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的衣服賣錢了，這錢還是自己找來的，這件事給趙素芬的刺激有點大。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聽說是個服裝廠，怎麼也不能少吧，兩三百？四五百？

中秋節在眾人期盼中終於到來了，趙小軍和肖萍兩人做了一大桌子菜，聽著收音機裡的中秋祝福，吃著豐盛的晚餐，眾人都很高興，愛吃肉的嬌嬌小朋友，今天晚上吃了兩塊肉，心滿意足。

自從子女成家後，還是第一次過這麼熱鬨的中秋節，尤其看到最不著調的小兒子如今有擔當有上進心的樣子，趙爸趙媽都覺得老壞甚慰。

趙小軍已經很長時間不喝酒了，但是今天晚上還是陪著趙爸和朱愛華喝了一點，按理說趙小軍的酒量是不至於喝這點就醉的。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氣氛很好，還是怎麼的，趙小軍覺得自己醉了，腦袋暈暈地，端起一杯酒，走到趙爸趙媽座位旁邊，在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跪了下去。

“哎呀！”他這一跪把大家都嚇了一跳，肖萍想去扶他起來，但又想著算了，等他說完。

“爸媽，這杯酒敬你們，你們二老不容易，我以前還不著調，儘讓你們操心，幺兒跟你們認錯。”說完一杯酒喝了下去。

趙爸點頭，也喝下一杯酒，伸手去扶他，“以前的咱就不說了，隻要你娃像現在一樣，我和你媽就阿彌陀佛了。”

肖萍幫著把趙小軍扶起來，趙小軍憨憨笑道，“那你們要一直看到我才行，我要是不對了就趕緊打醒我”。

回到座位上又倒了一杯酒，舉起來對趙素芬和朱愛華道“這杯酒，我敬我二姐和朱哥，我二姐從小對我就好，我一直記到的，出來後朱哥也一直照顧我，我趙小軍都記在心裡。”

“但是，但是朱哥，我希望你能想明白，到底是我二姐重要，還是有個兒子重要。還有二姐，女人這一輩子除了生娃娃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可以像肖萍一樣讀書，也可以跟媽學做衣服，到處都是路，他們不支持你我支持你！”說完也不顧他們直接把酒喝了。

趙素芬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弟弟，呆呆地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

趙小軍又朝肖舉起酒杯，“這杯，敬我媳婦，嫁給我你受苦了，也謝謝你幫我照顧爸媽，謝謝你。”

肖萍端起飲料喝了下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肖萍不怕吃苦。”說完又笑道“再說，我不覺得苦。”

趙小軍腦子裡的記憶止步於此，昨晚上他又乾了什麼，腦子完全沒印象了。

揉著昏沉的腦袋，趙小軍撐起身子慢慢做起來，肖萍推開房門進來，見他醒了，便笑道“終於醒了，來，喝杯蜂蜜水。”

趙小軍接過蜂蜜水，“我記得我昨晚上沒喝好多酒啊，咋腦殼這麼痛？”

“那不曉得，你還記得你昨晚上乾啥了不？”肖萍神神秘秘地問道。

趙小軍喝水的動作頓了頓，“我還記得一點點，我沒做啥子奇怪的事情嘛？”

肖萍歎氣，“那倒是沒有，就是你後頭一直在罵朱哥，說他把二姐當生娃娃的工具，喊二姐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娃娃生出來身體不好了還是自己遭罪，女兒養好了比兒子還中用之類的。”

趙小軍點點頭，“那我也沒說錯啊，沒得事沒得事。”

“有事！昨晚上二姐和朱哥兩個吵架吵了大半夜！小玉和小梅都是爸媽帶起睡的，今天早上一大早朱哥就去工地了，二姐也出門了，但是不曉得去哪兒了。”

趙素芬去哪兒了，她本來是想一氣之下去醫院結紮的，之前她生了兩個被要求強製結紮，但是她給了錢，讓醫生放水了，所以她現在還是能懷上的。

聽了昨天晚上趙小軍的話之後，趙素芬確實有些想法，看著肖萍和趙媽兩個人做的衣服被人搶著買，自己卻啥子都拿不出手，隻能羨慕彆人，難道她這輩子生出來就是為了給他朱愛華生兒子的？

當然不是！雖然她和朱愛華的感情也很好，但是昨晚上朱愛華吵架時說的那句“你不願意生就離婚！”的話，現在還紮在她心上，肖萍也隻生了一個女兒，但是全家都把嬌嬌當寶，反觀自己，居然不繼續生孩子就得離婚，可笑！

其實朱愛華心裡也有些後悔，他是真心喜歡趙素芬的，但是他真想要個兒子，如果趙素芬不願意再生孩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此刻的他心煩意亂，隻能用身體上的勞累來麻痹自己。

就這樣，朱愛華住在工地，和趙素芬開始了冷戰。

趙素芬倒也還是冷靜，因為趙小軍說支持她就真的支持她，所以給她找了事情做。

趙小軍把之前沒做成的串串教給趙素芬做，趙素芬一聽可以賺錢就來精神了，管他朱愛華回不回來，先把錢賺了再說。

趙小軍做的是冷鍋串串，正好這個季節也適合，趙小軍把冷鍋串串的做法教給了全家人，反正也簡單，隻要葷素分開煮好，再串起來，把料配好了就行，趙爸趙媽回去了也能自己做。

趙媽吃了一口，便睜大眼睛，“好吃！小軍你這在哪學的？我咋不曉得你還會做這個？”

趙小軍神秘一笑，“我啊，在一個站裡面學的。”

“站？汽車站？火車站？我咋沒遇到過？”趙素芬吃下一大口，豎起大拇指，好吃！

趙小軍笑了笑，“二姐，你都記住這個料咋配了嘛”看趙素芬點頭，便又道“你下午掐到四五點就出門，在外面那個那個口口那兒擺起，等讀書，下班的人都回來了，就有生意了。”

趙素芬問道“那我做好多啊？賣好多啊？”

趙小軍想了想，“要不第一天少做點嘛，賣不出去第二天也吃不了，素的做五十串，葷的做三十串就行了，賣的話，素的一毛一串，葷的兩毛一串嘛。”

其實這個價格也不貴，畢竟他們每一串都穿得紮實，可不像後世那種一串上面一片菜的。

而且還有牛皮紙的成本，總不能讓人家買了串串之後一路滴滴答答地回去吧，所以趙小軍就說買些牛皮紙，到時候折起來當成杯子用，又好看又節省。

趙素芬記下來，麻煩趙爸趙媽在她出去的時候幫她看著孩子，就挽起袖子加入了創業的隊伍。

第一天是肖萍和趙素芬一起去的，畢竟第一次嘛，有人在旁邊陪著也是好的，結果不用吆喝，聞著味道就有人來問了，一問價格，再看看串子上串得紮實，買的少的也能買個兩串素的。

尤其是小孩子喜歡這些新奇的東西，聞著香，看見彆人吃自己也想吃，有家長接的鬨著家長買，沒家長接的則趕緊跑回家要錢去了。

結果最後根本不夠賣的，趙素芬和肖萍兩人都很高興，收拾東西，抬著桌子回去了，就是抬這個桌子麻煩了點，一個人可弄不走這一套東西。

趙素芬回到家放下桌子，就去抱著自己的兩個女兒一人親了一口，“小玉，小梅，媽媽今天賺錢了，等再過幾天，媽媽就給你們買新衣服”。

小梅還不太懂，隻知道媽媽高興，她也就跟著笑，小玉則高興地拍手“新衣服，新衣服，媽媽太厲害了！”

趙媽問她，“這麼高興？全部賣完了？”

趙素芬點點頭，“全部賣完了，而且還不夠賣，我明天來多做點，媽，你看，這些都是我今天賣串串的錢，十一塊錢！我一天賺的！”

“不是賺的，原材料都是你弟弟給你買的，你沒刨成本，刨了成本哪還有這麼多！”趙媽儼然看透一切。

趙素芬嘿嘿笑“我這不是沒得本錢嘛，小軍不得在意這些，是不是肖萍？”

肖萍在趙媽旁邊坐著笑道“嗯，二姐現在有難處，我和小軍是該幫忙的，生意這麼好，二姐以後肯定賺大錢。”

兒媳婦願意當好人，但是她這當媽的卻不能糊塗，“既然今天賺錢了，那明天的材料就自己花錢買了，不然你這個樣子，最後是不是要給小軍分錢嘛。”

趙素芬撇撇嘴“曉得啦，明天的菜我自己買還不行嗎？”

“還有，你要在這邊待好久，我和你爸要回家了，你和不和我們一起回去？”趙媽問她。

“啊？”趙素芬驚了，“媽，你們這麼快就回去啊？再耍幾天嘛，是不是還有好多地方沒耍，喊小軍帶你們去耍嘛，好不容易來一次。而且，你不是還參加比賽了嗎？”

趙媽搖頭，“差不多了，那個比賽我哪兒進得去，我根本沒去看結果。你是在這邊待到，還是和我們一起走，你繼續待到這兒，沒得人給你帶娃娃哦。”

趙素芬習慣性看看肖萍，但是被趙媽給瞪了一眼，肖萍來這兒可是有任務的，要繼續看書考試呢。

趙素芬犯難了，但是老天爺不讓趙爸趙媽走，原來趙小軍下工去看了刺繡比賽結果，他把趙媽叫來比賽的，肯定還是得有始有終。

本來沒抱希望，但是趙媽的名字，周錫珍，三個大字，就那麼明晃晃地掛在名單上，趙媽通過初賽了！細細記上半決賽的時間和地點和，趙小軍就衝回家了。

人還沒到呢，聲音就先到了，“老娘，老娘，你過了初賽了，三天後去參加半決賽！”

平地驚雷，院子裡的人都被這句話給炸起來了，肖萍是高興的，“媽，你過了，能參加半決賽了！”

趙素芬非常興奮“媽！你看看，老天爺都不要你走，哈哈哈哈，哎呀，我明天又能去賣串串了。”

趙爸為趙媽高興，也擔心自家的可以吃的可愛的小動物和地裡的莊稼，隻有趙媽自己是懵的，這就進了半決賽了？她記得當初她的技術被她娘說不好的啊，這咋還能進半決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