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1 / 1)

程瀾照舊跑了3000米, 到後面公安大院這幫子人也都在看她和叫好了。

林琅跑了1200米。雖然喘,但看狀態比昨天要好。

高煜讓她活動、活動,放鬆一下肌肉。

他自己則上了旁邊的單杠做引體向上。

程瀾跑完了過來, 也一躍上了旁邊的雙杠。

一整套動作做下來, 十分流暢。她那兩月參加選拔集訓跟人學的。

她倒不是顯擺自己,而是她在軍區大院每天早上就是這麼做的。

回頭她還要在這裡住半個月, 這些人就不會少見多怪了。

還有人扭頭道:“我們公安大院的女同誌呢?人家成都軍區來的已經劃下道了, 得接著啊。”

程瀾從雙杠上下來, 擺擺手道:“我沒劃什麼道啊,就是正常晨練。”

高煜道:“不用理他們,走吧。回去了——”

剛起床的王維娜見到他們一臉的懊惱。

她小聲問林琅, “你怎麼也去了?”

一下子顯得她特彆懶, 明明林琅平時在家也不晨練的。

林琅把毛巾往脖子裡一搭,很想說‘今天沒人拖我後腿啊’。

想想多年鄰居咽了回去, “因為高煜哥昨天說我想當外交官有時候也需要體力啊。而且, 我就跑三圈參與了一下而已。”

高煜私下找了個機會問他奶奶,程瀾爺爺的耳朵是不是特彆靈光。他見過這樣的偵查員。

方真點頭,“是啊, 隔老遠人家說什麼他都能聽到。怎麼了?”

高煜露出懊惱的神色, “那幫家夥拿她跟我打趣,怕是被她聽見了。”

算了, 她裝沒聽見,他也就裝做不知道她聽見了吧。

不然還挺尷尬的。

方真趕緊道:“1950年《婚姻法》一出來就規定了女的結婚年齡得年滿18周歲啊。”

“不是,您說哪兒去了?那幫人以為她是王維娜。對了,奶奶,這大院裡的人再問起您記得替我辟謠啊。彆的也不用多說,就說我談戀愛會打戀愛報告就夠了。”

方真點頭, “知道了。不過,奶奶想抱曾孫啊。”

“過幾年等仗打完了再說吧。您這麼硬朗,彆說曾孫,玄孫都能抱到的。”

吃早飯的時候,程瀾笑著對高煜道:“高煜哥,你多吃點。”

高煜道:“你可彆把我當生產隊的驢使喚啊。”

“放心,不會的。”

方真道:“你倆好像特彆熟悉啊。”

她知道的也就是程瀾爺爺過世前,大孫子搞了輛車送林景南回去見最後一面,然後幫著操持了喪事。

高煜道:“哦,我們一直在通信。”

林琅也有和方真一樣的感覺。

程瀾從來不會使喚她和林墨乾活。在家都是她搶著乾活,處處讓著她們。

現在來方家做客,她使喚高煜哥幫忙倒是挺自然的。

這會兒她才發現,原來瀾瀾也是喜歡動口不喜歡動手的人啊。

方真道:“稀奇,小煜你居然也有乖乖聽人使喚的時候。”

高煜道:“我和趙柯、林景南那時候住在程家,她都是直接給我們分派活計的。那吃人的嘴短,習慣了。”

程瀾笑眯眯道:“方奶奶,我怎麼對我小叔的,就怎麼對高煜哥和趙柯的。”

吃過早飯,就全體總動員開始做灰水粑了。

石阿姨按照程瀾說的,把稻草燒成灰,然後加水,再用乾淨細布過濾。

這一步得一次過濾,這樣灰水粑的特殊顏色就出來了,而且還乾淨。

高煜道:“這個灰水粑得是堿性的吧?”

他這會兒正把家裡的手搖磨抱出來清洗。

程瀾讓他糯米和飯米按6:4搭配混勻,然後熬出米漿來。

他配好叫了林墨一會兒幫他添米。

到時候他的磨轉一圈,林墨就用勺子舀一小撮米進去。

王維娜就隻好和林琅一起去給石阿姨打下手,幫著過濾那黑乎乎的稻草灰。

這樣臟兮兮的,能吃麼?

雖然石阿姨說這是乾淨的稻草。她昨天聽程瀾說了特地去找來的。

程瀾點頭,“對,如果冒胃酸吃下去可以酸堿中和。”

高煜道:“搞這麼複雜哦!那蘋果皮也是堿性的。”

石阿姨做好了過濾問道:“然後呢,瀾瀾?”

“燒一鍋水,把這一碗過濾好的灰水加進去煮沸。然後和高煜哥那裡的米混在一起磨,這樣磨出來的米漿才是灰水米漿。然後再把米漿下鍋,一直大力的推動鍋底、攪動米漿。最後成型的就是灰水粑了。可以趁熱做造型,也可以冷卻後加餡料包裹起來蒸。還可以用乾淨紗布包起來放冰箱,以後想吃拿出來切來蒸。”

方真點頭,“嗯,我當年就是看老鄉這麼做的。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高煜已經混勻了糯米和飯米,“奶奶,您既然見過怎麼自己說不出來?”

方真道:“那我就隻會吃,不會做也不會說啊。你要怎樣?”

“我哪敢怎樣?”

過了一會兒,就剩下高煜和林墨在推米漿了。

林墨道:“高煜哥,怎麼是我們兩個男的在乾活?”

“你程瀾姐安排活計一向這麼重男輕女啊。”嘴上還客客氣氣跟你說‘那我就不把你當客待了啊’。

王維娜過來問道:“高煜哥,我能幫你什麼呢?要不小墨去歇著,我來添米。”

她覺得高煜推磨都推得好有節奏感啊!

高煜道:“不用了,讓小墨也參與進來,力所能及做點事。你要幫忙的話,一會兒我推鍋的時候來幫著燒火吧。”

這大熱天的,不論是推鍋還是燒火都是遭罪的事。

那他乾是因為他奶奶想吃,饞這一口饞了很多年了。

再熱他也得上啊,因為程瀾就待半個月。這還幸虧沒進伏天呢。

裡頭方真笑罵道:“這孩子,又嚇唬人家小王了。”

她剛拿了一副‘一七十’字牌出來,叫程瀾陪她打。

這是X山那邊的打法。她當年在那一片戰鬥過嘛,所以會。

又問林琅和王維娜哪一個坐下來一起打。

王維娜想出去幫忙添米。高煜推磨,她添米瞧著多和諧啊。

林琅便坐下來了,邊打邊學唄。

方真揚聲道:“小王,他嚇唬你的。他不會叫你一個女孩子大熱天去燒火的。”

石阿姨也道:“是啊,還有我呢。這是我的工作。”

王維娜也不杵這外頭了,進去看打牌。

程瀾告訴林琅,“其實規矩和麻將差不多。但是不能吃過章,還必須和數有十和了才能和下來。”

又給她講三個紅的一樣的在手裡六和,在桌面是三和;三個黑的則是三和、一和......

林琅道:“這比麻將複雜啊!”

“是的。”

方真看王維娜進來了笑道:“小王,來坐下給我抱膀子,就是幫我看著點的意思。”

“哎,好的,方奶奶。”

方真給林琅和程瀾一人發了一十個玉米粒做代幣。

沒一會兒,林琅面前的玉米粒就長著腳往方真和程瀾面前去了。

方真對程瀾點頭,“對,就是要認真打。小琅你不行,你不熟悉。算了,讓石阿姨打電話叫個人來,你觀戰吧。”

又告訴程瀾,“這個人是五X橋那邊的,她也會打。”

來的也是個老太太,聽說以前是管檔案的,如今也離休了。

“唉喲,這是做的灰水粑啊。上次吃還是過年老家來人給我帶的。一會兒我吃三個!”

推磨的高煜道:“好的,於奶奶。一會兒您吃了覺得好再拿些回去慢慢吃。”

方真道:“上次她老家親戚做的她隻分了我兩個。我味都沒怎麼嘗出來,反而越吃越饞。”

一邊說一邊點了一十個玉米粒給於老太太。

“人家千裡迢迢上京,帶的各種吃食都有。這灰水粑就給拿了一十個。我家還那麼多人呢,分你兩個已經是十分之一了。咱們要按比例算。”

最後燒火的是石阿姨,推鍋還是高煜當仁不讓。

等到包餡料的時候,女士們才放下牌洗了手過去。

高煜這會兒已經T恤後背、前胸都濕透了。

他誠心誠意的道:“奶奶,咱吃了這回也學會了。下次秋冬再做吧。”

“成成成,我就一個大孫子,不能用廢了。不過,你訓練也不比這輕鬆吧?”

高煜道:“那訓練歸訓練。就單為了一口吃的,沒必要這麼遭罪啊。不然你問瀾瀾,這個灰水粑肯定不是夏天做來吃的。”

程瀾笑道:“是國慶那段時間做的。今天累著高煜哥了。本來是我們一片心意想做給方奶奶吃,卻辛苦你了。”

高煜擦了一把汗,“沒事,這種粗活肯定是該我們男的乾啊。那你們先做,我上樓洗個澡換身衣服。”

最後蒸好,於奶奶吃了兩個,拿走了六個。

方真也吃了兩個。

林墨看她吃了兩個就不吃了,下意識看她一眼。

方真對高煜道:“你爺爺也中意這一口。你給他拿一十個過去,趁熱。帶小琅、小墨和瀾瀾也過去給他瞧瞧。彆回頭說我把老戰友的孫兒、孫女霸占著,也給他瞧瞧。留你們吃晚飯,就吃了再回來。”

程瀾道:“方奶奶,晚上最好不要吃粑了,不好消化。”

“嗯,我明早再讓石阿姨蒸來吃。那邊住不下,你們吃了晚飯還回來。”

“好的。”

她們三姐弟要走,王維娜自然不好說她要留下,就一道往軍區走了。

等人都走了,方真對石阿姨道:“我看出來了,小煜真的不喜歡小王。舒敏也真是的,自己兒子都說了不喜歡了,她還不收手。”她大孫子哪是這樣一味聽媽媽話的?

方真說完就進書房去打電話,把林師長臭罵了一頓。

“你跟你孫兒說什麼了?他看我隻吃了兩個灰水粑還驚訝了一下。我現在年紀大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林師長暗罵林墨沒丁點城府,嘴上忙道:“沒說什麼啊,老大姐。”

“哼,你當我不知道呢?你肯定又跟小輩說我是‘耙口袋’了。我倒是想當‘耙口袋’多吃幾個啊,可如今的腸胃再由著性子吃搞不好就要去301報到了。

林師長歎口氣,“那可不就是麼,咱們都是上年紀的人了。大姐,你就想想當年見過你一氣兒吃五個粑的英姿的還剩幾個,你也不能再罵我了不是。連老程都走了——”

眾人坐公交車到了軍區,王維娜就說她回宿舍了。

高煜便道:“哦,那你路上小心。我們走吧——”

林琅沒好轉頭看王維娜的臉,但根據她從小的經驗怕是氣紅了。

高煜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沒聽懂。王維娜其實隻是不好自己說要一道跟去他爺爺家,這麼說是讓他順口邀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