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野心 以藥廠的名義,去申請那些藥方的……(1 / 1)

腰子雖然不大, 但十幾個加起來分量也很可觀了。

晚上三個男人回來,看見那一臉盆滿滿的豬腰子臉都黑了。

尤其蘇衛海,他滿是不解的看著吳梨:“這都是你買的?”

“對啊。”

吳梨還一臉得意地點頭:“媽特意讓我買的, 說是開了年上班就得吃點兒好的,再說了,豬腰子本來就補人,你年後任務肯定很重。”

她心裡美滋滋的。

這就是家裡人當領導的好處啊, 有什麼消息都能提前知道,三弟在秘書處,三弟妹在技術部, 又都是新手, 那工作能有多累?顯然這十幾個腰子都是為蘇衛海準備的嘛。

看來接下來蘇衛海肯定要受重用了。

蘇衛海有點想吐血。

他一直覺得吳梨有點小聰明,怎麼突然間變傻了呢?

買豬腰子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媽覺得他不夠努力唄!

“媽, 你都有小城和小軍了,能消停點唄。”蘇衛海無奈地看著羅玉秀。

他覺得羅玉秀單純就是在催生:“要不把這些都給衛清吃吧,我就算了, 我自認為身體還可以。”

蘇衛清結婚的時候他還扛過梳妝台呢。

“衛清也有, 你爸也有, 你們仨啊, 人人都有。”所以就彆謙讓了。

蘇衛海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晚上的時候,桌上三個男人的跟前,一人擺著一碗豬腰子湯, 表情各異,蘇維民一臉平淡, 甚至有些積極地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飯吃飯。”

蘇衛清什麼都不知道,他現在正是青春正好的時候, 可不需要懂得養身知識,抱起湯碗就抿了一口湯:“謔,這湯可真鮮。”

湯好喝的他眉毛都飛起來了:“這湯是善善做的吧。”

“你吃出來了?”羅玉秀詫異極了:“這你都能喝的出來?”

“善善愛放胡椒粉。”所以湯味道會比較濃鬱辛辣一點,跟他當初喝的豬肺湯差不多,隻不過那是濃湯,這是清湯。

“原來如此。”羅玉秀這才了然。

他們家確實不愛放胡椒粉,主要寧省這邊做飯都沒這個習慣。

蘇維民喝了一口忍不住咋舌:“這量可真夠勁兒。”

蘇衛海見其他兩個人都喝了,他再胡思亂想也沒意義,乾脆也端起碗喝了一口,確實很好吃,不去想羅玉秀煮腰子湯的目的的話,這個湯還是挺好喝的。

“奶奶我也要喝豬腰子湯。”蘇軍口水都要下來了。

“乖啊,咱不喝,奶奶給你舀瘦肉湯。”羅玉秀擼了一把蘇城的頭,拉著他就去了廚房。

蘇衛海:“……”

所以這湯他是喝還是不喝呢?

蘇衛清一口將剩下的湯喝完,舉著碗就衝進了廚房:“媽,我也要喝瘦肉湯。”

“你也小了?”羅玉秀有點不爽地反問:“喝腰子湯去。”

蘇衛清隻好唉聲歎氣地回頭繼續舀了一碗腰花湯。

就在蘇家忙著吃晚飯的時候,黎紅軍也終於從公安局裡出來了,他顫顫巍巍的走出公安局的院門,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色,再也忍不住地猛然蹲下,將臉埋在臂彎就嚎啕大哭起來。

不容易啊。

他是真以為自己這次必然栽了,以為這輩子出不來了。

誰能想到臨門一腳了,張家卻同意放他一馬。

“紅軍。”童玲的聲音在角落裡響起。

黎紅軍哭聲戛然而止,他詫異看過去,就看見童玲推著自行車站在角落裡,正不停地朝他招手:“童玲?”他有些意外,不知道童玲怎麼會知道他今天會被放出來的?

童玲見他傻站著不動,頓時也有些極了。

乾脆將自行車的腳撐子一放,將車後座上捆住的棉襖拿下來抱在懷裡,小跑到黎紅軍身邊將棉襖給他披上:“你傻站著乾什麼?不知道冷麼?”

黎紅軍自從被帶走到現在,身上都穿的是同一件棉襖,再加上面對訊問時,哪怕沒犯罪也會沒來由的恐懼,更何況他是真的心虛呢?所以身上一陣一陣的冷汗往外冒,如今外面的棉襖看著還好,實際上裡面的秋衣秋褲已經被汗水醃成鹹菜乾了。

這會兒站在路口冷風一吹,簡直心都涼透了。

童玲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給他帶了衣服,黎紅軍脫了身上的臟棉襖,換上乾淨柔軟的新棉襖,不過片刻,整個身子就溫暖了起來。

童玲見他一直不說話,抬手拍了他一下:“紅軍,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沒事,回家吧。”

黎紅軍的語氣十分平靜,可就是這樣的平靜,反倒讓童玲心下不由有些慌,若是以前的黎紅軍不說話,她隻會在心底怨他太老實,不會說話,可經過這一遭後,黎紅軍不說話,童玲隻會覺得他將氣壓在了心底。

上次黎紅軍甩她的那個大巴掌她可還記著呢,如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臉頰疼。

“紅軍……”

黎紅軍沒看她,徑直走到自行車邊將腳撐子一蹬,自顧自的騎著車就走了,壓根沒有等童玲的意思。

童玲見他這樣,反倒微微鬆了口氣。

看來他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

隻是……

家裡房子的事黎紅軍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該怎麼辦呢?

童玲再次憂心了起來。

自行車被黎紅軍騎走了,童玲隻能坐公交車回紡織廠,一到家,就看見黎紅軍正坐在院子裡啃紅薯,不由有些意外:“我不是在鍋裡溫了包子麼?”

那包子還是她一大早去國營飯店買的。

雖然家裡現在落魄了,但這麼多年來,她手裡的存款還是有不少,買個包子還是買得起的。

“包子?”黎紅軍抬起頭嗤笑一聲:“家裡冷鍋冷灶的,哪裡有包子?”

“不可能吧。”

童玲連忙走進廚房,緊接著就傳來她淒厲的尖叫:“哪個殺千刀的,把我鹽罐子裡的鹽都給倒走了。”

黎紅軍:“……”

他站起身,先是家裡家外的找了一圈,然後才問:“我媽呢?”

對啊,黎老太呢?

童玲心下一個咯噔,嘴裡喊了聲‘不好’就衝進了房間,然後就看見原本鎖的緊緊的衣櫃門此時大敞著,裡面掛著的衣服全都被扔在了床上,而她藏錢的角落早就空空如也,隻剩下一張包錢的手帕擺在淩亂的衣服堆上。

“我的錢,那個老太婆把咱們家僅剩的錢給偷了啊。”

童玲抱著手帕不停的哭嚎。

而黎紅軍則快速衝到黎聰以前的房間,裡面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就連床上的鋪蓋都被清空了。

顯然,在童玲去公安局接他的這段時間,他媽帶著黎聰拿了家裡的錢和被子走了,甚至連廚房裡的鹽都個倒沒了。

黎紅軍整個人宛如失去了力氣,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於此同時,黎家的雙胞胎日子也都不太好過,晥省的黎珠這會兒正被一男一女堵著,這兩個人都是知青,還是一對情侶,其中男人正滿臉無奈地拉扯著女知青的袖子,嘴裡不停的勸著:“紅梅,你彆誤會了,我和黎珠同誌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們真的隻是路上碰到了而已。”

“你彆騙我。”

女知青簡直氣瘋了,她微蹙著眉心,語氣十分嚴肅的說道:“十天前你送給慶生兩個肉包子,八天前你給了他一塊紅糖,五天前你更是給他洗了衣服,昨天你還給他買了一斤桃酥,黎珠同誌,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彆人的對象就那麼好麼?你非得要來搶?”

黎珠也是個小辣椒,當時就給衝了回去:“兩個肉包是為了感謝劉慶生同誌幫我搬東西,那塊紅糖是他來找我借,說你身上不舒服,至於洗衣服和桃酥,那是我樂意,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你可彆亂誣賴人。”

“果然是壞分子的女兒,嘴巴就是厲害。”

女知青冷笑一聲,回頭看向劉慶生:“我昨天在大隊長那邊看到了知青資料,咱們周圍黎同誌成分可不好,她爸是壞分子,這樣的女人你想要就直說,像你這樣思想不堅定的男同誌,我是不敢要,劉慶生,咱倆的事到此為止。”

劉慶生早在聽到‘壞分子’三個字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之前黎珠一直大手大腳,言語中也很為自己的家世自豪,他還以為自己撿到寶,找了個領導家下鄉走過場的女兒呢,誰曾想,這人竟然是壞分子的女兒。

怪不得花錢那麼爽快呢,原來竟然全是不義之財。

黎珠面上慌亂了一瞬,隨即又有些憤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爸是紡織廠乾部,我媽也是正式工人,我外家……”她頓了一下,然後十分不要臉的將黎善舅舅家的情況嫁接到自己身上:“我外公是老軍人,舅舅是機械廠領導,還有個舅舅是團長,我家根正苗紅,你說我是壞分子的女兒,不覺得可笑麼?”

“你就嘴硬吧。”女知青冷笑,人可以說謊,但知青資料卻不會說謊,黎珠的資料上面蓋了紅戳,那是留待觀察的標誌,她上高中的時候的同班同學就有壞分子的子女,那個紅戳簡直是她們身上的一塊疤,到哪裡都是要被人鄙視的。

黎珠蹙眉。

這人說的太篤定了,可她也知道不可能,她們家怎麼可能成為壞分子?

除非……

除非她媽為了黎聰那個蠢東西做了蠢事!

一時間黎珠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媽也這麼蠢,她就不給黎聰報名了,這不是也連累了她麼?

不過她也不能聽一面之詞,她得想辦法找人問問,可她給黎聰報名的行為,肯定讓爸媽很生氣了,所以她得聯係彆的人才行……那麼,聯係誰呢?

黎珠很快想到了劉主任家的小兒子劉強軍。

這可是她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家哥哥,要不是他們倆年紀都沒到的話,說不定她都能嫁給他留城了,那樣她也不至於給黎聰也報名。

劉慶生雖然很願意相信黎珠的話,但他卻更相信自己的對象。

當然,此時此刻他對象把他甩了,變成前對象了。

其他人同樣如此,比起初來乍到的黎珠,顯然還是在一起一年多的人更值得信任,於是原本身邊熱絡的黎珠變得清冷了起來,她也不曾為此懊惱,一切等她打完電話再說吧。

第一天一早,黎珠就給劉主任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劉伯伯,我是黎珠,可以讓強軍來接一下電話麼?”

黎珠的聲音一如從前那般甜甜的,隻是這一次,劉主任卻詭異地沉默幾秒,開口回絕:“珠珠啊,強軍被送到海市大廠學習去了,我也聯係不上他呢,你有什麼事可以先跟劉伯伯說,要不我幫你去找你爸也行。”

黎珠雖然學習一般,但本質上是個聰明姑娘。

劉主任這麼一推辭,黎珠就感覺到肯定出事了,喉嚨瞬間哽住了,眼淚湧上眼眶:“劉伯伯,我問你,是不是我爸出事了?”

劉主任歎了口氣:“珠珠,你呢,好好在鄉下當知青,城裡就彆惦記了。”

黎珠聽到了結果,整個人無法抑製的在郵局大哭起來。

她怎麼可能好好當知青呢,她還想靠嫁人脫離苦海呢,現在有個壞分子的戳在身上,她嫁人的路也給斷了啊,這下子彆說正式工了,恐怕就連村裡的年輕人都不願意要她了。

村裡才是最在意成分的地方啊。

“到底出什麼事了啊,劉伯伯你彆嚇我。”黎珠打破砂鍋問到底。

劉主任當然不會給黎紅軍兩口子瞞著,於是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用簡短的語言講了一遍,聽得黎珠通體生寒,整個人都不好了,最後幾乎失態的尖叫道:“他們都是傻子麼?”

為什麼要對付黎善?

真以為張家人好惹麼?想想張逐日之前怎麼算計工作的呀。

劉主任又安慰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黎珠給了三塊五的電話費,心疼的她一直哭出了郵電局,既為自己的未來哭,也為三塊五毛錢哭。

嗚嗚嗚,這電話費也太貴了。

劉主任看著電話,歎了口氣,隻能說世事無常,誰能想到黎紅軍囂張了十幾年,最後一朝就栽了呢,這閨女都如此了,黎聰的日子隻怕更難過了吧。

黎善可不知道黎珠給氣哭了,她這會兒正忙著準備明天的會議材料。

她終於拿到了藥廠剛接到的新任務。

攻克肝炎疫苗。

黎善隻覺得很神奇,要知道,目前雖然已知肝炎的存在,卻還沒有甲肝和乙肝的區分,一直要到下半年國際上才會出現乙肝表面抗原的說法出來,明年才會有一位偉大的女大夫在一位洋人大夫的幫助下遠赴櫻花國學習專業知識。

可他們藥廠今年卻接到了攻克肝炎疫苗的通知?

這豈不是注定失敗?

隨即黎善突然想到,書裡似乎有這樣一段,而吳梨也就是這段時間懷孕的,蘇衛海加入了這個攻克團隊,卻因為一直找不到頭緒,所以一直處於封閉狀態,以至於吳梨生產的時候,蘇衛海才緊急請假去了醫院,在最後一刻看見了孩子的降生,心中震撼不已,腦子裡也靈光一閃有了頭緒,在跟吳梨說了一句‘辛苦了’後,又立刻回了研究所。

也就是這個靈光一閃,讓他們的研究向前跨了一大步。

再加上得知國外乙肝的消息,他們居然在年底之前將這個疫苗給研發出來了。

黎善:“……”

她甚至有些好奇,寫書的作者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算不算搶了彆人的功勞?

當然,老百姓能提前享受到肝炎疫苗,也確實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黎善回想曆經那麼多任務世界,幾乎每一個世界,櫻花國都會將華國古代藥方的專利給申請了,如今算算時間,其實櫻花國那邊還沒有下手。

她突然心底湧上一股渴望。

如果……

她是說如果。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否能搶在櫻花國下手之前,以藥廠的名義,去申請那些藥方的專利?

黎善突然抱住自己的胳膊,整個人都忍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這個念頭產生的一瞬間,她的頭皮都開始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