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怪異 賀堂倒是看了一眼,卻很快漠然的……(1 / 1)

這下傻眼了吧!

蘇衛清在心底冷哼。

自從剛剛聽到這男人自稱賀堂開始, 蘇衛清就知道,這麻煩到底還是找上了門,不過, 大約賀堂也沒想到, 居然有人考上了京華大學而不來上學。

不過……

這件事還是得重視起來, 至少先要搞清楚賀堂屢次出現的目的。

正如黎善說的那樣,她感受不到賀堂對她的喜歡, 可既然不喜歡,又為什麼這麼執著的追在背後呢,黎善的身上, 又到底有什麼是值得賀堂覬覦的呢?

蘇衛清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這件事還是得早些讓黎善知道才好。

這麼想著, 蘇衛清回家的步伐就更快了, 一路上疾步匆匆, 也幸虧沒遇上人, 否則肯定要被誤會家裡出什麼事了, 直到進了家門他才突然想起來,黎善還在培訓基地上課呢。

蘇衛清吐了口氣。

剛剛賀堂的出現,還是讓他的心情跟著波動了。

他拿了東西也沒急著回學校,而是靜靜地坐在院子裡, 思索著賀堂的事。

他和黎善結婚不是秘密, 若賀堂誠心想要找人,隻要轉變目標尋找他蘇衛清就行,到那時候, 黎善和蘇小樓就都會暴露在賀堂的視線中。

這是蘇衛清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其次,賀堂目的不明,以前黎善沒結婚前, 糾纏還能說是追求,可如今黎善已然結婚生子,賀堂卻依舊糾纏不休,這就代表著,這個人偏執,且不顧世俗。

這樣的人極為棘手。

尤其如今蘇小樓還小,若賀堂惱羞成怒,在找不到黎善的情況下,對孩子下手可怎麼辦?

這麼一想,蘇衛清整個人就更不好了。

原本還想回學校上晚自習的,這下好了,還上什麼晚自習呢?

蘇衛清立刻起身回了學校跟班主任請了假,又急急忙忙地推著自行車出了門,這會兒楊嘯還沒下班,蘇小樓應該是被楊嘯接走了,他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多,恰好楊嘯以前是部隊上的,他去反應個情況應該……算正常吧。

於是蘇衛清便騎著車一路往文化站去了。

另一邊,賀堂確實沒想到黎善居然不在京華大學。

他在來京城之前,則是先回了一趟寧省。

主要是給父母報告一下自己考上大學的喜訊,其次便是去張家看望一下亡妻張悅的父母,張悅是病死的,且病死之前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他們跑到濱城去看孩子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賀堂對張悅無微不至的照顧,所以便是心中有怨,也著實站不住腳。

最後……便是打聽黎善的消息了。

賀堂的父母從很久之前就知道賀堂有個心上人,隻是從不知道那姑娘是誰。

知道賀堂這次回來,他們才知道,賀堂的心上人是機械廠人事主任張逐日的外甥女,也是如今寧省藥廠副廠長蘇維民小兒媳婦。

對此,父母表示心情很複雜。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再加上他還考上了京城的大學,肯定不可能長期留在白馬縣,也為了讓他死心,他們便幫著打聽了一下。

隻是他們哪裡知道,那蘇家的小兒子和小兒媳,竟然雙雙考上了京華大學。

這叫賀家父母霎時間就懵了。

賀堂得到消息後,立刻便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車。

而賀母則是忍不住捂臉哭:“真是冤孽啊,這孩子的婚姻怎麼就這麼不順呢,先是被老齊家訛上,再被張家那丫頭算計,如今好容易動了心,結果那姑娘都跟人家結婚生子了……”

賀父不僅心疼,他很氣憤:“他就是貪心不足。”

“老齊家那丫頭差哪兒了,非是不肯,惹得人家姑娘平白丟了一條命,那可是一條命啊。”

賀母頓時不說話了。

是啊,齊家的閨女可是丟了一條命呢。

若是黎善此時在這的話,就會發現,所謂的齊家丫頭,正是當初賀堂恢複健康後沒多久,就病故的年輕姑娘。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怪我家賀堂啊,當初他都說了,他暫時不想結婚。”

是齊家那丫頭自己不檢點,關她兒子什麼事,再說了:“要不是張悅,我看齊家那丫頭就不會想不開。”

賀父什麼都沒說,顯然是認同賀母的說法的,心底對張家的氣憤又多了一層。

當初賀堂離開的時候,白馬縣還是個小縣城,但現在,白馬縣卻成了省城的一個區,而他的父親,也從縣城乾部變成了區級乾部,雖然依舊是平級,但直屬省城管理,實際上也算是升官了。

對於賀堂的回歸,他的父母雖然開心,卻有些不情願。

主要是不想叫張家占便宜。

當初賀堂下鄉前,父母也是十分心疼的,不僅準備了許多錢和票,甚至連濱城那邊的工作都打點好了,隻需要人過去,就能直接去文工團當主持人,賀堂形象好,聲音也好聽,隻需要好好訓練,未來說不定還能成為台柱子呢,可結果就在下鄉的前兩天,他跟張家那丫頭就鬨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寒冬臘月,兩個人不知怎麼的跑到公園去劃船,結果雙雙落了水,那時候湖上也沒人,等到岸上的人發現不對勁時,賀堂已經帶著昏迷的張悅快到岸上了。

年輕的男女被打撈起來。

一群人還在旁邊圍觀,白馬縣本就是個很小的縣城,隻因為藥廠建設在這裡,所以比較出名,人口也比較密集。

所以自然而然的,兩個人被認出來了。

然後便是病重,痊愈,訂婚,下鄉……

賀家爹媽簡直恨死張悅了,所以哪怕張悅已經死了,這老兩口也沒承認張悅是自己的兒媳婦。

“你說……咱家賀堂這個情況,不會是克妻命吧。”賀父想了想,突然小聲嘟囔了一句。

“呸呸呸,你可少封建迷信啊,咱兒子可是大學生,前途光明的很!”

賀母可容不得有人說自己兒子不好。

賀堂到了京城後,先去首都大學報了道,然後便馬不停蹄地來找黎善,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那門衛上得居然說學校裡沒有黎善這個人。

賀堂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真沒這個人,還是那門衛上得老爺子聽錯了音兒。

這個年代怎麼可能有人考上大學而不上呢?

難道說……

是那個姓蘇的不讓她上?

賀堂眉心不由蹙起,不過……

賀堂很快情緒又恢複了平淡,若是黎善真沒上大學對他來說是正好,想必就算她同意不來上大學,心底也是怨的,隻需要她和那個姓蘇的分開……

賀堂垂下眼瞼,一路慢悠悠的走回了首都大學的宿舍。

剛坐下沒多久,就看見同寢室的同學進門來,對著他擠眉弄眼:“賀堂,咱們得紅梅班長正在樓下等你呢,你還不趕緊下去?”

“李紅梅?她找我什麼事?”賀堂端的一副純良模樣。

“恐怕是想喊你去湖邊走走吧,說起來,咱們這位班長真是癡心不改啊,咱們老賀都婉拒過多少回了……”另一個從外面走進來,脖子上掛著毛巾,手裡端著茶缸的男人說道。

賀堂抿嘴:“或許隻是想跟我交流一下學習上得事。”

他摩挲著書頁,語氣溫雅中帶著懷念:“我亡妻過世還未有一年,如今說那些事為時過早,更何況,我與李班長隻是普通同學,以後還是彆拿我們開玩笑了,李班長年紀小,人也聰明,你們這隨口一說,反倒壞了人家名聲,這又是何必呢?”

“行行行,就你是大聖人,我們都是俗人,你趕緊下去吧,彆磨嘰了。”

賀堂被舍友們從椅子上拉起來,直接給推到了門外。

他滿是無奈地拍了幾下門,奈何舍友郎心似鐵,就是不肯開門,那麼他也隻有十分‘不情願’地下了樓,去找他們的班長李紅梅。

隻是不知為什麼,李紅梅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蠟黃中帶著鐵青。

“賀堂。”李紅梅看見賀堂時眼睛頓時亮了,連忙湊過來。

而賀堂則是一臉訝異地看著她的臉:“紅梅,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那麼憔悴虛弱,是哪裡不舒服麼?”

“我……肚子又疼了,你上次給我的藥我吃了感覺很好,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問你,還能不能再拿點兒那個藥給我。”說著,似乎一陣絞痛襲來,李紅梅捂住肚子就蹲在了地上,很快,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來。

“你彆急,我這還有點兒,可這藥就是普通的止痛片,你得去醫院瞧瞧去,不能老吃這個藥啊。”

賀堂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藥塞進李紅梅的手裡,然後扶著她走到花壇坐下。

而李紅梅則連忙倒出一顆藥,連喝水都來不及,就這麼生吞了進去,而那藥也正如她想的那樣,很快就緩解了身體裡的病痛,甚至還暖洋洋的,叫她好似泡在熱水裡面,整個人舒服極了。

原本蠟黃發青的臉色此刻也有了血色。

她坐著靜靜地休息了片刻,然後抬起頭對賀堂粲然一笑:“真是多謝你了,賀同學,我這肚子疼是老毛病了,以前吃了很多止疼片都沒效果,反倒是你這一片,十分有用。”

“這藥就是我們縣藥廠生產的,不過京城這邊沒得賣,主要供應我們省,你要的話,我讓我爸媽寄幾瓶過來。”賀堂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李紅梅連忙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賀堂。”

“這有什麼,你得身體比較重要,說起來,你肚子疼去醫院看過麼?”

“嗐,彆提了,不知道看過多少老大夫了,就是那幾年,大夫們都下去了,我還追著去下鄉求過土方子呢。”

“你可真是受大罪了。”

“可不是嘛,我聽說外國有種儀器,能把人肚子裡的病症拍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咱們國家什麼時候能有,等有了,我一定第一個去照一照,好找出肚子疼的原因。”

“那確實……”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

隻是李紅梅自己都沒發現,她明明一個才二十歲的小姑娘,發間卻已經有了銀絲。

賀堂倒是看了一眼,卻很快漠然的轉開視線,仿佛從未看見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