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任務?”平青雲拿出自己的玉牌,並未在雅集看見什麼新任務,猜這任務是單獨發給天一修士的,他問,“你要和我們分開走嗎?”
聞人梁搖頭:“不是。”
長央:“哪不對?”
聞人梁握著玉牌,另一隻手向上一推,一行金字頓時顯現在半空。
是剛剛星界對天一修士發布的新任務。
平青雲見狀,小聲對長央道:“專門給天一修士的任務,我們能看嗎?”
“沒關係。”聞人梁聽見了。
白眉仰頭瞪眼盯著那行字:“鉤月山脈……我們這裡?”
她伸手指了指腳下。
“對。”聞人梁點頭,“在我們見面之前,正一宗曾有兩名元嬰在外圍殞落,但師兄們說無異樣,或許是星界那邊發現了什麼不對……鉤月山脈不太平。”
“本來就不太平。”平青雲聳肩,“這裡妖獸眾多,除去開采的礦山脈外,還有大片被霧瘴籠罩的無名地,指不定出事的元嬰修士就是跑進了霧瘴。”
長央目光落在“無報酬”幾個字上片刻,終於開口問聞人梁:“沒提具體範圍和殞落元嬰的身份?也許還有從星界的元嬰修士出事。”
這次接了星界任務來鉤月山脈的隊伍中,不止有天三修士,甚至還有天二修士。
聞人梁:“還未,我……”
他剛出聲,手中的玉牌又亮了亮。
聞人梁低頭看了眼玉牌,將新訊息放出來,“剛剛天權峰主追發了殞落元嬰修士的名單,是星界修士。”
一名天二元嬰,兩名天三元嬰,還有其他跟隊修士。
平青雲背後一寒:“這麼多人出事?”
這不正常,以目前他們碰上的妖獸來看,星界修士足能應付,最多棘手了點。
聞人梁皺眉:“他們可能進入了霧瘴。”
正一宗在礦山外圍邊界早早豎好旗幟,提醒過所有修士遇旗即返,不排除有人好奇心重,越過旗幟,闖進霧瘴。
長央微微仰頭,透過消散金字,看向上空陰沉沉的烏雲。
這四處冷雨潮濕淅瀝,那股冰涼水汽的味道始終在密林中縈繞,他們腳下踏著臟汙泥濘,妖獸痕跡早被連日不斷的雨水衝刷乾淨,誰也不知暗處藏著什麼。
她轉過臉問聞人梁:“你要接任務?”
聞人梁點頭:“任務在鉤月山脈,我必須接,你們沿著外圍走,我還是跟你們一起,等到北邊,你們可以先行回駐紮處。”
長央看他:“你不直接去西北外圍?”
鉤月山脈形似上弦月,正一宗礦脈東北外圍靠山脈外,沒有霧瘴,而西北外圍則毗鄰霧瘴,之前長央三人一心清掃尋找妖獸,還未太靠近,不曾見過霧瘴。
聞人梁搖頭:“不排除東北外圍有厲害的妖獸,我一路查去。”
“我們還是順路,可以同行。”他頓了頓,補充,“之後我領路,妖獸歸你們。
”
“當真?”平青雲伸手拉了拉即將開口的長央,對聞人梁道,“你出手的妖獸也歸我們?”
聞人梁應下:“都歸你們。”
妖獸內丹對他的吸引力沒有那麼大,出了星界,大宗嫡係弟子有千百種方法獲得更好的東西,他還能從本宗得到補給。
“行,那你走前面。”平青雲毫不猶豫道,天一修士修為比他們高,不蹭白不蹭。
聞人梁答應後,看了眼長央道:“若碰上我無法解決之況,你們也可自行離開。”
長央沒說好或不好,隻道:“走吧。”
一行人重新趕路,但領頭位置發生了變化,聞人梁走在最前方,長央落在了最後方。
“剛才他說話為什麼要看你。”白眉奇怪問長央,“是不是覺得你會逃?”
長央挑起眉尾:“大概吧。”
走在最前方,卻耳聽八方的聞人梁腳步一滯:“……”
他隻想賣個好而已。
……
雨停了。
“北面,這裡就是鉤月山脈最前端,由此偏西靠近霧瘴,越往南越濃。”聞人梁在輿圖上新添了幾條岔道,抬頭看向遠處高山上插著的一面若隱若現飄動的黃紅旗幟,“那是正一宗留下的。”
其實正一宗早有一張關於礦脈外圍的輿圖,隻是不夠詳細,他找借口出來,卻也真的在記錄所經過的路線。
白眉停下來,有些高興:“這裡,靈氣濃。”
即便長央也察覺到自己靈府舒緩不少,靈海甚至隱隱開始重新流動。
他們一路過來,妖獸遇到不多,但靈氣卻逐漸充沛,連日行走絲毫不覺疲憊。
聞人梁回頭解釋:“底下有靈脈,應該是開采導致周圍靈氣變濃。”
平青雲垂首,伸手勾了勾轉運珠,移動位置,腕上果然又出現兩個紅印,莫名燙得要命。
從前些日子在駐紮處開始,轉運珠就隱隱約約發燙,他一直未放在心上,現在卻越來越不舒服。
古裡古怪的,這天意珠彆是有問題。
平青雲拎起那兩顆綠珠,正要準備仔細端詳。
側後方眺望遠處的長央突然開口:“旗上有人。”
她在星界學的瞳術始終沒有放棄修煉,比普通修士眼力要好。
平青雲頓時鬆開兩顆天意珠,抬頭看去,發現聞人梁已經快步上前,白眉也躁動追了過去。
側後方的長央推了他一把,示意跟上:“走。”
四人前後相繼躍上高山,繞過峭壁,最後抵達正一宗旗幟前,聞人梁愣住停下,沒再動。
這面正一宗幡旗插在鉤月山脈北面上弦高山,再往前是懸崖,左邊一路沿著西面朝南,深淵重重,霧瘴遍布,右邊往東則是山脈境外,通往靈界其他地方。
長央站在聞人梁身後,抬眼望向那面旗幟,是一面三角黃底鑲紅邊幡旗,中間用黑線繡有“正一宗”三個大字。
此刻最上方卻掛
著一具屍體,面目模糊,像是被尖銳物砸過,旗杆穿胸而過,腹部靈府被掏空,鮮血將黃底旗面染紅,散發著股腐壞腥臭的味道。
“死了。”白眉捂著鼻子,退後幾步道。
她嗅覺發達,這氣味在鼻腔中擴大數倍,十分不好受。
長央繞過聞人梁,徑直躍起,將屍體從旗杆上帶下來,放躺在地上,她彎腰將對方腰間玉牌摘下。
玉牌早已破裂,光澤黯淡。
她翻過一面,轉身對三人道:“是北鬥閣的修士。”
聞人梁和平青雲圍過來,打量這具屍體。
“看不清臉。”平青雲皺眉,“誰下的手,這麼狠。”
將人插在旗杆上,又毀去臉,總有種深仇大恨的意味在。
“是爪痕。”聞人梁蹲下,指了指屍體空蕩的靈府,“邊緣處的痕跡不是人造成的。”
“妖獸?”平青雲詫異,“什麼妖獸會故意把人掛在這?會不會是妖修?”
昌化突然開口:“還真有一種妖獸會。”
長央背對旗杆,低頭打量屍體痕跡的動作一頓,隨後問她:“什麼妖獸?”
“伯勞鳥。”
就在此刻,懸崖之下,一片陰影遽然暴掠而出,一雙黑到發藍的禽眼疾速掃過旗幟下幾人,最終將鎖定在靈力最弱的一道水紅身影上。
長央正要追問昌化,鬢邊一縷碎發忽飄起,她視線無意識跟著偏移,餘光瞥見地面靠近的陰影,像是空中隨風拂來的烏雲。
幾乎瞬間,她頸骨後乍起寒意,似被一股極致危機鎖定。
沒有回頭,沒有猶豫。
長央朝左猛地退去,同時側身抽劍,彙聚全力一擊,甩向身後上空。
她的反應絕不算慢。
其他三人甚至沒有察覺,直到長央抽劍那瞬間才反應有異樣。
然而那抹陰影太快,輕鬆避開劍氣,俯衝探爪,尖銳利鉤死死扣進長央左肩,它往上一提,就要將她掠走。
長央吃痛仰頭,隻見到一片白腹絨羽,她右手持劍橫掃而去。
“噗!”
察覺獵物垂死掙紮,那東西鬆開利爪,穿進去的尖鉤抽出來又帶出鮮血,濺灑在半空。
長央得以雙腳落地,而那片陰影再度襲來,這次直攻她顱頂。
“長央,躲開!”
平青雲大喊,上空那抹陰影太快,他甚至看不太清它的樣子。
白眉原本就離得稍遠,她著急得身體半狼化,猛撲向長央,將她撲倒在地滾開,卻隻解一瞬危機。
它又來了!
“陣起!”
聞人梁指尖夾著一枚外圓內方的古樸青銅錢,上面纏繞數圈紅繩,他將其拋向上空。
隨著一聲喝令,半空中以銅錢中心,爆發出耀目白光,蕩開一圈又一圈,直至將四人全部籠罩其中。
“砰!吱嘎——”
重擊相撞聲響起,隨後是尖銳利鉤劃在陣法上的刺耳撓聲。
倒地的白眉和長央抬頭看向上方,終於得以見到那抹陰影真面目。
——是一頭鳥妖。
它盤旋於陣法之上,頭部兩側黑羽,頸部藍灰色,棕紅色背部有黑色橫波紋,嘴端有鉤,兩爪強健尖銳,長長尾羽隨著滑行上下揮動。
昌化:“……是伯勞鳥,又叫屠夫鳥,喜歡將捕獲的獵物掛在荊刺上。”
“你們運氣不太好。”昌化道,“它至少在元嬰中期以上。”
長央被白眉拉著站起身,顧不得左肩鮮血流淌,抬頭看去。
那伯勞鳥試探一圈,再度俯衝而下,尖爪直衝陣法,發出一道道撞擊聲。
“砰砰!砰!”
竟真有裂紋出現。
它出現時,連天一修士聞人梁也未察覺,實力絕對遠不止元嬰中期。
伯勞鳥突然拔高,緊跟著垂直衝下,雙翅一揮,兩股妖力彙聚,朝陣法中心撞去。
“轟!”
蕩開運轉的陣法一滯,隨後裂紋猛然擴大,整個陣法搖搖欲墜,即將破碎。
聞人梁眉宇間籠起陰霾,他雙手結印,最後八指交叉攤開,靈力自下湧上,朝半空陣法中心的銅錢而去。!
紅刺北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
:,
:,
:,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