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二皇子無比鬱悶(1 / 1)

京城郊外,二皇子的彆院內。

正堂客廳裡,二皇子面沉如水,明眼可見地壓抑著怒氣。

身側一個郎中垂手彙報之後,二皇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如果說剛才是烏雲密布,那麼,此刻就是暴雨前兆。

這種狠狠厲冰寒的氣息令郎中雙腿不停地在打顫,他知道為這樣的貴人辦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可是郎中心裡也苦啊,他也不敢拒絕呀,既然這位貴人盯上了他,而且還給了他豐厚的診金,他就隻能是硬著頭皮上。

彆說出診一次給的銀兩比他一年賺的都多,就是一毛不拔,將他壓過來,他也不敢反抗不是嗎?

此刻,郎中心裡面也百般不解,讓他診治的這個婦人年紀已經不小,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跟那種“絕色”什麼的不搭邊。

郎中也聽說過,有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即使年歲漸長,也依然有少年男子為之傾倒。

不過,這個女子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那麼,這位貴人為何極為看重這個女人的肚子呢?

郎中沒有看到有其他的“男主人”,於是,自動將二皇子代入到“夫君”的位置上。

加上郎中之前給蘇瑾診脈發現,這個女人已經喝了不少促進受孕和坐胎的藥,而且還有大量滋補的藥材。

可見,是十分在乎這個女子,依著郎中的接觸的人情世故,也想不出來其他更為複雜的情形。

郎中私下裡覺得,如此用心,這個女人仍然沒有受孕的跡象,郎中覺得女子的身子看樣子問題不大,十之八九是出在男子的身上,他倒是想為這個貴人也把把脈。

可是,貴人自己不開口,他也不敢貿然提這個要求,儘管,郎中有八成把握認定,是男子的問題。

源淺看二皇子面色極為難看,忙揮揮手,郎中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抱著藥箱跑了。

源淺歎道,

“殿下,此事,此事也是急不得,這有孕無孕,其實有的時候,也是沒辦法強求。何況這個蘇瑾年紀已經不小,此前又是被冀家那兩位幾次三番折騰得生不如死。如今身子還算強健已是不易。郎中也說了,蘇姨娘身子可以正常受孕,但可能也許是蘇姨娘也心急,一時半刻未見得起就能那般容易見效。還請殿下莫要著急!”

二皇子緊鎖的眉頭簡直可以擰死一個蒼蠅,如果他有彆的辦法,他也不會在蘇瑾這個賤貨的身上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實在是整個朝堂內外的局勢,對他特彆的不利。

之前二皇子以為他占著“皇長子”的身份,就是他不動作,什麼都不做,隻要維持一個不錯的名聲,隻要自己不出錯,即使老三,老四他們幾個兄弟在這方面,那方面強過自己,父皇也不會做另外的選擇,也得選他二皇子!

為何?禮法啊!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啊!

何況,他們周家之所以選“周”做國號,不僅僅是因為姓“周”,也是想向天下人宣告,自己這個朝代要效仿曆史上的周朝,克己複禮,遵循禮法,為天下表率!

如果,此時,選了其他皇子,豈不是有違禮法?

但是如今,二皇子的心裡卻越來越沒底。

三皇子開始隱隱有上升的趨勢,和瑞長公主公開表示,“看好三皇子”。

二皇子恨得牙癢癢!

他這個姑姑,不好好地待在公主府裡,不好好地找個駙馬,相夫教子,跑出來攪和什麼!

憑啥不看好我?

還不是因為老三長著一張妖精一般的臉,對了,還有,他身邊那個寧曉濤,也跟妖精一樣一樣地!

哼!這個老妖婆!定是看上他們兩個的姿色了!

呸!不要臉!

二皇子氣得險些吐血!

可是——二皇子生生咽下了騰騰升起的怒火,他知道他就是吐幾盆血,也改變不了和瑞長公主不看好他的事實。

而且,最關鍵的是,和瑞長公主是“嫡長公主”,手裡有先皇和太後親賜的護衛和遺詔。

雖然,眾人都沒有見過和瑞長公主動用這些護衛,也不知道遺照裡面寫了什麼,但是,就衝著皇上對和瑞長公主的恭敬,誰都知道,這位長公主,不好惹!

和瑞長公主基本可以代表一半的宗親。

而四皇子也在暗戳戳地使勁。

四皇子沒有表現出特彆地去拉攏哪位或者哪幾位大臣,可是,他的母妃卻在後宮裡,悄麼聲地為四皇子積攢著人脈,最令二皇子不安的就是,四皇子的母妃韓德妃深得皇後娘娘倚重,同時,也深受璐太妃的看重。

二皇子又一陣陣磨牙,和瑞長公主堅持立三皇子的話,皇上會慎重考慮。

可是,如果璐太妃堅持立四皇子為太子,皇上怕是連考慮都不會考慮!

彆問他為何沒有能夠入了和瑞長公主和璐太妃的眼!

這能怪他?

他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和瑞長公主幾次!

至於璐太妃,雖說是在宮裡,可是卻幾乎不與眾人來往,妃嬪,皇子公主們的請安問候,統統取消。

二皇子也曾經死乞白賴地去拜見,又是美食,又是首飾,又是布料,又是寶石玉器,又是名人字畫……

隻要市面上有的,能夠花錢買得到的,二皇子全部一擲千金,買回來要去孝敬宮裡的幾位位高權重的女人。

可是,除了太後和皇後娘娘壽誕之日,皇後娘娘瘦下來二皇子跟眾人一起敬獻的生辰禮物,以後就再沒能送出去!

到了璐太妃生辰的時候,璐太妃直接命皇上下旨,取消慶典,不收壽禮。

如果皇子公主和皇室宗親的世子縣主們有心,就去照拂一下京城善堂裡的鰥寡孤獨……

二皇子隻有跟著眾人一起去善堂做善事。

然後,滿京城都傳頌著皇上的聖明和璐太妃的仁善!

二皇子鬱悶了,璐太妃做什麼了?

那時候,二皇子才有點明白,原來“有錢能是鬼推磨”,可是,有錢也推不動他的那兩位祖母和他的那位姑姑。

如果跪舔有用,這世上也就沒有舔狗了!

除了這兩個不省心的,又一個令二皇子頭疼的存在就是新入宮就風頭大盛的“妍充容”!

囂張跋扈的妍充容,一進宮便將焦賢妃逼得步步後退,直至如今的“退養深宮”。

勢頭如此強勁,可見是頗得父皇的喜愛。

二皇子擔心,假如妍充容很快生下皇子,說不定就會重現“鉤弋夫人”的故事。

一想起來就鬨心!

福遠宮裡,麥冬收到了冀鋆托周彪帶進來的藥材和一個調理的方子。

冀忞雖然還沒有醒來,但是,因為麥冬喂藥,喂水都比較順利。冀忞的面色已經比剛剛離開玳安宮的時候好了一些。

而且,冀忞的脈象也較前平穩,有力,麥冬心下稍安。

隻是,昏睡中的冀忞卻好似遇到了十分恐怖的情況,眉頭緊鎖,冷汗淋漓,時而渾身顫栗,時而呼吸急促……

夢中,冀忞又回到了囚禁她的淮安候府。

破敗狼藉的房間,冀忞滿身血汙,新傷舊傷縱橫交錯。被洪相林毒壞的喉嚨如烙鐵滑過般疼痛!

雙手,腫脹,破潰,那是蘇瑾的傑作。

蘇瑾和洪相林真不愧是一對母子,折磨人的手法無師自通。

那日,洪相林喝醉了酒,拿著皮鞭跑到這裡,衝著冀忞劈頭蓋臉一頓猛打!

蘇瑾忙趕過來安慰,

“我的兒,又誰惹到你了?可千萬彆累壞了!萬一打死了這個賤人,以後咱們就沒有這麼有趣的事情了!那些丫鬟小廝,都是簽了死契的,有什麼意思?能折磨宮裡的妃子,才是我兒應該享受的!”

洪相林聞言恨恨地扔掉皮鞭,委屈地任由蘇瑾給他擦著額頭和手掌裡的汗,噘嘴道,

“娘親,那個沺黎縣主看不上我,怎麼辦?兒子就想娶沺黎縣主,隻有沺黎縣主才能配得上兒子!”

蘇瑾笑道,

“好好好!你如今也是國舅了,彆說娶沺黎做正妻,就是娶她做妾也不是不行!等娘跟貴妃娘娘說一聲。”

“蘇姨娘,你和相林弟弟怕是要失望了!”洪逑斌從外面快步進來。

“為何?”

洪逑濱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冀忞,轉身對蘇瑾道,

“北燎兵敗,李家軍可能很快要殺回京城!”

“啊?”蘇瑾和洪相林互相看看,面露驚慌。

李家軍揮師南下,豈不是要跟二皇子的叛軍對上?

用腳趾頭想想,也應該知道,叛軍不是李家軍的對手啊!

之所以李家軍一直沒有回來,一是二皇子突然逼宮,又有意封鎖了消息。

二是,北燎挑起戰爭,生生拖住了李家軍!

“那,那,那怎麼辦?”洪相林結結巴巴地問道。

洪逑濱返身走到冀忞跟前,洪相林忙跟上去,二人面對著冀忞,洪逑濱道,

“皇上有旨,鎮遠將軍冀夔與北燎勾結,以戰養兵,意圖謀反,押回京城受審!”

冀忞聞言一震!怒目看向洪逑濱。

接著,洪逑濱笑道,挑釁地看著冀忞,

“相林弟弟,皇上已經封你為欽差大臣,前去宣旨。等你押解冀夔和雷霆戰將回來,就會封你為安勝伯,那時,你想娶誰救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