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變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為先前陡然出現的灰紫色霧氣忽然變得濃烈起來, 讓兩人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已經被寄生蟲全部包裹。謝初瑤和牧妍同時也注意到, 這個霧氣對蟲獸也是有影響的, 不少帕拉賽德的動作都開始變得遲鈍。
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讓謝初瑤和牧妍的心情因此放鬆下來。
學生們仍然在戰鬥，可戰局已經朝著一邊倒的趨勢開始發展。
羅少傑一直在指揮學生戰鬥, 隻是沒有任何撤退的意思。
意識完全控製機甲後, 照理說隻有精神力處於缺乏狀態的時候才會解除控製, 可自從灰紫色的霧氣出現之後, 謝初瑤發現, 她的精神力開始變得沉重，機甲的反應也變得遲鈍起來。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謝初瑤隻覺得渾身有種無力的感覺，駕駛艙內的溫度計上甚至已經直接標出了她的身體處於高熱的狀態。
如果霧氣是蟲獸釋放出來的還好說，可看蟲獸的狀態，顯然不是。
“哢哢哢——嗬嗬，年輕人，不用緊張，隻要你現在還保持著清醒，就說明了你仍然是一個出色的聯邦軍人。”
羅少傑的聲音很詭異, 謝初瑤沒有和羅少傑進行視頻通訊，所以她也沒能發現，駕駛艙內的羅少傑眼中閃動的紅光越來越明顯, 嘴角甚至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原本剛正的臉此時顯得反而有些扭曲和可怖。
羅少傑的聲音斷斷續續, 讓謝初瑤聽了很不舒服。
身體除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她還感覺到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複蘇，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擠壓在她的胸口，然而直覺告訴她這份壓迫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此時釋放出來，她很有可能變得不再是自己。
灰紫色霧氣中的暴雪已經完全停止了動作，隻是偶爾散出冷氣，掃蕩一下自己身上的帕拉賽德。
“妍妍、妍妍……你沒事吧？”想到牧妍很有可能面臨與自己一樣的處境，謝初瑤急忙問道。
“我……沒事。”
然而與謝初瑤的無力感不同，牧妍此時隻覺得渾身舒暢極了。
霧氣中所含有的特殊成分對她沒有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她睜開雙眼，一對火紅色的雙眼在這個幽暗的環境裡如同兩顆散發著火焰的紅寶石。
‘滴——使用者的精神力處於異常狀態，但可開啟精神力完美操作模式，是否開啟？’
——異常？
牧妍隻覺得不管是身體，就連精神力都變得很充盈，她一點都不認為自己現在有什麼異常，不過對於機甲的完美操作模式……牧妍向往已久，她想也沒有多想，便選擇了開啟。
完美操作模式是一種很奇特的狀態。
牧妍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笨重了一些，除此之外，視覺、聽覺、甚至是嗅覺都變得更加敏銳了，視神經與機甲的視覺係統完全連接上之後，原本全息投影上的景色瞬間如同立體化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好奇的動了動頭部，冰淩的頭部也跟著動了動，不過因為完美操作的狀態，三百六十度轉動現在是不可能的了。
“感覺真不錯，咦——近距離看，帕拉賽德的樣子果然很惡心！”
冰淩抬起手臂，電子眼掃了一眼掛在自己胳膊上的帕拉賽德，她沒有多想，心中隻是默想著如何隔離開這些蟲獸，帕拉賽德就仿佛被掛上了木偶線一樣，飛離了機甲。
看到這個情形，牧妍愣了愣，她很確定剛才沒有控製冰淩釋放冷氣，難道這就是完美操作的好處？
冰淩轉身面向暴雪，牧妍不知道謝初瑤的異常，見暴雪沒有動手的意思，冰淩微微低下頭，看向胸口前方的那個全息投影數字。
比古加的體積大、機動力強，而帕拉賽德的寄生能力雖然討厭，但是牧妍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變成了實質性的精神力線，將靠近冰淩的蟲獸全都牽製在了原地，它們甚至就連給她當做練手的靶子都不夠資格。
看到這個情景，牧妍那雙如同實質的紅寶石雙眼流露出幾分愉悅的神色。
冰淩手中的近戰武器放回了腰上，雙手高舉，隻見機甲肩頭部位的機械裝置開始了變動，不到一會兒，一個口徑有三四米寬的炮管成功組裝在了冰淩的肩頭，牧妍微微眯了眯眼睛，冰淩的臉上也跟著出現了一個單眼的瞄準器。
這年頭，除非是係統失靈，已經不需要靠人眼來瞄準敵人了。
牧妍釋放出來的精神力線由一根變成十根，再變成百根，直到她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有些發脹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而這短短的功夫，不光是先前被她排斥出去帕拉賽德，就連周邊的帕拉賽德都被定在了原地。
冰淩肩頭的炮口迅速聚集起了濃烈的白光。
那些無法動彈的帕拉賽德仿佛感覺到了危險，紛紛開始掙紮。
而就在這時，牧妍的雙眼微微眯起，瞬間機動能量炮瞬間射出了上百枚白色能量炮。
【瞬間機動能量炮】蓄力1秒，瞬間爆發性武器，攻擊力較弱，適合攻擊小型異獸。
一台優秀的機甲，身上必須配備數量和品種都非常多的武器。冰淩身上的武器除了一把噬生武器，其他都屬於遠程係，當初冰淩的建造就是為了逃跑時作戰用的。
‘轟轟轟’、‘轟轟轟轟’——
精神力線同樣屬於能量化的產物，在攻擊即將落在蟲獸的身上時，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無數的爆炸聲從她們的周圍傳開，爆炸所造成的衝擊力迅速將這附近的灰紫色霧氣衝散了開來。
整個爆炸幾乎都是一連竄響起的，白色氣流褪去之後，半空中隻剩下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體。
冰淩的機械手再次抬起，先前收回的精神力線再次湧出，那些被炸的幾乎粉碎的屍體瞬間就聚集在了兩架女性機甲的面前。牧妍一邊計算著這些‘殘渣’能兌換多少聯邦幣，一邊一臉欣喜的看著胸口不斷並且還未停止上漲的全息投影數字。
“嘿……你再不出手我可就不客氣了。”牧妍發現，精神力的運用和噬生武器很像。
在接觸到那些蟲獸屍體的一刹那，她感覺到了屬於蟲獸的精神力向自己的精神力線湧入。隻是這些精神力中包含了太多的雜質以及蟲獸自身的意識，她根本不敢吸收，直接將那些雜質和蟲獸意識排除，雖然這麼做的結果隻是讓這些精神力的容量從一顆雞蛋縮水到黃豆的大小，但也架不住數量得多啊。
牧妍想著如果不計較其他學生的損失的話，她們這邊還真是收獲豐盛。
然而就在牧妍暢快的打算再來一次的時候，暴雪駕駛艙內的謝初瑤的情況並不怎麼好。
她的身體陷入高熱，溫度已經達到了42度。
渾身無力的感覺讓謝初瑤有種仿佛回到十六歲的時候，因為禁區的輻射，她整個人都快燒糊塗了，若非路途經過那裡的牧妍，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那個地方。眼下進入這個狀態讓謝初瑤感覺非常被動，而如果是普通人，身體達到這個溫度恐怕早就人事不知了。
可正是因為高等精神力的關係，謝初瑤的大腦仍然是清醒的，甚至就連冰淩周圍的那些蟲獸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直到聽到牧妍的話，謝初瑤頓時露出一個既欣慰又略顯鬱悶的笑容。
“哢哢哢……感覺到身體出現異常狀況的學生們，在駕駛艙內E3這個收納格中有一根針管，裡面放著暫時性提升身體抗性的藥物，這些藥是一直給使用單兵機甲的機甲戰士使用的，所以不用擔心藥會不會有副作用。”
羅少傑的聲音變得極為沙啞，而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更是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謝初瑤微微皺了皺眉，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變化是這灰紫色霧氣引起的。
在她想來，這些霧氣應該是羅少傑這些指揮官弄出來的，卻沒想到這人自己竟然也發生了變化。
“教官……這些蟲獸怎麼辦，他會潛入機甲啊……”
初生的帕拉賽德體積很小，雖然沒有繁殖能力，但它們仍然會潛伏到人類的身體中，再加上現在學生們的神經都有些慌亂，大部分學生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沾染上了寄生蟲獸。
“哢哢……不用擔心，藥能克製潛伏在身體裡的蟲獸，殺光這些蟲獸，飛船會立刻回A區，給你們最安全以及最好的治療，另外！這場試煉中，若是有私自逃離戰場的學生，將會作為逃兵，被送上聯邦星域法庭！”
逃兵是軍部十大最為嚴重的罪名之一，判刑雖然還不算重，但是沒有人會不清楚，一旦被送上聯邦星域法庭，那就意味著這人這一生就毀了。
聽到羅少傑的最後一句話，學生們頓時就像是炸開了鍋——
“……咳咳，我不想做逃兵，媽媽還在家等著我。”
“呼……呼……這次的試煉……教官，會不會太難了……”
“寄生蟲獸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竟然還能控製比古加攻擊我們，啊，可惡……”
“你的狀態真好，可惡，我提不起一點力氣，教官，是E3這個收納格嗎？”
聽到這些人的話，高熱狀態的謝初瑤眯起了眼睛。
果然，每個人都出現了不同的問題，她現在都有些搞不清這些霧氣是誰製造出來的了，霧氣彌漫在這個戰場之後，就緩緩的消退了。在她和牧妍的周圍，甚至已經完全被接二連三的爆炸所造成的衝擊給衝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嗷！！！我不是逃兵，我不要做逃兵！殺——兄弟們，殺光它們！”
就像是一道驚雷，這個聲音冒出之後，相繼又出現了數十個學生們的呐喊。
先前還萎靡不振的士氣，仿佛瞬間爆發出了強烈的戰鬥意誌。
謝初瑤隻覺得更加奇怪，這些沒有經過係統化磨練的學生，怎麼可能有這麼高昂的戰鬥意誌？
“……看、看來S級基因者的確可以免疫F1N9病毒的分子……”
就在謝初瑤感覺到身體平穩下來想要嘗試再次開始駕駛暴雪的時候，羅少傑沙啞中帶著詭異的聲音忽然又冒了出來。
在古現代的時期，研究人員就研究出來空氣中的任何氣味以及看不見的流動物體都存在分子，而能通過空氣傳播分子的病毒，絕對不是什麼小毛小病。羅少傑沒有察覺到謝初瑤的異常是因為暴雪並非單兵機甲，而羅少傑那的係統可以探查到每一台單兵機甲的狀況不過其中並不包括暴雪。
“你們竟然散播病毒？為什麼？就算是為了對抗這些蟲獸，也用不著用病毒！”
“這些蟲獸隻是實驗對象的獵物罷了，噠噠噠……”
羅少傑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興奮，謝初瑤仿佛聽到了對方牙齒磨動的聲音。
先前就說了，聯邦黑暗的一面都是在地底下進行，謝初瑤沒想到的是，在她還在這個地方的情況下，聯邦竟然還會下達傳播病毒的命令！
“暴雪，侵入單兵機甲的視頻通訊，我要查看他們的內部情況！”
雖然單兵機甲的外殼處於高級機甲的範疇，但是內部的係統程序就連中級智能都不具備。
暴雪很輕鬆的就侵入了幾台單兵機甲的係統，單方面連接上了視頻通訊。
視頻中，有些學生臉上凸起了青筋，面露猙獰，手臂上甚至還插著那根所謂的能提升身體抗性的針管，而他所駕駛的機甲，也如同他此時的狀態一樣，蠻橫而直接的對身邊的比古加發出攻擊，他的機甲上有些身體部位甚至都被溶解掉了，他似乎也沒發現，手中的攻擊從未停下過。
這種狀態有點像是被打了興奮劑。
現在這個時代，在戰爭中是允許使用興奮劑的，然而讓謝初瑤心神一震的是，有幾個單兵機甲中的學生，臉色發青，野獸般的獠牙鋒芒畢露。最讓她注意的是，凡是這類的學生，一雙眼睛紛紛都是紅得像血一樣，而他們也正是公共對話頻道裡，嚎叫得最為厲害的。
“失敗的新人類，強行提升基因等級失敗，結果就連C級基因都保不住，直接落至F級嗎？”
基因等級最低的是E級，這類人會被丟到垃圾星球做苦力，不止是因為這類人的身體沒有開發的潛力。更重要的是，由於太陽和月球的特殊方位，E級身體基因等級的人類很容易受到感染，更彆提更低級的F級身體基因的人類。
不止是精神力是聯邦致力研究的對象，身體基因也是其中之一。
若不然，尹夜夢也不會被滿家的人抓去移植SS級身體基因了。因為隻有移植，成功率才會大於50%，即使失敗，也隻會對被移植者造成生命危險。
感染後的人類身體會發生各種不同的改變，而大部分人類會變得滿腦子裡隻有攻擊的欲望，他們將會徹底喪失人性，成為一隻隻會以鮮血和生肉為食物的野獸。
如今這些已經初現征兆的學生還沒有完全喪失人格，恐怕還是那根針管的作用。
不過……聯邦想要用誰做實驗她可以不管，但是現在，這個地方還有牧妍啊！
“唉，他們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賣力了！？竟然連蟲獸的屍體也砍得稀巴爛，啊，還不給人家撿漏的機會！”
“……”聽到牧妍沒有任何異變的語氣，謝初瑤剛到嘴邊的話立刻咽了回去。
“初瑤，我的擊殺數量已經超過你了！”牧妍的聲音明顯帶著興奮。
“……”牧妍的語言順暢，謝初瑤暫時鬆了一口氣。
牧妍和謝初瑤的對話是共通的，隻是謝初瑤在和羅少傑對話的時候會有意識的將與牧妍通話的狀態單方面關閉。謝初瑤看了看視頻上那些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學生，想到牧妍的話，她突然發現此時她們兩人就像是處於兩個世界……
雖然看不到牧妍此時的狀態，但是很顯然，這個笨女人的精神狀態絕對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謝初瑤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的想到——難不成這就是正版新人類和偽新人類的區彆？
“妍妍……”因為高熱，謝初瑤的聲音變得有些軟軟的。
牧妍的耳朵微微動了動，聽到這個聲音，心裡頓時有種仿佛被一隻家貓撓了一下心窩的感覺，她看了看自己胸口前方已經極為接近四位數的數字，笑了，“你現在想要認輸反悔還來得及，一旦結束，冰淩我可不會還給你。”
自從完美操作之後，牧妍就發現，遠程機甲才是最適合她的機甲！
這還不像遊戲裡，遊戲中法師想要使用遠程技能還必須在一定的範圍內，而現實中的機甲就不需要。隻要瞄準儀上出現了目標，能量炮就能自動瞄準。她甚至隻要確認被打敗的蟲獸附近沒有其他異常，就能飛上前，將戰利品收入機甲裡專門放置蟲獸屍體的空間。
牧妍對謝初瑤的了解雖然出現了偏差，不過該了解的，她可一點沒有落下。
雖然暴雪久久沒有動作，但牧妍一點也不認為謝初瑤是在給自己放水。
‘滴——警報！發現感染性變異體！’
牧妍一愣，隨即神色有些凝重——這麼快就發現新的蟲獸了？
半空中的冰淩轉了一個身，隻是出現在牧妍面前的不是什麼蟲獸，也不是什麼新的變異獸，而是一架由人類駕駛的單兵機甲……
牧妍根本就沒有把單兵機甲和冰淩係統警報的感染性變異體聯想在一起。
她愣了愣，甚至還準備看一下眼前這架單兵機甲是不是第七組的成員，然而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面前的單兵機甲就忽然抬起了手中的武器，一刀朝著冰淩的面門砍了下來。
‘噌——嗡——’
武器與機甲表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聯邦的單兵機甲都是屬於重攻擊型機甲，並且因為能源的關係，這些機甲配備的近戰武器並非能量劍，而是實質性的物理武器。可惜的是，它現在砍得是比自己更高一階的機甲，而冰淩又因為走遠程攻擊路線的關係，自身的防禦指數也做得很高。
因為對方的衝擊力，冰淩後退了好幾步，牧妍怎麼也沒想到向自己進攻的竟然是同隊的人，難道帕拉賽德的寄生能力就那麼強？
‘滴——警報！發現感染性變異體！’
‘滴——警報！發現感染性變異體！’
‘滴——警報！發現感染……’
‘滴……’
警報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而牧妍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好幾架單兵機甲給包圍了。
牧妍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攻擊。
理論上來說，寄生蟲獸在人類的身體裡會有一個小時的潛伏期，可現在……
“笨女人，傻愣著乾什麼！”
一靠近牧妍的戰區，警報係統就瘋狂的響了起來。
謝初瑤的身體雖然還處於高熱的狀態，不過打開暴雪的自動駕駛係統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暴雪的智能係統等級是高級，因為謝初瑤的性格使然，暴雪的智能性格和普通的係統差不多，就連聲音都是有些刻板的電子音。
機械化的處理方式再加上毫無人類情感的思維模式，對於這些被打上變異體標簽的單兵機甲，暴雪沒有半點客氣，手中的噬生武器直接刺破對方能源庫所的位置。
‘噗’——與先前無法砍動冰淩半分的狀況不同，暴雪手中的長劍就像是切豆腐一樣，極為輕鬆得就把單兵機甲的能源庫刺了一個對穿。那些還摸不著頭腦的學生們都愣住了，有些學生甚至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天哪，這個寄生蟲獸也太厲害了……”學生們根本沒有想到，竟然那麼快就發生了異變。
“是這樣嗎？可、可是……剛才我也看到寄生蟲獸了，什麼也沒發生啊。”
“什麼！笨蛋，離我們遠一點！”學生們再次手忙腳亂起來。
“被寄生蟲獸寄生，還是有時間恢複的啊！剛才那個是盧方進！混蛋，你殺了我兄弟！”
說話的是九架人形機甲裡的其中一架，他氣衝衝的衝出機甲群，手中的遠程攻擊能量炮開始聚集起閃動的白光。
“白癡。”暴雪的武器上傳來代表著能量正在運輸狀態的綠光，看到從另一個亂堆裡衝出來的單兵機甲，她冷冷一笑，直接命令暴雪打破單兵機甲的駕駛艙。
單兵機甲的武器雖然隻在冰淩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不過即使如此也足夠引起謝初瑤的憤怒了。
也因此，暴雪拆開單兵機甲的駕駛艙可以說沒有半點手軟，粗魯而直接的擰斷單兵機甲的四肢然後才將駕駛艙整個‘抽’了出來。駕駛室的大小隻有幾立方米，暴雪掀開駕駛艙的艙頂，最後直接丟給了剛才那架傳出叫嚷聲的單兵機甲。
被帕拉賽德控製的人類外表上會有非常明顯的特征，然而駕駛艙中的這個學生卻沒有一點像是被蟲獸控製的樣子，叫嚷的學生正想諷刺暴雪兩句，但當他看到自己好友的模樣時，卻突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聯邦二十歲上下的成年人，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八二，而機艙中的盧方進，身高竟然有兩米高。
他身上的衣物都差不多已經崩壞了，當看到盧方進衣不蔽體的樣子，那些神智仍然清醒的學生，眼中竟流露出了幾分恐懼。
盧方進身上的肌肉萎縮的厲害，雙手和雙腿卻變得異常腫大，眼睛大得像銅鈴，雙目猩紅，嘴巴咧得很大，幾乎到耳根，讓人感到心寒的是，盧方進除了外表是人形的狀態，身體已經變得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人類，倒三角的尖牙甚至讓他的嘴巴無法合攏，不斷流出腥黃的口水。
“方、方進？”趙天發現手中的駕駛艙拿著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此時就算他再愚蠢也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絕對救不回去了。
“嚎——”
駕駛艙的艙頂被掀開，完全處於自由狀態的盧方進立刻從駕駛艙內跳了出來，雙腿砰地一聲落在駕駛艙的艙殼上，他駝著背，鼻子用力嗅了嗅，赤紅的雙眼在冰淩和趙天的兩架機甲之間遊移不定得來回看了看。
——熟悉的味道，似乎很美味。
“嚎嚎嚎——”盧方進銅鈴大的雙眼一下子瞪得大大的，轉身就想朝著冰淩的位置跳去。
“找死。”謝初瑤一直觀察著這個變異體的狀況，看到這個情形，暴雪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反應。
“學、學姐！拜托了，不要啊！”趙天看到暴雪手中亮起的遠程武器嚇了一跳，機甲胸口處的位置立刻飛出一隻飛爪，抓住了盧方進的身體。
“嚎！！！”
被阻攔的盧方進的臉色變得更加猙獰，它舞動著雙手掰開扣在自己身體上的飛爪，一個加速竟然跳到了趙天的單兵機甲身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看到盧方用露出鋒利指甲的雙手撕裂了單兵機甲的合金表面。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單兵機甲雖然趕不上刻銘機甲，但也屬於高級機甲啊！
曾經有專家做過測試，D級基因者即使服用了興奮劑也不可能對高級機甲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可現在，竟然徒手撕裂了機甲的防禦外殼！
※※※
“雖然實驗失敗，不過身體的硬度的確變強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說道。
羅少傑的機艙內，兩個人形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其中。
旁邊的男人帶著一個口罩，“但這種變異體不值得開發，派出後無法回收。”
“沒錯，至少得達到羅少將這種程度才行。”白大褂男人掃了一眼身體浮現青筋的羅少傑。
“哢哢……滿先生，那謝家的獨生女怎麼辦，你們難道不好奇她此時的狀態嗎？”
對於兩人詭異的視線，羅少傑仿若根本不在意。
帶著口罩的男人眯了眯眼睛，“S級的實驗體的確太珍貴了。”
“……可惜我們不能動。”白大褂男人的手中出現了一張長長的名單，他掃了一眼，像是發現什麼，忽然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來，“沒想到這群廢人裡面還有普通的高等基因者，羅少將，結束後如果這個學生還活著，就帶回來。”
“哦？是誰……”羅少傑有些艱難的抬起頭，看到全息投影鐘的影像，眼中露出幾分驚訝。
……
“方進、盧方進！我是趙天啊！你不要這樣啊，快點記起來……”
單兵機甲沒有頭部，隻有軀乾和四肢，而單兵機甲的駕駛艙位置就在軀乾的頂端。
這個位置微微凸起，不過因為不具備人類的頭部，所以單兵機甲仍然稱不上人形戰機。
駕駛艙的外殼一共有三層，盧方進打破第一層也就是最堅硬的外殼之後，剩下來的兩層保護隻是一會兒的時間就被盧方進給完全破開。當趙天親眼見到變得連異族都算不上的盧方進時，他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渾身癱軟的坐倒在駕駛座上。
“嚎……食物……”聞到活人的味道，盧方進變得更亢奮了。
盧方進剛吐出兩個字，就像是餓狼捕食般朝著趙天撲了過去，趙天渾身一個機靈，身體噗通一聲從駕駛座上滑落，盧方進見目標躲開了自己的攻擊，立刻轉身朝著駕駛座旁的趙天再次撲去。
這次趙天躲避不開，盧方進竟然直接咬住了他的耳朵，鮮血的味道更是刺激了盧方進，鋒利的牙齒把趙天的整個耳朵都給咬了下來。
——解決這個人，在那還有一個更美味的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