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再近, 也不是分分鐘能來到的事。
直播間觀看人數幾乎沒變,能有什麼,比看到跨越千山萬水的團圓更重要?
平常心更心急, 她年紀大了想的周到, 雌鴿來了住哪裡呀。
家裡沒有籠子,有也好像不合適,她才不要關著小兩口, 一陣翻箱倒櫃之後, 找到個去年中秋節沒舍得仍的精美包裝盒。
月餅的味道早忘記了,應該不怎麼好吃,但包裝盒太漂亮了,是那種提著的,燈籠般大小,鮮亮的大紅色,燙金, 還有牡丹石榴等喜慶的圖案。
平常心用剪刀剪掉月餅盒之間的紙殼,再壓平整,想了想,又找出給孫女結婚準備的鴛鴦戲水枕套。
直播價眾人笑的不行。
“平常心大姐, 您這是在準備婚房呀。”
“記得裡面扔點花生大棗啥的,早生貴子。”
“本人專業司儀十多年,很榮幸能主持信鴿夫婦的婚禮,各位親朋, 各位好友, 現在讓我們先把最熱烈的掌聲,獻給一對新人的母親——平常心女士!”
平常心本來沒這個想法的,這下給點燃了, 輕輕抱起信鴿放到裡面:“咱們現在去小區門口接新娘子咯。”
信鴿除了咕咕感謝,講不出彆的話。
收留它的沙雞夫婦,臨彆前沙雞爸爸那一胸脯的水,野駱駝溫柔的駝峰,還有,此刻看見看不見的好心人類。
沒有他們,它早死在胡狼嘴裡,渴死在蒼茫大漠,又或者,成了鍋裡的一碗湯。
半個多小時後,一輛越野車停在路邊,走出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一手拎著個鐵籠,一手舉著手機——他也在看直播。
他莫名其妙成了送親的。
“抱歉啊,我本來想著買束花什麼的,又怕你們等太急。”小夥子有些手足無措,幾十萬人看著呢,估計他會跟著上熱搜,“那啥,我作為娘家人刷個煙花禮物吧。”
這一切不重要。
他拎著的鐵籠子,傳來輕輕的碰撞聲。
那是隻純白色的鴿子,有一雙紅寶石般的美麗眼睛,當車門打開看到幾米之外的信鴿,它愣了幾秒。
它沒認出來。
號稱死亡之旅的超長距離比賽,每隻信鴿的狀態被調整的最佳,而現在信鴿,痩的近似皮包骨,它的血肉,化作一次次揮舞翅膀,化作抵禦嚴寒酷暑。
但,那溫柔的眼神不會變。
雌鴿下意識要飛向愛人,它忘記了籠子的存在,一次次撞上去,一次次毫無反應繼續再繼續。
是它等待了幾十個日日夜夜的愛人嗎?
“彆撞,等我打開。”小夥子手忙腳亂打開籠門,低聲道,“雌鴿很長時間沒好好吃東西了,如果,如果........”
大喜的日子,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
他是鴿舍的飼養員,這隻美麗的雌鴿他留意很久了,大概半個月多月前,忽然不吃不喝,放飛也不飛,站在某個高處一動不動凝望著遠方,仿佛在等待什麼。
他知道,是在等待什麼。
鴿子的愛情忠貞不渝,但畢竟不是人,他給它換了更好的食糧,中間還強行喂過幾次。
類似情況看多很多次,比賽一方的信鴿因各種原因沒再回來,另一隻情緒低落,他以為,過段時間就好了。
所以,信鴿的歸來,不止團圓,還救了愛人的性命。
一隻不吃不喝的鴿子,不等到咽氣,便會變成餐桌上的一道菜。
已經沒人聽他說話了,幾十萬雙眼睛,緊緊盯著視頻中兩個小小的身影。
信鴿翅膀一隻翅膀折斷,但還能動,它艱難站起,隻飛了不到半米,便踉踉蹌蹌跌落,它狼狽趴在地上,癡癡看著刻在心裡,伴隨它萬水千山的美麗身影。
有那麼一瞬間,時間仿佛為了它們,靜止了數秒。
雌鴿紅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噙滿眼淚,它強壯的丈夫,痩的像隻鵪鶉,它聽不懂人類說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明白,這一切,因為什麼。
因為臨彆前那句話。
它說:等我,等我回來。
愛人做到了,真的回來了。
不知道多少人眼眶發熱,模糊視野中,兩隻小小的身影緊緊相依。
“咕咕咕。”
“咕咕咕。”
不用梁錦繡翻譯,萬物皆有心,他們聽懂了。
結束直播,梁錦繡心情好一會才平複。
隔壁房間傳來聲嘶力竭的呼喊。
“媽媽,媽媽,餓了餓了。”
“媽媽媽媽,我要吃飯。”
才過了兩天,梁錦繡深深理解貓頭鷹媽媽為啥甘願冒著危險讓小老四裝可愛要吃的了,養崽太難太難了。
兩隻小鬆鴉就像餓死鬼托生,永遠喂不飽,吃飽沒一會就餓,一天要喂好幾次,而且,還知道了一喊就有吃的。
依舊是開水拌玉米面。
兩隻小鬆鴉吃的小肚子鼓鼓,然後再次孝敬媽媽,調轉小屁股拉出兩朵大大的粑粑:“媽媽,快吃快吃。”
梁錦繡面無表情用濕巾擦掉。
長的真快,一夜間絨毛濃了,黑了 。
不過,隻吃玉米面不行,得增加點蛋白質啥的營養了,鳥兒主要吃蟲子。
果園裡不缺蟲子。
巡邏的貓頭鷹媽媽最先看到梁錦繡,大老遠飛過來打招呼:“錦繡,你來了。”
它在果園最高的一棵櫻桃樹安了家。
果園小屋門口,鄭芳躺在竹椅,貓頭鷹小老四立在椅子扶手,兩人一起盯著支架上的手機。
聽到腳步聲,鄭芳看了眼,接著繼續專心致誌看手機正播放的鄉村狗血大劇。
貓頭鷹媽媽小聲道:“她倆看一上午了。”
梁錦繡現在對動物看電視劇有點心裡陰影,她可不想身邊出現隻綠茶阿富汗獵犬,推了推鄭芳叮囑道:“看電視沒事,彆讓小老四看些不健康的。”
鄭芳漫不經心點頭,這時,劇中的女主偷偷做了件什麼事,出門遇到了惡婆婆,她緊張的輕輕啊了聲,旁邊的小老四做出差不多的動作,毛茸茸羽毛豎起:“咕咕喵。”
可能小老四有賣萌經曆,不怎麼怕人,來到果園很快適應,並且,看到鄭芳看電視劇立刻飛過來,先是躲的遠遠的,再接著一步步靠近,然後就有了現在的場面。
見親媽沒心情搭理自己,梁錦繡去草叢抓了幾隻螞蚱,正要喂小鬆鴉,手機響了。
來電人:刑警隊的楊遠峰。
自從加了聯係方式,梁錦繡期待極了,比起動物園丁園長可能需要幫忙的事,刑警隊更具吸引力。
普通人很少有機會接觸。
“剛看完你的直播。”楊遠峰簡單乾脆說明來意,“現在說話方便嗎?”
能找梁錦繡幫忙的,自然是破不了大案。
為了方便介紹案情,兩人切換成微信聊天。
楊遠峰飛快傳來兩張照片,一張是個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歲,保養的很好,尤其那皮膚白的,讓梁錦繡這個大姑娘都感覺自行慚愧。
女的差不多年紀,相比起來就差一些,雖然打扮不俗,但看起來有些疲憊,仿佛一朵黯淡的塑料花。
鄭芳注意力轉移了,把手機留給小老四,興奮湊過來看了眼,驚呼道:“呀,這男的不是那誰嗎,叫啥來著,我想想,吳什麼。”
梁錦繡驚訝道:“您社交夠廣的呀。”
“我哪能認識這樣的大人物。”鄭芳擺擺手,“電視上看過好幾次,可又錢了,還心善,捐助學校啦,老人院啦,突發的災情什麼啦,他怎麼了?”
楊遠峰的信息同時來到。
五天前,全市有名的企業家,慈善家,吳任秀的妻子李愛萍,也就是照片上的中年婦女,被綁架了。
吳仁秀親自報的警。
綁架案本來屬於少見的惡性案件,而且還是大人物的妻子,有關單位下了指示,務必解救出人質,務必儘快破案。
楊遠峰親自帶隊。
綁架現場就在吳家門口,監控拍到了畫面。
早晨九點零十分,李愛萍出門遛彎,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送走丈夫,收拾下家裡,然後出門步行大概一個小時。
剛出家門口,一輛黑色轎車貼著她身邊停下,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車裡跳下個男子,閃電般抓住她胳膊。
整個過程隻持續了短短幾秒。
一切發生的太快,李愛萍嘴巴被捂住,甚至沒能呼救,她奮力掙紮,然而體力懸殊,掙紮過程中,留下一隻鞋。
轎車是套牌。
被套牌的車當時在車主家裡,有充分證據沒有參與,而車型以及顏色屬於常見,全市有幾萬輛。
楊遠峰發來第一次的現場筆錄。
四十度歲,人帥心善風度翩翩的大人物吳仁秀全沒了大眾印象裡的風度,他臉色蒼白,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依然控製不住全身哆嗦,嚇的,急的。
他是報警人。
按照他的說法,夫妻生活多年,養成了很多習慣,比如,每天到單位簡單處理完要緊的事情後會給家裡打個電話,也不說啥,就隨便聊幾句。
同樣,他也知道妻子每天遛彎回家的時間。
掐著時間點打去的電話無人接聽。
妻子如果臨時有事,會發信息告訴。
吳仁秀撥打妻子的手機。
無人接聽。
十分鐘後,再次撥打。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他打了十多個電話,均無人接聽。
這不正常。
吳仁秀有點慌,又打了幾個妻子可能去的親朋好友電話,還是沒得到妻子消息後立刻回家。
他第一時間意識到妻子出問題了。
人到中年,又不缺錢,他已經開始養生了,很少應酬,不喝酒,儘量不吃外面的飯。
今早出門時,妻子問他中午吃什麼,他說想喝雞湯。
妻子的母親是蘇北人,祖傳熬的一手好湯,尤其雞湯,小火慢燉幾個小時,不放油,少許鹽,加入人參枸杞,臨出鍋放幾片雲腿提味。
那鮮的呀。
廚房裡的雞湯都快熬乾了。
他急的出了身冷汗,好一會才想起看監控視頻——結果發現不會看,平日裡,他完全是個甩手掌櫃,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妻子一手操勞。
最後喊來公司的技術員。
“警察同誌,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多少錢都行,什麼代價都可以。”看到警察進門,吳仁秀幾乎給跪了,連連哀求。
來的路上,楊遠峰已經根據資料做了份大概的分析。
隻要找到那個點,破案不難的——罪犯為了什麼,又或者說受益最大的。
綁架,要麼錢,要麼仇,當然還有彆的可能,比如擋住了某條路。
吳仁秀屬於嫌疑目標之一。
他具備作案的動機。
一十多年前,吳仁秀隻是個普通的工人,不知怎麼認識了妻子李愛萍。
李愛萍父親是改革開放最早一批下海的,在那個物流發不發達的時代,南上北下做倒爺,迅速積累人生第一桶金,而後又趕上電子行業的高速發展期,他在南方包了幾個廠子,買下幾個知名品牌的授權,做貼牌的家庭影院,DVD。
最鼎盛時期,買下來半條商業街。
可惜錢賺到了,身體卻在一次次應酬中垮掉了。
剛過中年腦中瘋,癱瘓了。
李愛萍是獨生子女,自幼嬌生慣養,捧在手心裡疼,長得漂亮,但也隻是漂亮,沒繼承父親優秀的商業頭腦。
偌大的產業就此分崩瓦解。
但痩死的駱駝比馬大,靠著房租,存款利息,依舊能過上大部分人一輩子達不到的幸福生活。
這個時候,吳仁秀出現了。
時間太倉促,沒查到誰先看上誰的,兩人結婚,吳仁秀辭職開始創業,李愛萍專職家庭婦女,三年後生了個兒子,如今送去國外讀書。
李愛萍出生至今,沒有上過一天班,社會關係簡單,父母家,美容院,超市,寵物醫院。
也就說,基本排除她自身引來的禍端。
而吳仁秀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工人,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會不會有彆的想法?
飽暖思淫/欲,殺妻案件不多,也不少。
但見面第一眼,楊遠峰第一直覺,基本刨除吳仁秀作案的可能。
很少有人能逃過他的眼睛。
吳仁秀此刻的急切,擔心,不像是偽裝。
破案點依然在吳仁秀這邊,他經商多年,難免得罪人。
“我也這麼認為的。”吳仁秀使勁點頭,一口氣說了十多個名字,“這些都是和我有過摩擦,而且有實力雇凶綁架我妻子。”
立刻有專人根據他提供的資料去排查,楊遠峰陪著他等消息。
綁匪顯然不是為了殺人,如果殺人,不用大費周折把李愛萍綁到車裡,一把匕首輕鬆解決的事。
至於什麼原因,肯定會打來電話。
距離綁架過去六個小時,楊遠峰接到網絡軟件發來的信息:“你竟然報案,等著給你妻子收屍吧。”
信息來源暫時無法查詢。
吳仁秀嚇的頭上冒了層密密的汗珠,話都說不利索了:“警,警察同誌,這怎麼辦,壞人知道我報警了。”
楊遠峰沉聲安慰:“這是故意詐你,放心,你的妻子暫時安全。”
綁架肯定報警,不報警才不正常,劫匪應該明白這點。
能發這條短信,恰好證明劫匪不會傷害人質。
按照常規,接下來該提條件了。
沒有。
整整三天過去,劫匪沒有再和吳仁秀聯係,仿佛人間蒸發了。
目的是什麼?
看到這裡,梁錦繡大概明白讓自己幫什麼忙了:“這位李女士家裡養的什麼寵物?養了多少年。”
“一隻貓,據吳仁秀說,外面撿到的,養五年了。”楊遠峰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彆的,李愛萍平常有喂養流氓貓的習慣,監控雖然沒有拍到,但她出門,有概率遇到喂養的流浪貓。”
梁錦繡飯都來不及吃了,奢侈地叫了輛網約車——當然報銷的。
考駕照該提上日程了。
大學期間本來想學的,結果遇上疫情。
不會開車出門太不方便。
楊遠峰早早等在高速路口。
第一次坐警車,梁錦繡有些拘束,楊遠峰本人讓她更拘束,冷冰冰的,非常有壓迫感。
車裡沒彆人,梁錦繡規規矩矩係好安全帶,主動找話緩解氣氛:“其實您不用親自來接的,給我地址,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
或許還未完全走出大學生的心態,梁錦繡對軍人警察有著深深的崇拜,就像那句話說的,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眼前的楊遠峰,不知道多少天沒洗臉了,胡子拉碴的,原本挺精神的帥哥,生生成了糙漢。
楊遠峰笑了笑:“您現在可是我們最大的希望,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全看你了。”
有這個原因,還有另一層。
吳仁秀太那啥了。
身為一家之主,堂堂男子漢,遇到這種事應該沉穩才對,結果他自己慌的不行,每次見面,得先費好一頓口舌安撫他的情緒,然後才能進入正題。
他實在不想單獨面對,太累心了,比審十個犯人都累。
梁錦繡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深深壓力:“我會儘力,不過您也彆抱太大希望。”
她雖然沒有參與過破案,但看過電影電視劇啊,來的路上想過了,能起到的作用其實不是很大。
家養的寵物貓不說了,事發時不在現場,估計問不出什麼來。
外面的,即使目睹綁架過程,記住綁匪的樣子,但需要再次見到本人才可以。
楊遠峰輕輕搖下頭:“除了案發現場的動物,我們還想讓你儘量查證,吳仁秀和李愛萍的感情到底如何。”
剛才微信裡聊的並未太詳細,梁錦繡一愣:“吳仁秀有作案嫌疑?”
楊遠峰歎口氣:“不好說,隻是初步懷疑。”
吳仁秀的表現太過真實,一次兩次還好,如果每次都能裝的那麼像,這人未免太可怕。
而接下來發生調查,案子更加撲朔迷離。
五天了,劫匪發來那條信息便人間蒸發,這不符合常理,為錢,為什麼不開口,為仇,那麼應該在殺掉李愛萍後告訴吳仁秀。
這才最大化得到報複的快感。
這五天裡,警方把李愛萍簡單的社會關係查了個清楚,基本排除她個人引發的仇恨。
她的生活太簡單了,活像個生活在城堡裡的公主,所有接觸過她的人幾乎同樣的評價:單純,善良,彆看四十多歲了,天真的像個小女孩。
說到家庭,基本也差不多,夫妻恩愛,沒聽說吵過架。
直到美容院老板的母親出現。
美容院老板母親很少去店裡的,那天巧了,正好遇到李愛萍。
兩人沒有什麼交際,但一見如故,聊了很久,還加了聯係方式。
這位老太太告訴警方,吳仁秀外面包養了彆的女人。
是她試探出來的。
她老眼還沒花呢,一眼看出李愛萍有心事。
李愛萍沒承認,也沒否認,但眼睛紅了。
如果這條屬實,那吳仁秀具備重大作案動機,他如今的地位財產全部來自李愛萍娘家當初的幫助,還是個公眾人物,一旦爆出醜聞,且不說財產如何分,那絕對會上熱搜,千夫怒指。
再繼續分析,李愛萍知道真相,以這事威脅?
這個推測和之前的調查隱隱呼應。
能卡著李愛萍出門的時間綁架,綁匪通過什麼手段了解到的這個規律?
鄰居當然有可能,但能住在那裡的人物,很難被金錢收買。
梁錦繡深呼一口氣:“我懂了。”
動物不言,卻有眼睛有耳朵,瞞住人,瞞不住動物。
兩人感情到底如何,家裡的貓當然一清一楚。
吳家位於郊外最早的彆墅區,依山傍水,沒有大門,開發商買下了整座山頭的開發權,但後來政策有變,政府沿著湖邊修了公路。
梁錦繡早早打開車窗。
還好,看到不少鳥。
一名警察等在門口,他面色著急,開口就是個噩耗:“楊隊,貓不見了。”
他知道楊隊頭疼安慰喋喋不休的吳仁秀,先行一步做好犧牲準備,哪知道,來了後是這個樣子。
最清楚夫妻關係如何,甚至有可能知道吳仁秀在外有沒有包養女人的貓,不見了。
楊遠峰眉頭皺起:“誰通知的吳仁秀?”
連續幾天沒有消息,蹲守的警方撤離,吳仁秀當然也有工作,今天來,屬於臨時通知。
整個刑偵隊都不願和吳仁秀說太多話,於是老人仗勢欺人,交給隊裡剛警校畢業的女大學生。
年輕的女警察接到楊隊電話挺緊張的,等聽到貓不見了,她結結巴巴道:“楊,楊隊,我好像犯錯了。”
吳仁秀幾乎每天都要問好幾遍案情有沒有新進展,當得知要來家裡,他敏銳感覺到有了重大發現,像個機關炮般一再追問,什麼作為受害者家屬有知情權,什麼不告訴我我立刻給你們領導打電話。
女警察感覺一堆蒼蠅圍著腦袋轉,給煩的不行,又怕真給領導打電話添亂,就這個時候,吳仁秀忽然莫名其妙說了句:我家貓去哪裡了。
她下意識啊了聲。
可能是這個反應,放吳仁秀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