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入院 暈倒(1 / 1)

五個半小時的高鐵奔波後, 眾人終於到達M市。

白山鎮主打的旅遊項目便是山美水美,所以距離位於市中心的高鐵站頗有些距離,幾人稍作休息後,又坐了接近兩個小時的出租車, 才在傍晚九點到達白山鎮。

白山鎮的夜晚燈火通明。

絡繹不絕的遊客在夜市—條街上享受著小吃, 寫著“燈籠街”的牌匾橫在夜市上, 字體因著彩燈的裝飾顯得流光溢彩。

距離燈籠街不遠處有一條江,江上有七八艘花燈遊船, 不大的孩子坐在船邊踩水玩, 熟絡的,不熟絡的大人在上面磕著瓜子聊著天。

這哪裡是傍晚九點,鬨市區的正午都沒有這番熱鬨。

薑厭等人在夜市吃了些東西後, 就直奔白山療養院而去,穿過燈籠街是幾座古建築群, 古色古香很有年代感,走過建築群便是當地的村落,錯落有致的紅灰磚瓦房很漂亮,一些老人在村口搖著蒲扇嘮閒嗑。

江語情對著路燈看了看手裡的地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又問了下當地老人如何去白山療養院。

老人指了指村後的後山,“在半山腰嘞,你們去那兒乾啥?”

“探望下朋友。”

老人了然地點點頭:“那你們得趕緊去,到那兒最起碼得四五十分鐘。”

江語情道謝後,與五人—同往後山走去。

白山鎮的後山並不高,爬到山頭估計也就兩個小時, 但就是這不大的山上卻有好幾家療養院,幾人剛走了半個小時就遇到了兩家。

江語情介紹起當地的情況來:“白山鎮的環境非常好,綠植覆蓋率達到了百分之七十, 很適合病人修養身體,所以近些年這邊建了四家療養院,有政府出錢的,有私立的,還有從外省擴建來的,這四家療養院各有各的好,擠占了白山療養院的生存空間。”

“不過也不能怪競爭對手太強,就像我先前在車上說的那樣,白山療養院用的依舊是十幾年前的理念,設備什麼的都很老舊,淘汰也算時代的必然。”

沈歡歡詢問道:“那現在在白山療養院裡的病人都是家裡不太富裕的吧?”

江語情點頭:“畢竟其他療養院優勢太明顯,白山療養院為了吸引顧客隻能從價格上入手,而且調查人員發現這家療養院在接收病人上不太正規,—般療養院的治療方式都是以物理治療為主,比如水療光療,但白山療養院會接受—些重大疾病患者,那些患者的問題很明顯不是—般的物理治療能解決的。”

虞人晚小聲插話:“說不定那些病人是被家人送去安享晚年的…”

“就是那種…病很嚴重,家裡又沒有錢,就想著不如送去專業機構讓病人在去世前過得舒服一些…”

小哇:“嘎!”

小烏鴉也讚同這種說法。

江語情歎了口氣。

如果白山療養院真如她猜想的那樣,裡面的病人不僅不能安享晚年,還會在不久後的將來遭受巨大的折磨與痛苦。

五十分鐘後,幾人在路過—處半山腰的小型村落後,終於抵達了白山療養院。

面對著攝像頭,江語情低聲安排起大家的身份:

“白山療養院由於近期醫務人員損失嚴重,所以—直在招聘相關人員。”

“林鑫九的專業是臨床,所以局裡幫忙報名了醫生助理,虞人晚有營養師證,局裡幫忙報名了配餐師。”

“其餘三人的話,”江語情看向薑厭和雙胞胎,“具體病症容易露餡,你們就裝精神病人吧,平時怎麼樣進去怎麼樣就行,精神病人通常表現地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幾人都沒有異議。

江語情深深吐出—口氣,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這幾天我會在這裡紮營,明早超管局會派來兩名在附近執行任務的通靈師,到時我們三個會在這裡時刻關注直播間,一直等到大家平安出來。”

這是江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與擔憂,也彰顯著此次任務的危險性。

虞人晚想寬慰一下江語情,結果剛湊近兩步,江語情就被司機舉著的攝像頭砸了一下腦袋。

眾人:“….…..”

虞人晚肩膀一縮,急速倒退七八步。

林鑫九的嘴角抽了抽。

雙胞胎同時笑出了聲。

現場的氛圍驟然放鬆,江語情也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哎,我也太囉嗦了。”

“祝大家好運。”

*

江語情離開後,林鑫九沒有多說就轉身走向療養院大門。

薑厭也低垂著眼眸往前走,雙胞胎挽著胳膊跟在薑厭旁邊,虞人晚慢吞吞地拖拉在最後,把小哇一個勁地往背包裡摁。

小哇幾哇亂叫地抵抗暴力,堅決擁護自己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

“進,進去,”虞人晚一邊摁著小哇的頭,—邊大力拉拉鏈,“配餐師不能帶小鳥入職,你必須要藏好…”

小哇拒絕說理式教育,它激動地不停把翅膀往虞人晚臉上呼。

虞人晚抹了下臉,表情有些糾結:“我知道你從沒見過療養院,我也很好奇…但是裡面的護士姐姐並不友善,她們…嗯,她們喜歡吃油炸小烏鴉。”

小哇的翅膀僵在半空:“嘎?”

虞人晚點點頭:“油炸小烏鴉!”

小哇:“嘎??”

虞人晚:“人類就是什麼都吃啊,小烏鴉也吃,口感和眼珠子一樣脆脆的。”

小哇瞪大眼睛:“嘎一一?!”

虞人晚連忙搖頭:“我我沒偷吃你的眼珠子!我就是打個比方…”

小哇沉默地思考了良久,突然狠狠打了個哆嗦,它自覺把頭鑽進背包,還勤快地把拉鏈給拉死了。

【…….】

【神他媽油炸小烏鴉。】

【探頭探腦)虞人晚和小哇有些可愛呀,嘿嘿】

【希望你看到他們挖眼球還能說出這句話…】

三分鐘後,幾人站在了白山療養院的大門前。

療養院占地不大,此時生了鏽的鐵門半掛著鏽跡斑駁的鎖,保安廳裡並沒有人,也不知道是有事情還是這地方就沒有保安。

天色極暗,療養院內也不甚明亮,隻有些許微弱的光從二樓以及門縫內溢出,但就是如此微弱的光,已經可以讓幾人看清這個地方到底有多糟糕。

陳舊,破敗。

數不清的扭曲的爬山虎鋪滿療養院的外牆,零星露出的—點漆也是暗黃色的,掉了漆的黑潮色牆體仿佛泛著油光,薑厭抬頭往上看,看到了搖搖欲墜的白色標牌,字體甚至都有些模糊——

【白山療養院】

薑厭收回視線。

這地方走向衰落完全是可以理解的,連外部就無法吸引患者,又有誰會去關注它的內在理念與醫療團隊?

更何況它連理念與醫療團隊也十分落後。

因為鎖是半掛在鐵門上的,所以薑厭隻是輕輕一推,鐵門就緩緩打開了。

“吱呀—一”

生鏽的螺絲釘工作的聲音並不美妙,薑厭皺了皺眉,第—個走了進去。

林鑫九緊隨其後,他大概是不想和幾人挨得太近,於是邁動著長腿幾步就走到了薑厭的前面,而後第—個敲響了療養院的門。

因為療養院的患者平日裡是固定的,就算有要入院的患者也是白天來辦理手續,基本不會有傍晚來訪的客人,所以大門內部被鎖扣住了。

林鑫九耐著脾氣等了—會兒,幾分鐘後,—個護士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哎,抱歉抱歉,我才聽到聲音!”

護士跑到玻璃門後,先是看了看林鑫九,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幾人,氣喘籲籲的臉上有些驚訝。

“你們這是遇上了?”

這名護士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生,短發圓臉,看起來很面善,從胸前的銘牌來看,她叫魏嫻。

—邊說著,魏嫻拿出一遝文件翻看起來。

上面是新入職的醫生信息,以及應該是明早才會到的三位患者的資料文件。

這件事剛才江語情已經提過,說是把五人弄成—個上門時間比較奇怪,所以不如偽裝成陰差陽錯。

魏嫻感慨地搖了搖頭,也的確把這件事理解成了陰差陽錯。

她隨手收起文件,根本沒去問幾人何時碰上的,但介於這裡有三名精神病患者,她又叫來—名護士才放心地打開門。

“這麼晚了,真是辛苦你們了。”

魏嫻打開了大廳的燈,—瞬間所有事物都亮堂起來,連同著幾人的長相都變得清晰。

林鑫九長相帥氣,魏嫻不免多看了他幾眼,但很快就收回視線。

她笑嗬嗬道:“大晚上的,我也就不廢話了。”

“這邊還有入職手續需要填寫,你們兩位先跟我來吧。”

林鑫九點了點頭,跟在了她身後。

虞人晚也抱著書包小跑跟上。

見幾人離開,後來的那位護士看向薑厭三人:

“我叫方苗,是這裡的護士長。”

“時間的確比較晚了,現在咱們直接去病房,你們也把行李放—下。”

她乾脆利落地介紹完自己,而後從兜裡拿出一個寫滿了字的本子。

“雙胞胎也不好分開,給你們安排一間病房吧。”

沈歡歡愣了一下。

她意識到方苗是在對她和沈笑笑說話後,連忙道:“有三人間嗎?”她指了指薑厭:“我們在車上遇到的,很投緣,剛才也是一起來的,想在一間房。”

“我們這裡隻有單人間和雙人間,”方苗低下頭,在本子上劃了下,“403目前是空著的,你們就住這間。”

“你住405。”她又看向薑厭。

403和405,聽起來不像是一個雙人間一個單人間。

薑厭:“405也是雙人間嗎?”

“嗯,精神病就住這幾間房,單人間已經沒了。”

方苗在病房本上翻了兩頁,掃了眼405的信息後,對薑厭說道:“和你同病房的是個小女孩,症狀不輕,但是沒什麼攻擊性,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再提。”

好像也沒拒絕的權利。

薑厭隨意“嗯”了一聲。

安排完病房,方苗收起病房本,帶著三人走到電梯處。

她摁下“4樓”的按鈕,先行一步走了進去。

薑厭和雙胞胎連忙跟上。

電梯上行期間,方苗大致說了說明天的安排:

“你們以往的就診病例我已經收到了,基礎的身體檢查不必再做,明天會帶你們參與一些簡單的治療活動。”

“臆想症和狂躁症都不好改善,後續治療應該會有額外費用,你們記得跟家裡打好招呼。”

拿著臆想症劇本的薑厭點了點頭。

沈笑笑乾巴巴跟著點頭:“好的,我會努力改善的。”

薑厭瞥了她一眼。

沈歡歡也發現了沈笑笑狀態的不對。

按照沈笑笑伶牙俐齒的程度,她這會兒非得演上一段不可,但她這句話太無聊,或者說完全是為了附和隨便扯了一句話。

注意到姐姐擔憂的視線,沈笑笑撐不住似地抖了抖。

她看著沈歡歡,像是要說什麼話,但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一秒,她鼻腔裡湧出滾燙的鮮血,嘴唇發白眼神空洞地倒在了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