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劍修比試台轟然坍塌,煙灰散去,
隻有中間倒地的兩人。
長央傷勢嚴重,
早已昏迷,失去意識,但李知正暈去片刻,竟又醒了,他下意識伸手去摸地上的劍。
一地碎石。
李知正指尖被碎石尖銳邊緣劃破,血瞬間流了出來,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掙紮著想要起來,找到自己的劍。
“醒了醒了!”
“李知正你快站起來。”
圍觀的地字班修士紛紛喊道。
平青雲見狀也焦急高聲喊:“長央,快醒醒!”
但他一個人的聲音徹底淹沒在其他修士的聲潮中。
平青雲心想,要是這時候白眉在就好了,直接能嚎回去。
看台上劍堂掌事和執事都沒有出聲,但兩人緊繃的身體暴露他們此刻心緒並不平靜。
隻要下面倒地兩人,有一人能站起來,勝負便能分出來。
李知正翻側過身,終於摸到了自己的劍,他緊緊握住劍把,耳旁所有聲音全部消失,眼底隻有手中的劍。
眾目睽睽之下,他忽鬆了一口氣,再度倒地,無了意識。
“唉——”
地字班劍修們驟然發出一聲歎息。
劍堂執事轉臉對劍堂掌事道:“這局……看來平了。”
劍堂掌事搖頭:“到底小看了下五層劍修,剛才李知正不該給她反應機會。”
當時李知正終於正視長央實力後,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給了她喘息補充靈石的機會,想要徹底壓製對方,以絕下次挑戰,卻沒料到最後把自己拖下了水。
“下局李知正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劍堂掌事沒有察覺他默認下一局長央還是會選劍修榜首,“恐怕……”
劍堂執事聞言打斷:“掌事,還是彆說了,沒一次準的。”
劍堂掌事頓時鬱結:“你……”
他乾脆甩袖背手,宣布這局比試結果。
“此局兩人倒地未起,平局。”
結果一宣布,平青雲連忙去扶長央,輸了一股靈力勉力護住她心脈。
“如果下局長央贏了,考核怎麼算?”
平青雲扶著昏迷的長央,望著走下看台,要離開的劍堂掌事,高聲喊問。
劍堂掌事詫異回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扶著的長央,莫名失笑:“你們還真有意思。”
劍堂掌事身形瞬移,離開道場,在空中隻留下一句話:“簡單,當晚再加一場限時比試。”
月末比試後,三人不約而同請假,沒有去學堂。
長央重傷需要療養,白眉被禦獸堂那邊帶走,一直沒回來,至於平青雲。
他也不知道感悟到了什麼,回來第二天突然就要進階。
好在前一天晚上,他已經請醫修過來幫長央治療,雖然還沒醒,但不至於修為受損,修養便可。
……
地一學房,裡面夫子正在講
四界大道,底下學生們聚精會神聽著。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彎腰溜到學房窗戶下,她也沒扒窗,拿出一件法器,正四方青銅框,框邊上鐫刻複雜銘文訣,悄悄貼在牆壁上。
青銅方框內頓時起了一陣靈力漣漪,隨後它貼中的這塊牆壁變得透明,可以清晰看見學房內的狀況。
解金玲按著青銅方框,在窗戶下的牆壁上不停移動,努力打量學房內的修士。
“你這法器有點意思。”一道聲音在她身後輕聲讚道。
解金玲頓時得意,頭也不回道:“是吧,我用魔青銅做的,不論什麼東西,隻要貼上去,就能透視看到裡面。”
扒窗注視,太容易讓裡面的夫子察覺,這青銅方框能消除注視帶來的感覺。
“那貼在身體上,能不能看見靈府內的狀況?”
“不行,這青銅方框隻對死物有用……”解金玲說著說著,終於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僵硬回頭。
“噓——”
同樣優雅蹲在窗下的男人,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示意她安靜。
“你你你!”解金玲望著對方,“商、商堂主。”
商容往前挪了幾步,和她並排蹲著:“今日天一沒課?”
解金玲心虛道:“……自習。”所以她溜了出來。
商容了然,又問:“你來地字班看什麼?”
解金玲舉起手中青銅方框:“試試我的法器。”
商容不信,微微一笑:“實話,否則我傳訊告訴你族長,說你在星界逃課。”
好一個卑鄙八卦的堂主!
解金玲氣極,黑臉道:“我來看李知正。”
“你和他還有交情?”商容隨後恍然大悟,頷首道,“這小輩確實有一副好皮囊。”
解金玲滿頭問號。
商容一副過來人模樣:“少年春心躁動,我能理解。”
解金玲眼珠子一轉,扭捏道:“我來就是想看看他,但沒見到人。”
“誰在外面?”學房內的夫子一早就察覺有人在外面,不好中斷講課,也就沒理會,結果那兩人還在外面交談上了,一掌震在牆壁上。
商容揮袖擋住,一把拉著解金玲溜走:“路過,掌事繼續。”
聽出商堂主的聲音,學房內的掌事到底沒追出去。
將人帶到長廊中,商容鬆開解金玲:“彆找了,他這幾日不在學堂。”
解金玲激動:“受傷太嚴重?”最好臥床不起,下月末直接棄賽。
“你不用擔心。”商容,“他隻是悟出了昆侖第三重道意,正在熟悉這一招。”
解金玲:“熟、熟悉昆侖第三重道意?”
“前幾日,他在一場比試中用出了這一招,但不夠成熟。”商容道,“比試結束後有所感悟,等李知正完全熟悉後,實力會更上一層。”
解金玲:“!”
那長央怎麼辦?
她的退學之路怎麼辦?!
難道是另外那兩個戰勝榜首的人登上天一學房?
不,解金玲隻相信自己眼緣,她就覺得是長央上來把自己擠走了。
“他不會止步地字班,你彆再混日子,好好修煉,自有見面的機會。”
商容是真的路過,還有事要做,提點了一句便離開。
留下一臉痛苦的解金玲。
“啊啊啊啊!”
她雙手瘋狂抓頭,本來隻是偷溜出透氣,順便看看長央的對手情況如何,誰知得到這麼一條噩耗。
之前她看完兩人比試場面,一個不夠成熟的昆侖第三重道意就能打得長央昏迷,失去意識。
等李知正完全使出成熟的昆侖第三重道意,長央豈不是輸定了?
不行,長央必須得贏!
解金玲放下手,神情嚴肅,得想法子讓長央贏昆侖道意第三重這招。
她沉思半天,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奔向煉器堂。
“嗯?解金玲怎麼來?”
煉器堂掌事看著她的身影,十分震驚。
聽堂主說,她為了不想待在星界,天天偷懶耍滑,連煉器都不怎麼碰了。
解金玲不知道其他人怎麼傳言,她接連熬了數個大夜,終於頂著一身狼狽,走出了煉器房,她將一根半尺長的方棍揣在袖口,溜溜達達往天一學房去了。
“你剛挖礦回來?”坐在她旁邊案桌的卻山笑,望著解金玲一身黑臟,面具下眼睛一眯,她修為似乎更凝實了。
解金玲壓根聽不進去,她四處張望,沒見到想找的人,趁著夫子沒來,又從後門溜了出去。
不在學房,也不在藏經閣。
解金玲想了想,直奔正峰。
還沒登上去,半途就被人攔住了。
——是天權峰主。
他詫異看向解金玲:“你來正峰何事?”
少有學生會來這邊。
解金玲停下腳步:“哦,我來找傅照危。”
她這話說得坦坦蕩蕩,又直呼姓名,天權峰主愈加驚訝:“你們……很熟?”
若沒記錯,目前天一學房的學生還不怎麼和傅照危熟悉。
一是身份區彆,傅照危乃未來星主,將是星界之主,那些學生頗為忌憚他。二是傅照危有課才會去學房,課結束便離開,很少和其他人交談。
“不熟。”解金玲心想還沒說過一句話呢。
“不過,我們都是同班同學,想過來討論討論學業問題。”她理直氣壯道,似乎完全忘記自己在天一的學渣形象。
天權峰主掃過她渾身煉器材料汙漬,眼中詫意忽散去,笑道:“此話不錯,同窗之間確實要多互相交流。”
“去吧。”天權峰主在玉牌上傳了道訊,“我同照危說了,你可上去,他在冰崖林中。”
“謝謝峰主!”解金玲揚聲道謝,繼續往正峰衝去。
……
冰崖林,灰白枝條上結滿霧凇,偶有冰坨掉落,將雪地砸刺深深痕跡。
一身玄色金絲長袍的青年盤坐在崖邊,容儀疏離,凜冽朔風鼓起他衣袖,猶如高寒雪山上的神祇。
解金玲找來時,便見到這幅畫面,她剛剛靠近,對方便抬眼看來。
“解金玲?”
傅照危起身,他已收到天權峰主的傳訊,卻不知對方為何來找自己。
解金玲乃魔界煉器一族,加之傅照危來星界後便獨自修煉,是以兩人從未有過交談。
“是我!”解金玲衝過來,自來熟道,“大家都是同窗,我有一事想請教傅道友。”
傅照危神情雖疏離,卻道:“何事?”
“我最近痛定思痛,決定好好奮發向上,於是勤學苦練,想要煉造出一把高階防禦法器。”解金玲情緒激昂道。
傅照危淡淡望著她,想起對方在論道課上的表現,未加評判。
解金玲話鋒一轉:“但是我煉造那把防禦法器,需要先研究厲害的劍意,如果能擋下來,就算成功。”
很快,她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這屆星界新生中最厲害的當屬傅道友,我聽聞昆侖道意十分厲害,能不能請傅道友略微演示演示?”
傅照危同李知正一樣,出身昆侖劍宮。
解金玲想得很明白,李知正再厲害,肯定也不如未來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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