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筆跡來看,這些東西不可能是假的,備份過了沒有?”
“當然,我還特地對證人的證詞錄了音。”
湯姆回答。
“還好你辦事周全,剛剛接到華耶夫堡來報,證人昨晚被殺了。”
湯姆頗感意外:
“什麼?!我一到華耶夫堡軍營就立刻派人去接他,怎麼會這樣?”
弗拉迪米爾揉了揉眉心,跟湯姆說明道:
“似乎你前腳剛走,他就被滅口了,焚屍滅跡。部隊趕到時,倉庫已經燒得隻剩空殼,現場留有利亞之光的標誌,看來這是巴利對我們的公然挑釁。”
湯姆不禁感歎:
“巴利的‘利亞之光’,真是無孔不入,之前還出現了持有【強滅之手】的戰具使,這個組織遲早是王國的心腹大患。”
弗拉迪米爾點點頭,卻說:
“有了這些,那個證人的死無足輕重,我們立即出發,去跟蘇爾特當面對質,看那個老家夥怎麼解釋。”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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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登王室的“風神堡”位於沃爾斯貝格東南部的山頭上,這裡風景秀麗,視野開闊,既能夠縱觀整個都市的全貌,亦可眺望無際的海洋。
統治公國的賽思家族,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裡。
曾經,雅登公國上至國王,下至國民,都血性十足,在赫雷利亞王朝覆滅後仍堅持抵抗,與新王朝僵持了好幾個月,直到有條件投降。
怎奈,擋住了敵人的強硬侵略,卻沒招架住對方的滲透侵蝕。
投降後的十幾年,皇室一直悄無聲息地削弱著雅登公國的實力。
如今,雅登已經雄威不再,在這片土地上,賽思家族是名義上的統治者,可實際卻是弗拉迪米爾和背後的紫丁香王室說了算。
老國王蘇爾特金賽思已到了古稀之年,也無奈接受了命運,再無反抗之心。
他知道,當年坎寧斯頓大帝的所有承諾如今都已變成一紙空文,稍不留神,雅登公國就會變成紫丁香王國的第九個行省。
這會,蘇爾特正和雅登的貴族老臣們舉行著早餐會。
能讓他們仍享受公國王室待遇,維係明面上的國家形式,已經是穆尼法家給予的最大仁慈了。
席間,宮殿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打斷了眾人的用餐節奏。
“你們怎能擅闖國王城堡?啊——”
蘇爾特和眾臣們還未搞清事由,厚重的實木大門便被巨力轟開了。
木屑飛揚,聲響震耳,大廳內眾人嚇得摸爬著向後退避,貴婦人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塵囂散去,弗拉迪米爾帶著獰笑走了進來,湯姆面無表情緊隨其後,後續還有大隊裝備精良的白虎a士兵。
宮廷衛隊本能地圍了上來,卻被更多的槍口逼退。
不多時,殿內已經完全被白虎a的部隊控製。
待周遭平靜下來後,緩過神的蘇爾特國王才不滿地質問道:
“弗拉迪米爾中將,如此大動乾戈所為何事?!”
弗拉迪米爾輕蔑地看著坐在對面長桌後方正中的白胡子老者,信步來到餐桌邊,用叉子叉起一塊牛排,邊吃邊說:
“有些事想和蘇爾特國王討教討教。”
看著弗拉迪米爾無禮的行為,蘇爾特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
他知道,弗拉迪米爾一直奉行打壓雅登王室的政策,這背後肯定有頂層人物撐腰,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對待公國態度一直很強硬的約頓親王。
“有什麼事不能事先照會嗎?我這風神堡好歹是王族之地,你怎能如此不懂禮數?”
說罷,蘇爾特氣得都咳嗽起來。
弗拉迪米爾則表現得漫不經心:
“事態緊急,關乎王國安全,恕我冒——”
就在此時,一個酒杯從貴族群中飛了出來,打斷了弗拉迪米爾。
他輕而易舉地接住,隨即目光掃向了酒杯來源。
擲杯者是一名頗有骨氣的貴族老臣,他站出來大聲斥責道:
“弗拉迪米爾,你這狐假虎威的家夥!我雅登公國好歹是四大公國之一,豈能被你這條穆尼法家的狗如此踐踏!這裡還輪不到你放肆,還不帶著你的人滾!”
“嘎啦!”
弗拉迪米爾手中的陶瓷酒杯瞬間被捏個粉碎。
接著,這位中將右手一揮,能力發動。
隻見那名貴族隨即大聲慘叫起來,渾身上下血脈噴張。
之後,老人渾身血管爆裂,鮮血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析出,在弗拉迪米爾手上聚合成一個血球。
不多時,那貴族老者隻剩一具乾瘦的軀殼,沒了生氣。
在場的其他人目睹這血腥恐怖的過程後,都已嚇得面無血色,紛紛躲到老國王身後,不敢再多發一言。
這時,就連一直旁觀的湯姆也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來到弗拉迪米爾身邊,提醒他趕緊辦正事。
聽完湯姆的耳語,弗拉迪米爾才收起笑容,將血球吸收,對蘇爾特道:
“蘇爾特大人,光命元年有一批赫雷利亞殘黨從海潮市乘船逃往海外,此事你是否知情?”
蘇爾特楞了一下,卻說:
“我老了,很多事記不清了。”
弗拉迪米爾冷哼一聲,隨即將一個文件袋朝著對方甩了過去:
“看看這個,你再好好回憶一下吧。”
侍從將文件呈上,蘇爾特越看越驚,額頭冷汗直冒。
“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來?”
弗拉迪米爾問道。
強作鎮定後,蘇爾特辯解道:
“沒錯,是有那麼一批人乘船逃向了飄渺大洋,船隻調集令也是我簽署的。但當時還是戰爭時期,雙方交戰期間救助第三方難民有什麼不對?難道穆尼法皇室連這一點都不能理解嗎?”
弗拉迪米爾才不管這些,面色漸漸陰沉:
“那個平民扮相的孩子呢?他去了哪裡?”
蘇爾特扯著布滿皺紋的老臉吼道:
“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平民扮相的孩子,就算他真的混上了船,那我也毫不知情!”
面對蘇爾特的強硬,弗拉迪米爾歎了口氣,說:
“那就隻好請大人屈尊,跟我走一趟了。”
說罷便招呼左右要動手。
就在這時,人群中衝出了一個面龐清秀的中年男子,徑直跑到弗拉迪米爾跟前俯首跪拜,一邊磕頭還一邊帶著哭腔道:
“中將大人,求您高抬貴手吧。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您!”
弗拉迪米爾意外地挑了挑眉:
“哦,德拉克王子,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雅登公國太子德拉克起身擦了擦眼淚,怯生生地回答道:
“是的,大人。您說的那個孩子確實是從海潮市逃往海外了,而且那個孩子不是彆人,他是前朝皇帝錫安十四的私生子,赫雷利亞皇室僅存的血脈。”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老國王驚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顫聲罵道:
“德拉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德拉克卻反駁道:
“父王!斯凱伍德早已是穆尼法家的天下,你為何還要袒護前朝餘孽?現在我們應該效忠的,是在紫金皇城中的伊萊娜女皇!”
“你!你!咳咳!咳咳咳!”
蘇爾特被兒子一番話氣得說不出話,年老體弱的他甚至感覺心臟傳來陣陣絞痛。
德拉克卻不管父親的苦狀,轉頭對弗拉迪米爾殷勤道:
“大人,希望您理解,我父王膽小怕事,他之所以不承認,是害怕皇室怪罪。但我認為,如今身為紫丁香王國的臣子,就應該為女皇儘忠。這是我們先前所犯下的過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