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江沅番外(1 / 1)

做噩夢和做美夢哪個更好?

酒店裡的祁景琛從一場夢中驚醒, 腦子裡還清楚記得夢中的場景,江沅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幸福甜蜜的笑著……

“嘶——”祁景琛倒抽了一口涼氣, 周身彌漫著濃重未散的酒氣,他還穿著昨夜的衣服,就這麼在酒店沙發上睡過去。

空酒瓶倒在桌角搖搖欲墜, 一灘酒漬未乾。除了酒之外,他睡前沒有胃口吃任何東西, 此時醒來, 胃裡如針紮般抽疼。

無需照鏡子,祁景琛能猜想到自己此時疲憊潦倒的模樣,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時刻。

從小到大,祁景琛十分要強,無時無刻都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最完美強大自信的模樣,他是生活上的優雅紳士, 商業帝國的精英王者。

他疲憊著苦笑兩聲,為了一個女人至此,有必要嗎?

內裡另一個聲音抗爭:她是沅沅, 是不一樣的, 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再也不會有一縷像她這樣的光芒來照亮他的生活。

從抵達酒店開始,祁景琛努力想要證明江沅拿出來的照片是假的,連帶孩子都是一場欺騙他的騙局,她是演員,演戲不是很正常嗎?她跟那個男人的情深意濃都是演出來的……

這些都可以推說是騙局,可是那一句:“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男人。”

他親口聽到的那句話,他知道那不可能是騙局,江沅沒有那麼高的演技, 演出那樣的真情流露。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像沅沅的小女孩,仔細看,跟那個俊美男人真有幾分相像。

祁景琛雙手覆面揉搓幾下,一臉頹然,即便胃疼的再厲害,他沒力氣去吃任何東西,這件事已經抽走了他所有的精神。

就如同一隻戳破了的氣球,再也騰飛不起來。

祁景琛閉上眼睛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任由時光匆匆的從他指尖流過,此時的他不在意時間,也不在意任何事情。

酒店房門外的門鈴響了數次,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神色惶惑又忐忑的立在門口,他們這塊地,可是趕上了影視城的建立才逐步發展起來,各色酒店賓館跟著開起來,他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小酒店居然有幸下榻大人物。

起先男人也不知道祁景琛是何人也?隻知道是港島人,他隨意打了個電話詢問香江的親戚,從中得知了祁景琛的名聲,驚得他滿臉通紅。

跟那些個土大款煤老板不一樣,屋裡這位才是真正的財神爺啊。

若是能搭上這條線,他指甲縫裡隨便漏出一點,都夠他享用無窮了。

他敲門想跟祁景琛套套近乎,詢問他酒店招待如何,偏生門鈴響了半天,裡面也沒有應答。

正當酒店老板蔣深猶豫退縮的時候,門打開了,他見到了一身微皺西裝長褲白襯衫的男人,他沒係領帶,領口敞開,兩袖卷起露出雙臂,一身酒氣,臉色瞧著不大好看。

這……這能是財神爺?

就算是財神爺,目前這種狀況,他來的也不是時候。

蔣深自稱是酒店老板,祁景琛臉色不大好看,倒沒有發怒生氣,甚至都生不出力氣趕人,他連話都不想說,隻希望眼前這人有點眼色,自己走人。

蔣深明知道自己該識趣離開,卻又不甘心放過機會,他往房間裡瞥了瞥,他們這種小酒店,沒那麼多名堂,徑直看見了房內的沙發桌椅,上面還散著不少照片。

祁景琛順著他的目光眼神一皺,下意識走過去將所有照片收起。

蔣深八卦心起,伸長了腦袋一望,就他剛才初看之下,發現全是女人的照片,這會兒定睛一瞄,酒店老板驚呼出口:“蘇、蘇校長!”

祁景琛眼眸陡然放大,蘇校長?這些都是江沅的照片,有劇照,也有她的生活照,如果蔣深見過江沅,怎麼會叫她蘇校長?祁景琛確信江沅並未飾演過任何跟校長有關的角色。

祁景琛開口問道:“你說的蘇校長是誰?”

見能跟祁景琛搭上話,蔣深精神了:“是我們以前中專學校的副校長,現在那學校早就升大學了,位於……”

“像,真的像——倒也不是那麼像,我得把照片拿出來看看。”

蔣深回答的十分詳細,更說自己那裡有當初學校的合影。

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祁景琛等他把幾張照片拿過來,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照片上跟江沅相似的蘇校長,而是某個在照片上露出側臉的男人。

他死死的盯住那個男人的側臉,腦袋裡猛然閃過昨日江沅給他看過照片後,她的手指不經意擋住照片上女人的半張臉,指著男人,說起男人與她的女兒長得相似。

男人的樣貌十分出眾,鼻骨優越,萬裡挑一。

他卻出現在了十幾年前的老照片中,不,照片中的他更加年輕。

祁景琛木著一張臉:“這人是誰?”

“秘書、秘書……”蔣深也記不太清楚了,隨後他哦哦哦幾聲:“我好似聽人說起過,這是蘇校長的丈夫!”

“我畢業後沒留在那邊發展,知道的事情不多,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

祁景琛:“多謝告知。”

他頗為鄭重的道謝讓蔣深紅光滿面,等到祁景琛說出會給他們酒店一筆巨大的投資時,他簡直要冒煙了,輕飄飄地飄到了樓下大堂。

按祁景琛所說,他準備在影視城附近蓋一棟豪華大酒店。

饑餓會讓人喪失思考能力,回過神來的祁景琛,品著牛排紅酒,逐漸清醒的思緒讓他想清楚了前因後果。

在品味真相的這一刻,他甚至都不願自己思考得太快,壓抑住洶湧澎湃的心緒,如同拆開一件禮物一般,優雅地剪去綢帶,慢慢欣賞盛裝在禮盒中的寶貝。

陸景泰給他打了個電話。

“酒醒了,計劃什麼時候回來?”陸景泰幾個富豪圈子的狐朋狗友,這兩天彆的不管了,都忍不住盯著祁景琛的八卦。

昨晚上祁景琛醉酒,吐露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了……好不淒慘。

讓你死賺錢吧,這家夥估計是天煞孤星命。

“未定。”祁景琛憶起昨夜的失態,懊惱不已。商業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陸景泰幾人雖然是他的合作夥伴,曾經對他的強勢頗有微詞,有的對他心悅誠服甘拜下風,有的雖然滿意他行事做法的結局,其中的不滿卻沒有消除,暗搓搓地等著看他“馬有失蹄”之時。

陸景泰聽他這話語氣,這麼快恢複以往那副裝腔作勢的姿態,讓他不免遺憾。

他試探道:“你還要苦苦糾纏?”

若是被那些個捕風捉影的媒體知道了,祁景琛的八卦感情可比另外幾個富商明星的豔情故事新鮮多了。

要知道以前的祁景琛大多因奢華生活高調炫富高調行事見報,還沒有媒體想到從他身上挖感情秘辛。

如果將來這事有機會曝光,陸景泰必然趁機偷偷給八卦小報放點風。

總不能讓報紙天天數他的幾任情人。

“騙子,她是個小騙子,我被她騙了。”祁景琛想要自己語氣說得咬牙切齒,卻還是不免笑了。

陸景泰:“就說照片是假的吧,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感情上的事情犯糊塗,人家是演員明星,什麼照片沒有?演出來的你也信?”

“都能把你給騙了,你可真是——隻在女人的事情上犯糊塗。”

祁景琛抿了抿唇,沒有反駁。

任誰能想到這世上能有女人厚著臉皮拿出爸媽的照片,言辭鑿鑿說那是自己的婚紗照。

任誰好意思指著自己的親爸爸,說那是她在這世上最愛的男人。

祁景琛忍住了沒吐露這些細節,他可不想將來這些細節見諸港島媒體報紙,為他的豪門感情秘辛版面添磚加瓦。

陸景泰抓住重點:“那個孩子呢?難不成是你的孩子?”

祁景琛腦子裡的那根弦斷了。

不怪祁景琛之前沒往那方面想,是因為江沅家庭特殊,更遑論她父母容貌都十分年輕,江沅媽媽二十出頭生的她,江沅如今二十三歲,她媽媽年紀也不過四十多一點,這孩子有可能是江沅的妹妹或者是彆的親戚……不對,她這樣的家庭,會偷生下女兒嗎?也不是沒可能。

而陸景泰的第一反應則不奇怪了,這年頭奉子成婚嫁豪門可不是什麼新鮮事。

有些女演員在外面都生兩兒子了,還沒盼到扶正上位,卻因為做小三名聲臭了。

陸景泰本人極其討厭被人用私生子威脅,在外面玩歸玩,從不留種。

“我隻是說說笑。”陸景泰叼了一根煙,按照常理來說,他認為這種事不可能。

不說祁景琛擁有多少巨額財富,這家夥眼光好手段高,就他手中持有的某些股份,他看著都眼饞。

要是真被人留了種,還不趕緊敲他一筆大的,即便隻是個女兒,瞧祁景琛這模樣,估摸著心甘情願樂意掏錢,訛他十位數不在話下。

這可不是小錢了,應該沒有哪個女人舍得放過吧?

祁景琛事先沒敢往這方面想,想到那小女孩有可能是他的孩子,急切的心情一發不可收拾。

越是著急,祁景琛這會兒倒越是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不能親口去問江沅,隻會把事情弄得越發糟糕。

祁景琛悄悄找人弄來了小家夥的頭發,連夜送去做DNA親子鑒定。

直到裝著報告的檔案袋送到他手中時,他雙手顫抖,緩慢打開,看清結果的那一行時他渾身一震。

手中的文件墜落,他慌亂地抱起資料,就像是抱著什麼易碎的珍寶一樣。

西西是他的女兒!他跟江沅有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