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1)

白皎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正跟著爺爺打掃房間,馬上就是春節,家家戶戶貼上了對聯。

有人弄來了幾盞紅燈籠掛在門前,雪景裡一點鮮紅,和小洋樓相呼應成,頗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漂亮極了。

不少人爭相模仿,大紅燈籠雖然貴,卻也不算什麼緊俏貨,因此,就連白老爺子也弄了幾盞過來。

白皎拿著隔壁張大娘送來的對聯,旁邊放著一小碗面粉加水熬煮的漿糊,這東西還是她在東北農村學到的方法,省錢又牢固,比膠布還結實。

“爺爺。”她站起來,老爺子一手提一隻大紅燈籠,這段時間不缺吃穿,休息充分,看起來氣色極好。

他笑嗬嗬地說:“我買了兩盞燈籠,過年前咱們掛上去。”

腋下還夾著一些喜慶的窗花,紋樣精致,這時候的年味兒很濃,家家戶戶團圓熱鬨,白老爺子覺得他們雖然隻有倆人,可比起其他人,也不缺什麼。

白皎連忙接過去,看到兩個臉盆還大的紅燈籠時,眨了眨眼:“可是,咱們怎麼掛上去啊?”

屋子裡一陣沉默。

白老爺子也怔住了,還沒想到辦法,一道聲音響起:“如果您不嫌棄,讓我來做。”

白皎扭頭,對上一雙烏黑眼眸,男人淩厲的輪廓線,在瞥見她時,驟然軟化。

不等他們回答,葉征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乾脆利落地接過兩個大燈籠,他是軍人,作風正派,行動迅疾,得知老爺子的目的,立刻行動起來。

“爬高上低的事我來做,有沒有釘子和錘子,我砸兩個個掛鉤,用來掛燈籠。”

白老爺子立刻揚聲道:“有,當然有。”

“我找隔壁借個梯子,皎皎你去家裡拿錘子跟釘子。”

白皎還沒回答,爺爺已經轉身敲了隔壁鄰居家門,此時,小樓前隻有他們兩個,偶爾響起一陣炮仗聲,便愈發寂靜起來。

“你來乾嘛?”她嗔怪地看向男人。

葉征早就斂去了面上的冷酷,聽見她嬌軟的嗓音,不由自主地露出愉悅笑容,因為平時冷酷沉穩的做派,讓他看起來比原來年齡大了好幾歲,這會兒見到心上人,下意識暴露出來。

像極了一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說起來,他也不過一十六七歲。

他長腿一胯,眨眼便到了白皎跟前:“我來幫忙。”

白皎不信,皺了皺鼻尖,還沒說話,葉征已經張開雙臂,迫不及待地將她抱進懷裡:“還有,我想你了,皎皎。”

他坦誠地告知心意,耳朵燒紅一片,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開手,心裡仿佛揣著一頭小鹿,活蹦亂跳。

白皎唰地一下漲紅了臉:“你說什麼呢!”

他簡直不知羞恥。

白老爺子跟鄰居一起過來,畢竟他上了年紀,梯子這樣的物件,怎麼搬得動,就算搬得動,人老了骨頭脆了,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弄進醫院。

老爺子邊走邊感

謝鄰居,對方三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說話間,就來到自家門前。

看到站在這兒的葉征,鄰居怔了一瞬:“葉征!”

他正要問一問,忽然反應過來,不覺笑了起來,眼神反複在白皎和葉征身上流連。

倆人之前在軍營裡打過交道,葉征年紀輕輕就是團長,不少人不服,以為他仗著家裡的關係,結果,一個個被他教訓得心悅誠服。

現在,他這是來討好心上人了。

白皎被他看得羞赧,想到都是因為誰,不覺瞪了眼葉征,都是因為他。

葉征摸了摸鼻尖,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梯子放這兒,我給你打掛鉤。”

說著朝白皎伸出手,長腿有力地登上門頭,咚咚咚幾下,砸好了釘子。

讓鄰居看直了眼,嘴巴一翹,差點兒笑出聲來,哈哈,想起那小子當年臭著臉說不考慮婚姻大事,這下,終於讓他抓住機會了!

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宣傳宣傳!

葉征卻不像他想的那樣尷尬,居高臨下地瞥了眼對方,眉眼冷冷,半點兒也沒之前對心上人的熱切:“張副團長,你怎麼還在這兒?”

張副團長拍了拍手,得,人還生氣了。

他看了眼葉征,嗬嗬地笑了起來:“葉團長保密措施做的真不錯。”

要不是他今兒個來父母家過節,還不知道他有了心上人,口風真緊,愣是一點兒消息沒漏。

出乎意料,葉征非但不懼,反而很是高興。

就連確定關係,都是他追著白皎,現在試用期才過來一半,他就已經感覺到,外面那麼多人盯著自己戀人,他心裡急啊,可白皎一日不鬆口,他就一天不能說。

有了張副團長的意外,他也沒辦法。

葉征不動聲色地看向下方,白皎狠狠瞪他一眼,彆以為她不知道,這人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等人離開後,她雙手抱胸,氣惱地說:“葉征,你給我下來。”

“皎皎,怎麼了?”爺爺聽見聲音,從廚房裡探出腦袋,這邊沒他什麼事兒,還不如去廚房煮杯熱茶。

另外,也不打擾孫女的感情。

白老爺子笑嗬嗬地盯著茶壺,聽見聲音才問了一句。

白皎:“……沒什麼,我讓他幫忙貼對聯呢。”

“你讓小征注意點兒,爺爺在廚房煮茶,待會兒忙完了,一起進屋吃杯茶。”

白皎脆脆地應了一聲,拿起一張對聯,兩米長的對聯簌簌展開,對面,男人笑著看她,一邊接過她手裡的對聯。

剛才他已經刷上了漿糊,這會兒正站在梯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到:“正不正?”

白皎驀地回神,雙頰緋紅一片:“哪裡正了,歪了歪了,往左點。”

葉征照做,又聽見她說往右,他往右,白皎又要他往下,他自己覺察出不對,扭頭看著下面的女生。

白皎咬了下唇,以為他要發難,誰知反而聽見他笑著說:“皎皎說往哪

兒,我就往哪兒,讓我往東不敢往西,讓我往左不敢往右。”

白皎臉色紅才一片:“油嘴滑舌!”

葉征三兩下貼好門前對聯,整整齊齊,才跳下梯子,白皎看著他的手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剛才誆我!”

葉征攬著她的腰,笑容溫和,神色寵溺:“你剛才不是也騙了我嗎?”

白皎:“……”

她氣得一把推開他,身後緊跟著傳來男人的腳步聲,葉征跟著她,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

和之前相比,屋子裡多了很多小細節,一些紅色中國結掛在邊角,還有幾盆鬱鬱蔥蔥的花草,開了地暖,屋子裡溫馨又舒適。

他看著心上人的背影,神色愈發柔和,大長腿三兩步便追了上去:“皎皎,我錯了。”

白皎盯著他看,俊美的皮相惹得她晃了晃神,才垂著眼,說:“你錯哪兒了?”

葉征:“……哪兒都錯了。”

她鼻子裡溢出一聲冷哼,眼神冷冷地說:“我才不信!”

葉征心裡歎了口氣,小姑娘不好騙了。

他垂眉斂目,故作一副落寞模樣:“那皎皎跟我說,我哪裡錯了,我一定改。”

聲音可憐巴巴,白皎從來對他硬不下心腸,兩人也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情侶間的小情趣。

她忽然左顧右盼,張望四周,發現沒人,手臂軟軟的纏上葉征脖頸,凶巴巴地問他:“那你說,打算怎麼改?”

葉征淺淺一笑,深邃眼眸漾開一層情意,霎時間,她到嘴的話全都忘掉了,像是為色所迷,淺色小皮靴微微踮起,飽含清純氣息的吻如蜻蜓點水,落在男人唇邊。

葉征心頭一跳,錯愕且欣喜的看著她。

她做完才反應過來,剛想低下頭,反被他箍進臂彎,他的力氣很大,恨不得將她融進身體裡。

白皎低垂眼睫,玉白剔透的小臉上,不知何時染上一片桃粉。

春節前他和也去了趟紅螺寺,地方上素有傳言,南普陀,北紅螺。

年前來這裡求姻緣的人數不勝數,至少白皎過去之前,也聽人說過,即便是隆冬大雪,殿前的姻緣樹上紮滿了紅綢帶,風一吹,猶如千萬對翅膀。

她來之前聽說紅螺寺閉廟,還以為來不了,哪知到了山門前,穿著僧袍的僧人特意在門前迎接。

香火鼎盛的寺廟前,此時根本沒有遊人。

她一眼看到了葉征,後者笑意清淺,她抿了抿唇,哪能不知道是他乾的。

紅螺寺氣勢宏偉,殿宇壯觀,專程接待的僧人雙手合十,葉征幾乎是毫不掩飾自己的來意,拉著她到了姻緣殿。

接下來的事和她預計幾乎沒差,除了——

跪在蒲團上的人成了葉征。

簽筒裡的簽子嘩嘩作響,一根竹簽甩了出來,葉征臉上沒什麼表情,可熟悉他的白皎怎麼不知道,他眼裡滿是期待。

“請大師解簽。”葉征十分虔誠地說,眼睛卻緊緊盯著她,白皎怎

麼看不出他什麼意思,不禁捂住臉,掌心下,又忍不住翹起唇角。

大師看過了簽文,笑容可掬的說:“是上簽,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1。”

他解釋待時機成熟,自會遂心如意,卻沒發現,葉征臉色不怎麼好看,他想要的是上上簽,哪需要什麼時機。

葉征臉色不變,咬牙道:“人定勝天。”

解簽的大和尚一時怔在原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嘩啦啦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的簽文是——風弄竹聲,隻道金佩響;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2。

“施主。”大和尚俯身:“這是好事將近之意。”

葉征繼續抽,經曆了一個又一個上簽,終於……簽筒裡的簽子沒剩多少根。

大和尚已經冒出一頭熱汗,看見簽文眼裡迸發出兩道精光,語氣不禁急切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3。”

“淑女遇良人,恩愛兩不疑,白頭共偕老!是上上大吉。”

葉征蹭地一下站起身,扭頭看向白皎:“皎皎,菩薩也祝福我們。”

白皎仰頭看天,說不出話。

她第一次知道,葉征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面,什麼菩薩祝福,分明是事在人為!

他親自給她上了一課,可她不覺得搞笑,反而心頭一陣貼慰。

與此同時,葉家小洋樓裡。

明明一片喜慶熱鬨,葉老爺子卻憂愁地皺著眉頭,連飯都要吃不下了。

一大清早他就收到消息,孫子帶白家那個小丫頭去紅螺寺了,紅螺寺是什麼地方,京市土著清楚得很,那邊可是有名的姻緣寺,去上香的人,八成都是求姻緣!

他歡喜得早飯都多吃了兩碗,哪知到現在都沒動靜,自己的孫子自己清楚,葉征做出這樣的事,顯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會把小姑娘領回家來。

葉老爺子更傾向於今天,那小子行動起來,雷厲風行都不足以形容。

他又歎了口氣,朝門口張望,可這都快到飯點了,怎麼還不見人回來?

誒喲,老爺子在心裡感慨,他這把老骨頭,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等著喝上孫子的喜酒了。

“你乾嘛呢?唉聲歎氣的。”說話的是葉奶奶,這會兒天氣正好,太陽燦爛,她戴著老花鏡在陽台上看書,書沒看進去多少,先聽老頭子唉聲歎氣了。

葉奶奶是知識分子,大學生,葉老爺子當年為了追求她,不知道廢了多少功夫,後來結婚後,還多了個妻管嚴的名頭。

不少人暗地裡嘲諷,他不以為意,反而十分得意。

嘿嘿,你們都是羨慕我!嫉妒我!

誰讓你們都沒我這麼有本事,娶一個大學生當老婆,聽老婆的話咋了,這叫忠貞不渝!

偉人都說過,知識就是力量!

所以,葉奶奶問他,他可不敢隱瞞,忙把自己最近的觀察說出來,葉奶奶聽說關乎孫子的終身大事,也是一怔:“你個老頭

子,還學會瞞著我了!”

葉老爺子嗬嗬一笑:“我哪敢呀,這不是想著小輩的事兒讓小輩自己解決,不打擾你嘛,誰知道呀,我算是看走眼了。”

向來雷厲風行的大孫子,唯獨在這件事上磨磨唧唧,他心裡埋怨葉征沒本事,實際上,葉征做夢都想告訴眾人,他跟白皎的關係,可白皎不同意。

她還想再享受一段時間,葉征,一個年少有為的團長,迫不得已成了她的秘密對象。

言歸正傳,得知孫子有了喜歡的對象,葉奶奶驚愕之際又震驚,老頭子瞞得真嚴,連她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風聲。

聽老頭子說他這兩天領對象回家,正盯著家裡瞧,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倆人說話間,門外忽然響起警衛員的聲音:“小姐。”

葉蘭笑容滿面地拎著一袋子禮品,走了進來,隨著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容貌姣好的女生,穿著素淨,神態看似恬靜,實則並不安分。

一雙眼睛自從進來後,就不斷在屋子裡打量。

說句閃閃發光都不為過。

李雲彤眼睛都快不夠用了。

小洋樓裡鋪著紅木地板,打理得纖塵不染,都快跟鏡子似的能照出亮堂的人影,這樣大的客廳,比他們家房子還大,還有大彩電、電冰箱,實木的櫃子、家具,邊緣上還雕著花呢。

玻璃酒櫃裡,放置著價值不菲的酒瓶,樓梯上扶手雕花,一路蜿蜒上一樓,富麗堂皇,精美絕倫!

跟看電影似的。

想到要相親的對象,李雲彤不禁捏緊手指,就算之前看到那一幕,她也相信,憑借自己的實力,一定比那個看不見臉的女人優秀!

是的,她就是之前在故宮門前,看到葉征和白皎在一起的女人。

回家後,她日夜難眠,她和葉征認識還是一次文藝彙演上,李家比不了葉家的權勢,卻也算得上書香門第,李雲彤的父親是李家長子,也是葉蘭丈夫的哥哥,雖然權利不大,在政府職位也不低。

身為李家的女兒,李雲彤從小學習就不怎麼好,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一轉身利用父親的關係進入部隊文工團。

在一次文藝彙演上,她看到台下的葉征,在一群軍官裡面,唯獨葉征氣質不凡,容貌俊美,猶如鶴立雞群。

不止她,不少自覺條件不差的女生,都對他芳心暗許,可葉征就像是冰山上的石頭,又冷又硬,從來不談對象。

前幾年部隊政委組織聯誼舞會,葉征不得不參加,李雲彤也過去了,哪知道根本沒見到人,因為他半路就跑了,氣得政委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又等了幾年,即便不為葉家的權勢,單單因為葉征,她也不覺得後悔,他能力強,容貌俊美,誰不想嫁個這樣的男人。

這次,因為故宮那件事的刺激,李雲彤回家琢磨了好幾天,終於舍下臉,求葉蘭幫忙撮合。

葉蘭正愁沒機會呢。

她出嫁前是葉家的小姐,可嫁人之後,為了夫家扒拉娘家

,已經跟娘家人生分很多,她隱約意識到這些,卻苦於沒辦法改變。

李雲彤這件事,一下子讓她想到了辦法。

把侄女介紹給葉征,兩家親上加親,哪裡還用得著她殫精竭慮。

所以,這次回娘家,她特意帶上了李雲彤,先給一老看看,當然,要是葉征在家就更好了。

葉蘭美滋滋地想著,目光在小樓裡打轉:“爸媽,葉征還沒回來啊?”

這可不應該。

葉征父母,也就是她大哥大嫂在外駐守,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她不在意這個,可葉征是留在京市的,往年這時候,部隊放了假,他應該早就回來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葉老爺子和妻子面面相覷,結婚幾十年,倆人早就心意相通。

葉奶奶推了推鏡框:“你問小征,他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啥事啊?”

葉蘭笑容微滯:“我就隨口一提。”

“對了,媽,這是一串珍珠項鏈,你看這珍珠,圓潤又飽滿,多漂亮啊。”

“葉奶奶。”李雲彤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充斥著淡淡的威嚴,她立刻收斂目光,挺直腰杆,甜甜地說。

葉奶奶:“你是?”

葉蘭:“她是我丈夫那邊的侄女,叫雲彤,在文工團工作,一十出頭的年紀,還是單身呢。可懂事了,這珍珠項鏈就是她特地一顆顆挑出來的,媽你戴上試試,看看喜不喜歡。”

她說了一堆話,摻雜著介紹了李雲彤的個人條件,葉奶奶人老成精,怎麼聽不出女兒的意圖,心中一曬。

這是來給葉征介紹對象呢。

還是李家的女兒。

她這個女兒,自從嫁進李家,已經變得連她都快不認識了,一門心思為李家謀劃,跟中了蠱似的。

再說這個姑娘,就算不知道孫子有對象,她也不會同意倆人相親,就她剛才的表現,那個貪婪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性子。

她可不敢禍害孫子。

想到這兒,老太太神色淡淡,就連葉蘭都察覺到她的態度,臉上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李雲彤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她來之前已經打聽過,葉征回來住了,就算出去有事,也該回來了,她不想走,想見到對方。

一旦錯過這次機會,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李雲彤心中有數,葉征這個年紀,已經算得上大齡,他要求高,可她自認為自己也算優秀,她是部隊文工團的團花,學曆也高,配他再合適不過。

她相信,對方看到她,一定會喜歡上的。

李雲彤坐在沙發上,屁股下像是塗了膠水,一動不動。

葉蘭有心縱容,舍下老臉繼續賴在家裡,一點兒也不敢看一老的臉,她知道爸媽生氣了,可總不能連個機會都不給吧,她覺得雲彤這孩子還挺不錯的!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引擎聲,緊接著,傳來警衛員的聲音,葉征回來了!

李雲彤

心頭一跳,扭過頭看向門口。

沉穩的足音響起,一聲疊壓著一聲,寬肩窄腰,身姿挺拔的男人從外面回來,逆著光,刺眼的光芒中,俊美的面容逐漸清晰。

李雲彤臉色發白,視線從他身上,慢慢轉移到另一邊。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身側比肩而立著另一個女生,他們手牽著手,以一種極其親昵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白皎,看清她的容貌之後,臉色瞬間慘白。

她們的風格截然不同,李雲彤屬於清純係,她穿衣打扮皆是素淨款式,幾乎不怎麼濃妝豔抹,因為她清楚,自己的劣勢,說是清純,實則寡淡,她隻能往氣質上努力。

而面前的女人,容貌穠豔,五官精致,她既有熱烈的嫵媚,也有恬然的清純,和她一比,李雲彤瞬間碾壓到了穀底。

她們走在一起,簡直是一對天作之合。

好多人。

白皎微微睜圓眼眸,她在車裡被葉征好說歹說,勸來見爺爺奶奶,卻沒料到,自己面對的是這個場景。

她認得葉蘭,可她旁邊的年輕女人是誰?

白皎微微皺眉,因為女人眼底透出的嫉妒和憤怒,第一次見面,就成了對方的敵人?

她偏了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破案了。

“爺爺,奶奶。”葉征不動聲色地說道,一邊收緊指尖,握緊她的手:“這是白皎,我的對象。”

他輕飄飄一句話,不啻於一道驚雷,驟然炸開。

儘管早猜到他們之間關係親密,卻也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接,一記直球,直接蕩平葉蘭的小心思。

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容,葉蘭還記得白皎,想到當初她給自己的難堪,她看了眼漂亮的女人,難怪她看不上自家兒子,原來是早就有了打算!

自認為是葉征長輩的她,頭腦開始發昏,竟然直接略過白皎:“葉征,我聽爸媽說你出去做事了,事情乾得怎麼樣?”

她隻字不提白皎,將她無視個徹徹底底,一邊挽著侄女的隔壁,熱情地介紹起來:“這是我侄女李雲彤,聽說之前還去你們團隊表演過,你記不記得她?她可是文工團的團花。”

“嬸子,你誇張了。”

話音剛落,冷冷的男生打斷她的話:“不記得了,我臉盲。”

白皎聽著差點兒笑出聲來,葉蘭則是白了臉,立刻反應過來,他是葉征,哪是她能拿捏的對象。

李雲彤捏著手指,不敢說話。

最後還是老爺子打破平靜,他咳嗽兩聲,招來警衛員:“快到中午了,小何,你去讓廚房上菜。”

下一刻,他臉皺成了菊花。

葉奶奶擰了一下,指頭恨不得戳上老頭子腦門,真是沒有一點兒眼力勁兒,現在是吃飯的時候嗎,不打發走一部分人,這飯誰能吃得下啊!

老爺子也反應過來,然而,已經晚了。

葉蘭和李雲彤臉皮突然變厚,一個是惱怒,一個是不甘心,她們都想看

看白皎有什麼能力,能讓葉征這麼維護,讓葉家一老一改之前的態度。

然而,從一開始,葉家一老就展現出偏袒:“你就是白皎吧,我常聽小征提起你,他說你學習好,是清大的學生,你爺爺又是國醫,真是優秀啊。”

白皎落落大方地解釋,她還在學習,然而很快,她就露了一手。

說起來,還是李雲彤把機會遞到跟前。

聽到她是中醫世家,李雲彤有些不屑,中醫,能有什麼好東西,她笑著問:“既然你是中醫世家,醫術肯定很精湛吧?”

白皎看她一眼,神色淡淡,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側的葉征微微傾身,黑眸沉沉,警告第看像她,警告意味明顯。

李雲彤心頭一沉,瞧瞧,她還沒說什麼呢,他就這麼甘心護著她。

心臟像是浸泡在毒液裡,嫉妒腐蝕著她的神智,李雲彤一鼓作氣:“你怎麼不說話?白皎,你能像其他中醫那樣診脈嗎?要是不行就算了。”

她歎了口氣:“還以為能碰到……”

話沒說完,意味深長的留白讓在場的人表情微變,葉蘭更是得意,直到白皎忽然出聲:“葉太太唇色發白,偶爾視線模糊,打哈欠,偶爾頭痛,表情麻木,我說的是不是?”

葉蘭額角直跳,眼前忽然一陣重影眩暈,腦袋好像充血一樣,天旋地轉,她撐著身體,扶住沙發靠背,沒由來的有點兒心慌:“你、你怎麼知道?”

她明明連診脈都沒做。

白皎微微一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不需要診脈,從你臉上就能看到,嘴角聳拉,顴骨突出且肉薄,眼神常有血絲,證明你脾氣暴躁,要是再不遏製就會發展成頭痛欲裂,神經麻痹,很容易中風偏癱!”

她語氣篤定,擲地有聲,葉蘭不自覺深想,差點兒尖叫起來,中風偏癱!

她還年輕,怎麼就能中風偏癱!

她不相信白皎,可想到白老爺子的醫術,身為白家唯一後人的白皎一直跟在他身邊,肯定能學到幾分,這要是真的呢?

李雲彤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聽她說了這麼幾句,肯定是胡說八道!

她勾起唇角,輕蔑道:“嬸嬸,你彆信——”

“雲彤,我頭有點疼,你先彆說話。”葉蘭打斷她的話,心亂如麻。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不斷蔓延,尤其是葉蘭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她再惜命不過。

一時間,她根本坐不住,再看白皎,依舊老神在在,她看的時間稍微長點兒,便覺察一道危險目光,盯著自己。

葉征黑眸沉沉,眼底宛若一團化不開的濃墨,陰暗晦澀。

警告意味明顯。

葉蘭縮了縮脖子,害怕如潮水湧上心頭,她再看了眼侄女,心裡直歎氣,不中用的東西!

這會兒,發熱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葉蘭拉著李雲彤就走,一老也沒攔著,走之前還叮囑他要照顧好身體,畢竟是自己女兒。

葉蘭被他們越說越心慌,滿腦子

都是趕緊去醫院,檢查身體!

她最惜命了。

葉家小洋樓裡,走了礙事的人,飯菜終於姍姍來遲。

吃完飯,白皎和葉奶奶聊了起來,她的醫術可不是胡說,幫兩位老人把脈後,準確地指出兩人身體上的小毛病。

她們都是戰場上熬過來的,年輕時還不覺得,老了各種小毛病不斷,不過身體還算硬朗,在同齡人裡,屬於中上。

白皎考慮到兩人身體,寫了兩張藥膳,食補。

保姆張媽拿著方子,像是捧著什麼寶貝,不住地點頭:“我記得了,一定保護得好好的!”

看她一臉鄭重,老爺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皎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對羊脂玉鐲子,雪白細膩,陽光下泛起一層瑩潤光澤,比釉面更細膩,比玻璃更厚重。

她看了眼葉征:“你早就安排好了吧。”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男人忽然輕嘶一聲,白皎捏著他的腰間擰了一圈,鐲子是葉奶奶送她的,據說特彆珍貴,上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走之前,她非要送白皎,不由分說戴到她手上,圈口竟然正好合適。

白皎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出了門,才打算跟男人算賬,哪知道,一抬頭,男人笑容滿面,俊美的面容如冰山解凍,晃得人睜不開眼。

霎時間,她就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

她悶頭往前走,葉征亦步亦趨,像是甩不掉的小尾巴。

“皎皎,你生氣了?”

白皎沒出聲,他在後面繼續說:“可是我很高興,爺爺奶奶都很喜歡你,我也喜歡你,我們結婚好不好?”

白皎開始聽得滿面桃紅,忽然聽見結婚,驟然停下腳步,她扭頭看向葉征:“你剛才說什麼?”

葉征將她抱在懷裡:“我們結婚好不好?”

白皎:“……你想得美!”

他皺著眉頭,眼簾低垂,狗狗一般委屈的目光惹人憐愛:“為什麼?”

他捧著她的臉,目光完全黏在她身上,炙熱的,強勢的,宛若一團燃燒的火焰,千千萬萬張情網,融化她,纏緊她。

白皎哼了一聲,從他懷裡掙脫,忽然意味不明地說了句:“這是奶奶送我的禮物,你呢?”

說完她轉身就跑,毫不留戀。

徒留葉征站在原地,忽然間,他福至心靈,低低的笑聲混合著胸腔震動,他的心跳飛快,深邃眼眸凝視著心上人窈窕的身影。

“我明白了,皎皎。”

過完年,幾乎整個大院兒都知道他們是一對,一部分人驚訝不已,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在一起,少部分人倒是知道,因為感念白皎之前的幫助,不敢胡亂說,萬一敗壞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她們豈不是恩將仇報!

這會兒見他們終於確定關係,表現得比白皎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尤其在知道她的對象後,那可是葉征,葉家那個老大,一十六七歲,連對象都沒談過,在大院兒一部

分紈絝的對比下,簡直稱得上守身如玉!

白皎不明白,她也不適應這種被人圍觀的情況,過完年就搬到了四合院兒裡,爺爺工作的醫院離這裡比較遠,留給她一個人住。

於是乎,方便了另一個人。

傍晚,黑漆漆的天幕上,一片繁星璀璨。

玻璃窗裡,鋪著地暖,白皎穿著淺白色睡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綢緞般垂落,雪白剔透的臉頰上,被熱情熏蒸出一抹粉暈,她雙唇微抿,宛若含苞待放的紅玫瑰。

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幽香。

葉征呼吸微滯,抬眼便對上她嗔怪的目光,她指尖纏著一縷黑發,彎彎卷卷,仿佛細細的情絲一路纏進心頭:“這麼晚了,你來我這裡乾嘛?”

葉征不動聲色地斂去眼底暗芒,站起身後,比她還要高出一頭,矯健修長的身姿,宛若草原上的獵豹。

“我有東西要送你,皎皎。”

白皎終於舍得抬起眼簾,濃密卷翹的眼睫微抬,像是振翅的蝴蝶輕輕扇動,她立刻明白葉征的意思,心裡輕哼,看來他還沒笨到家嘛。

可後來,事情似乎便由不得她來掌控——

比鴿子蛋還大的紅鑽鴿子蛋大的紅鑽鑲嵌在極簡底座上,僅用一根精致的銀鏈穿過,切割成淚滴型,燈光下,無論從哪個角度,皆會閃爍出璀璨動人的光芒。

此時,它正懸掛在女人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淪為陪襯,即便它的價值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天價。

“喜歡嗎?皎皎。”男人聲音喑啞,從後方擁抱她,等身鏡子映照出一對璧人,白皎身上輕薄的白色紗裙,和他凜冽冷硬的軍裝,形成鮮明對比。

“你——”

她來不及說完,項鏈已經穩穩的戴在脖子上,碩大無比的紅鑽殷紅如血,在奶白色細膩肌膚上,穩穩嵌於縫隙。

男人低垂眼眸,喉結滾動,難得露出幾分羞赧,除了這顆紅鑽,他還有很多珠寶首飾,他以前很難想象,為什麼會有人這麼癡狂地喜歡那些死物。

可現在,他眼裡這些冷冰冰的璀璨奪目的珠寶,在愛人細膩雪白的肌膚上,綻放出難以言喻的美麗,如果把它們全部掛在愛人身上……

葉征呼吸急促,眼球爬上紅色血絲,腦海裡隻餘下一個念頭。

同一時間,鏡子裡的男人,眼中迸發出炙熱的光彩,他定定注視著白皎,讓白皎心跳飛快,嬌豔的臉頰生出一團酡紅,比胭脂還要醉人,比玫瑰還要綺麗。

曖昧的氣氛在房間裡升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換了姿勢,柔軟的手臂勾上男人脖頸,她一下子坐在他腿上,像是感覺到什麼,動作一下僵住了。

葉征呼吸一滯,看向她,眼底一片深黑,映不出任何東西,即便到了現在,他仍舊沉穩、自持,簡直不像是一個成年男性,而是一架冷冰冰的機器人。

白皎毫無顧忌,朝他嫣然一笑,等他反應過來,甜蜜的吻已經壓了上去。

幾次三番的縱容,讓她感官都變得遲鈍,直到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失控了。

男人穿著軍靴,堅硬的光潔的黑色靴面上,雪□□致的足尖微微踮起,猶如行舟般一點一點,上下顛簸。

細膩勻稱的小腿貼著他的軍褲,如同一條柔軟誘惑的美人蛇,蜿蜒纏繞,緊緊攀附。

“皎皎,我愛你。”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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