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五個家夥, 便去X山進了貨在賣。
雙方正在較勁、角力呢。
對此楚錦程有些不好意思,說沒想到那五個家夥是這樣的。
其實他考慮過要不另外找五個人,可是後來一想無奸不商, 沒準又有其他事。
這一次就乾脆自己賣了。也讓那些經銷商或者想當經銷商的人看下他們的實力, 以後不敢輕易出幺蛾子。
所以這一次的大單程瀾要提前收定金。
30元的定金對方答應了,讓帶一塊上海女表、十包衛生巾過去。
“手表可以早一點麼?家裡用來做彩禮的,看好了日子。Q縣、X山市的百貨公司我們都去看了,沒有。這不聽說你在成都往我們鎮發貨,就打聽著來問問。”
程瀾道:“成都有女表賣的, 隻是比較貴我不敢輕易進貨。我們運貨是星期天統一運。如果你要早一點,那就得自己出郵費。”
“可以。”
做成了兩筆大生意,楚錦程樂淘淘的。
他收了30塊的定金,在電話裡告訴了程瀾一聲。加上之前賣出去的錢, 正好能湊夠200明天給程瀾彙過來。
程瀾想了下,“錢明天彙過來,然後郵局給我送彙款單才能去領錢。這就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
“我借一借吧。”
程瀾掛斷電話, 在旁邊看文件的林師長道:“你們這還做出名氣來了?”都有人上門訂比較貴的貨了。
程瀾笑笑,“可能是吧。現在又不抓投機倒把的了,可以大鳴大放。不過,這肯定是有錢人家。普通人用不起的!”
手表是用來做彩禮也就罷了。
但衛生巾這種消耗品,絕對是有錢人家才舍得的。看來鎮上也有人先富起來了。
不過衛生巾確實比衛生紙好用多了, 親身體驗。
程瀾問林師長借120元。
“嗯,等下給你。這一筆你能賺多少啊?”
120元是大數目了,如今人民幣最大的面額就是大團結(10元)。
他在家裡放了200元備用金,可以借給程瀾周轉一下。
比這還多,就得明天叫秘書拿著存折和戶口簿去取了。取活期的,不損失利息。
“三十吧。”衛生巾賺12, 手表程瀾準備加價18。
這個價賣表其實沒賣百貨賺得多。
但手表價格高,賺頭就大。如果能以物美價廉多吸引人來買,還是很不錯的。
林師長點點頭,“不錯。”
第二天中午程瀾吃過午飯就去買了,女表買成80,賣98。
衛生巾十包拿不了批發價,還是零售價三塊六。二十包起批。
每樣貨物都有起批的價格,所以程瀾真的是算了又算才決定的進貨的種類和數量。
她直接把這兩樣在軍區內的郵局郵寄到楚家。
讓楚錦程收到送貨|上門並且收錢,到時候給她打個電話。
給他兩塊錢跑腿費。
東西裝在郵局的紙箱裡,女客人應該也不會介意送貨的是個男的吧。
或者楚錦程讓他姐姐、妹妹去掙這兩塊錢也行。
她就不用管這麼細致了。
這筆生意沒有壓貨款,而且全家都知道她在做生意嘛,又借了林爺爺的錢。
所以在批發市場的時候程瀾就去稱了六塊錢的奶粉。
論斤稱的,三塊一斤。這是全家都可以吃的。
這下她身上徹底沒錢了。
她拿回去,林師長說她,“你那麼客氣乾嘛?”
程瀾道:“我總不能給您買煙吧。”
客氣還是要客氣的。
不然,她在家裡白吃白住的,自己卻賺著做生意的差價,收入還不少。這還是有些刺激人的。
大伯母的工資才百八十塊呢。但她這次一轉手賺了三十。
估計這種現象還要存在挺長一段時間呢。
不單是她和林家人之間,社會上那些做生意做成功了的和體製內拿工資的,這種收入剪刀差會存在很久。
林師長想了想,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行吧,不過你彆太客氣了。”
這孩子活得小心翼翼的。但有些事他本人不在意,卻不能保證家裡每一個人都不在意。
時日久了,難免心懷不滿。
他有些疑惑地道:“怎麼才開始改革就成這樣了呢?”
程瀾道:“我估計以後剪刀差會越來越大的。不過,這種情況鄧政委和他的智囊們應該早就想到了吧。”
林師長點點頭,“嗯,我隨團去過南斯拉夫考察。他們好像也是這樣,商人是最富的!你以後準備經商麼?”
程瀾道:“有可能哦。我寫了信去問高連長,大學有沒有這樣的專業?”
林師長道:“應該有哦,以後肯定大量需要這方面的人才。就是沒有,也能新建嘛。這應該叫什麼,經濟學麼?嗯,馬克思主義裡政治經濟學是很重要的一環。”
程瀾道:“我們上政治課也講了這個。”
“那你有空可以把我書房那套《資本論》拿去看看。我以前就鬨不明白資本家到底是怎麼剝削的我們。看過才知道,是剝削剩餘價值!”
程瀾點頭,“嗯,好。我需要看的書好多哦,幸虧還有四年才高考。”
怎麼說呢,到了成都就特彆的長見識。
小叔回家的時候離高考就半年多了,補課都沒能來得及吧。
林師長笑,“嗯,多看書,看書不是壞事。不過看的時候注意距離和姿勢,彆看成近視眼了。哦,對了,高煜不是連長了。他升為副營級的參謀了。”
“哦,是麼?那太好了。”
高連長,哦不,高參謀算是把升副營的機會讓給了馬叔叔。不然,懷孕的馬嬸嬸就得離開部隊回老家。
那他回北京軍區居然還有得升就真是意外之喜了。
林師長在看報紙,翻了一頁道:“你不用喊得那麼見外,直接喊他高煜哥好了。老連長肯定很樂意的。”
他還不知道程瀾以前瓜兮兮的喊過‘高叔叔’。
“哦。”
等林景東爺仨出來,林師長便告訴他們程瀾給家裡買了奶粉,讓他們每天早上衝來喝。
林景東也是道:“你個小孩子還給家裡買什麼東西嘛?”
程瀾笑道:“大伯,我在掙錢啊。”
林景東想了想,“那謝謝了!唉,這還是得放開才好啊。”
林師長道:“你彆成天惦記做生意的事,戰爭年代那是沒辦法。好好的把全軍上下的後勤工作做好,這才是你的本分。”
“知道了。”
去上學的路上,林琅告訴程瀾,“我翻譯的稿子對方看上了,給了千字2元的稿酬。我隻能抽空做,還不能耽誤學習。不然我媽肯定就不讓我做了。我估著一個月能掙回60的補課費吧。如果以後質量提升了,千字還能漲。”
程瀾道:“果然知識就是財富啊!”這要是全職做的話,一個月掙兩三百不成問題吧。
不過肯定比較辛苦,腦力勞動可不是旁人想的坐辦公室那麼輕鬆。
林墨嘟囔道:“你們都能掙錢啊?”
不但兩個姐姐,就連程杳都能自己掙錢。隻有他是吃閒飯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掙錢。
程瀾撓撓頭,她好像把林家人帶得都想掙錢了。
不,她就是個導火索。主要還是如今外頭的商人開始先富起來了,刺激到了原本以為自家日子很寬裕的林家眾人。
所以,她花錢往家裡買些東西是應該的。
想到這裡,她對林墨道:“你攢錢很厲害啊。上次你不是說你攢了一百多麼。”
林琅一臉震驚地道:“小胖子你居然存了一百多?”
林墨道:“爺爺給的零花錢我沒怎麼花,都攢著呢。”
林琅有些無語。她掙錢不如程瀾,攢錢連小胖子都不如。
一個月30塊,她花光了的。
今天是月考的第一天,考了四門。
其實考試比平時上課還輕鬆些,交卷就可以回家了。
不過程瀾沒急著交卷,她很認真的檢查著。
等下課鈴聲響了她才交卷。
等回到家,林琅一臉的鬱悶。
閆淑芬和林景東有些好奇的看著林琅,咋的了?
林琅道:“回來這一年,小胖子竟然存了一百多元。我卻都用光了。”
早知道少買些小說了。那樣她也能攢下一兩百,父母此時就可以少給她出一點補習費了。
林師長正好進門,聽了這話道:“他怎麼存了那麼多錢?”
林琅道:“您直接問他吧。我也想知道。”
林墨存這麼多錢的事,家裡人都覺得很詫異。
林師長道:“小子,你在外頭該花的錢就得花,不要讓人覺得你小氣。”
林墨道:“我花了,不然該有兩百多了。我都回家一年了。”
林景東道:“你乾嘛把零花錢攢著不用啊?”
天知道他預備問秦柳要的這一年的撫養費也就200元而已。
一人一半嘛,衣食住行還有學費。算下來一半差不多就這麼多。
就覺得自己當這個老子,有些汗顏。他明明算是彆人眼底的高收入人群啊。
林墨道:“掙錢不容易,我不舍得就吃零食花了。”
他在農場看到過家裡人掙錢艱難。這一年花了90,在他看來不少了。
都是有人請客了,他回請之類的。他沒小氣。
林師長點頭,“不錯,開源節流都很重要。”
林琅忙道:“爺爺,我也攬到翻譯的活兒了,千字2元。下個月開始,您就不用給我零花錢了。”
林師長想了想,“行吧,一視同仁。”
閆淑芬道:“一定要量力而行。你們現在都是學生,主業應該是學習。”
周五繼續考試,不過成績和排名要下周一才公布。
周五晚上楚錦程的電話就來了。告訴程瀾,“第一批貨,我賣完了。”
“好的,半個月以內,照咱們說的辦。”
“嗯,所有貨款扣除應付我的數目後明天一起給你彙過來。連同我今天替你送貨|上門收的146。”
“嗯,好的。”
第一批另外一半的貨拉回去賣,零售價是賺的四成。一共是196元。
再扣除看店的費用14元。
所以明天彙過來182+146=328元。
程瀾手頭終於有錢了。
上一次被那五個經銷商一搞,要不是林爺爺這裡可以借到錢,她都要耽誤那個大單了。
所以她決定這筆錢就留在手裡做備用金,不要全部投進去進貨了。
楚錦程繼續道:“那五個家夥又跑來找我進貨了,好話說了不少。還批發給他們麼?”
程瀾笑了起來,“他們在X山進的貨呢?”
“上次賣的成都的貨有一部分重合,但還有一部分是沒有的。客戶反應還是上次的貨好些。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賣吧,咱們更錢又沒仇。但是壓貨款的事讓他們就彆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