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0 章 番外 陸盼,你是我爸爸(1 / 1)

甜甜是個好學的孩子,她學習的醫術大部分都是有的放矢的,並非漫無目的去學。

比如小時候跟著爺爺背的湯方、穴位、草藥歌,那都是醫務室常用的,她和盼盼會幫著抓藥。

赤腳大夫是全科一把抓,自然沒有兒L科、婦科、男科、內外科之類的區彆,儘量都會有病人都要治,甜甜受影響也是這樣學的。

她學東西不分科。

後來跟著邵老大夫也是如此。

家裡小孩子或者老人生病了,邵老大夫給診脈抓藥,她就跟著學怎麼號脈、怎麼診斷、怎麼開方,為什麼如此,都要刨根問底。

一人生病,相關的知識她基本都能問個清楚然後記下來。

到現在筆記本都記了厚厚一箱子,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乾媽懷孕以後她給建立了一份檔案,既是她的學習筆記也是資料積累。

如今家裡多了個軟乎乎的小妹妹,她自然又給建了一份檔案。

小嬰兒L是個隨便轉轉眼珠、皺皺眉、發出咿呀聲音、動動手腳、吃喝拉撒都會被誇的神奇生物,而甜甜絕對是誇得最猛的。

一天到晚小懶長小懶短,事無巨細都能記下來。

而她也深受小嬰兒L的喜愛,從快快、綿綿以及家裡其他小孩子的相處也都看出來了,現在小懶也很喜歡她。

隻要她到跟前,小懶就會轉動眼珠找她,嘴裡發出嗚嗚嗷嗷的聲音。

甜甜也會給她做各種按摩撫觸,把小懶伺候得舒舒服服,可以說除了吃奶,做撫觸就是最快樂的時間。

時間過得很快,軟乎乎的小妹妹一天一變樣,不知不覺滿月了。

詹秋冉實在憋不住,想出月子去上班,卻被甜甜摁住了。

“乾媽,我跟太姥、我奶我娘還有伯娘阿姨們都請教過啦,如果有條件女人最好坐雙月子。”

詹秋冉嚇得臉色都變了,她這一天天除了吃就是躺,看書都不讓隻讓聽收音機,整個人圓了一圈,還要雙月子?

殺了她吧。

院長也不會同意她坐雙月子的。

她這個月子坐得太輕鬆了,半點都不像彆人說的那麼恐怖,什麼恨不得給孩子塞回去,半夜哭得停不下來不是腸絞痛就是吃夜奶就是尿了,大人孩子都睡不好。

當然,彆人也沒騙她,很多人家新生兒L就是這樣的。

可她家小懶真的沒有,好像懶得哭鬨?

更確切說是甜甜在邵老大夫的指導下給小妹妹照顧得好。

小孩子都有腸絞痛的階段,可她用推拿、艾灸的方法就給調理得沒那麼難受。

小懶皺著眉頭哼唧一會兒L又能睡過去。

這麼一天天好吃好睡,小孩子發育就越來越好,沒幾天就不再疼。

可以說除了拉臭臭格外臭以外,小懶一點都不鬨人。

最後林姝以雜誌第二期出版,她還要籌備第二本雜誌事宜沒時間張羅滿月酒為

由,讓詹秋冉再坐些天,到時候出月子正好給小懶辦滿月酒。

盼盼也給出理由:“乾媽,這幾天考生們要高考了。”

詹秋冉:“他們高考,跟我也沒關係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盼盼:“怎麼沒關係呢?佳麗姐不是考試嗎?你不能讓她擔心不是?”

詹秋冉:“……”

行吧,她就再在家裡待幾天。

其實在家裡也不無聊的,有方荻花和方姥娘陪著她,田素珍和姚菊芳等人也會過來串串門。

甜甜如果不去醫院,放學就回來玩妹妹,給孩子逗得嘎嘎樂。

於是冬至節這天,詹秋冉終於解放出月子,順便就把小懶妹妹的滿月酒辦在這天。

這年代給孩子辦滿月酒就是個說法,尤其在軍區大院兒L這種嚴肅規矩的地方,更不可能辦酒席,而是自家吃頓酒席熱鬨熱鬨。

冬至節本身就吃餃子,再燉上一盆紅燒肉、一盆乾鍋香辣兔、一大盆酸菜魚、一盆菠菜蝦仁湯。

這豐盛程度就比過年都不差什麼的。

田素珍、姚菊芳、陸大伯等人都給陳小懶送了滿月禮,家裡孩子戴過的小手鐲、用過的嬰兒L床、嬰兒L車、奶粉什麼的。

原本陳燕明這兩天正興奮地拉著陸紹棠去信托商行看嬰兒L車呢,這下直接省了。

這時候的嬰兒L車是木頭和金屬混合結構的,造型簡單質量非常結實,一台給幾個孩子輪流用都不帶壞的。

那把手和木圈都磨上包漿了,半點毛刺都沒。

林姝看那嬰兒L車夠大,就讓陸紹棠和陳燕明給稍微改裝一下,讓現在的小懶可以躺進去。

這樣就能推到院子裡看看光景。

等四五個月以後就能坐著推了。

小孩子最喜歡往外跑,在家裡是待不住的。

有了嬰兒L車,吃飯這會兒L小懶就能躺在嬰兒L車裡,待在飯桌旁邊聽一大家子吃得噴香了。

甜甜一邊吃紅燒肉,一邊扭頭看她,就見小懶妹妹目不轉睛地用力盯著她,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吃東西。

見甜甜看過來,她立刻發出嗯嗯的聲音,然後張開了嘴巴,等親親好姐姐投喂。

詹秋冉朝陳燕明道:“你閨女咋那麼饞呢?”

陳燕明笑道:“肯定不隨你,指定是隨我唄。”

他滋溜半盅酒下肚,又夾起一塊香辣兔朝著女兒L晃了晃,“閨女,快點長大吧,咱家好吃的東西太多啦。”

這下小懶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動得越發快,手腳都同時舉起來了。

然後陳燕明就把香辣兔塞進了自己嘴裡。

小懶:“啊啊啊——”

壞爸爸。

方荻花道:“彆饞大閨女了,她現在也不懂。”

見沒的吃,小懶妹妹蹙眉噘嘴,一副非常嚴肅的模樣,躺在那裡不動了。

陳燕明以為閨女睡著了,湊過去一眼就對上她嚴肅的眼神,不禁笑起來。

陳小懶就送了他一個很嚴肅的白眼。

陳燕明激動得不行,“哎,你們看,我大閨女這麼點就會翻白眼,真厲害,跟姐姐一樣聰明。”

現在他看閨女哪裡都像甜甜,打個哈欠都和甜甜一樣。

陸紹棠越發嫌他聒噪,以前明明沒這麼鬨騰的。

飯後方姥娘、邵老爺子和陸老爹要休息的,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冬天也得午睡一小會兒L。

林姝因為在家就多喝了兩盅,有點暈乎乎的也進屋躺著去了。

方荻花倒是沒有午睡的習慣,她現在幫忙帶小懶,看著小嬰兒L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都跟著年輕了。

她和甜甜盼盼把孩子推到陳燕明他們屋去,免得影響老人們休息。

看陳燕明要跟著過去,陸紹棠一把抓住他,“洗碗。”

陳燕明就坐下乖乖洗碗,嘴巴不停地跟陸紹棠說閨女如何如何好玩兒L,見陸紹棠一副興趣不大的樣子,他嘖嘖道:“哎,老陸,我當初就說最好是穩定了以後再結婚生娃,你看,你當初就錯過……”

感覺陸紹棠臉黑了黑,他轉了轉小板凳的角度,背對著陸紹棠,繼續道:“你都沒能一天天照顧甜甜盼盼長大,錯過了好多溫馨好玩的畫面。不過沒關係的,我把閨女借給你親香親香,讓你也體會體會剛當爹是啥樣的感覺。”

嘿嘿,現在他才不怕老陸呢。

上軍校的時候老陸不高興還會跟他打一架,現在位高權重的總不能再打架吧,頂多就是臉更黑、氣壓更低唄。

陸紹棠給林姝倒了一杯溫水,進屋之前對陳燕明道:“年底咱們單位也要進行一次作戰能力考核,與上年對比一下數據,咱倆一人一隊紅藍對抗。”

陳燕明:“……”

考核就考核,咋還用他這個副局帶隊?

不是有專門的隊長嗎?

老陸你忒小心眼了。

你舍不得讓媳婦兒L生二胎,又遺憾當初沒看著倆孩子出生,我借閨女給你稀罕稀罕,你不但不感激還打擊報複是怎麼回事?

回到東屋方荻花讓詹秋冉去臥室休息,她和盼盼打水送到已經熏得熱烘烘的小房間,甜甜把小懶剝乾淨往大木盆裡一放。

“洗澡澡嘍!”

這懶孩子瞬間敏捷勤快起來,手腳並用往甜甜胳膊上攀爬的姿勢。

甜甜聲音軟糯糯的,“洗澡澡可舒服啦,咱屋裡熱乎著呢,不會讓你感冒的,一會兒L我們來推油油啦。我還給你捏脊呢,順著脊柱一個穴位一個穴位幫你點過,舒服著呐。”

小懶立刻不掙紮了,攤平躺在大木盆裡,深情地瞅著甜甜吐泡泡。

甜甜:“盼盼,你快來呀,小懶可好玩兒L了。”

盼盼卻不往上湊,隻在客廳等著給她們遞東西或者加熱水。

盼盼是大男生了,下意識就開始避嫌,在小妹妹光著屁屁的時候不肯往前湊。

洗完澡澡,甜甜和方荻花就開始給小懶做撫觸。

舒服得小懶眯縫著眼睛,小嘴巴發出小貓崽兒L一樣的呼嚕聲,一副至尊享受的模樣。

甜甜扭頭對方荻花道:“奶,我小時候你和我爺就是這樣給我按的,可舒服呢。”

甜甜盼盼出生以後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兩口在帶,陸老爹的確最疼這倆孩子,加上那時候他也有時間研究醫術,就學著給孩子們推拿按摩啥的。

這事兒L一做就是幾年,直到現在盼盼有時候還會找爺爺給捏脊推拿,甜甜也會找奶奶。

方荻花笑道:“你和盼盼小時候彆提多乖多可愛呢,誰看誰稀罕。盼盼餓了也不哭鬨,板著你的腳丫子啃,你吃吃自己的手指頭就去啃盼盼的臉蛋子,都給他嘬得通紅。”

甜甜哈哈笑起來,“盼盼,腳丫子什麼味兒L呀?鹹不鹹!”

盼盼:“……”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

等小懶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昏昏欲睡了。

張強和李大山幾個過來找盼盼甜甜玩兒L,張強給帶了幾根冰糖葫蘆過來,李大山想跟甜甜要點藥。

李大山牙疼,長了嘴夾子,嘴唇上一圈燎泡,難受得很。

甜甜讓他離小懶遠點,“皰疹會傳染的,彆傳染我妹。”

她把李大山領到西屋去配藥,“你這個隻抹紅黴素治標不治本,得調理身體。嘖嘖,你說你這麼點個孩子怎麼還需要調理呢?”

李大山:“我比你大好吧!”

還孩子呢,你不就是孩子嗎?

甜甜給他寫了個藥方,“明天我跟爺爺去坐診,幫你抓兩副藥回來熬著喝喝,你先抹藥膏吧。”

李大山給甜甜錢,被拒絕了。

甜甜:“你留著吧。”

她知道李大山家負擔不輕,他爹的工資有一半甚至一多半要寄回去給老家,他娘不管怎麼鬨都沒用。

為此夫妻倆沒少吵架。

現在年底了,老家肯定又鬨騰著要錢,李大山爹娘肯定又得天天吵。

李大山跟他們關係好,家醜也沒瞞著,以前隻是跟他們吐槽,這兩天爹娘吵得厲害,娘氣得說要不活了他覺得憋屈,就想讓張強過來幫他跟盼盼甜甜說說,給他出個主意。

關於老家要錢這事兒L,不少從農村出來的乾部家庭都有這個苦惱。

男人覺得那是我爹娘、兄弟姊妹,我不管誰管?

女人覺得你隻管他們不管老婆孩子了?委屈自己老婆孩子讓鄉下兄弟姊妹過好日子?

憑啥啊?兄弟姊妹都成家立業的人了,咋還管你要錢?

張強就給李大山出主意,讓他跟爹鬨。

張強小時候在鄉下爺奶身邊,但是爺奶偏心對他不好,卻還以他為借口管兒L子各種要錢。

後來張強來到爸媽身邊,老家還想要那麼多錢錢,張強媽就吵、鬨,張營長覺得媳婦兒L斤斤計較,後來還是張強哭著說爺奶對他不好,拿了錢不給他吃就給堂哥堂弟買好吃的,憑啥還給他們那

麼多錢!

這麼著,張營長才不多給老家錢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個月給老人五塊養老錢就行。

李大山家情況和張強家不一樣。

李大山的爹李副營長從小就沒了爹,是他寡母把他們兄弟姊妹四個拉扯大的。

為了幫寡母養大弟弟妹妹們,他大哥也是吃儘苦頭,二十好幾才娶上媳婦兒L。

家裡是李副營長參軍以後才慢慢好起來的,他弟弟娶媳婦兒L妹妹嫁妝都靠他。

李大山娘都咬牙忍了,原本尋思兄弟姊妹都成家也該鬆快一些,誰知道一年大雪李大伯修屋頂的時候摔下來傷到了脊柱,腰部一下沒有知覺癱瘓了。

李大娘就尋死覓活哭天搶地的,李奶奶也讓人拍電報把李副營長叫回家去處理事情。

最後李副營長就每個月給家裡彙錢養著大哥一家。

一開始三分之一的工資,後來越要越大就一半。

其實如果單純養李大伯問題也不大,但是他們覺得李副營長有出息拿工資,自然也得把老娘養起來,大伯娘以及家裡幾個孩子也得讓他養著。

原本李大伯不癱瘓,李大娘和孩子們也得乾活兒L,結果享受到彙款的好處以後他們反而不乾活兒L了。

之前李大娘還想攛掇婆婆帶著大房一家子來軍區大院兒L跟著李副營長過日子呢,是大山娘尋死覓活反對才作罷。

現在年底了,老家又打電報來,說癱瘓的大哥要死了需要錢住院做手術,這意味著一半工資也不夠可能還得借錢給他們。

按照李大山聽他爹娘吵架時候說的,實際李奶奶現在在家不但乾農活兒L,還要給大房洗衣服做飯呢,反而是李大娘嘴上說她伺候男人辛苦結果啥也不乾了。

要是陳燕明爹娘那樣偏心二哥,對陳燕明不好,他對爹娘隻有孝心沒有特彆深的感情彆人也能幫著他斷了。

李副營長對老娘和大哥的感情非常深,是不可能不管的,即便不斷地被吸血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現在李大娘知道他們一家子在軍區吃喝不愁,就算不交錢部隊也不會餓著他們,她就想把所有工資都要過去。

這不過是她的試探之舉,李副營長卻真以為大哥病重需要大錢手術自然就想借錢彙過去。

李大山娘自然不同意,夫妻倆就吵架、冷戰,孩子們要麼害怕恐慌要麼跟著上火。

李大山跟張強學著和他爹鬨,指責他奶偏心,他大伯娘吸血不要臉,結果不但沒用還被他爹狠抽了一頓,屁股差點抽爛。

被他爹抽得倒是沒留下什麼傷,就是上火來氣,嘴巴爛了牙齒也疼。

甜甜對此是無計可施的,她覺得人和人之間的問題不是應該很簡單嗎?

就像關澤、張強這些人,一開始敵對,打服就好了。

可有些大人卻是一直吵一直吵,既不解決問題也不妥協,就一直吵。

真是怪哉。

李大山拿了藥膏去東屋客廳找盼盼,一邊抹藥膏一邊抹淚兒L。

他擱甜甜面前還裝男人呢,到盼盼面前就自動變委屈巴巴的小弟。

張強覺得他丟人,想罵他,又覺得他可憐,歎了口氣,也蹲在地上不吭聲了。

盼盼看看坐在小板凳上抽抽搭搭的李大山,看看蹲在地上唉聲歎氣的張強,瞬間有點淩亂。

合著把他當居委會大媽了是吧?

你們有事兒L找婦聯,找領導去呀。

張強:“陸盼,你給李大山想個招兒L唄?”

盼盼頭大道:“我想什麼招兒L?他這麼點也不能自立還得靠他爹養活呢。”

李大山哭得更傷心了,百轉千回的,把大人們都驚動了。

林姝似睡非睡的,聽見哭聲嚇一跳,問陸紹棠:“誰哭呢?”

陸紹棠:“聽著像李副營長家小子。”

林姝困勁兒L過去就睜開眼和陸紹棠說話。

陸紹棠是不會管彆人的家事兒L,那些人又不是他的隊員。

陳燕明也聽見孩子們對話了,雖然於心不忍,但是他也不能管。

李副營長和他情況不一樣。

詹秋冉這種愛憎分明的人知道情況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讓李副營長不管他大哥是不可能的,既然管就不可避免被吸血。

甜甜在自己屋裡整理筆記,方荻花和小懶躺在甜甜的床上,小懶已經睡得香噴噴的。

甜甜:“奶,你說李大山咋辦呀?”

方荻花:“解決不了李副營長就解決他老家的人唄。”

甜甜想了想,也對。

果然這種複雜的家務事還得爺奶這樣經驗豐富的人解決。

她出去想跟盼盼他們說說,盼盼已經給李大山拿出主意。

盼盼:“你大伯不能不管,但是也不能全管。你大伯家幾個孩子都大了,不上學就該下地賺工分,現在圖你爹養著不乾活兒L,這是蔑視勞動、貪圖享受、是資產階級腐朽落後的思想,要讓大隊好好地批評教育。”

李大山兩眼發光,“對,要使勁教育!”

盼盼繼續道:“你奶一把年紀還下地、照顧你大伯呢,你大伯娘憑啥不乾?以後讓你奶照顧大伯,讓你大伯娘去下地賺工分。”

張強:“對,你爹也沒責任養你大伯娘。不過,那他們就算乾活也整天要錢怎麼辦?”

盼盼:“給公社衛生院、大隊打招呼,讓公社半個月去一次,大隊赤腳大夫兩三天上門看診一次。這樣加起來的錢也沒幾塊。”

張強樂了,“對呀,有大夫去看著,要不要花錢手術要怎麼治療,那還不是大夫說了算?你大伯娘算老幾,比大夫還厲害?”

李大山:“我大伯和大伯娘就是想要錢,大夫早就說他的病治不好,隻能養著,我大伯……哎,癱瘓了肯定難受,他就隔一段時間鬨自殺,我奶就給我爹發電報,我爹回家看他,他再鬨一次,說死了一了百了,不拖累家裡人,尤其不能拖累兄弟。我爹哪裡還有不應的?原本答應我娘要

少給老家幾塊錢也就變卦了,隻怕如果能把自己的身體換給我大伯他也會答應的。”

盼盼:“他們絞儘腦汁要錢這點……還真不好辦。即便不能用生病要錢,還可以用你堂哥娶媳婦要彩禮,你姐姐出嫁要嫁妝,你奶奶病了要錢……”

無底洞。

李大山抱著頭,“嗚嗚,就沒辦法了嗎?我娘太可憐了。”

他自己還有弟弟妹妹好幾個呢,要不是住在部隊,吃穿有部隊補貼著,他們一家根本沒有大伯家過得好呢。

盼盼:“要是你娘硬氣點,跟你爹離婚,那每個月你爹還得給你們撫養費,說不定比你們大伯娘給剩下的還多。”

李大山傻了,“離婚?不行呀,離婚那我不就沒有爹了嗎?我娘也不同意呀。”

盼盼瞥了他一眼,“你傻呀,又不是真離婚。”

張強也有點懵,還能假離婚呢?

盼盼:“你們家幾口人就把你們家工資分成幾份兒L,一人一份兒L,你爹要給你大伯那就從他那份裡出。”

李大山腦子轉不過來,“還能這樣?那我奶的呢?”

盼盼:“你奶的養老也不能都壓在你爹身上,還有其他兄弟姊妹呢?不能因為他們一起剝削你爹,你就當做理所當然。”

張強一拍大腿,“對,就是這樣。”

李大山卻苦著臉,跟死了爹一樣,他不想沒有爹。

爹娘離婚的話,那他和弟弟妹妹以後都會被人笑話的。

盼盼有些不耐煩道:“都是窮鬨的,算了,讓他們都養兔子吧。現在餘糧多了養兔子也費不了太多糧食,兔肉好賣,隨便縣城市裡都能賣掉。”

養兔子就能賺錢補貼家用,哪怕一個月入賬兩塊錢,對農民來說都是了不得的大錢。

自己有錢,就彆總惦記彆人家。

在盼盼看來就是窮,像他老家以前也有婆媳鬨騰,現在家家戶戶都忙著賺錢,哪裡還有時間去算計婆婆媳婦的?

就說他二伯娘,以前多斤斤計較一個人啊,現在悶頭賺錢,讓她走親戚都不肯走,因為規定的上班時間裡請一天假扣一天錢,多上一天班就多賺一天錢。

還有邱二婆子如今家裡都賺錢,她一邊做飯都能績麻賺錢,也不跟周秀蘭鬨騰了。

他覺得李大山奶奶也是窮苦勞動人民出身,即便大伯娘總管李大山爹要錢,可李奶奶自己花不著,依然勤勤懇懇地勞動。

既然如此就給他們養上三十隻兔子,給他們都忙起來。

人閒著才作妖,一旦忙得沒空他哪裡有心思作妖?

沒看趙美鳳和陸長福現在忙得多快樂?

聽盼盼這麼一分析,李大山和張強雖然不懂,但是他們覺得盼盼聰明,也許有用呢?

李大山一臉崇拜地望著盼盼,眼淚汪汪地道:“陸盼,你要是幫我家解決了這個麻煩,我以後管你叫爸爸。”

盼盼的臉直接黑了,甜甜擱門口兒L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

盼盼黑著臉走了,張強和李大山趕緊追回去,追著問乾嘛去。

盼盼:“打電話。”

今兒L冬至節,大伯肯定在家沒出門,這事兒L讓大伯幫忙。

從首都往鄉下打電話真的很……麻煩,主要是中間轉好幾道,要等很久。

原本從軍區打出去的辦公電話都會直接搶線的,但是家屬往外打電話是不允許用特權的,雖然用個幾次大家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盼盼他們非常注意,從不濫用,都是跟總機要了號碼就開始等的。

於是晚飯時分才打通。

當時林姝一家子正吃飯呢,張強就飛奔來喊盼盼。

盼盼跟家人說一聲就跟著出去了。

林姝納悶道:“幾個孩子做什麼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甜甜就笑。

詹秋冉也約莫聽到點什麼,畢竟當時盼盼幾個在她家客廳說的。

她就簡單解釋一下。

邵老大夫捏著胡子笑道:“盼盼這孩子有俠義心腸,咱們大人該給他兜著點底,幫他辦漂亮點。”

畢竟幾個孩子可指使不動公社和大隊那邊。

陳燕明搶著道:“我那邊有認識的人,我來安排。”

盼盼跟陸大哥打了電話,讓他去李大山老家送衛生香的時候聯係一下李家莊大隊長,跟他們合作一下養兔子。

賒兔子給他們,回頭用兔肉抵賬,而李家莊的兔肉兔皮陸大哥直接收購。

具體合作事宜讓陸大哥帶著陸家莊書記和大隊長去談,就當對口扶貧了。

陸大哥也不多問,隻滿口答應,“放心吧,都交給大伯,保管妥妥的。”

兩人又聊幾句爺奶爹娘都好的話,因為日常都寫信的也不多說就掛了。

半個月後陸大哥就打了電話過來。

“我擱他們縣認識一個機關乾部,跟他們說想大隊跟大隊結對子養兔子,縣乾部非常樂意幫我們撮合。他先下基層去和大隊乾部聊了,說要找老實可靠的家庭負責養兔子,奸懶饞滑的不要,最好根紅苗正的,大隊自然滿口答應。

你說的那家人可積極了,說他們家是軍人家屬,根紅苗正,搶著養呢。

大隊就和他們訂了合同,讓全心全意養兔子,要是粗心大意或者故意給養死賠本就要問責,賠錢不行還得開大會批評追問責任人,他們再三保證肯定會好好養的,因為他們家老奶奶就是養兔子好手兒L。

給他們發了三十八隻,冬天的乾草、飼料從大隊支取,來年就他們家自己去割草喂兔子。

放心吧,養兔子可不容易,得提防老鼠、黃鼠狼,還得提防彆人偷,還要小心兔子生病串窩子,他們全家都得打起精神來,沒空折騰旁的。”

盼盼之前打完電話還給陸大哥寫了一封加急掛號信,陸大哥也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想要什麼結果,自然會全力幫他。

除了陸大哥那邊,陳燕明那邊的朋友也有回信,不但找了公社衛生院給李大伯檢查,還找了縣醫院的大夫

專程上門檢查慰問,以後每個月下鄉的時候都會拐過去看看。

看完就會簽個文件,讓大伯娘摁手印到時候寄給李副營長,告訴他李大伯的情況,這樣大伯娘被大夫敲打著也沒法以此為借口多要錢。

再一個盼盼給李大山出主意,讓他娘不要和李副營長鬨,去跟領導請求,讓領導給他外派出去負責訓練!

軍區每個月都有野外拉練任務,基本都是各營各連輪流。

到了他這裡也沒輪流了,找個借口多派他出去,拉練結束還有兄弟部隊聯合拉練呢?

還有不同兵種合作呢?

還有進修呢?

有的是外派的機會。

讓、他、去!

李副營長一個大老粗哪裡經曆過這種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圍剿”陣仗?

在沒有什麼知覺的情況下就被搞定了。

等一段時間忙過去,過完年他才意識到自己忘記給老家彙錢,老家好像也沒拍電報催?

李大山興奮地找到張強,“上個月我娘沒給老家彙錢,老家也沒鬨我爹也忘記了,哈哈,陸盼太厲害了!等他回來,我要管他叫爸爸,以後他都是我爸爸!”

張強:“那你不得叫我張大爺?”

李大山:“……”

你大爺!

“阿嚏——”正在老家吃酒席的盼盼突然打了一個打噴嚏,把旁邊正要偷喝姥爺小酒的快快嚇得手一抖,酒盅咕嚕嚕滾到炕上。

許小悠:“許快快,你找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