年前質的區彆。

彆人想給程瀾扣租界的帽子，她就把特區拿出來說事。

這就沒人敢再亂扣帽子了。

她懷疑有人在暗中想坑她。

有可能是競爭對手，她這裡的營業額也是從彆的娛樂|城分的一杯羹。

也有可能是她得罪過的吳碩。

不過，沒有證據。

而且，這種想把她拉下馬的人永遠都不會少的。畢竟目前蛋糕就那麼大，她分多了自然有人會少分。

無人妒者是庸才！

等錄像廳的錢也到手，程瀾就有五萬了。

六月中旬貸款終於下來了，銀行一共批了12萬給她。

比預期的多一兩萬，看來是看好她的經營管理。

王師兄和方主任估計背地裡出力了。

主要就是如今還沒幾個私營企業主像她這麼膽大的。

銀行也是摸著石頭在過河。

至此，她在銀行已經貸款30萬，私人處借債6萬。

私人借貸利息肯定是高於銀行利息的。

但17萬到手依然不夠。

再等一個月再來三萬，才夠拿到旁邊院子的整體產權。

之前小地主主動表示手頭有閒錢可以借給程瀾，程瀾便跟他借了3萬。

不然也不會急著貸款了。

可以省下一個月的時間啊！

如今的口號是什麼，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啊！

比起來一個月的利息算什麼？

然後，蕭應和秦瑞那裡也各借了3萬給她。

負債這邊又多了九萬，到了45萬。

這三個人都說的是看她開店的操作，還錢不是問題。

所以，借點閒錢給有償還能力的她沒事。彆回頭說起來好像就劉權夠兄弟似的。

程瀾承諾一年內還清。

一個月有三萬的話，15萬向私人借的債務真的不是什麼大問題。

3萬不是小數目，彆給人一直占著了。

回頭陸陸續續的該還就還了。

她欠這麼多債，彆人也不好來催她。還是欠銀行的好些，不欠人情債。

有了這26萬的現金就好辦了。

和之前王家院子一樣的操作，沒產權的買了5套房把人遷出。

有產權的直接讓對方去選好房，她付錢拿產權，然後置換。

這裡花了21萬。

還剩下五萬，兩萬直接用在修複和打造上。她預備這回多買兩台電視了。

她這兒走得是高端路線，彆整得跟錄像廳一樣那麼多人擠在一起看一台21英寸的彩電。

不過，櫻花國的日立彩電真的厲害呢。她一共都買了四台了，沒一台出過毛病。

尤其成都的兩台，使用頻率還那麼高。

另外三萬作為備用金放著。

如今的體量，沒有備用金放著真的不能安心的。

像之前有個病人差點在包間心源性猝死的突發事件，不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聽到45萬的數據，林琅咋舌，“你都快成半百萬負翁了！”

她這輩子怕是都不敢負債這麼多。

人均50元的當下，背著45萬負債是什麼概念？

如果隻有平均收入，這是要乾750年才能還得清的債務。

她還是彆驚嚇家裡老爺子了，反正高爺爺知道就行。

程瀾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我這其實相當於是直接拿下了十個小的四個院打通。等我打造完畢，我覺得喊價五六十萬恐怕都有人願意買。另外外頭我還有11套小房子。所以，我怎麼能是負翁呢？資不抵債才是負翁呢。”

11套小房子，兩套安頓外地員工，另外九套安頓沒產權遷出的那些人。

所以，支書都麼在問過她擴張要不要再從程家村招人了。

外地員工得買房子安頓啊。

讓他們自己去租房是不現實的，分開住又貴又不好管理。

上一次是她在外頭現成有兩套小房子，而且有幾十張鋼絲床和床上用品。

聽王千惠說，支書曉得她負債累累之後直接失眠了。

又聽說招外地員工還得買或者租房子安頓，直接就不問她那裡還能不能接收人的事了。

估計現在程家村的人也都知道這事兒了。畢竟在她這裡乾的人這麼多。

她當初還說以後誰要買房，乾到一定年限她就借錢給人家買呢。

現在也兌現不了。

估計這些人也不指望她了，隻自己默默的存錢。

這些人存錢可厲害了。包吃包住發工服的，他們拿到手的錢每月花不了十塊。

王千惠這半年存了一千，前頭三個月錢還很少呢。

估計下半年她還能存三千。

是的，三千。

2.5萬的利潤，她能得500的獎金了。

再存一年就夠全款買套50平左右的小房子，然後落戶成為北京人。

她說都快要幸福得昏過去了。

畢竟程瀾欠那麼多錢，感覺上還不如她們這些店長和享受副店長待遇的人富裕呢。

林琅咋舌道：“你這輩子什麼都不用乾都行了。”

程瀾意氣風發地笑道：“早期那些領導哪個家裡不是家大業大的啊？彭湃家裡飛鳥都要飛一陣才能通過。朱老總在南昌起義前一個月就是90個現大洋的工資了。那購買力不下於現在的一萬！人還是要有點追求的。”

林琅笑，“那你現在追求什麼？”

程瀾摸摸下巴，“我開著一個店就可以解決將近200個工作崗位，開五個店就是1000個。第一個小目標就定為這個吧。”

說話間工程隊拿著工具過來要在兩邊院落中間開一道門。

程瀾道：“我來、我來。這種老牆，我一腳上去就得龜裂。然後你們就從那裡開始砸，很省力的。”

領隊就笑著指給她看，讓她踹那裡。

那些被喊來幫忙的退伍兵也一個個好笑地看著自家興奮得不行的老板。

這麼喜形於色的程瀾還是比較少見的。

高煜一身軍T配西褲的剛走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程瀾抬腿猛地往院牆上就是一踹。

然後以她落腳點為原點，龜裂緩緩出現在周邊。

程瀾興奮地一揮手，“拆——”

他額角青筋都跳了跳，他家小土匪這是在拆牆？

這簡直高興得都沒邊了啊。

林琅一臉的不忍直視，“你的皮鞋不要啦？”

這一腳費鞋得很。明明可以讓工人用工具拆的，非得要去來上一腳。

程瀾豪氣地道：“踹壞了再買就是了。”

這小2200平都是她的了！她可以由著性子的打造。

太高興了，債多了不愁！

程瀾樂了一陣，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趙柯還拚命給她使眼色讓她看後頭。

程瀾轉頭看到高煜一手扶額的站在她身後，不知道站多久了。

見她看過來，他放下手道：“腳痛不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