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美琳要利用蘇瑾謀害玉顏(1 / 1)

蘇瑾最近越來越心神不寧。

陳國公陳拙鑫久病不愈,雖然用了洪相林的血能夠緩解一些疼痛,但是,解毒之法不十分明確,請來的郎中也不擅長解此類毒,因此,陳拙鑫的還是不見明顯好轉。

但是,令蘇瑾有些欣慰的是,陳拙鑫對蘇瑾和洪相林有了好臉色。

陳拙鑫需要洪相林這麼一個行走的藥罐子。

也需要蘇瑾這麼一個可以對付冀家姐妹的小刀子。

陳拙鑫知道蘇瑾這把刀不大,不鋒利,但是絕對聊勝於無。

而且,他內心還期盼,萬一,有一天他找到了這把刀的確切用途,這就是“乾將莫邪”一樣的寶劍!

可是,桑葉的魂魄最近又時常出現在蘇瑾的夢中,或者是夜晚的房間裡。

蘇瑾甚至也弄不清楚就是是夢裡還是夢外,隻是覺得桑葉就在身邊。

有時候,剛躺下,熄了蠟燭不久,耳邊就想起桑葉的哭泣!

等坐起來的時候,哭泣聲又似乎根本沒有!

然後,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她看見桑葉仇恨,不甘,痛苦得扭曲的面容!

秀美的面容頓時顯得那般猙獰!蠕動的雙唇似乎要一點點地要將蘇瑾的性命吸走!

蘇瑾尖叫著坐起身,頭發和裡衣都被冷汗浸透!

其實,桑葉的鬼魂並不是令蘇瑾最害怕的,之前,蘇瑾曾經被冀家姐妹和周桓嚇唬一番,她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蘇瑾在半夢半醒之間,恍惚看到玉顏,滿頭珠翠,一身錦繡,粉面桃腮,指著蘇瑾罵道,

“你這個賤人,竟然害死了我的生身娘親!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然後,幾個壯漢將蘇瑾牢牢按住!

一個婆子滿是諂媚地向玉顏跪倒行禮,然後,換上一副獰笑的神情,猶如索命的惡鬼一般,一步步走向蘇瑾,蘇瑾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

婆子一個用力,將蘇瑾的下巴捏得劇痛,蘇瑾甚至聽到了骨頭粉碎的聲音!

劇痛令蘇瑾瞬間忘記了掙紮,婆子順勢將一碗黑色濃稠的藥汁灌進了蘇瑾的口中!

蘇瑾隻覺得腹內一陣絞痛,很快周身失去了氣力,幾個壯漢放開蘇瑾,蘇瑾就猶如一條離了水的魚一般,蜷曲著,蠕動著,掙紮著……

然而,她用儘了力氣也不曾挪動半分,天空一點點地變暗,面前的玉顏,也一點點地失去了光豔的色彩。

此時,蘇瑾看到,有一人長身玉立,豐神俊朗,通身貴氣,步履沉著地來到蘇瑾面前。

周桓!

蘇瑾認出來人,可是喊不出聲音!

玉顏見到此人,卻連忙跪倒,伏在地上,哆嗦著道,

“桓世子,妾身已經懲治了蘇瑾,妾身深受蘇瑾蒙蔽,她害了妾身的親生姨娘,還欺瞞妾身,冤枉了冀家妹妹,還請桓世子看在妾身是受人所騙,識人不清,給妾身一條活路!妾身好歹為王爺誕育子嗣,求桓世子饒命!”

冀忞!

蘇瑾驚呼著從夢中驚醒!

蘇瑾魂不守舍地去街上的茶樓散心,隻聽身邊有兩個衣著光鮮的婦人在聊天。

一位婦人頭戴珠釵,豐腴端莊,道,

“沒想到泰安知府沈大人的女兒會被靜遠候世子看上,那麼快就下聘,轉眼間就成為世子夫人了!”

另一位比較瘦削苗條的夫人也道,

“是啊!都說這位沈姑娘命好,雖然是妾室所生,可是那位妾室難產死了,沈姑娘自小養在夫人名下,吃春用度,教養禮儀都跟嫡女一樣。”

豐腴夫人道,

“哦,原來不是沈夫人親生的啊,怪不得聽說,沈夫人的娘家兄弟犯了事,求到靜遠候,結果侯爺父子都不管。”

苗條夫人道,

“許是侯爺父子沒力度?”

豐腴夫人撇嘴道,

“靜遠候與廣寧郡王是拜把子兄弟,世子又在皇城司任職,你說,他們父子有沒有力度?這沈夫人的兄弟就是在青樓與人爭花魁,將李家軍的一位中郎將的小舅子打傷了。你說,這事兒,靜遠候或者世子出面,私下和解,不就結了?可是,靜遠候不管,對方不依不饒,就鬨上了公堂!”

苗條夫人唏噓道,

“可能也是覺得沈夫人的兄弟不爭氣吧。不過,沈夫人怕是要傷心了。”

豐腴夫人道,

“可不是!聽說沈夫人將世子夫人叫回家,訓斥一番,起初,世子夫人沒吭聲,後來世子夫人忍不住了,大聲頂撞道,那又不是我的親人,我為什麼要護著?何況,我姨娘死得不清不楚,誰又護著我姨娘了!”

“啊?這是怎麼話說?”

“這還不明白?你是京城人嗎?就是說沈夫人當年殺母留子了唄!”

“啊?真的?”

豐腴夫人連忙低聲製止道,

“小點聲!八九不離十!聽說,這位世子夫人是個有心機的,很小就開始留心搜集證據了,然後,如今嫁人了,終於可以為自己姨娘報仇了!”

“啊?這是家醜,何況那是嫡母,還能咋的?”

豐腴夫人撇嘴道,

“你可真是被你家相公寵的腦子都不好使了!嫡母咋的?前朝皇後娘娘謀害萬歲爺的子嗣還被打進冷宮了呢!要不是人家國舅爺用軍功抵罪,皇後娘娘怕是命都不保!那世子夫人,將嫡母謀害妾室的罪證交給了沈知府,沈知府不能休妻,但是將沈夫人送去了家廟!對外說沈夫人得了惡疾!而且,很快娶了一位平妻!”

苗條夫人一哆嗦,

“怕是,不久,沈府就得辦喪事了!”

豐腴夫人道,

“嗯,府裡就剩一位小姐要出嫁,等這位小姐出嫁,怕是要辦喪事了!”

本來想平複心神的蘇瑾聽到這裡,周身泛寒,牙齒不自主地打戰!

雪豔居裡,美琳看得魂不守舍的蘇瑾,內心隱隱得意,蘇瑾到底是挺不住了。

她要害玉顏不假,可是不能臟了自己的手!

說起來,她還得感覺冀家姐妹的提醒。那日,她偷聽到冀家姐妹的聊天。

說起玉顏親生娘親和蘇瑾,冀忞問道,

“堂姐,你說,玉顏根本都沒有見過她的親娘,就是知道是蘇瑾害的,難道還會對蘇瑾如何?”

冀鋆想了想,歎口氣道,

“這確實兩難,一個是生恩,一個是養恩。不過,如果是我,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視而不見。我會救蘇瑾三次,以報答她的養育之恩。然後,就殺了蘇瑾為娘親報仇!”

冀忞點頭,接著有些懷疑地道,

“玉顏的性子恐怕不會這般恩怨分明,而且,我看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蘇瑾害死了她生身娘親,怕是,彆人告訴她,她都未必信呢!”

冀鋆道,

“嗯,確實,玉顏是個糊塗的。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她自己會繼續快快樂樂地。也挺讓人羨慕的!”

羨慕?哼哼!憑什麼!

美琳心中惡狠狠地想著!

玉顏自幼被爹爹,被嫡母,被蘇瑾寵愛,如今又要進皇子府享受榮華富貴!

爹爹說,讓玉顏和自己相互扶持!

呸!玉顏得寵了,還能扶持我?

難不成自己還得做玉顏的墊腳石!

冀家姐妹說的對,也不對,玉顏確實是個糊塗的,不過,蘇瑾可不是,什麼對她有利,什麼對她不利,蘇瑾分得門兒清!

“蘇姨娘,玉顏妹妹如果進了皇子府,享受尊榮的是夫人,可不你這位養了玉顏十幾年的姨娘,我真為你不值!”

美琳優雅地為蘇瑾斟茶,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道,

“姨娘,我真為你不值,當初你被相林兄長舍棄的時候,相林兄長身受病痛折磨,有情可原,可是,玉顏妹妹卻不曾為你向爹爹和夫人求過一次情,倒是自己在夫人那裡過得逍遙自在,儼然是夫人名下的嫡女了!”

“夫人名下”幾個字,深深刺痛蘇瑾!她又想起在茶樓聽到的議論。

美琳笑道,

“蘇姨娘,這還是在淮安候府呢,玉顏妹妹這麼快就忘了你,棄你於不顧,我都為你感到心寒!”

蘇瑾面無表情,雖然也知道美琳是在挑撥,但是,美琳說的是事實,她既辯駁不得,也無力辯駁。

美琳要她幫忙,阻礙玉顏進皇子府。

蘇瑾此前一直猶豫,覺得玉顏進了皇子府,說不定自己能沾光。

可是,那個夢如此真實!

然而,夢畢竟是夢!

美琳知道蘇瑾在猶豫,也不急,隻是繼續道,

“蘇姨娘,爹爹一向對家中女兒不甚關愛,主要就是因為女兒終究要嫁人,嫁人後,很快就會與夫家一體。娘家即使獲罪,都罪不及出嫁女。但是親生子女還有忤逆不孝的,何況養女。蘇姨娘,望你三思!”

丹桂苑中,冀忞聽著竹葉的報告,說蘇瑾離開雪豔居的時候,神情有些低落。

美琳送蘇瑾出來,神色如常。

“看起來,蘇瑾目前還沒有答應美琳。”冀忞沉吟。

冀鋆道,

“說到底,蘇瑾畢竟養了玉顏十幾年,哪裡能夠三言兩語就動了殺心?”

不過,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就會長成大樹。

彼此信任,能夠在戰場上將後背托付給對方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尤其蘇瑾這種自私到極致的人,即使對方將後背交托於她,她也會在她有利可圖的時候,捅上一刀!

“所以,玉顏和蘇瑾之間的問題,其實根子在蘇瑾這裡!”

這一點,冀鋆十分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