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這個地方以及古堡都被艾爾莎毀的面目全非, 此時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找到離開這個地方的路。

白羽飛鴿忽然輕咦一聲, “咦？仲裁之弩消失了。”

謝初瑤警惕的看向他們之前站的地方, 仲裁之弩被艾爾莎激活之後, 眾人的力量才傳達給了艾爾莎，而隨著艾爾莎的火焰最後燃起之後, 她和牧妍就被送回到了人群裡, 而後她便聽到了係統的提示音。

現在, 仲裁之弩以及那個古怪的封印陣都消失不見。

這並非真正的結束, 而是隻有在適時的時候, 它們才會再次出現。

第五戰一臉惋惜的看著手中的重劍，“英雄之刃已經沒有任何屬性了。”

第五戰直接把英雄之刃的屬性發到了隊伍裡，謝初瑤打開一看，英雄之刃的屬性模板與戰神之錘一模一樣，不過不同的是戰神之錘至少保留了一個‘神器’的品質。眼前這把英雄之刃已經沒有了任何殺傷力，隻能算是一件任務道具。

——以火龍‘艾爾莎’的肉身和靈魂所鑄成的武器。

看到這條說明，幾人的臉色頓時有些沉重。

聯邦星域目前正處於一個和平的時期，但並不是沒有戰鬥。艾爾莎的犧牲精神他們雖然還有些不太明白，不過現今畢竟與古現代還是有些不同, 若是在真正的戰場上，自己的隊友是否會願意不顧一切去犧牲自己呢？或者犧牲的人正是她們自己？

牧妍立刻想到了之前被馬紐斯困住時看到的畫面，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她很確定自己從小到大都從未見過那兩個人, 可那段畫面, 讓她感覺就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

“怎麼了？”謝初瑤發現牧妍的眼神有些走神, 不由問道。

牧妍轉過身便對上了謝初瑤的眼睛，她張了張口，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沒事。初瑤，這個世界裡的NPC真的會有轉世嗎？那艾爾莎是不是沒辦法得到轉世了……”

聽到牧妍的話，謝初瑤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NPC的‘轉世’還是有玩家做到相關任務才發現的。

撞見一個自己曾經見過的NPC，並觸發她轉世之後相關係列的任務，90%還是得靠運氣。

第五戰把英雄之刃的屬性共享給他們之後就收起了武器，謝初瑤雖然不知道第五戰觸發了什麼後續任務，不過想必也與這把‘英雄之刃’有關，如果艾爾莎的運氣好，那麼第五戰的後續任務就與艾爾莎她們的轉世有關。

“如果擁有轉世，希望她們能平凡一生。”望著星空，謝初瑤平淡的說道。

強大固然是好，但肩負的責任也同樣沉重。艾爾莎與索菲婭以往的事跡很簡單，她們為了和平而參與戰爭，而這些加入戰爭的人中，無論是精靈王還是奧利安也好，她們的信念與理想都是相同的，可這些參與戰爭的英雄，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犧牲了自己身邊的人。

這個事實讓謝初瑤產生了些許煩躁的情緒，就像蕾拉所說的，現今這兩個大陸誰還記得這些犧牲的英雄呢？如果記得，那麼精靈族為何又會落得這樣的處境？

“初瑤，難道你認為她們的犧牲並不值得？”楚怡然這時走了過來，似是有些好奇的問。

謝初瑤頓了頓，她的眼神冷了幾分，她看向楚怡然說道：“不，隻是又有多少人會知道他們的痛苦？”說到這裡的時候，謝初瑤愣了一下，就在剛才，她忽然想到，‘精靈王’這個特殊職業身份之所以會開放的真正原因——難道說是為了培養下一任接班人？

重生前她正式繼承身份之後，精靈王伊伽貝爾的人格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因為牧妍的關係，她也從未觸發過複活亞娜的任務。

當初這個NPC人格的消失究竟是因為係統設定，還是因為他個人的目的？不知為何，即使是係統設定安插了精靈王這個特殊身份，謝初瑤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麼這一世她們若是完成了任務，伊伽貝爾的人格還會消失嗎？

就在謝初瑤暗自猜測的時候，牧妍看著謝初瑤的背突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而在這個時候，她似乎還聽到了一個女人哀傷的歎息聲。

牧妍頓時驚疑的望著四周，這個聲音究竟是來自古堡內的幽靈，還是……記憶中的那名最終順利逃脫的女人？

“既然承擔了這份責任，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楚怡然說。

聞言，謝初瑤從思緒中收回神，她有些驚訝的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楚怡然，忍不住問道：“即便犧牲自己最親近的人？如果那個人是以默呢？”

楚怡然聽了之後沉默了幾秒，說道：“我們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楚怡然說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謝初瑤怔了怔，她沒有想到楚怡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她意識到楚怡然會做出這樣的回答很可能與進化者這個身份有關。發現這一點，謝初瑤的臉色變得有些認真了起來，她皺起眉，目光極為堅定的說道：“如果一定要犧牲自己最親近的人，那我寧願犧牲的是我自己。”

牧妍沒有介入兩人的談話，但謝初瑤的回複卻讓牧妍莫名的有些緊張。

楚怡然訝異的看著她，“那如果你的價值大於你最親近的人呢？”

“……小然，你失去過她嗎？”謝初瑤問。

楚怡然沉默了，儘管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她們也無法做到坦然面對失去對方的選擇，但即便如此，為了能夠更好的活下去從而得到真正的自由，他們必須面對這一切。想到這裡，楚怡然神色有些複雜的望著謝初瑤，謝初瑤覺醒了這樣的進化能力，再加上作為族長唯一的接班人，謝初瑤日後身上的責任甚至還要超過現在的族長。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楚怡然說。

聞言，謝初瑤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如果要靠犧牲牧妍來獲得勝利，那她的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謝初瑤心中的疑問並沒有人回答她，她不知道不止是重生前的她，牧妍真正的前世早已飽受過獨活的痛苦，甚至相比起那時候的牧妍，現在的謝初瑤要幸運的多。或許重生是對她們命運糾葛的一個補償，也是為了彌補重生前她所沒有做到的事情。

楚怡然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到了艾魯法之後，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這兩人又能走多遠，還得看她們自己。

三人的氛圍著實沉重，第五戰與濁酒傾觴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發現了好奇。

“她們既然已經死去，轉世後誰又知道是誰？灼然所說的不無道理，平淡淡的過一世，若轉世後還要牽扯進這些紛爭，實在太累了。”濁酒傾觴說。

“那剩下來的？”這時，熠寒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是交給活著的人。”第五戰說完便從包裹裡拿出重劍，她轉頭看向謝初瑤道：“如果不承擔這份責任，我隻能看著自己的朋友、親人、愛人任人欺負，自己甚至還有可能會成為他們的軟肋，這一點……我絕不允許！”

語畢，第五戰轉過身走到了浮雲人參所指的地方，下一秒，女人手中的重劍上白光一閃，第五戰連續朝著一塊山壁揮出八次攻擊。

‘噗吱——’一人高的岩石瞬間被炸開，露出了一個隻能容納一個腦袋大小的窟窿。不過在見到眼前這一幕後，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喜色。浮雲人參通過特殊技能在這個位置感覺到了後方的空隙，因此他判斷這個地方很有可能能夠通往古堡。

——如果不承擔這份責任，那就隻能看著自己的朋友、親人、愛人任人欺負，自己甚至還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的軟肋……

第五戰的話徘徊在謝初瑤的腦海，她忍不住握緊了牧妍的手，第五戰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又怎麼可能就允許？可她更不允許為了這份責任而犧牲牧妍，如果一定要做出這個選擇，那就隻有將一切危險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初瑤。”牧妍回握住謝初瑤有些顫抖的手。聽到剛才的對話說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牧妍沒有家族，她無法體會謝初瑤與家族之間的那份牽絆，然而此時她忽然想起了那段畫面中的兩個女人，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們不得不犧牲，她同樣希望那個人會是自己。

在這個世界，她本就是一根是無根的浮萍。

“要好好活下去，初瑤。”說著，牧妍彆過臉，微紅的眼眶泄露了她此時的不平靜。

謝初瑤愣了一下，她回握住牧妍的手說道：“我們會變強的。”

“恩，要一起變強。”這時，牧妍用力點了點頭。

這幾句對話，兩人都是通過密語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