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上上下下聽到程瀾出的這個主意後豁然開朗。
是啊, 不放心上門女婿的話，那娶個能乾媳婦不就得了。
武則天那麼厲害，最後不還是自認是李家的媳婦, 以皇後的身份入葬，傳位給李家的兒孫麼。
王維娜道:“這個主意很好哎。阿漢，程瀾給你出這個主意, 她是不是對你有那種意思？”
馬丹陽那種家裡很得意的女孩子, 馬家肯定是不舍得她外嫁的。
哪怕不是招贅的名義, 隻要嫁的不是高煜、徐懋寧那樣的出色男子，婚後多半還是以馬家為主導, 跟招贅沒兩樣。
但程瀾沒她那樣的家世, 這才是可能娶得進門的助力。
王維漢的媽皺皺眉。但想想兒子誌不在此，如果能娶個能乾媳婦, 家世出身她就不在意了。
也得是沒有家世的女孩子，才肯用一身本事換自己和未來孩子的階層躍升。
王副軍長道:“我也覺得阿漢如果能娶到程瀾很不錯。但是娜娜你想得太好了！咱們家能給程瀾的, 她從林家都能得到。咱們家對她沒有吸引力。”
老馬都說過如果丹陽是個孫子, 就要替她娶了程瀾進門當孫媳婦。
但是，王家和林家實力相當，他們家真的沒什麼吸引程瀾的資源。
王維漢的媽媽徹底愣住。公爹這話說得, 不但她的兒子配不上程瀾。甚至是加上王家的背景都打動不了程瀾。
程瀾有那麼好麼？
但就連她挑剔的婆婆都點了點頭，“我看了一年多，程瀾那丫頭確實是很出挑。甚至可以說她自身比大院裡這幾個丫頭都出挑。她可是收養的, 但一點沒有被林琅、馬丹陽遮住光芒，甚至比她們光芒更盛。林家收養她可真是一筆賺錢的買賣。老頭子，咱們也在你我兩家的孫輩裡好好尋摸、尋摸。看有沒有這樣資質出眾的孩子可以培養一二。現在搞計劃生育, 一家隻能生一個。那表親、堂親也就很近了。”
要想娶程瀾進門, 要麼是家裡要有能打動她的資源, 再不然就得孫子能讓她為了情愛甘願入彀。
現在看來，兩者都行不通。
王副軍長點點頭，“可以。你回頭把兩家晚輩叫到家裡來玩玩吧。”
王維娜‘哦’了一聲，“我怎麼忘了，程瀾前兩天才拒絕了徐懋寧呢。”
她媽媽道:“還有這事兒？是欲迎還拒吧，不然就是拿捏著要懋寧替她爭取待遇。”
難不成林老爺子嘴裡要跟高家聯姻的孫女真是林琅？
她本來還想提醒一下，這一年多高煜可都在跟程瀾通信的。所以林老爺子嘴裡說的孫女年紀還小，很可能是指程瀾啊。
林師長是把程瀾當親孫女看待的，這大院裡的人都清楚。
那如果還有徐懋寧這茬的話，林家真的可能是大孫女配高煜，小孫女配徐懋寧。
憑什麼好的都讓林家占了啊？
王維娜撓頭，“這麼複雜的麼？我看程瀾不是這樣的人啊。”
“實際上是達到了這樣的效果。她這麼拿捏著，你說徐懋寧會不會去爭取？”
王老太太擺擺手，“老大媳婦，你想多了。程瀾沒那麼多心思，她是個凡事願意憑自己努力的人。”
她真的注意到程瀾就是那次晨練林師長衝王副軍長發作了兩句後。
她一打聽才知道自家兒媳婦夥同徐家、馬家的兒媳婦說了程瀾做模特兒這件事的閒話。
還不讓自家孩子再跟程瀾接觸。
她便說了兩個兒媳婦幾句。
人家一個小姑娘，頂多是一時耳根子軟被做生意的忽悠了。不要以那樣的惡意來揣測人家。
然後一路看下來，覺得這小姑娘還真是不錯。
自立自強的，而且心頭非常的有數。
程瀾要是能當她的孫媳婦，她是樂意的。但確實不太可能。
嗯，既然她和徐家那孩子有感情糾葛，那就不用再想這茬了。
但她給阿漢出的主意確實是相當的不錯！
可以好好尋摸、尋摸。
王老太太看向孫子，“阿漢，給你找一個像丹陽、程瀾那樣厲害的媳婦，你可願意？樣貌可能普通些，出身肯定是比咱們家低、也沒什麼彆的依仗。但能力、品行出眾，對你最好是能一心一意。那樣，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走你想走的路。”
總得先問清楚，彆他們費勁巴拉去找到了合適的人選，臭小子又鬨什麼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回頭傳出去，他們反倒成了封建大家長。
王維漢一開始心頭也憧憬過程瀾會不會對他有點意思。
但他當時什麼都不敢問出口。
可聽爺爺、奶奶這麼一分析，很明顯是他想多了。
他盯著姐姐看了看。好吧，靠她招贅確實不靠譜。
如果將來老爺子不在了，人家翻臉不認人，他也沒辦法。
他點點頭，“嗯，我願意。”人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要。
王家二老點頭，那就行了。
王老太太想了想，對兩個兒媳婦道:“程瀾和徐懋寧這兩個小年輕的事，你們彆去多嘴。跟咱家沒什麼關係！又不是搞散了她和徐懋寧，她就能落到咱家碗裡。”
“知道了，媽。”
王維娜的媽媽蘇菲道:“媽您說得沒錯，林家收養程瀾真的是賺了。”
隔壁林家，程瀾趁梁軍醫午睡去了，找小叔在後花園聊天。
林景南開始是以為挺久不見，瀾瀾想他了。
於是哄她道:“小叔也想早點回家的。那不是聽說你和小琅去北京了，小墨那小子也去空軍基地了麼。”
程瀾笑道:“林爺爺之前說你搞不好要成梁家的上門女婿，軍大畢業了留在雲南工作，看來沒說錯。”
雲南那邊的軍分區隸屬於成都軍區，這都不存在跨軍區調動。
他們三個小的不在，但老的在家啊。
60天的暑假，前頭50天都沒見人。也難怪林爺爺有意見了。
“一個女婿半個兒嘛。再說我也沒在梁家，我們出去玩去了。一年到頭，也就暑假有點閒暇。”
說到這裡，林景南也有些汗顏。
這半年他就額外做過一次任務，也沒回家探望過老父。
一天到晚隻想和梁錦卿卿我我。他離高老大的境界還是太遠了。
人家一年的時間完成了本科論文通過答辯，順利拿到水木的畢業證、學位證。
同時利用在國防大學進修的機會，補上了之前沒上軍大的短板。
一畢業就奔內蒙古八千裡邊防線最東端邊防當兵去了。
那裡是極寒之地，常年冰雪封山，最低氣溫零下59度。
這才是真正一心一意乾事業的人！
雖然他做不到這樣，但他還是很敬仰這樣的人的。
程瀾聽了聽他對高煜駐地的描述，楞了下道:“條件那麼艱苦麼？”
她還以為當兵最艱苦的地方就是西藏了。
原來還有更苦的地方啊。
林景南點頭，“艱苦的地方多了，隻不過沒向老百姓宣傳罷了。都不知道他適應了那裡的酷寒沒有。”
前些天高老大給他打了個電話，隨口聊了聊現狀。
程瀾道:“內蒙的邊防，要防的也是毛熊國吧？”
內蒙之外是外蒙，然後就是毛熊國了。
林景南道:“嗯。”
聊著、聊著程瀾反應過來，她是來找小叔興師問罪的。
怎麼就歪到聊高煜駐地的惡劣環境去了？
不過她還是道:“嗯，你把他現在的通信地址告訴我吧。”
“好！”林景南沒有多想，完全沒想高煜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聯係方式。
等他寫好，程瀾道:“小叔，聽說你同意了徐懋寧追求我啊？”
林景南點頭，“是啊。我看他挺心誠的，而且也還算配得上你。我隻是給他一個追求你的機會而已，而且說好了得等你高考之後。怎麼，他現在就對你展開追求了？”
程瀾無語的道:“小叔，你是我最親的人。你給這麼一個機會，人家很容易以為得到家長的認可了。而且，你竟然不知會我一聲。”
“隻是同意他可以三年後追你，又不是把你許配給他了。那我可能忘了說嘛。你還沒說呢，他就對你展開追求了？”
那他可得去找徐懋寧好好聊聊了。
“那倒沒有。他隻是想跟我約定三年後，我讓他先搞定了他家再說彆的。”
林景南道:“那他可能是心頭沒底，怕不在的時候被人截胡了。”
說著他摸摸下巴，既然心頭沒底，那估計是瀾瀾沒給人家底氣。
他問道:“怎麼，你看不上他？”
程瀾道:“他家人對我什麼看法我不清楚，但他母親是很不喜歡我的。昕姐的事小叔你還不知道？哦，對了，你都半年沒回來過了。”
被程瀾刺了一下，林景南立馬問程昕發生什麼事了。
等聽她說了之後，林景南惱道:“這個小地主！拿自己老娘沒法子，他乾嘛招惹程昕啊？”
他懂程瀾的意思了，在她眼底徐懋寧就跟小地主一樣的不靠譜。
“要不是穿了這身軍裝，真想揍他一頓。”
“你可彆去打他，影響不好。而且，他馬上要去南方找貨源了，打壞了可不行。昕姐開始自己想得好好兒的，不和知道她過往的人再多接觸。後面也是自己沒把持住。”
程瀾回到自己房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信紙開始給高煜寫信，問候他到邊防軍後是否適應。
雖然北京也是北方，但冬天也就零下十幾度不得了。
這跟邊防上的極寒天氣還是有二三十度的差距的。
還好，他是盛夏去的。
哎，邊防軍好辛苦啊！
等寫完，她貼上郵票丟進了郵筒裡。
晚一些楚錦程打電話來向程瀾道彆。他已經買好了火車票要南下廣東去尋摸新的貨源了。
這肯定要比較和鑒彆，而且路上還不大安全。
程瀾握著話筒道:“你一個人去麼？”
“還是請了退伍兵做保鏢，我和舒潔一人請了一個。”
舒潔就是舒姐的名字。
“哦，這一趟還是你們兩個一起去啊？那行，你們互相照顧哦。”
“嗯，我們會的，你放心吧。”
過兩天就是徐懋寧的升學宴了，程瀾屆時自然是跟著再去吃席。
林景南將之稱為高價夥食。
這晚大概一點多，程瀾躺著隱隱感覺到肚子疼。
她翻個身蜷縮起來，難道是大姨媽要來了？
後來越來越疼，她忍不住了。於是伸手推醒旁邊肖晚，“肖晚，去叫人，我肚子痛。”
肖晚打開床頭燈看她痛得臉色都變了，一骨碌爬起來道:“程瀾姐，你等著啊，我去叫大舅媽！”
這時候大舅媽肯定比她媽更知道怎麼處理。
她從程瀾身上翻出去，顧不得穿鞋，踩著地板就跑出去拍林景東和閆淑芬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