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茹茹 茹茹砍刀遊戲(已通過)……(1 / 1)

聽到小女孩的話, 薑厭笑了笑。

“因為歲歲很喜歡那個鴨子吧。”

這時小虞人晚探過頭,她義憤填膺道:“她肯定喜歡啊,超級喜歡, 我看到屏幕裡那隻小狗我都喜歡!真不知道她爸爸媽媽怎麼想的, 小狗可是歲歲的救命恩人, 他們不好好安葬就算了,竟然還給吃了!”

“小鴨子也是, 都答應好了當寵物養,又突然變卦, ”小虞人晚叉著腰,“要是這是我爸媽, 我都氣死了, 我肯定也要把他們最喜歡的東西煮給他們吃!”

虞人晚小聲:“他們最喜歡你怎麼辦?”

小虞人晚立刻接腔:“那我就表演鐵鍋燉自己!”

直播間飄過一串【……】

【果然還是小朋友。】

【小朋友也有心啊, 他們還沒能力威脅大人, 所以隻能拿自己當威脅啦。】

【話說歲歲也是死在這個場裡了嗎, 就和安安一樣?】

【感覺是,她的經曆倒還算…比較常見, 所以化作的遊戲項目就不怎麼刁鑽。】

不久,雙胞胎和趙柯普也找了過來。

他們已經交互玩完了旋轉木馬和鴨鴨影院, 現在臨近一小時還有二十多分鐘, 所有人都還沒有玩大砍刀項目,如果要想拿到獎勵的話, 時間比較緊張。

幾人站在遊戲設備前,熊貓玩偶熱情地邀請遊客們入場,見到虞人晚和薑厭,它還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下一輪你們必須上了哦!”

薑厭應了聲。

熊貓玩偶之前舉著喇叭提過,隻要觀看過大砍刀項目就必須在三輪內參與該遊戲, 目前距離下一輪遊戲還有三分鐘,薑厭招手讓虞人晚和她一起進項目。

虞人晚帶著小虞人晚進去後,薑厭低下頭,她看著小女孩:“你想玩的話我就帶你一起,不想玩的話我帶著你的集章卡進去。”

小薑厭匪夷所思道:“我當然要自己玩。”

“這麼刺激的東西回去可就玩不到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薑厭拉著小女孩走到熊貓玩偶面前,玩偶給兩人打開欄杆,放了行。

大砍刀項目的座位隻有一排,鮮紅色的座椅預示著不祥,薑厭走到虞人晚左側,她先是用紙把座椅上的血擦乾淨,又把上面的半顆眼球撥到地上。

“好了。”

薑厭伸出胳膊,小薑厭自覺地撐著她的胳膊坐到椅子上,椅子距離地面有將近一米,小女孩坐上去根本碰不到地,她仰頭看了眼頭頂的砍刀,期待地踢起腿。

距離遊戲啟動還有兩分鐘,中年女人姍姍來遲。

這也是她必須要參加的一輪。

薑厭悠閒地坐在座位上,直直向女人看去,女人身後並沒有童年版的自己,她孤身一人焦急地不斷摩挲衣角。

看到熊貓玩偶後她眼睛一亮,趕緊快步跑了過去。

女人滿臉都是汗漬:“您能不能再等等,那小孩跑了,我再去找找,您能不能寬容些時間,我肯定能把她找到,一旦找到我就讓她來玩!”

熊貓玩偶笑眯眯道:“不要擔心,我這就讓工作人員去找她,當務之急是您趕緊上項目,園內有規定呢,我可沒權利更改。”

聽了玩偶的話,中年女人忍不住哆嗦了下:“可是我不敢上啊。”

熊貓玩偶攤手:“您的孩子也不敢上呢,可她不是被你推進去兩次嗎?”

女人張了張嘴,她想說那根本不是她的孩子,就是個有她記憶的人偶,但她下意識覺得不能這麼說,所以隻能無助地搖頭,“求求你求求你…”

但熊貓玩偶的嘴角一直咧著,像是在嘲笑女人異想天開。

“還有一分鐘哦。”

時間簡直是懸在她頭頂的刀,女人終於崩潰,她大喊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丈夫已經死了,我不能再死了!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她是偷偷跑的,她就是想讓我死——”

熊貓玩偶聳肩:“女士,您乾嘛要罵小時候的自己呢?”

“再說您給她買過吃的嗎?吃不飽的小孩子很容易被陌生人拐跑啊,您也太不細心了。”

女人的哭喊戛然而止。

周圍的NPC並沒有對這個對話產生什麼反應,他們面無表情地掃過女人,又調動起所有情緒看向項目中央,舌頭不自主地舔過嘴唇,口水不斷往外淌,目光癲狂又興奮。

這個項目是最好撿手指的,隻要這輪多死幾個人他們就能再玩幾次了!

雖然說每個項目大人小孩加起來隻能玩三輪,但隻要第三輪死的是小孩,他們就可以活著,很多小孩沒玩過這個項目的,如果拐走這種小孩他們就又能玩三輪,還能玩三輪!

一輪輪玩下去,他們總能過關的!

欄杆還有幾秒就要關上了,中年女人無法,隻能面無血色地交了三根手指,一步步走向座位。這時穆望也過來了,先前他在角落瞅薑厭,餘光不免瞥到了大砍刀項目,所以這輪他也必須上。

人聲鼎沸,穆望戴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鴨舌帽,臉上還掛了副巨大無比的黑色墨鏡,他拉著兩個小朋友快步走到座位前,迅速把兩人提起來,扔到座位上,而後坐到了薑厭旁邊。

三人一落座,中年女人便隻剩下最左邊的座位。

這個地方是大砍刀最先砍的地方。

女人站在座位前遲遲不敢上前。

遊樂園的NPC都是家長帶著他們的孩子玩,隻有進入能量場的外人因為年紀不一,大多根本沒有小孩,所以模式變成了大人帶著小時候的自己玩。

因此中年女人很輕易就判斷出這三個人和她一樣,都是“誤入”能量場的。

她囁嚅了幾句,似乎想打招呼,又覺得打招呼無用,最後閉上嘴走向粉衣穆望:“小朋友,你可以跟嬸嬸換下座位嗎?”

粉衣穆望一愣。

他左右看了看,當即明白過來。

因為黑衣桃桃明顯更像穆望小時候,再加上穆望現在遮著臉,所以她把他當成代父母進來的落單小男孩了。

他不悅地眯起桃花眼:“不可以哦,嬸嬸你坐在哪裡都會遭殃的,沒必要換座位的。”

“不過你可以問問我旁邊的小啞巴。”

黑衣桃桃迅速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拉住穆望的衣袖。

穆望抿了下唇,低聲道:“他們都是我的…”

女人的表情尷尬一瞬,熊貓玩偶拿著喇叭在外面催促遊客坐好,女人又飛速看向其他座位,所有人的表情或漠然或嘲諷,完全沒有理會她的。

女人緩慢地坐上最左邊的座位。

幾乎就在她坐下的瞬間,所有人的座位突然發出轟鳴,薑厭的發絲被洶湧的風大力吹起,失重感頃刻襲來。

薑厭的瞳孔驟縮,這次的速度完全與先前輪次不同,因為上升的速度太快她的耳膜都開始隱隱作痛,隻用了三五秒,所有人就上升了將近五層樓的高度,有個男人的鼻腔噴湧出鮮血,淡淡血腥味的飄散開。

因為氣壓差太大,幾個小朋友下意識鬆開扶手,難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個項目沒有任何固定措施,任何人都可能被甩出去,薑厭張了張嘴緩解耳膜的壓迫感,冷聲道:“抓緊兩邊扶手。”

小虞人晚這會兒竟然是最乖的,她當即就死死扒住扶手,嘴裡不斷碎碎念:

“後悔死我了後悔死我了…我為什麼要上來,明明可以不上來,我的腦子一定是抽了…”

小薑厭稍稍叛逆,她張開手臂,側過頭看薑厭,薑厭面無表情地笑了笑,小女孩默默地縮回手臂,抓緊了扶手。

黑衣桃桃呆若木雞,粉衣桃桃大臂一揮,寬大的袖子被他撥開,他笑眯眯地勾住黑衣桃桃的肩膀,“膽小鬼。”

穆望的眼睛被吹得難以睜開,他皺著眉往左邊看:“姐姐你怎麼樣?”

“無事。”

薑厭拍了拍他的手背,穆望頓時不說話了。

兩人說話期間,所有人的座位忽然停頓在近乎二十米的高空。

薑厭挺直了脊背,她活動了下肩膀,在心裡默記著秒數,如今在空中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二十秒後,伴隨著滔天的尖叫聲,一排座位驟然降落!

因為慣性,薑厭的身體騰空了半秒又落回座位上,而其他人的情況更為糟糕,所有人在十幾米和三米之間毫無規律地迅速升降,起起落落間又有兩個人噴湧出鼻血。

小虞人晚大聲道:“我牙好疼啊,我的牙是不是掉了,我是不是把舌頭咬破了——”

她的聲音被風吹走,隻能隱隱約約聽個大概。

終於,在項目開始五分鐘後,所有人停在了該遊戲項目的最頂點,巨大而鋒利的砍刀發出斷斷續續的轟鳴。

轟鳴聲後,砍刀開始向左側緩慢移動。

薑厭深吸一口氣,雖然她被甩出去也能活,但這個體驗實在是有些刺激。

幾個呼吸後,她晃了晃頭,緩緩伸出略微泛白的右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如她所料,

現在她的掌心一片空白。

無論在遊戲開始前還是遊戲剛開始,她的右手掌心都很正常,但現在,在砍刀即將落下來前,她的掌紋憑空消失了。

薑厭徹底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她垂下眸,對著下方的沈歡歡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腰,一直拿著望遠鏡的沈歡歡迅速抬手,二十幾條金色繩索儘數飛向上空,所有人的腰全被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入場前薑厭曾叮囑沈歡歡要時刻關注她的動作,薑厭本想一開始就讓沈歡歡固定住眾人的腰,但她又擔心自己判斷有誤,如今消失的右手掌紋佐證了她的想法。

——這個遊戲項目隻要伸伸手就能過。

薑厭抬起頭,認真打量了幾眼砍刀的形狀。

這個砍刀不是直來直去的,它有弧度,並且傾斜弧度還很明顯。

找好角度後,薑厭把自己的右手手心掰出了一個格外詭異的角度,然後抬起胳膊,把右手掌心向上,放在自己的頭頂。

“大家可以看看自己的手,我這邊是右手沒有掌紋,左手還有。”薑厭忽然開了口。

有個男性NPC崩潰地抱住自己的頭,全然不理會薑厭的話,薑厭也沒管不聽話的人,自顧自往下說:“我們現在需要改命,讓砍刀砍出自己的生命線。”

“有了生命線就能活下去了。”

中年女人有些茫然地看向這邊,砍刀已經快到她的頭頂,她顫顫巍巍地看向自己的雙手,在看到空白掌心的瞬間,她眼裡乍現出求生的欲望,她趕忙道:“我的是左手,左手沒有!”

薑厭看向她:“生命線是掌心下方第一條線,方向大致是從食指指向手腕,你把左手抬起來,掌心朝上,把自己的生命線位置對準砍刀。”

中年女人趕忙照做。

但這個動作實在太刁鑽了,如果要對準砍刀的形狀,手腕幾乎要掰到能扭轉的極限。

女人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樣,努力用右手掰左手,因為求生欲太強,她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道,手腕被她掰得哢哢作響。

虞人晚也掰起自己的手腕,她痛得直抽氣:“誰能掰出這個角度啊…”

小虞人晚也眼淚汪汪,她不斷嘟嘟囔囔:“後悔死我了後悔死我了,有時候體驗感是可以不要的,比如這個遊戲就可以不玩…”

兩人話音剛落,嘎嘣一聲響,中年女人把自己的手腕硬生生掰過去了。

虞人晚:“……….”

小虞人晚:“………”

薑厭:“需要我幫忙嗎?”

兩人忙不迭點頭。

薑厭伸長胳膊又探過身子,三秒後,兩人的手腕全部脫臼。

小虞人晚疼得抱住自己:“不,不愧是你…”

薑厭看向另一邊,小薑厭就不用她管了,穆望也把自己扭脫了臼,不過因為他沒有痛感,所以表情毫無波動。

黑衣桃桃也毫無波動。

粉衣桃桃咬緊了牙,看到薑厭詢問的視線,他努力扯出一個笑。

表情十分堅強:“小…意思。”

在幾人在手心都掰到固定角度後,砍刀也移動到了中年女人的頭頂。

砍刀上零星的肉末隨著它的顫動簌簌地往下掉,女人的身體也跟著止不住顫抖,她其實並不信任薑厭,但現在她已經走投無路。

下一秒,數米長的砍刀直直砍下,女人下意識尖叫起來。

她完全不敢睜眼,很快她就覺得自己的手被震了一下,力度之大連胳膊都被帶動著徹底麻痹,不僅是胳膊,她覺得自己全身都麻痹了,麻痹到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她覺得自己死了,她是因為死了才感受不到疼痛的。

但數十秒後,鋪天蓋地的轟鳴聲竟然逐漸消失,那嘈雜的聲音似乎正在遠離,女人的睫毛顫了顫,一個不敢置信的想法在她腦子裡浮現——

終於,她緩緩睜開眼睛。

她抬起了頭。

此時砍刀已經不在她頭頂了,她身旁的男人被砍成兩半滑落下座位,但女人並不為“假人”的死亡感到難過,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她活下來了。

她的命保住了。

女人確定了好幾次這個事實,終於劫後餘生地吐了口氣,因為太開心,她眼眶裡忍不住溢出眼淚。

她收回胳膊忍痛抹了把眼睛,感激涕零地看向薑厭:“謝謝,我兒子很有錢,等我…”

女人話音未落,刺耳的尖叫聲突然響起。

這些尖叫聲來自下方的地面。

——“把左手放回去!”

冷漠的女聲傳來。

但中年女人剛聽清這句話,她甚至來不及反應話裡的內容,她的身體就被突然調轉方向的砍刀劈成了兩半。

女人的屍體滑落下十數米的高空,在地面上炸裂出血花。

座位上的眾人都被這個變故驚得屏住呼吸。

薑厭垂下眼眸:“在遊戲結束前不要放下自己的手,隨時關注砍刀的角度。”

虞人晚重重點頭。

之後五分鐘,砍刀在眾人頭頂來來回回砍了三輪,期間還有次薑厭左手的手紋突然消失,她迅速換下右手,把左手伸過頭頂,砍刀的角度更是變了好幾次,可到底是有了心理預期,所以幾人時時關注砍刀角度和手心掌紋,並沒有因此受傷。

因為過於警惕,等座位回到地面上時,大家還一動不動。

直到熊貓玩偶舉著喇叭恭喜眾人,所有人才緩緩從座位上站起,除了薑厭幾人外,還有三個人活了下來,其中還有一名小孩子。

虞人晚苦著臉往前走,剛走兩步就腿軟了下,沈歡歡趕忙過來扶住她。

之後便是蓋章,拿獎勵,剩下的人去玩大砍刀遊戲。

薑厭簡單說完注意事項後,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小薑厭看著手裡的集章卡。

此時第三個章已經蓋上了。

「茹茹砍刀遊戲(已通過)」

“人類的小腦袋瓜可真有趣,這種改命方式也有人信,”她看向薑厭,“你說是吧?”

薑厭“嗯”了聲。

休息夠了,她履行先前的承諾,準備帶小女孩去買零食。

一大一小站起身,小朋友繃著小圓臉拉住薑厭的手。

結果這時小虞人晚突然跑了過來,她一邊跑一邊不停笑,到底是小孩子,不過幾分鐘就恢複活蹦亂跳,她高興地挽著小薑厭的胳膊就要去逛逛吃吃。

“我請你吃好吃的!”小虞人晚拍拍胸脯,“我的手指頭都給你,什麼都給你買!”

小薑厭一愣。

她轉頭凝視著薑厭,希望她能說點什麼話。

薑厭愛莫能助地攤開手。

於是小薑厭垮著小臉被拽走了。

虞人晚看著小虞人晚強硬挽著小薑厭的身影,小聲道:“她很快就不會這麼惹人討厭了。”

薑厭側過眸:“什麼?”

“還有半年她就會知道自己真的是災星,然後就不敢大聲說話了。”虞人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