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摸摸下巴, “那這樣的你,還有什麼女人是追不到的?”
家世、個人能力、長相這都是頂配了啊!
高煜道:“私事不談!”
“聊聊嘛。你看你每次收到成都來的信都很高興,然後你玻璃板下前後壓過的兩張報紙都是成都軍區的《解放軍報》。上頭登的圖片還都有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營長調侃地道, 把個‘小’說得格外的重。
哪怕程瀾長得像十七八歲的, 但報紙上頭都寫了她才高一啊。
高煜把臉轉開一些,然後又轉回來, “沒錯,就是她!”
營長拿手指著他, “你啊你, 一開始跟我說人家還是學生。讓我以為是大學生!結果人家還是高中生。你這老牛吃嫩草啊。”
高煜道:“再過四年,大家都二十多就不會顯得有什麼差距了。”
營長想想點頭, “那倒是。不過你再過四年再下手不行啊?猴急什麼,你現在還敢做什麼啊?”
“彆說再過四年了,就現在對手都不少。一年就能見到一次,我不上心點成麼?”
是不敢做什麼!
塞鼻血的紙團被奶奶發現,他也隻能說是有些燥熱。
當時奶奶道:“三月天, 有什麼好燥熱的?我看是春天來了吧。”
營長想想那小姑娘招人的模樣,“那倒也是。這次回去見著了?”
原來大領導的孫子也跟他一樣,許久、許久才能見心上人一面啊。忽然平衡了許多!
這樣人來當兵, 總比當二世祖強多了。
而且人家這兵當得確實不賴。
“見著了, 她爺爺是我爺爺四十年前的老部下。她也來拜壽了。”
“哦哦, 還是世交啊。那你們的字都長得差不多,你說的源出一脈是......”
高煜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當年部隊辦掃盲班,她爺爺學了認字。然後找我爺爺給寫了一份《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當字帖。她從小也是跟著臨摹的。”
馬上勞動節了, 程瀾拿了個紅包出來準備包禮金。
林墨在旁邊寫作業, “程瀾姐, 你送少了不好意思吧?”
“是啊。這兩年和小地主都是一起做生意的,互相扶持。舒姐那裡最開始也給了我不少指點。我包兩百吧。”
她馬上要還方奶奶的錢了。
3月9號回來的,後面二十多天現金到手4000的樣子。四月又是將近6000。
這倆月都沒出什麼岔子,還是比較順利的。
員工的工資也在正常發放。
另外還要給北京替她做修複的施工隊開工錢。
做這種古物修複的比單純搞裝修的貴不少,技術活兒。一磚一瓦都得在意。
那麼多人乾了一個多月,工錢需要1000。
材料費得再補500元,
方奶奶已經拿著高煜的相機去幫她把修複過的院子都拍下來,照片都寄過來了。
真弄得挺好的,有民國時期那個味兒了。就連花園都弄得挺不錯。
那個小池塘裡也種上了睡蓮和荷花,坐在回廊上賞花應該挺不錯的。
方奶奶說她坐在上頭感覺很好。
既然是老太太這個經曆過民國時期的人親自替她驗收的,她就直接把錢彙過去,麻煩韓江波付清了。
然後5月1號她還得付這邊所有員工的工資。千兒八百是得要的。
那就隻剩下幾百塊了。
包200已經是儘她所能了。
林墨道:“程瀾姐,兩百塊錢而已,你怎麼還挺為難的?”
錄像廳不是一天就掙一百多麼。
“我還要還債,還要給員工開工資。你看這倆月我新衣服都沒買,都是將就去年的穿的。幸好那個華僑要下個月才回國,不然《埃及豔後》膠片和錄像的錢我都沒法給人家。”
林墨想了想,真的呢!
這倆月一件新衣服都沒見程瀾姐穿。
往常她一個月起碼五六套新衣服,哪怕是不給舒姐當模特兒了也是如此。
就為這,大院裡還有人說她是資產階級做派呢。
不過,如今說這個的人不多了。時代已經變了,大家也變得都要講究穿著打扮。
而且大院裡很多人當初都被扣過帽子,其實並不樂見扣帽子這種風氣的。
就有同樣喜歡打扮自己的人懟了回去,“你要是那麼能掙錢你不可著勁兒花啊?你怕是比人家花得還厲害。”
林墨把這事說給爸爸和閆阿姨聽。
閆淑芬道:“買了房子手頭是要緊一段時間的。你最近彆鬨著要她買零食、買禮物那些了。”
“哦,我知道了。”
程瀾把紅包包好放進抽屜裡,又讓程岩給方奶奶彙了7000過去。
隻用了兩個月不到,她就沒和老太太算利息了,怕挨說!
百來塊錢而已,給錢還不如去給老太太做一次灰水粑讓她高興呢。
彙過去程瀾打了個電話知會一聲。
方真道:“其實我老太婆又不急等著錢用,你多用一陣子也沒事的。”
“方奶奶,我目前也沒什麼要擴展的業務。有了錢就趕緊還您吧。”
批發零售有供銷社在,做不大。
而錄像廳現在成都已經很多了,她要在彆處開也不會生意太好。
早幾個月她也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來。
開一個錄像廳,成本就得近萬。
而且離得遠了,哪有就在軍區附近好掌控?
要在批發市場再開一兩個,那就是和夏老板打擂台。
她還是租的人家的門面,借的人家的人氣呢。
所以,先就這樣吧。還上債了就還好。
至於小地主之前提議的事,她這些天也一直在思考。
高考還有14個月多。
到時候她可以一次性的把股份轉手,拿到幾萬塊錢。
按目前的市價預估,大概是四萬左右。
一年因此少的錢是大概一萬多,這也就是三年的分紅。
但她可以拿著那三萬去做彆的生意或者買房子出租。
所以損失應該是可以彌補的。
但是並不是說她退了股,以後就完全跟她沒關係了。
那是村集體有份的,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她不可能完全袖手旁觀。
到時候支書給她打電話,她能說股份都已經賣了我不管麼?
她畢竟是程家村的人,祖墳還在那裡埋著呢。
還有一棟房子在那裡。那是爸爸、媽媽撫恤金修的,她能不回村了?
人都是有根的。如果根都不顧了,旁人還能覺得這人信得過、能交、能合作?
不顧根,往小了說可以是不愛家園,往大了說就可以不愛國。
這個名聲還是不能背的。
而且支書也希望她能留下來。因為他覺得自己一方估計弄不過小地主。
關鍵程瀾退股,小地主就可以占絕對多數了。
與其如此到時候不得不幫忙,倒真不如按小地主說的,分一部分股份出去繼續領分紅。
小地主除了拿他媽沒辦法,做生意還是不錯的。
她準備到時候直接出手一部分股份。不過比例嘛,不能按小地主說的來。
她和支書在電話裡溝通過了,準備出手14%的股份。
5%賣給村集體,9%賣給小地主。
這樣她還能拿到一萬四的樣子。然後留下26%的股份在手。
四月的第三個周末,程瀾一早推著自行車出來,預備去小地主和舒姐家送禮金。
林墨從窗戶探頭出來,“哪去啊,程瀾姐?”
“我去小地主家送禮金。你要去麼?”
林墨想了想,“去!”
出門的時候兩人和林師長說了一聲。
林師長點頭,“嗯,去吧。小墨你幫我帶50元的禮金去。”
當初那批槍支彈藥對連隊的幫助還是挺大的。這是個人情!
全連如今就他在成都。楚地主的後人在成都擺喜酒他不能當做不知道。
50元在當下算重禮了,大院裡的人情往來他都是包10元的。
徐懋寧和馬丹陽的升學宴他就包的10元。
“林爺爺,您要去啊?”程瀾驚訝的道。
“嗯,去吧。就當是全了當年的一段軍民魚水情。”
林墨過去把錢拿上。這下他就不是跟著去蹭吃蹭喝的了。
林墨交給小地主的時候,程瀾道:“這是林爺爺送的禮金,祝賀你們新婚之喜。你祖上積的德。”
楚錦程和舒姐喜出望外地道:“多謝、多謝。”
他們領著程瀾和林墨裡裡外外的參觀,收拾得自然差不了。
畢竟家學淵源,楚錦程還是懂這些的。
而舒姐的審美一貫不錯。
楚錦程笑道:“比你北京的房子如何?”
程瀾道:“我也是按照原樣修複,差不多吧。都是幾十年前比較有代表性的建築。”
差不多的大小,小地主這裡收拾好花了兩萬多,她那裡花了四萬五六。
楚錦程感慨地道:“咱們都是托改革開放的福啊。”
程瀾戲謔地笑道:“那可不。繼續以階級鬥爭為綱,我頂多窮一點,那可能就需要小叔省吃儉用的供我了。但你可就得繼續挑大糞了。”
再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楚錦程連連擺手。
那完全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兩人在天井坐下說事情。
林墨坐在旁邊和舒姐一起玩兒魯班鎖。
舒姐的門面請了人看店,倒也不用她時時守著的。
程瀾道:“你提議的新的合作方式我想了想,還是可行的。隻要繼續像這兩年一樣,不濫用林家這層關係。咱們還是可以繼續合作的。”
小地主和舒姐都還是比較有數的人。
知道這層關係得用在刀刃上,不會胡亂扯大旗、做虎皮。
要是那樣,她怎麼都不可能和他們合作的,早就掰了。
如果她不在成都了,他們改了做派,那也沒關係。林家和這件事沒關係,要摘出來也簡單。
至於她,她沒有參與直接營運,雖然肯定還是要承擔一定的責任,但也還好。
再說還有支書看著呢,不可能讓他做得太過!
而且,如今老老實實掙錢如無意外也已經能掙不少了。
先打好基礎吧!
看小地主的意思,應該是過幾年他會去南方。
楚錦程想了想,“可以。”
程瀾道:“我還是那個意思,水貨不能進。”小地主是有賣水貨錄像機的前科的。
楚錦程點頭,“供銷社的人盯著呢,巴不得找咱們的茬。我肯定不乾這種自毀長城的事。”
上次批發市場查水貨錄像機,他也嚇了一跳的。
那十年他也是被整怕了的。
而且,供銷社真的是時時刻刻都盯著呢。
一旦發現他們進的是水貨,一準兒檢舉揭發。
程瀾道:“不過,占股比例不能按你說的。我和支書商量了,我屆時直接出手14%的股份。賣給村集體5%,賣給你9%。”
楚錦程挑眉道:“我49%,你們加起來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