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3 章 睡不著(1 / 1)

第二日天不亮火車到達首都站,列車員來高級臥鋪車廂提醒乘客們帶好行李下車。

這一晚上林姝睡得又踏實又熱乎,後來嫌熱還想把陸紹棠趕去他自己的鋪上,結果人家非不肯,一定要和她擠在一起。

她睡在他懷裡,他給她撐出一個舒服的空間,可他自己肯定不舒服。

陸紹棠卻覺得很舒服,一點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躺在軟硬適中的床墊上,懷裡摟著溫軟幽香的媳婦兒,蓋著被子,車廂裡還有暖氣,周圍靜謐安穩沒有敵人的搜尋和槍聲。

對他來說是太舒服。

自打去年離家他就沒這麼舒服放鬆過。

他們曾經徹夜隱藏在雪地裡,或者數日藏在下水道裡,亦或者幾日躲在通風管道裡……

比起來這怎麼會不舒服呢?

天壤之彆。

後來林姝就隨他去了,隻是得忽略他那隻不老實的大手,他的手比以前更加糙了,掌心的繭子磨得她皮膚有點疼。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能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糾纏,“想我了嗎?”

想了,想了……

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陸紹棠睡得並不踏實,一是時差還沒倒回來,二是長期緊繃的神經讓他不能徹底放鬆。

他摟著懷裡柔軟的人,借著微弱的燈光,視線貪婪地細細地描摹她的樣子。

在外面的時候他要耗費所有的精神計算眼下的環境,判斷得失、安全與否,推演下一步怎麼行動才能損失最小,他沒有時間去琢磨她。

最後這個月離開米國押運一批貨物去歐洲的時候他才有餘力想她。

越想就越擔心,她會不會消失。

幸運的是,她還在。

他摟著她,在睡與醒之間細細碎碎地親了她一晚上,親得她睡著了還會發出柔軟的笑,她怕癢。

下了火車,盼盼甜甜背著各自的書包,手牽著手走在爹娘前面,一邊走還要跟火車上認識的幾個人道彆。

對方給他留了單位或者住處的地址,邀請他們和父母過去玩。

盼盼答應了。

陸紹棠拎著行李牽著林姝的手,視線和耳朵卻留意著周邊的動靜。

這種緊繃的狀態目前成為了本能,沒有倆月糾正不過來。

外面有人接站,為首的軍官看到陸紹棠一行人立刻大步上前,先跟他敬禮問好再握手,“陸紹棠,歡迎歸來!”

陸紹棠還禮,握上對方的手,“翟烈,彆來無恙!”

他又給雙方介紹一下各自的姓名和身份。

翟烈是陸大伯他們大院兒的孩子,後來跟陸紹棠是少年軍校的同學。

翟烈跟林姝笑著問好,沒壓住眼底閃過的驚豔,實在是太意外。

翟烈收到陳燕明那邊的消息,知道陸紹棠帶著家屬過來,所以帶了警衛員開了兩輛車來的。

他讓警衛員殿後,

他親自給陸紹棠開車。

陸紹棠也沒異議,在他看來很正常,因為他也會給朋友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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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烈忍不住從後視鏡悄悄打量林姝和倆孩子。

陸紹棠這小子真是……好福氣呀。

原本大家聽說陸紹棠老娘在鄉下給他娶了媳婦,都覺得陸紹棠老娘那麼凶悍霸道,肯定給他娶個潑辣婆娘。

當時和陸紹棠不對付的他們還幸災樂禍,覺得陸刺頭奉命成親,回頭有的苦頭吃。

畢竟這個連軍區之花兒都敢拒絕的刺頭兒,小時候多狂啊,眼睛長到頭頂上,比他們這些桀驁不馴的大院兒子弟還狂,誰能看他順眼啊?

上下差三歲的基本都和他乾過架,不管一開始是不是能乾過他,最後都被他揍趴下了。

就是這麼豪橫。

當時翟烈和幾個少年喜歡圍著女神轉,她被陸紹棠拒絕傷心的時候,他還碼人去找陸紹棠乾架給女神出氣來著。

結果就是陸紹棠以一打五,把他們打趴下不說,還很輕蔑地來了一句“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會跟你們搶什麼大院兒姑娘,咱們不是一類人,你們不用奔我使勁。”

當時那股傲氣啊,真是要衝破天了。

可卻在翟烈腦海裡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讓他一直有些嫉妒、不服氣想超越又越不過然後慢慢生出佩服之心。

那感覺,特彆酸爽複雜,無法跟人啟齒。

等他們回過神來,人家陸紹棠早就漂亮地完成了一個又一個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任務。

他們都開始暗搓搓地敬佩他、嫉妒他,偷偷努力,希望能超越他至少成為他那樣的人。

他們也明白了陸紹棠那句“我和你們不一樣”。

他們的確不一樣,他們的前途是家裡安排好的,即便他們想靠自己奮鬥,也比陸紹棠陳燕明那種人升得更快更輕鬆。

而陸紹棠的前途是他自己用命和本事拚出來的。

在陸紹棠眼裡,他們不是一個發展方向,沒有必要浪費精力較勁。

陸紹棠要做的是那把無可替代的尖刀,而他,做到了。

變得成熟以後翟烈回望從前,就為自己那些人的幼稚而尷尬、冷汗直流。

可即便他們都變得成熟了,男人的那點勝負欲,作為人的那點劣根性還在——陸紹棠那臭脾氣,婚姻肯定不和美。

他們都心照不宣地認定陸紹棠媳婦兒肯定粗野潑辣,上不得台面,雖然大家懂事以後不會再說這種話題,但是不妨礙心裡想。

你連軍區之花都看不上——雖然可能是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可的的確確是拒絕了人家,我們倒想看看你找個什麼樣兒的。

尤其他和軍區之花結婚以後,內心深處還是會忍不住比較一下,陸紹棠再優秀可他娶個沒文化、粗野潑辣的鄉下婦女,婚姻生活不會和美,妻子也不能給他帶來助力,這點自己比他強的。

現在見到陸紹棠的媳婦兒,翟烈突然覺得臉疼得厲害,火辣辣的燒。

嚴心那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謊話連篇。

他們跟她打聽陸紹棠的媳婦兒什麼樣兒,她來了句就那樣兒、不好相處等等,一個字不提知性大方、嬌豔嫵媚。

當然,其實他們也有彆的途徑打聽,但是都沒付諸行動。

一個大老爺們兒去打聽人家媳婦兒什麼樣兒,那得多閒不起?多沒正事兒?關鍵現在一個個也事業有成,人模狗樣的,誰好意思暴露自己那麼陰暗的心思?那不是說明自己一直嫉妒陸紹棠,一直關注他放不下他?

再說了,不知道不是還能暗搓搓地腦補人家媳婦兒不行麼?

他從後視鏡偷摸打量林姝的次數多了點,就惹得副駕駛上的陸紹棠面色不虞。

翟烈感覺車內氣壓變低,立刻收斂心神再不敢偷偷打量林姝,轉而跟陸紹棠聊聊。

陸紹棠讓翟烈先送他們去城內的軍區招待所,把林姝和孩子安頓下來。

翟烈便留下一個警衛員和一輛吉普車,讓他負責陪林姝和孩子們出去逛逛,聽林姝安排。

翟烈去要了乾部套房,親自把一家送過去,開了門跟陸紹棠說一聲就去外面等。

盼盼甜甜衝進屋裡,套房是三間房,一間大床房,一間三床房,外面一小間是會客室,擺著彈性十足的海綿沙發,上面蓋著雪白的鏤空蓋巾。

在林姝看來陳列老土,但是在孩子們看來卻非常新鮮。

沙發呀,他們家的沙發是木頭的,自己做了墊子上去,這裡的沙發是高檔海綿,坐上去會彈起來!

裡面有彈簧!

他們感覺可以玩一整天都不膩歪。

林姝怕翟烈在外面久等,就讓陸紹棠趕緊去。

陸紹棠看看手表,“不急,我陪你們吃完早飯。”

時間還早,首長沒那麼早的。

林姝:“你去那邊吃吧,我們帶了全國糧票和錢,想出去溜達溜達吃特色美食。”

她其實想先洗個澡再去,昨晚睡在陸紹棠懷裡出一身汗。

陸紹棠垂眸看她,人家媳婦兒恨不得黏著自家男人,她黏一會兒就給他趕走了。

林姝看孩子們在那裡玩沙發,沒搭理他們這邊,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一下,給他一個安慰。誰知想退開的時候卻被他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後腰,他垂首追著她又親了一下。

林姝臉頰緋紅,孩子還在呢!

實際孩子已經習以為常,爹娘不親親才是奇怪的呢。

陸紹棠鬆開她,轉身出去和翟烈會合。

翟烈正站在門口,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夾著煙卷在抽,透過繚繞的煙霧看到陸紹棠大步走出來。

他一眼就注意到陸紹棠水光溶溶過於紅豔的嘴唇,舔了舔後槽牙,心裡嘖了兩聲,從前覺得這小子冷冰冰的跟塊石頭一樣不解風情,滿腦子都是特訓、槍械,估計對女人不感興趣。

這是開竅了?

他對陸紹棠道:“招待所這邊沒有食堂,警衛員會陪弟妹和

孩子們去外面飯店用餐的,咱們現在趕去軍區那邊正好和首長一起吃早飯。”

老首長想儘快見到陸紹棠。

樓上,林姝從窗戶看到陸紹棠上車跟翟烈離去,便轉身問盼盼甜甜,“餓不餓啊?”

兩人點頭,“有點餓了。”

林姝:“那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可以出去逛街,下午回來洗澡早點休息。”

倆孩子要去看天/安/門,從小老師就教他們那是祖國的心臟,是偉大領袖住的地方。

當然鄉下老師也並不知道領袖住哪裡,那裡是一個標誌。

林姝就給他們把棉帽子手套圍巾都戴好,首都比老家還冷呢,老家零食十幾度,這裡得零下二十度的感覺。

他們剛出門,就看到高大憨厚身姿筆挺的警衛員小高站在門口。

小高見到他們又敬禮。

盼盼甜甜趕緊還禮,他們跟著爹和乾爸學得可標準呢。

林姝忙道:“小高呀,咱在外面不講你們部隊的規矩,不用一直敬禮,隨意些。”

小高笑了笑,響亮地回答:“是,嫂子!”

林姝:“……”

小高要幫孩子們背書包。

那是陸家莊服飾廠做的雙肩包,多層縫合,比較結實,孩子們想看外面有好玩的就買。

盼盼甜甜都擺手不用,他們自己背就好。

他們先去吃早飯。

軍區在城內幾個方向都有招待所,這一處位於南城,出門逛逛很方便。

盼盼甜甜想吃地道的首都早餐。

之前他們聽乾爸乾媽、大爺爺、嚴斌他們說起首都的特色吃食,什麼驢打滾兒、艾窩窩、烤鴨、豌豆黃、豆汁兒、焦圈兒之類的,有些娘在家的時候給他們做過,比如豌豆黃、艾窩窩、驢打滾兒什麼的,但是高爐烤鴨、酸餿豆汁兒這種是做不出的。

他們很好奇到底什麼味道,尤其那個豆汁兒。

盼盼:“娘,我很好奇綠豆可以做綠豆糕、綠豆漿,豆汁兒不就是綠豆漿放酸臭餿掉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放壞了再喝?不能像豆漿那樣好好的加點糖喝嗎?”

林姝笑道:“有句話說‘汝之蜜糖,避之□□’,同樣的,你覺得不好的東西另外可能有人非常喜歡。大千世界,這樣的東西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很多,以後你們長大了多出去走走就知道的。”

甜甜:“對呀,附子有毒,用好了就是救命的藥呢,就連劇毒□□、一些蟲子、動物的巴巴也可以入藥呢。我們要尊重彆人的習俗,所以去嘗嘗到底有多難吃吧!”

她也興奮得很,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小高在一旁陪同,心裡越來越驚訝。

陸隊的媳婦兒好有文化啊!

把孩子們教育得真好呀。

她說話真好聽。

他忍不住偷看了林姝一眼,朝陽從東方露頭,灑下萬丈光芒,霞光就給大地塗上了溫柔靚麗的色彩,映得她出奇得美。

小高心頭咚咚直跳,嚇得趕緊收腹挺胸目視前方,再不看亂看。

首都人多,國營飯店那邊已經排起不短的隊伍,都是過來吃早飯的,還有騎車停在路邊快步跑過來的。

甜甜又好奇了,“小高叔叔,單位不是有食堂嗎?為什麼他們都跑來飯店吃?飯店不是可貴嗎?”

首都人真有錢啊!

怪不得大堂伯他們擠破頭也想回首都呢?

至少祁州那邊沒擠成這樣,革委會家屬院的人都在食堂或者家裡吃,不會一大早跑去飯店買早點。

小高一直在部隊,跟外面都沒什麼聯係,所以也不懂工人和其他市民的生活習慣,“可能飯店更好吃。”

食堂雖然有福利便宜些,但是相對的肯定更難吃。

他們過去排隊。

飯店服務員看到小高是軍人,立刻叫他上前面先買。

林姝示意小高不用過去,他們排隊就好,反正沒有急事兒,帶著孩子們慢慢體驗體驗。

小高就覺得陸隊家屬真平易近人,一點不潑辣不無理取鬨,之前他也招待過幾個家屬,他們都是使喚他跑腿的,還嫌他慢呢。

排到他們,小高搶著付錢被林姝攔住了。

林姝自己付了錢和糧票,讓孩子們點自己愛吃的,她又點了自己和小高的。

油條油餅、饅頭包子都來些,小夥子食量大,一個人能吃他們幾個人的,林姝要的豆漿,另外一人一個煮雞蛋,孩子們要了一大碗豆汁兒,還要了焦圈。

沒敢要兩碗,怕不好喝虐待自己。

他們從小雖然受寵,可方荻花和陸老爹也不許浪費糧食的。

要是他們覺得不好喝,也不會讓娘和小高叔叔喝的,所以買了就得自己喝掉。

小高有些拘謹,怎麼能讓嫂子給他買飯呢?

他可以去食堂吃的。

林姝朝小高笑了笑,柔聲道:“小高呀,你工作忙不?要是忙我們自己逛就行。我們從祁州過來的,坐公交車、三輪車都很熟,不會走丟的。”

小高趕緊道:“嫂子,我陪你們就是工作!”

林姝就道:“那既然是工作,跟著我們出來吃飯花錢都我說了算,你不要拘束。”

小戰士年紀不大,卻總想替她付錢,這甭管組織報不報銷,她也不答應呀。

陸紹棠他們出差有差旅補貼,她和孩子跟著過來旅遊,那當然是自己掏錢。

小高聽她這樣說,憨厚地笑了笑,“嫂子,我知道了。”

林姝就讓他吃飯,“敞開了吃,吃飽啊。”

小高就大口吃起來。

盼盼甜甜聞了聞豆汁兒,沒勇氣嘗試。

盼盼:“咱不能空著肚子喝,反胃。”

甜甜:“吃飽了再喝,萬一吐了早飯都白吃。”

最後兩人決定先嘗嘗。

大義凜然的模樣逗笑了小高和周圍幾個顧客。

“小孩兒,打南邊兒

來吧?喝不慣這豆汁兒?得配焦圈兒,一口豆汁兒一口焦圈兒,那叫一個香。”

一個戴著前進帽穿著靛藍色衣服的老大爺端起大瓷碗,呲溜一口,再哢嚓嚼一口焦圈,搖頭心滿意足,“您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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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先嘗了一口兒,當豆汁兒那複雜歹毒的味道在舌頭味蕾上炸開的時候,他的眼睛蹭變大了一倍,愕然地看著對面那大爺。

大爺哈哈大笑,“閨女兒,您也嘗嘗。”

甜甜看盼盼那痛苦的表情,也微微蹙眉,鼓起勇氣,屏住呼吸,滋溜一小口。

盼盼小心戒備地看著她,提醒道:“甜甜,你不能噴出來呀,這麼多人呢,多不好意思呐。”

甜甜用力伸了伸脖子,咽下去了。

有點反胃。

老大爺好奇地問道:“嘛味兒?”

甜甜:“又酸又餿,像夏天放餿的泔水豬食。”

還又苦又澀,真是從小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老大爺被逗得哈哈大笑。

甜甜瞅著那一大碗豆汁兒為難起來,咋整呀?倒掉是浪費糧食,吃吧,太痛苦了。

盼盼小聲道:“彆喝了,跟大夏天三個月不洗澡那老頭兒胳肢窩發出來的味兒。”

真歹毒。

林姝小聲道:“不想喝就裝水壺裡,帶回去給你們爹喝。”

陸紹棠什麼苦都能吃,再難吃的豆汁兒他也能面不改色喝水一樣喝下去的。

那邊大爺開始給孩子們科普這豆汁兒的來曆了,什麼賣力氣的勞苦大眾過去沒好吃的,怎麼怎麼的,然後又開始講還有哪裡什麼特色食物。

擺龍門陣?

盼盼:那我可擅長了。

他和老大爺聊起來,之前林姝給他們講過不少各地的風土人情,什麼滇省的魚腥草、寧波的臭冬瓜、紹興的臭鹹菜、徽州的臭鱖魚、國外的鯡魚罐頭,以及臭黑蒜、臭豆腐、螺螄粉等等。

孩子們雖然沒吃過,卻聽了一耳朵故事。

這一叭叭,給能說會嘮的老大爺都震住了。

謔,小家夥兒懂挺多啊。

老大爺是老首都人,那說話也是又快又密的,跟盼盼聊天愣是沒占到便宜。

我滴乖乖。

這孩子真能說。

盼盼又虛心跟老大爺請教去哪裡好玩兒。

老大爺:“那幾個門,咱這附近的大前門,過去的西直門,往北的宣武門,轉回來的東直門,您來了那肯定要去看看。天/安/門您早上去能看升國旗,現在過去故宮博物館封著呢不賣票,您進不去,您去王府井大街那邊兒轉轉,您要是不差錢兒,全聚德烤鴨肯定得去嘗嘗,米國那總統來過以後那邊兒現在可火呢,還出了新菜什麼紅燒羊排、豆角兒排骨的。”

盼盼和甜甜對視一眼,這些並不是很想嘗,因為娘做的就非常好吃。

烤鴨倒是想嘗嘗,畢竟是標誌性特色美食。

甜甜:“這個要等爹有時間再一起去吃。

這麼好吃又貴的飯菜,得和爹娘一起。

林姝為了照顧小高的食量,吃得比較慢,看他們吃差不多她就放下筷子。

她吃的油條泡豆漿,這裡的油條炸得酥脆噴香,豆漿也非常醇厚,還吃了一個雞蛋一個肉包子,肉餡兒十足。

當然價格比祁州貴點。

剩下的小高差不多都能吃掉。

盼盼甜甜一點都不驚訝,因為爹和乾爸飯量也很大,尤其爹,能吃一盆包子呢。

小高看了他們一眼,“我可以把豆汁兒喝掉。”

盼盼:“你愛喝嗎?”

小高:“以前喝過好幾次的。”

盼盼看他不像勉強的樣子,就推給他,“謝謝小高叔叔。”

說實話,他們也不想給爹喝這麼難喝的東西,還是給爹喝點好的吧。

萬一喝了這個娘不給爹親親了呢?

小高端起來喝水一樣喝下去,喝完摸一下嘴,面不改色。

盼盼豎起大拇指。

有小高開車他們走路節省不少時間,可以多逛幾個地方,先大體看看標誌景點,回頭有時間再決定去哪裡慢慢逛。

小高說故宮想看也能看的,找領導開個條子進去溜達溜達沒關係的。

倆孩子就沒費心思,回頭等爹有空再說,因為還得一起去爬長城呢。

今兒他們先逛街,看到了老大爺介紹的老總統喜歡的全聚德前門西大街和平店,還看到了稻香村老字號店。

他們買了一個點心攢盒子。

原本倆孩子看得眼花繚亂,裡面好多又好看又好吃的點心,每一樣都想買回去給爺奶他們嘗嘗。

林姝勸他們,“給家裡帶的禮物等走前一天再空出時間來買,現在先買幾樣回去自己嘗嘗,每天來買幾樣,住幾天咱們就能嘗得差不多,到時候隻管買喜歡的回去。”

有些點心看著好看,吃起來不行。

當然這年頭鄉下人糖都沒得吃,她認為再難吃的點心也愛吃,不會浪費的。

倆孩子受了林姝的指點,沉下心來選自己喜歡的造型,又嘗了店員給的小塊點心,再選幾樣。

一樣也不多買,四個足夠,分小高叔叔一個,剩下的他們和爹娘分著吃。

就選花樣他們都眼花繚亂,什麼桃花酥、薄脆餅、杏仁酥、豬油鬆子棗泥麻餅……足足有幾十樣。

首都就是首都啊!

祁州副食品店裡也就十幾樣點心,那都很多了,縣城就六七樣兒,公社就兩三樣兒。

中午他們逛到餓了就直接找飯店買面條吃。

對於這種常見吃食,孩子們沒有特彆挑剔期待,因為娘做得很好吃。

不過他們嘗了這裡的羊肉夾饃,感覺還不錯。

下午一口氣逛到五點,回招待所附近飯店吃了晚飯便回去休息。

小高也住在招待所,就在同一樓層的普通房間,讓林姝有事兒隻管叫他。

姝逛得有點累,讓他回去休息,她也帶孩子們回去洗澡。

套房裡有浴缸、淋浴噴頭,她和孩子們輪流洗了澡。

他們在祁州家屬院兒也有澡堂子,平時洗得勤,所以日常也不臟,就沒用浴缸泡,都是站著淋浴的。

沒有一次性泡澡袋,她不喜歡用酒店的浴缸。

三人分吃了一個造型非常漂亮的桃花酥,然後洗漱上床睡覺。

陸紹棠還沒回來,不過他說過讓他們先睡不用等,晚上也不用留門,他自己會開。

想著陸紹棠回來應該會洗澡,林姝就把他要換的內衣拿出來放在旁邊椅子上。

她坐在床上看了兩頁書,又忍不住把夾在裡面的照片拿出來看兩眼。

這是兩張陸紹棠的單人照,一張婚前一張他倆感情融洽以後的。

婚前那張看著就是個不好接近的青年,神情冷漠,眼神清冽,自帶生人勿進的氣場。

後來那張整個人的氣勢就收斂很多,但是眼神卻更加深邃專注,因為拍照的時候她站在對面鏡頭前,他正在看她。

他深邃的眼眸裡隱含笑意。

不知不覺睡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覺後背暖烘烘的熱出一身薄汗。

有人把她摟在懷裡不住地親。

陸紹棠是個極有耐心的人,必要把她親得恢複清醒,明明白白地和他親熱,聽她一聲聲動情地喚他名字,眼神迷離卻又纏綿地望著他,最後似泣非泣地哼唧,就像隻貓兒一樣撓在他的心尖兒上。

林姝早前睡了一覺,被他弄得清醒以後又被累得暈暈乎乎。

一開始準備好他憋狠了即便要得凶一點也能配合,但是體力相差太過懸殊,一開始還行後面就連連潰敗,真不是想就行的。

最後迷迷糊糊感覺窗戶已經隱隱發青,林姝實在招架不住,低聲求他。

“你不累麼……”明明火車上他就沒休息好。

他卻不知疲倦一樣纏著她,聲音低啞又磁性,“睡不著。”

太興奮睡不著。

於是第二天林姝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不但陸紹棠不在房間裡,盼盼甜甜也不見了。

他們留了紙條:娘,我們和小高叔叔去動物園玩兒,看看這邊的老虎是不是也餓肚子。你起來以後彆忘了去飯店吃飯呀。

陸紹棠也留了字:媳婦兒,好好休息。

這不像關心的好話,她懷疑他意有所指。

林姝起來先喝杯溫水,塞塊棗泥糕,火速洗了個澡出來換上衣服。

昨晚上陸紹棠太狗了,她手臂甚至腳背上都有粉色的印子,更不用說身上。

她找了件高領毛衣穿上,外面再穿棉大衣。

照照鏡子,雖然脖子上還能露出一點,但是圍脖一戴就好了。

這時候房內電話響了,是前台的內部電話,“林女士,外面有人找您。”

林姝納悶道:“誰找我?”

她跟著陸紹棠過來,沒有聯係自己認識的人,其他人也不認識她,誰會找她?

電話裡傳來一道略不耐煩的女聲:“你好,我是翟烈的愛人,特意過來拜訪你的。”

翟烈?

林姝回憶了一下翟烈,他特意請他愛人過來陪她?否則他愛人乾嘛來拜訪她?

沒有必要吧。

林姝是個情緒比較敏感的人,雖然陸紹棠沒有多介紹翟烈和他的關係,她卻敏銳地感覺到他們之間有點什麼。

陸紹棠倒是挺坦然的,但是翟烈就有點局促,不仔細觀察是感覺不到的,畢竟他掩藏得挺好。

但是林姝在他和陸紹棠互動的那會兒,還是覺察出來了。

她趕緊收拾一下快步出去,不能讓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