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八卦誰都愛看,還有營銷號緊急出長文捋了捋這些年鷗港和沸心的各種糾葛。
雙方代表的身份又被一扒再扒,遊珠雨的身份再次被提起。
這次吃瓜群眾基數很大,很多人看到校園匿名群討論的內容都有些不高興。
“這不是校園霸淩是什麼,撿破爛怎麼了,我上學的時候也撿過汽水瓶啊,能賣錢很丟人嗎?”
“貴族學校是這樣的?”
“為什麼會因為一個人成績好和長得好看家境不好就欺負她啊?”
“這種事肯定有人帶頭的啊,不會是徐玉渲吧?”
“以她倆這麼多年不對付現在還有奪妻之恨的情況……那確實是。”
“我更在意的遊珠雨說的搶走,所以柳聆以前在綜藝說的她和徐玉渲的初遇都是假的?”
“媽耶那我現在看柳聆和徐玉渲之前的綜藝cut都好尷尬!”
“難怪每次提起初遇徐玉渲都一副不想提的樣子……”
“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更想知道現在這鬨的,柳聆是不是要和沸心解約了?”
……
網上討論的熱度持續拔高,還有媒體去采訪了昔年明亞中學和柳聆同屆的校友。
扒出遊珠雨是校友就有不少人好奇,可是遊珠雨高一暑假就再也沒出現了,後面的履曆都很難查證,現在這麼一對比,越發神秘。
正當無數媒體企圖聯係當事人的時候,柳聆和遊珠雨一起去了鷗港的傳媒總部。
今天本來是休息日,因為老板搶婚,不少員工處於一種自願加班吃一線瓜的狀態,還有的更是在柳聆上樓後還假裝買咖啡看本人的。
拜托,這可是我司之前票選出最難挖的藝人誒。
還是老板厲害,一出手直接包攬頭條,現在其他公司也不可能挖走柳聆了。
靳芒人在公司,和遊珠雨的秘書一起接待的柳聆。
已經傍晚了,靳芒本來以為結婚登記完被媒體采訪後兩個人不會來公司,沒想到新婚的人完全沒考慮去捋捋感情的問題,反而直奔公司,為的就是合約。
電梯裡,靳芒站在遊珠雨邊上,她低聲問:“這種事需要親自來嗎?”
“你還帶人來公司談工作?不應該帶回家……哦你住的地方太破了,之前的彆墅呢?”
遊珠雨:“我把酒店的卡給她了,現在的公寓沒辦法回,徐玉渲一直在。”
鷗港這些年發展速度太快,分給娛樂部的樓都很誇張。
獨占海市最繁華的商圈,甚至還成了地標建築,還有不少外地遊客來這邊打卡的。
電梯轎廂裡都是鏡面,白發的集團大boss似乎完全沒聽出總監靳芒的言外之意,還蹙了蹙眉,似乎認為徐玉渲這種行為很是惡心。
靳芒深吸一口氣,餘光瞥到鏡面裡看著這邊眉眼含笑的女歌手,頓時心痛了。
你搶來的老婆,大家都知道你暗戀這麼多年都快瘋了,傳聞中的新婚之夜你居然帶她來公司談工作。
也算清新脫俗了真的。
遊珠雨沒聽出來,柳聆聽出來了,但她也沒挑破,隻是說:“她不會呆很久的,等會我要回去一趟。”
電梯還在上行,外面是城市的夜晚,地段超好的鷗港集團辦公樓一直是不少畢業工作的首選,待遇頂級,雖然見不到老板,至少薪資福利都一級棒。
遊珠雨:“回去?”
“太危險了。”
她的危險明顯指的也是徐玉渲,可以說遊珠雨從來不掩飾他對徐玉渲的敵意。
徐玉渲危險嗎?
柳聆:“那我今晚住酒店也可以,但總要回去拿行李的,包括我的電腦和工作間的東西。”
這一電梯四個人,秘書康媛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是最矮的那個,新晉總裁夫人居然個子比老板還高一點,太可怕了,看臉完全看不出來這麼高啊!
隻不過遊珠雨白發和從來不苟言笑的面孔自帶冷淡buff,總是讓人不好和他開口說話,相比之下柳聆就好多了。
說話習慣帶笑,聲音也很甜,這麼說越發襯得遊珠雨不解風情。
康媛心想:太不是人吧!不能住在一起嗎!老板你抓住機會啊!
沸心的徐總監那麼多風流案例,還能拿捏柳小姐十年,相比手段了得。
她突然又有些緊張起來,遊珠雨掌管這麼大的集團都不參加應酬,社交方面好像也沒什麼天賦。
開會也隻跟高層開,搞不好還是個社恐。
社恐能搶婚已經超出預設了,那社恐怎麼談戀愛啊?
大概是康媛的表情太誇張,柳聆又問了身邊矮個子的套裙秘書一句:“你不舒服麼?”
柳聆換了一條裙子,妝容仍然很清透,一張臉清純裡帶著嫵媚,笑起來又很甜,康媛因為職業緣故也接觸過藝人,這會仍然有些暈乎。
柳聆扶了她一把,遊珠雨看了一眼:“不舒服就去休息。”
康媛立馬站直了,給柳聆一種軍訓被教官罰站的感覺。
她笑了一聲,遊珠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想了想:“我讓人幫你拿吧。”
柳聆:“拿到酒店?”
遊珠雨問:“你沒彆的房產嗎?”
這句話聽起來總有幾分怪味,靳芒忍不住在身後戳了遊珠雨一下。
當事人巋然不動,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
柳聆笑著搖頭,“沒有。”
她的睫毛刷得根根分明,青木淺駝的美瞳讓她眼神盯著人的時候揶揄得更加明顯,遊珠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有些失禮,她正要解釋,電梯門開了。
總監靳芒帶著康媛先往外面衝,不知道的還以為食堂放飯了。
柳聆走出電梯,她看遊珠雨還站在原地,問:“不走麼?”
女人的這一條裙子很像高中時期的那一條,或許柳聆已經不記得了,但遊珠雨記得。
那年對方站在路邊,手腕掛著便利店的白色塑料袋,衝走在另一邊的自己揮手:“你等一下。”
天地雨水紛紛,這都是遊珠雨從不會欣賞的風景。
她討厭下雨,下雨廢品站外面的陳年舊物會散發陳腐的味道,老屋的奶奶也會渾身疼。
痛苦的□□混著中藥煎開的味道,永遠地困住了青春期的遊珠雨。
她對未來的期待就是靠學習往上走,找一份稱心如意不用多和人接觸的工作。
做研究再好不過了,有創新也可以一眼望到頭。
隻要成績夠好,隻要她願意,天賦會幫她。
隻是上學從不愉快,免學費的高中師資優渥,但同學卻不算友好。
三次重開讓遊珠雨忘了最開始的衝突是怎麼發生的,她隻知道自己後來越來越排斥去學校。
書本不能全部放在學校,不然第二天面臨的就是上課用的資料不翼而飛。
學校發的校園平板莫名損壞,她又要湊錢賠,老師也知道她家境不好,隱晦地提醒她要自我保護。
學校就像一個牢籠,但遊珠雨需要這段入學經曆,總是想著熬一熬就好了。
熬就像是下雨天雨水對泥土的澆灌,隻不過她被澆的是水泥,晚上回家還要自己塗藥水。
跳級沒有用,成績好也沒有用,這個學校有自己的規則。
規則沒有發起人,但有縱容者,沒人伸出援手,遊珠雨也覺得沒什麼必要。
她還可以扛。
但柳聆就這麼突兀地出現了。
因為家庭變故轉到海市的學生是粉色的一陣風,讓遊珠雨感受到了從前從沒感受過的偏愛。
這個人,好像能看見我。
無論晴天雨天,上學放學,即便狂風暴雨,她也會撐著傘朝自己揮手,說:“學妹,你要不要和我撐一把傘?”
“你好瘦啊,學校的飯不好吃嗎?你去的哪個食堂?”
“要喝這個嗎?香蕉牛奶,新出的。”
“不喝啊,那試試這個,我也沒喝過,彈珠……波子汽水?名字好怪,你要試試嗎?”
……
十六歲的柳聆聲音比面孔惹眼,混著雨聲,讓從未和人撐一把傘的遊珠雨很想逃開又被這種全然的善意困住。
雨水砸在傘布上聲音沉悶,像是敲進了遊珠雨的心裡。
她蓬亂的發絲被風吹雨打濕了一點,眼神也濕,低著頭捏住那瓶名字奇怪的汽水,粉得和身邊人的背包的草莓小熊一樣。
遊珠雨到現在還記得那瓶汽水的口感,混合了所有的果味,碳酸和她的心跳一起發酵,成了她藏在心裡的雀躍。
從此她喝汽水都會想到柳聆。
大概是遊珠雨的眼神盛滿悲傷,柳聆想到了給自己上墳的她。
她伸手把人往前一拉,對方趔趄一步,下一秒被女人攬住肩。
柳聆:“我一定要回去拿我的資料,你知道的,我很在意這些。”
她攬遊珠雨的肩不過片刻,很快就鬆開了手,她們結婚不到幾個小時,搶婚這個詞還高掛熱搜。
遊珠雨什麼都知道,這一次順利阻止柳聆和徐玉渲結婚,她卻沒有做過之後的計劃。
多年苦心籌謀,這已經是她計劃裡的結局了。
可是時間在走,分分秒秒,為什麼她還是會因為對方的放手而失落呢?
下一秒柳聆牽起她的手,說:“不是你把音頻發給我的麼?”
遊珠雨嗯了一聲,她想:但是我讓申夢桃錄的。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本來應該對柳聆坦誠。
但是三輩子了,遊珠雨想:柳聆。
我做不到對你毫無保留的。
柳聆:“有些話我應該直接和你說。”
這一層是鷗港高層的專屬樓層,風格極簡得很舒服,但並不廉價。
她站在一副油畫下看著面前的女人,夢境裡的遊珠雨也是一頭白發,但看上去毫無生機,像是死去多年的不得不活著的,死人。
現在的遊珠雨沉默地看著自己,眼裡有柳聆的倒影。
像是她和世界唯一的牽連。
她大概不知道她的眼神看起來多執拗。
遊珠雨問:“如果是結婚的事,合約……”
柳聆搖頭,說:“我更在乎我的作品。”
她沒說我不會愛你,但意思也沒差。
這個時候遊珠雨卻如釋重負,她再次確認了柳聆的無情,又想到徐玉渲這些年的花邊新聞,像是為了博取柳聆注意的一些無聊手段。
她突然覺得對方有些可笑。
神色冷冷的鷗港主人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沒關係。”
你不會愛我也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
下一秒她被眼前人扯了扯嘴角,柳聆問:“你整過容是真的嗎?”
遊珠雨受不了這種質疑,追上前解釋:“不是,是受傷才做的面部微調。”
她問:“嚇人麼?”
柳聆搖頭:“那頭發呢,為什麼要染成白色?”
遊珠雨沒告訴她不是染的,這也是她的代價。
遊珠雨沒有解釋,隻是微微抬眼,似乎帶著幾分懊惱:“很難看嗎?”
她頓了頓,扣住對方的手說:“很酷很可愛。”
遊珠雨心想:這兩個詞不是很矛盾嗎?
但她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雀躍,乾脆低頭,不讓自己翹起的唇角被柳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