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陳美人之死(1 / 1)

冀鋆讓芍藥不僅把老翁烤好的地瓜都包圓了,連老翁那些生地瓜和爐子也都買了下來。

然後,芍藥把臉抹得黑黑的,坐在爐子前,一邊烤,一邊賣。

本來一個地瓜賣兩文錢,到了芍藥這裡,坐地起價,一個三文!

但是,兩個是五文錢,三個六文錢,四個七文錢,五個八文錢!

這樣一來,賣的可比老翁快多了。

很多逛集市的人,要麼是餓了充饑,一個地瓜真是不怎麼夠。於是兩個三個地買。

再有一些人是要買回家裡去,也是一次三個五個地買。買的越多越合適!

冀鋆躲在一個角落裡,跟著李宓一邊吃著熱乎乎的烤地瓜,一邊讚歎,

“芍藥真有經商的天賦啊!”

李宓笑而不答,他看到好幾個跟蹤他的人,轉來轉去。

不知不覺地就跟上了周桓的人,周桓的人,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周桓囑咐的,轉悠幾圈就回來買個烤地瓜。

跟蹤李宓的人,也是有點餓了,也跟著買烤地瓜。

因為,不能讓周桓的人離開視線,跟丟了大公子,不好交代,實在不行,就用這些人充數向世子夫人解釋一番。

冀鋆連著吃了兩個甜甜面面糯糯的烤地瓜之後,感覺一整天的疲勞減輕了不少。

她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道,

“我現在又全血複活了,來吧,把瓷瓶給我,我給世子爺割一點血,你拿回去!”

李宓見狀面色不忍,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冀鋆沒有看到李宓的神情,笑吟吟自顧自地打開了瓷瓶兒,讓李宓拿著瓷瓶。

然後冀鋆使勁地咬著牙,閉著眼睛在手背上找了一個比較合適的位置,就是有一條小血管經過的地方,用指甲在上面劃了一道作為記號,費了好大的力氣,下了決心,用鋒利的匕首腕上割了一下!

咿呀!真是鑽心的疼啊!

幸好她提前在皮膚上抹了一些止痛麻醉的藥物,這樣能夠稍微減輕一些疼痛。

可是親自割肉的那種,那種恐懼吧,真是挺難克服的!

冀鋆記得前世上針灸課的時候,有一節課,老師要求每個人自己選一個穴位,然後背誦這個穴位的“穴位歌”。

背誦完之後,用針,紮自己的這個穴位!

冀鋆那次考試的順序在後面,前面好幾個同學都選的是“合穀穴”。

老師說後面的同學不能再選“合穀穴”。

不得已,冀鋆選了是“列缺穴”。

背誦完“穴位歌”之後,冀鋆心一橫,紮向自己!

還彆說,針還真進到皮膚裡面了!

冀鋆剛想把針拔下去,結果老師搖著頭把針又進了幾分!

頓時,冀鋆感覺這個胳膊猶如過電一般,酥酥麻麻!麻麻酥酥!

那滋味,酸爽啊!

如今,也沒有辦法,要救人啊!

誰讓自己攤上了這檔子的事兒呢!自己和禮國公府是一條船上的,救禮國公父子,也變相救自己啊!

李宓見冀鋆自己割破皮膚滴血的那一瞬間,心中萬千情緒,萬般的心疼。

他又一次懊惱自己無力保護自己的表妹和眼前的這個令他欽佩和欣賞的女子。

李宓心中有默默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強大!

此前,他以為隻要熟讀兵書戰策,隻要能夠馳騁疆場,領兵殺敵,隻要能夠保家衛國,就可以護佑家人的周全。

但是如今,他才明白,如果是隻知道一味的衝鋒陷陣,並不能夠實現他那最最淳樸,最最基本的願望。

禮國公可以不參與儲君之爭,可以不對任何一個皇子表示親近,可以有自己的立場,或者在目前的情況下,不支持任何一個皇子。

但是前提是自身也必須要有強大的力量,讓各個皇子不管是在爭奪儲位之前,還是儲君之位爭奪勝利之後,都不能撼動禮國公府半分!

如此,才能夠確保禮國公府上上下下的周全。

血滴滿瓷瓶之後,李宓趕緊趕快掏出金瘡藥,替冀鋆上藥。

接著,又小心翼翼地為冀鋆包紮。海棠想上前接手,卻被展驍拉到了一邊。

雖然李宓的手看著有些粗笨,但是在給冀鋆包紮的時候,卻非常小心翼翼,而且不停地輕輕吹著傷口之處。

冀鋆感覺皮膚涼絲絲的,竟然還有一點點的的小舒適,無形間,痛楚也減少了幾分。

不過,在包紮過程當中,二人的頭貼得很近。

等冀鋆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宓挪了一下身子,結果兩個人的額頭碰到了一起!

疼倒是一點都不疼,但是碰的時候,臉頰也貼了一下!

冀鋆不由得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二人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迅速分開。

冀鋆看到李宓的耳根都已經紅了。猜想可能是李宓沒有這麼近地跟女孩子接觸過吧。

哎呦!這還是一個害羞的大男孩兒呢!

不過這麼一想,冀鋆的臉開始有些發熱,覺得好像自己在“調笑”人家一樣!

為了緩和尷尬氣氛,冀鋆道,

“大表哥,最近宮中可有什麼動靜?選妃的情況如何?”

最近忙著在“好鄰居”琢磨“葡漣”的事情,還有從陳國公府弄回來的那個盒子。都沒顧得上八卦淮安候府的那幾位選妃的事情。

李宓道,

“我確實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和忞兒說,因為近幾天宮中有一些變故,周彪表弟正在宮中協助內務府查這個事情。”

冀鋆皺眉道,

“怪不得這幾天看不見周彪來我們“好鄰居”!咋了?出人命了?”

冀鋆內心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很多宮鬥書裡都有這樣的記載,比如“選妃”啦,皇家的一些重要事情啦,都會出這樣那樣的意外。

李宓寵溺地笑著看冀鋆臉上沒有了剛才的不舒服的表情,猜到自己的話題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也算是出人命吧!”李宓輕歎口氣,

“關於五皇子的生母陳美人,現在宮中傳言說陳美人是被害死的。恰好,陳美人的忌日和太子的忌日相近,都在這幾天,結果,南宮皇後派五皇子去拜祭太子,順路祭拜陳美人。回來的路上,隨從說看到了陳美人的鬼魂!陳美人說自己是被害死的,要五皇子為她報仇!萬歲聞言很是不悅,於是派內務府調查,一開始一些證據指向了焦賢妃,可是,隨著深入調查之後卻發現是四皇子的母妃韓德妃也有嫌疑。”

冀鋆的頭此刻有點兒大,說實話,到目前為止,她也隻是對皇家的幾個年長的皇子能夠稍微弄清楚他們的基本信息,諸如年齡啊,或者是出身啊,母族的情況啊,平日都與哪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來往啊!

當然,最主要的是,儲君希望大不大啊!

不過,這個雖然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確定的!

因為目前為止,人選就冒出來了五個!

等著周桓再給她深入分析講解的時候,冀鋆覺得自己就象“旺財”了。

記住後面,忘了前面。

那些錯綜複雜的朝臣之間的關係,諸如父子關係,姻親關係,師徒關係,翁婿關係,提攜追隨關係,等等,真是太複雜了!

但是依著冀鋆看來,韓德妃身居高位,為何要害一個小妃子?

如果說韓德妃沒有兒子,殺母奪子還有可能,問題是人家自己有兒子,而且人家兒子先於陳美人的兒子出生了呀!

李宓道,

“是啊,這不就是奇怪的地方嗎?後來又經過調查之後發現,據說是,有人在五皇子沒出生的時候,大約距離出生的兩個月前,陳美人胎相不穩,有太醫給陳美人診脈說五皇子很可能生下來會先天不足,或者甚至有可能是個死胎。後來又有人跟陳美人說是韓德妃利用權勢,利用地位,搶走了五皇子的福氣。於是陳美人便在宮中刻小人詛咒韓德妃母子。”

壓勝,這是曆代宮中的大忌!

冀鋆暗暗歎息,她不知道陳美人有沒有這麼做。

但是,關鍵是皇上信不信,如果,皇上信了,陳美人豈不是死路一條!

皇上發現之後大怒。

冀鋆心下一沉,看來是信了。

皇上兄弟之間不和睦,因此他對自己的子嗣非常看重,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所有的後妃,隻要是有誕育皇子公主之功,全部都會加升位份,而且是大加賞賜妃嬪母家。

但是唯有陳美人,一直到死,位份也沒有變。而且對陳美人的母家也沒有太多的賞賜。

直到後來,據說是在五皇子一周歲的時候,南宮皇後進言說無論如何,五皇子終究是皇家血脈,天皇貴胄,如果是說外祖家沒有太多的體面,五皇子將來也難以做人。

於是皇上便將五皇子的舅舅由一個七品縣令,升為了六品的典儀,是一個虛職,隻不過是讓他調入了京城,也就算是一個恩典。

後來陳美人便據說是鬱鬱寡歡而死。

不過,如今又說是被害死。

冀鋆聞言沉思道,

“那難道是說韓德妃認為是陳美人詛咒自己和兒子,心生怨恨,出手害了陳美人?”

冀鋆覺得不可理解,如果真的是這樣,韓德妃大可以把陳美人的罪行,上報給皇後和皇上,由他們定奪,他們也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陳美人。

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害了陳美人的性命,一旦事情敗露,又給自己和兒子帶來汙點?

忽然,冀鋆象是想起來什麼,戒備地看著李宓道,

“你可彆告訴我,大理寺要插手,要忞兒去畫像?我可告訴你,去大理寺也就罷了,宮裡,哼哼,誰愛去誰去!”

李宓頓了一下,有些為難,點頭,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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