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陪著老人家打了會兒乒乓球, 兩人吃過晚飯才告辭。

等回到四合院，程瀾小心翼翼的把酒放到自己的寫字台下鎖著。

訓練了一個多月, 終於快要開業了。員工們最近都有些興奮。

他們都是依著周末和法定節假日休息的。所以過兩天元旦可以放假。

而且老板說會提前到12月31號就發12月的工資, 讓大家元旦出去玩手頭寬鬆些。

王千惠是擺了一張鋼絲床在這屋裡住，還有一張屏風遮擋著。

所以高煜便也進了程瀾的房間一起坐下。

“我還想著8號開業，如果生意好、上了正軌, 周末你和我一起送奶奶去北戴河療養的。”

北京過去兩百多公裡，而且路段比較好。他奶奶的職級肯定有專車送去, 回來他們再坐火車就是了。

頂多耽擱一兩天上課。

雖然前頭有十來天，但元旦要喝於援朝和程昕的喜酒, 八號要開業, 這期間她估計沒什麼心思玩兒。

畢竟又要上學、又要準備開業的事。

現在彆說程瀾, 連他都去不成了。

程瀾道：“不讓方奶奶在家過了年再去麼？”

“讓我爸媽過年過去陪著好了。那邊的氣候很適合老年人療養，還有醫護人員24小時照顧。我爸也可以順便療養一下。”

程瀾道：“要不是過年得回去，我都想去陪她老人家待一陣啊。沒事, 我們可以暑假去陪陪方奶奶。”

北戴河可是好地方啊！去蹭著老人家住一住療養院, 享受一下。

“嗯，如果有機會的話。”

過了一陣電話響了。王千惠在辦公室接起來, 然後轉到分機。

應該是找程瀾的。

程瀾去洗手間了, 高煜便接了起來。

“瀾瀾，你哪天開業來著？”林景南的聲音響起。

“元月八號。小叔你有空來啊？”

林景南道：“高煜, 你怎麼在瀾瀾房間裡？”

“我回來探親，來看對象啊。她上洗手間去了。對了, 你明年畢業後工作安排在哪裡？”

林景南79年上的軍大, 明年六月就要畢業了。

“我想留雲南，這裡離國境線近一點。而且也屬於成都軍區管轄的範圍，不用打申請報告跨軍區調動。”

說到這個, 高煜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我家老爺子那裡透出的話風，我大概今年就能從內蒙古回來。具體去哪裡不知道。不過南疆有事，我肯定會申請參戰的。”

“像我們這樣參加過自衛還擊戰的老兵，估計不用申請。”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程瀾回來了。

高煜把話筒遞給她，“是小叔。”語氣十分的自然，就仿佛他一直以來都管林景南叫‘小叔’一般。

程瀾接過去道：“小叔？”

“嗯，是我。程昕明天領證是不是？”

“是啊。明天領證，元旦擺酒。你來得了麼？”

“去不了。我彙四十過來，二十賀她新婚，二十賀你開業。”

二十已經是比較重的禮了，半個月的平均工資。

“好，我元旦帶過去給她。”

林景南道：“她請了哪些人啊？”

程瀾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直接道：“程家就我和千惠，其他人沒有請。”

昕姐完全沒有要和程家和解的意思。當年對她施加傷害和袖手旁觀的人，她都不打算和解。

“嗯，這也由得她。那她這次回村裡是有什麼打算？”

“她回去會落實清楚法律規定給的贍養費。省得他們聽說昕姐嫁到了不錯的人家，又生出妄念來。她們不是轉了戶口麼，今年就沒有小賣部的豬肉和分紅可以領了。”

也是嘔一下對她不好的家人。

看，我現在過得好了，但你們當初對我不好。現在就隻能看著我越過越好？

說實在的，挺解恨的！

林景南失笑，“真是乾脆利落。對了，我打算明年畢業留在雲南了，老爺子那裡好不容易才說通。”

如果不是因為要預防戰事的緣故，老頭估計還沒這麼好講話。

程瀾笑道：“你果然還是留在雲南當女婿了啊。”

“瞎說什麼啊。我畢業後是副連級，到能單獨分房子的副營級不是太遠了。暑假我結婚，高煜儘量，你一定得來啊。”

“啊，好的、好的。具體定在什麼時候？”

“老頭子和梁錦他爸正商量呢。但肯定就是暑假，到時候在我駐守的營地裡辦。”

掛斷電話，高煜聽說林景南要結婚歎口氣。他還有整整三年半，一千多天！

他對程瀾道：“昕姐結婚，我倆一起送禮金吧。”

“方奶奶那裡......”

“她那裡是跟於奶奶的交情，她們論她們們。咱們從你這裡論。你小叔那裡到時候也這麼給。”

程瀾想了想，“那我們就一起送一對手表吧。明天去選。如果國產表沒有好看的，我準備拿外彙券去友誼商店買進口的。”

“好！”

28號上午，程瀾照常上學。

今天是上第三四節課，下午還要上一二節可。高煜九點半開車過來送她。

車子一到教學樓下，唐欣然等人就圍了上來。

高煜笑了一下先下車，走到副駕駛位給程瀾開車門。

程瀾齜牙，平時沒見你這麼紳士呢？

眾人便齊刷刷地盯著他看，劍眉星目、長身玉立的，怪不得能把程瀾迷住啊。

等程瀾下來了，唐欣然等人起哄，“程瀾，介紹一下我們的解放軍同誌啊。”

程瀾笑道：“我對象高煜，最近回來探親的。”

高煜笑道：“同學們好，你們都是瀾瀾的室友吧。中午我請大家吃飯。”

好歹他也是讀過大學的，知道規矩。這個面子，他怎麼都得替程瀾撐起來。

“會不會，太破費了啊？”顧雪笑眯眯的道。

高煜道：“不會。那我去校外訂個地兒，中午大家一起來。”

校內隻能用京大食堂的飯票，他沒有。在校內請得程瀾買單，那可不是長臉。

“那就謝謝了啊。”

中午劉權也跟著一起去。

高煜看著他戴副眼鏡跟一群女生走在一起十分自在的樣子。

於是道：“你是洪常青啊？”

“我不是怕你成洪常青這才一起來的麼。”

高煜找的地方就在校門外，十個人熱熱鬨鬨圈了一桌。

高煜點了十菜一湯。主要是女生，夠吃了。

人一到，很快就上菜了。基本上招牌菜都在這上頭了。

崔秀秀估了一下價格，“這不便宜吧。”怕是把人家一個人的工資加津貼都花掉了。

程瀾道：“沒事，以後你們有對象了，我一頓一頓的吃回來。都趁熱動筷子吧。”

顧雪道；“對對，吃，高營長錢都花了，我們不吃才是浪費呢。”

高煜點頭，“如今物價上漲，我們也漲了工資和津貼的。大家都彆客氣！”

崔秀秀道：“哦，對，程瀾說過你是營長呢。我想成普通的非義務兵了。那我們就真的不客氣了。”

“吃飯不能客氣，吃！”高煜笑容和煦的道。

等吃好，眾人衝高煜揮揮手，“好好對我們程瀾哦。程瀾她可是對你死心塌地的，條件再好的追求者統統不假辭色。”

這一頓飯吃下來，程瀾的室友對高煜都是好感倍增。

甚至萌生了找個軍官也不錯的念頭。

但想想又覺得不是每個青年軍官都像高煜這樣博學多才，跟她們說話完全無礙。

畢竟人家本來就是水木的呢。

程瀾一手扶額，都處對象了這不是應該的麼。而且，說給他聽做什麼啊？

助長他的得意情緒。

高煜眼中滿是笑意的點頭，“嗯，請大家放心。”

吃完飯，高煜和程瀾回劉權租的房子去。程瀾有一間屋在那裡的嘛。

下午還要上課，去休息一陣就要準備去了。

劉權識趣的拿著搞來的借書證避到閱覽室去了。雖然沒空調，但人多，二氧化碳就多啊。

回了出租屋高煜道：“他上課認不認真啊？”

還行，三十多平的套二。怪不得要30一個月了。

他等下就在這裡等程瀾下課。

“可認真了，他準備參加今年的高考的。”

劉權如今可謂有錢有閒，他也不需要去跑市場。隻要能有車、有司機就可以了。

接下來幾天，高煜天天來接送。

程瀾上學他就在出租屋那邊看書、聽收音機。

程瀾放學了就回公安部大院去一起陪著方奶奶，高睿和舒敏也住到公安部這邊來了。

元旦這天一大早，王千惠同程瀾一起到程昕家裡給她送嫁。沒有兄弟到場，姐妹頂上。

高煜則同公安部大院的發小以及於援朝的同事一起陪著於援朝來迎親。

韓江波也來了，他和高煜是公安部大院的發小。

於援朝請了高煜給他當伴郎，伴娘就是程瀾。

高煜當然樂意啊。不然回頭讓他看著程瀾跟隨一起當伴郎伴娘，他會很膈應的。

於援朝就借了高煜開著的那輛車當婚車，然後又借了單位一輛車。

好事成雙的就把程昕接到了於奶奶給他準備的婚房。

不過他和程昕、程杳平時是住在程昕那裡。

他在派出所的宿舍太小了。

住公安部大院兩個人上班又太遠。

一開始於奶奶和於伯伯他們覺得不好，但於援朝說等他分到樓房再搬就是了。

反正現在他也在團結湖那邊上班，省事兒。

婚酒擺在公安部的小灶食堂。一共六桌，一桌12個人，取個六六大順的意思。

新郎、新娘之前都不太順遂。就希望兩人在一起之後，往後的日子能平平順順的。

於奶奶、於爺爺還在走動的老關係，還有於援朝親近的領導、同事這些都來了。

程家真的就隻來了程瀾和王千惠還有林琅。

林琅也來送了一份禮金吃酒，她純是看程瀾的面子。

程昕是針對不怕人說她娘家沒什麼人。

程瀾還聽到有人小聲議論，“那個就是高煜的對象，新娘子的堂妹。”

“我說於援朝哪認識的鄉下女人。原來是高煜的大姨子。不過，確實姐妹倆都挺漂亮。尤其是那個妹妹，怪不得連高煜都栽了。”

程瀾無語，怎麼哪都有這樣的碎嘴子啊？怕不是家裡有人暗戀於大哥，沒被看上吧。

這都不是什麼問題，她們也不敢大聲說。

但是，於援朝的母親是問題。她要求坐新郎母親的位置，要於援朝的繼母站起來把位置還給她。

席間好多人的眼神都變了，看笑話的大有人在。

“我才是親媽。我又沒死，憑什麼讓後媽坐那裡啊？就算生恩比養恩大，她也沒替我養兒子啊。”

這鬨起來就有些不好收場了。而且，也不能說她一點道理沒有。

但這樣子鬨，婚宴就不好繼續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