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那個運輸公司修的宿舍。其實是小產權房, 沒房本的。

雖然便宜，但是將來萬一拆遷感覺沒什麼保障。

程瀾覺得還是讓人去買有房本的房好些。

這話說得在場很多人都眼前一亮。

之前他們聽說程昕買的團結湖小區的樓房要一萬塊一套，很多人其實不敢想的。

但是外頭的平房, 就程瀾買來安頓服務員的兩套那種。

三四十個平方，幾千塊, 以現在的工資乾十年倒也買得起。

如果是兩個人掙工資還可以縮短成幾年。

這麼一想，很多人又覺得可以了。買了房就能落戶北京了。

而且, 老板借錢買房什麼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程瀾朝王千惠揚揚下巴。

王千惠道：“好，第二個流程, 大家把帶來的初中畢業證書拿出來我們看看。我們這兒退伍的解放軍同誌可是火眼金睛。你們誰如果拿的假證趁早彆拿出來。”

她們這裡給了十天的時間，足夠造假了。

造假這個行當吧, 在華國也是傳統行當了。而且行行出狀元這話不是假的。

程瀾笑, “如果有誰的假證能瞞得過他們的眼睛，我也算你過關。”

那十二個站成一排、站得筆直的保安朝這兩撥人看過來，那眼神真的有些攝人。

程瀾一眼看過去，就看出了有幾個人明顯心虛。

她拿手點了點，“你、你, 還有你......可以回去了。”

兩撥人裡一共點了五個人, 果然都乖乖的回去了, 沒敢把假證拿出來。

然後她又點了三個，“你們三個的先拿出來看看。咳咳, 偽造公章可是犯法的啊。”

那三個裡有兩個直接擺手離開了。

最後一個把畢業證書交了過來。立即走了個保安過來, 翻開細看公章等處。

這個是有證的，也不知道他慌什麼。

其他看熱鬨的人不由看向程瀾，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七個拿假畢業證想蒙混過關的。

程瀾笑笑，心理博弈而已。

不過, 七八十號人呢，她也隻看到了那五個聽了假證的事就目光閃爍，還有三個神態也不太自然。

這些人是比較靠前的，後面的她沒發現。

王千惠道：“這些畢業證，我們會做好登記，然後去你的母校核對的。太遠的也可以打電話一一核查。就幾十個人，而且大多數都是北京人，也不是太麻煩的。”

這話說完又走了四個。

程瀾有些無語，身高和學曆弄虛作假的就有二十四個！

她的要求又沒高到離譜。

也好，這下就隻剩四十四個人了。

過來看熱鬨的程昕小聲道：“你是京大的，你肯定覺得初中文憑很簡單。你172，當然覺得女的165、男的175不難。”

村裡能像程瀾那樣把一年級當幼兒園讀了三年的，獨她一個。

彆的女孩子讀書的機會都沒有的。

五歲叔公就把她送去學校玩兒了。但是他老人家又說太小了就讀高年級心智不成熟，她真的是在一年級玩了三年。

成天乾的就是上樹掏鳥蛋、跟男孩子打雞公架這些事。

前兩年隻要她不搗蛋，人在學校，在不在課堂上老師也不管她。

就看大門的老頭得了叮囑不讓她出去而已。

村小就是這麼的自由！

下午不上課，彆人要回家乾活甚至掙工分。她直接下河摸魚、叉魚去了。

不過她還算聽話，不往中間水深的地方走。

每天的小魚簍子裡往往都有收獲的。

她家杳杳跟著吃了不少炸的小魚乾，那多費油啊。

一開始還有人笑程瀾留級，被她挨個打過就沒人敢笑了。

何況她從來都是第一名。

所以五年製的小學她愣是讀了七年。

有人問道：“開的同等學力證明可以麼？”

程瀾點頭，“可以。”

高考和考研都承認同等學力證明的，她自然承認。

程瀾朝問話的人看了過去，這是個聰明人。哪怕是送了禮開出來的證明，也算人腦子靈活。

她把這人的樣子記了下來，回頭再看看資料。

驗看過畢業證，第三關也就是最後一關了：穿上定製的旗袍和中山服看效果。

有些人是高，但肚子有些凸起，或者是儀態不好......這種就是不要的了。

最後一共留下了二十九人。十二個外招的，十七個降低標準收下的街坊。

另外十五人都給了一塊錢的車馬費，讓人回去了。

最後夠標準的服務員，一共是程家村15個+外招12個+最早報名的那5個=32個。

正好是十六男十六女，起薪60。

不達標的街坊15個+程家村3個=18個。

九男九女，起薪50。

停車場保送的5個，起薪50。

一共是招了55個人，比計劃多了20來個人。

程瀾道：“我先宣布兩條必須嚴格執行的紀律。嚴格到哪種程度呢，一旦違反不管你是我的什麼人、又或者你家是不是有我想置換的房子，那都沒得商量直接開除。讓你家換一個人來就是了。”

第一條就是關於男女關係的，內部不允許處對象，不得和客人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如果是客人無禮，可以求助保安。

第二條，任何人不得偷聽客人談話。就算不小心聽到了一言半語，也必須爛在肚子裡。

“你們裡面會產生一個代店長，三個副店長。代店長一個月多15元基本工資，副店長多10元。代店長暫定王千惠，副店長小葉算一個。另外兩個看你們培訓時的表現。另外，程穎你做會計，程浩你做出納。和副店長一個待遇。剩下的就都從服務員做起。26號到30號，來這邊軍訓。12月1號起帶薪培訓。我們定於元月八號開業。12月開始拿基本工資的七成！小葉、趙柯，你們帶他們去參觀一下，然後就解散。明早八點集合軍訓。軍訓不帶薪的！軍訓合格的進入12月的帶薪培訓，元旦簽訂試用合同。試用期1-3個月，拿基本工資的八成。合格後就按60、50的起薪。”

王千惠又給大家解釋會了一下什麼叫試用期。

就是試用你合不合格，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的意思。

也可能你自己乾著覺得這裡不合適，不想乾了。

試用期內隨時可以走。

過了試用期得提前一個月。這個月發上個月的工資，要壓一個月的。

趙柯來問程瀾軍訓訓練什麼。

大學生軍訓已經是66年之前的事了，現在的士兵真的不知道。

程瀾道：“平常怎麼訓練新兵的，折半給他們就是了。”

她是知道新兵日子很苦的，她這裡按學生的標準訓練就行。主要就是增強集體精神和服從性。

有十二個退伍兵，還不信帶不好這五十多號人。

嗯，不隻，一會兒那些落選的街坊家裡肯定就會來找她願意來做雜工了。

甚至那三家可能都有所表示。

所以新員工參觀去了，她也沒回西廂。直接坐在了辦公室的老板椅上。

林琅和程昕、程杳全程看熱鬨。

林琅小聲對程昕道：“程昕姐，有沒有覺得她當老板還挺有範兒的？”

程昕道：“她從小在村裡當孩子王就這個架勢。我估著是叔公帶兵的習慣傳給她了。”

程杳肯定得點點頭。

程家村的事很多她記憶都模糊了，但這個她記得很清楚。

真的好多往事都模糊了。她過來看到那些程家村的人，好些都不大認得了。

看程瀾沒進屋，這明顯是還有事情沒有料理完。

她們也就繼續跟著看熱鬨。

果然，很快就有街坊在外頭敲門。

其實門大敞著，但沒人說‘請進’，他們就沒有貿然的往裡走。

程瀾給他們的感覺從來就和普通的鄰居不大一樣。

在她面前不太敢造次。

以前都是如此，何況她現在還有了那麼多孔武有力的保安。

說來也怪，這個程老板和小王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但如果當初是程老板一個人在第一進住著，估計曾家的人也不敢欺負她的。

程瀾道：“請進吧。”

來的大都是各家的爹或者媽。程瀾搖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自己想仰仗著家裡的關係進來當雜工，還拉不下那個臉，要爹媽來說軟話。

果然很快就有人開口了，“程老板，你之前說的雜工的事兒......”

程瀾點頭，“想送個孩子來當雜工，可以。隻要寫一份肯置換房子給我的協議，明天就一起來軍訓。我就按之前和曾家置換的標準和你們換。”

“還、還要寫那個啊？”

程瀾認真地道：“那不然呢？大家是鄰居，我也給過一次機會了。那不是還入職了十七個麼。加上自己合格和停車場保送的，又十個。我這裡也不能養閒人啊，總得對我有點用處。一個月40塊，就乾些雜工的活。你們當爹媽的也不能這麼大方吧？我的人手騰挪一下，原本可以把雜工的活兒一起乾了的。”

還有條件，眾人一陣猶豫。

“那、那要是我們置換了房子給你，你翻臉不認人把人開了怎麼辦呐？”

“洗碗、打掃這些肯定需要人的。當然，活兒得好好乾啊，摔了碗也得照價賠償。隻要稱職、不犯大錯誤，我不會翻臉不認人的。曾家沒惹過我的人今天還入職了五個呢。”

眾人想想曾家，那倒也是。

“容、容我們回去想一想吧。”

程瀾點頭，“行！”

最後剩下三個人，正是之前各有一間私拉亂建的屋子，影響了胡同整體市容市貌，要程瀾給一千補償才能拆除的。

“程老板，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主動把違建房屋拆了，你給我們和其他街坊一樣的待遇可好？”

程瀾不太想理這三個人的樣子。

曾家那倆釘子戶想敲她一千都要能想得通一些。人家那是有房本的祖產。

可私拉亂建的一間房也想敲她一千，當她冤大頭啊！

偏生這三人也沒其他舉動或者言語，她不好動手也不好叫彆人動手。

“程老板，大人有大量啊！”如今一個臨時工都得求爺爺、告奶奶的。這一個月40的雜工很不錯了。

兩年就能掙下一千，買一個小房間都夠了。那私拉亂建的本來也不可能多大，五六個平方頂天了。

說了半天軟話，程瀾這才很不耐煩的樣子。

“回去拆吧。要送一個來當雜工，也是一樣的和我簽願意置換房子的協議。”

“好的、好的，我們願意置換的。”

小葉那邊也在被人詢問她怎麼就拔得頭籌成了副店長之一？

“可能跟我答應了會勸父母和老板置換房子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