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至少是個高級私房菜館的服務員啊, 人家的大廚可是國賓館的。

而且開的是高工資啊，不達標人家不會要的。

你家孩子進廠當個學徒工, 二三十一個月跟這能比麼？嘚瑟個啥？

據說票據都要取消了, 給個體戶乾的劣勢就沒那麼大了。

“人家國賓館的大廚肯來你們這兒啊？”

王千惠拇指和食指對搓，“經濟掛帥啊！我們老板舍得開工資，還要給大廚分紅的。再說人家隻是停薪留職啊, 又不是鐵飯碗就此砸破了。到時候12月份培訓，也是直接請國賓館的工作人員來做。我們就按照那個標準招人和培訓。”

有人點頭，“對對對，是聽說國賓館還要求身高來著。”

這麼一說程瀾的用人標準一下子也跟著高大上起來。

在這裡當服務員也變得更加能接受。

說話間來了兩個高個子女孩來報名。

王千惠給她們把身高、學曆等登記下來。

“請問, 是夠了人數就截止麼？”

“不是哦, 我們會擇優錄用的。11月25號早上九點到這裡集體面試。”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兩輛小四輪回來了。

程瀾給了支書十二個名額，但是一下子來了十五個人。有三個身高不達標的。

之前街坊們問了一陣，差不多都散了。

就連已經登記了來幫忙的三個人也被王千惠打發回去了。

天怪冷的，也不好白用人家太久。

這會兒街坊鄰居們卻又都在窗戶那裡張望著。

眼見來了那麼多高個子，都覺得自家孩子想進去怕是更難了。

剛才一個小時, 加上街坊的兩男三女，已經又有三女兩男來報名了。

王千惠肯定沒有一直在外頭，說完該讓這些人知道的就進去了。

她在黑板上了寫了一句讓應聘的人直接進去正房的辦公室。

她才不會瓜兮兮的在外頭吹冷風呢。

程瀾上周末回學校的時候就讓她把第一進正房的廳布置成辦公室了。

老板台、文件櫃、長沙發那些都有。電唱機、茶具等還照樣擺在這裡。

正房東屋、西屋布置成了未來的男女員工休息室，裡頭也有沙發可以坐。

這是給本地員工準備的地方。

王千惠給家具城打了電話, 人家就把辦公家具等都送來了。

另外，程瀾終於忍痛花費了近萬巨款拉了電話線了。

她的銀行餘款因此直接變成了三萬七。

王千惠去郵電局登記了。工作人員昨天就上門來拉線，今天已經可以用了。

程瀾的房間西廂南屋也安了一個分機。

她預備把辦公室的電話也當成對內的公用電話。

不然免費提供的話，那些人不知道一個月給她打出多少電話費來。

回頭安排王千惠坐辦公室的時候負責收費。

兩輛小四輪停在胡同口的大路上，趙柯把車資付了。

那倆登記了的鄰居先跳下車幫著搭把手接行李。

他們心頭都有數的，現在就叫他們做事那就是定下他們了。

這會兒肯定會好好掙表現的, 畢竟還沒完全落實呢。

等乾完活回家一問，其他來登記了的人都是登記了就直接打發了。明顯隻是待選而已。

“往前走第二個大門，最新的院子就是。”

王千惠聽到動靜迎出去。

看到王千惠，程家村來的眾人終於找到點感覺。

剛才趙柯帶了倆小夥子舉著牌子在出站口接，成都軍區被林景東介紹來的那些退伍兵一下子就認出趙柯是同類。

一問果然也是成都軍區的，甚至還有人和他認得。

但他們程家村對趙柯的感覺是很陌生的。基本都忘了他四年前去過的事。

這下看到支書的外孫女，終於是看到自己人了。

王千惠道：“快，都進屋喝碗銀耳湯，暖和暖和。”

“千惠啊，這北京比四川可是冷不少啊。”

“是啊，北方嘛。不過你們運氣好，15號集體供暖了老板才喊你們來的。記得以後跟我一樣喊‘老板’，我們以後都是拿老板工資的人。還有各位退伍兵大哥，也請這邊走。”

彆動不動的還喊‘瀾瀾’，甚至還有人以前是喊‘大侄女’的。

眾人點頭。

程瀾的規矩程家村的人還是願意遵守的。

不遵守不行啊！

村裡18——28這個年齡段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有一個算一個，成長過程中不是被程瀾打過，就是被她小叔打過。

誰讓自家弟弟、妹妹欺負過程杳呢。他們不好去打小的，就來打大的。

大家一貫是知道這叔侄倆都是屬螃蟹的。

至於退伍兵，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退伍安置不到好工作，大家心頭是很淒惶的。

程瀾給他們提供比較高薪的工作，那就和上級領導是一樣的了。

程瀾喜歡用退伍兵就是因為他們聽招呼。

王千惠在鍋裡熬了銀耳湯，拿了碗出來讓眾人自己盛。

眾人把行李擱在自己人吃飯的餐廳裡，然後去鍋裡去盛銀耳湯。

其實進屋來有供暖，已經暖和多了。但吃完熱乎乎的銀耳湯自然更舒坦。

這會兒一人一碗喝下去，渾身都暖和了。

他們喝銀耳湯的時候，程瀾也過來了。

笑容滿面的道：“都到了啊，晚上給你們接風。至於住宿和接下來幾天的安排，你們就聽千惠和趙柯的好了。女的歸千惠管，男的歸趙柯管。”

坐在兩張餐桌旁的眾人點頭，“好的、老板。”

“我還有點忙，你們先坐著歇口氣。”程瀾說完，又從風雨連廊回西廂寫作業去了。

王千惠和趙柯之前就商量過了。

王千惠很快給出了安排，“老板說，保安住這裡，其他人分男女住外頭的兩個小房子。那兩處距這裡步行15分鐘以內。你們比我走得快的話，10分鐘也能走到。等一下大家跟趙柯到庫房去搬鋼絲床，然後再來找我領床上用品。先把住的地方安排利索，然後再回來我們會領你們在四合院裡一下。會做飯的等下來廚房幫我一起做飯，不會做飯的回頭收拾和洗碗。嗯，人比較多，大家排個次序輪著來。至於後面幾天，老板讓帶你們先在天X門、故宮、頤和園等地轉悠一下。車票、門票由老板出，隻當是入職和過年的勞保了！畢竟過年的時候咱們是不放假的，這個之前就和你們說過了。”

鋼絲床和床上用品都是暑假招待過小夥伴們的。

那之後鋼絲床收起來了，床上用品全都洗了。當然，冬天床上用品肯定是要添置的了。

不過，四合院這邊有地龍，倒也不用添置太多。

嗯，那兩個小房子就隻好用火爐取暖了。程瀾千叮萬囑一定要注意通風，還安排了組長負責檢查。

正房做了辦公室，西廂南屋程瀾和王千惠住，東廂南屋林琅住。

兩廂南屋都把門換了個方向，不和北屋與小廳一個門進出。

兩廂的北屋和兩個小廳各放三張床，給保安住。三個人共用一個衣櫃。

趙柯這個隊長也在其中，第二進就不住人了。

做飯和吃飯就都在倒座房。

做飯和洗碗就按王千惠剛征求意見後排的班表執行。

服務員從程家村一共來了十五個，七男八女。

這會兒就先去搬鋼絲床。

趙柯道：“我們是一個整體，大家先幫保安把鋼絲床抬過來安放好。然後保安再幫忙把鋼絲床一起抬到服務員的住處。”

外頭的工資標準大家都看到了，轉正起薪60。

至於領班和隊長就是王千惠和趙柯了，80。先來後到也該是他們。

不過程瀾是準備12月試用，過關了才正式是他們倆。

至於王千惠能不能升經理，得看過年期間程瀾回家後，她代班代得如何。

方才這些人喝銀耳的時候，她把這倆叫出來溝通了。

十二個保安的床最先安好，然後大家去幫忙抬著往外頭的宿舍走。

王千惠15分鐘以內的距離，抬著過去20分鐘也差不多了。

基本是男女搭配，上頭放著床上用品。

至於行李，下一趟再過來取。

一時一群肩寬腿長的人抬著鋼絲床往外走的場景還成了附近一景。

程家村幾百號人，年輕人也有百來號，選出了十五個。其中三個是不達標的。

但男172、女162還是有的，也不能差得多了。

成都軍區的退伍兵來了九個，一水兒的大長腿，175以上。

那麼多人裡要挑九個不要太容易。

工作在北京，包吃住，60一個月，大家還是很滿意的。

程瀾寫完作業想了想，拿著毛筆出來在招聘啟事上添上本地人不提供吃住，另加20元食宿補助的話。

四張啟事上她都添了。

這可樂壞了之前的幾個人，這可就是起薪80了啊。

12月開始拿工資培訓，哪怕培訓期間打七折也有56了。

和程瀾打招呼喊她‘老板’的時候，一個個都是眉眼彎彎的。

程瀾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下鐵板釘釘了，他們穩了可以入選。

其他人還在熱熱鬨鬨的搬鋼絲床、衣櫃、床上用品和行李。

程瀾這裡就來了客人。

都是附近的街坊四鄰，拎著奶粉、麥乳精、蘋果等禮品。

還有更實惠的，直接拎的肉和素菜。

她讓王千惠把人直接領到正房的辦公室裡，大家一起。

“都請坐吧，我這兒隻有紅棗枸杞銀耳湯招待。你們的來意呢，我其實是知道的。華國是人情社會，就剛才來的人裡也有三個我的老鄉身高沒達標的。”

眾街坊一聽，有戲啊！

程瀾笑道：“但是呢，我這兒也不可能想收多少人就收多少人。我收了人呢，就得按月開工資。工廠招工也是有名額限製的。而且，不同的崗位工資也是不一樣的。你譬如說我找的都是能出得了台面的，其中回頭也要分是不是高中生、能不能講英語這些，然後再看各人表現。今天下午已經有十......”

她看向王千惠，王千惠打開筆記本看了一下，“已經有十三個，七女六男來登記了。”

程瀾點頭，“我一共就招二十四個人。而且我老家來的人還多出來三個，千裡迢迢來的啊。我總不好叫人家掉頭回去吧。”

眾人開始覺得有戲，但這會兒心頭卻也有些涼了。

“這樣吧，都是街坊也不好一點人情都不講。我說一下招和不招的標準。身高呢我可以放低一點標準，但從事的工作性質就不是露臉的活兒了，而是去做雜工。我這裡是做餐館的，做雜工的話有可能會被安排去洗碗，甚至是打掃廁所，起薪40元。你們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做這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