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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卿姐!”

驚喜至極的聲音被風吹散,洛月卿繼續往前,裝出被聲音吸引的詫異樣子,扭頭看去。

她微微皺眉,眼神困惑,開口就問道:“您是……”

“奚小姐的家屬嗎?”

奚舟康雖與奚舟律不是同一個母親,卻都繼承了奚家黑發藍瞳的特征,隻是他膚色偏深些,眉眼更顯柔弱,但當兩人站在一塊,也是能一眼看出他兩相近的關係。

奚舟康聽到這話,便以為洛月卿沒認出他來,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難過,竟沒第一時間說出解釋的話。

而洛月卿則不曾停下,面色反倒越發嚴厲,直接說道:“如果是家屬的話,應該非常清楚奚小姐她的病情如何嚴重。”

“那些隨時可以說的閒話就不要在這裡扯了,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啊……”奚舟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呐呐出聲。

他五歲之後,奚舟律才從爺爺住的老宅子搬回奚家,那會奚舟康已能認人,又被父母縱出嬌脾氣,自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感到十分不滿。

再加上父親的冷淡、母親的排斥,奚舟律又不會像旁人一樣哄著他,所以奚舟康對這個姐姐越發冷淡,雖同在一個房子,卻十天半個月不會說一句話,而成年後的交流就隻剩下要錢。

關於對方的病情……

說實話,奚舟康甚至偏頭想了想,要不是打不通對方電話,他也不會聯係奚舟律秘書,得知她住院的消息,至於為什麼住院……

奚舟康訕笑了下,奚家不是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定期檢查嗎?看這人還能坐起來,應該不至於有多嚴重。

“你……真的是家屬?”因為對方不知所措的反應,洛月卿當即給予了恰當的反應,懷疑起面前人的身份。

洛月卿的目光瞬間充滿戒備:“你是怎麼偷溜進來的?”

她雖是深邃豔麗的長相,但在此刻收斂笑意、板起臉之後,也顯得十分地令人生畏,像玫瑰露出了尖刺,要往人身上紮。

見對方還不回答,洛月卿立馬就高聲喊道:“保……”

“姐、不是、月卿姐!我是她弟,我不是闖起來的,”奚舟康這時候哪還能想著相認啊,連忙上前一步,出聲打斷道。

“我叫奚舟康,是她弟弟。”

奚舟康平常最煩的就是這句話,平日甚至會主動告訴彆人,說家裡隻有自己一個孩子,不肯提起奚舟律,可現在隻能這樣憋屈解釋。

洛月卿聞言,先是看向奚舟律,得到肯定答複後才轉頭,語氣稍緩:“抱歉奚先生,我以為奚小姐這個情況,你們應該是最清楚的。”

剛剛想微笑的奚舟康又僵住臉。

洛月卿突然又想起什麼,確定了一下:“是親生的對吧?”

奚舟康:……

他加重語氣強調:“同父異母。”

洛月卿反倒更疑惑了,又問:“她這個情況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都不

清楚?”

奚舟康訕笑一聲,他現在尷尬極了,既想和洛月卿相認,又想維護一下自己的形象,結果兩者都沒有實現,反倒越來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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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卿皺了皺眉,便斥道:“平常還是應該多關心一下家人,你父母呢?”

他下意識回答:“還在外面旅遊。”

洛月卿眉頭更緊,語氣帶著幾分怒氣:“你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現在情緒波動稍大就會暈倒,你知不知道?”

“平常不關心,現在來打擾她做什麼?!”

洛月卿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甚至帶著幾分嫌惡開口:“你們有錢人的事情我不管,如果你想趁這個時候來傷害我的病人,以謀取繼承權之類的東西,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話一出,連坐在病床上的奚舟律都愣了下。

她這草包弟弟,她自己還是清楚的,能力沒多少卻心比天高,自認為自己可以搏出一番天地,根本不屑去爭奪什麼公司集團。

再說,奚氏如今的掌權人是奚老爺子,同樣草包一個的奚父平日裡隻有分紅,無法參與任何決策,奚老爺子看重奚舟律,要將奚氏給奚舟律,奚父都沒法子能力插手,更彆說奚舟康了。

“我、我沒有!”奚舟康反應更大,甚至一下子蹦起來。

“我就是生意出了點問題,過來和她借點錢,”奚舟康連忙補救,語氣又急又氣。

誰能想到呢?

一下子他就成了洛月卿眼裡無情無義,還要落井下石的沒良心東西。

他大步走上前,想要拽住對方的手,並急道:“月卿姐,你聽我解釋……”

洛月卿半點餘地不留,直接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直接打斷道:“奚先生,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現在我的病人需要靜養休息了。”

“請您立刻、馬上離開病房。”

奚舟康並不打算放棄:“我還有事情。”

“我覺得身為家人,對姐姐的病情渾然不知就已經很過分了,再故意打擾她、讓情況加重的話……”洛月卿沒說出剩下的話,隻是越發冷淡。

奚舟康心道這事恐怕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了,要錢的事情還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洛月卿。

他連忙道:“我馬上就出去,但是月卿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我是小康啊!”他急得上前一步,靠近對方,恨不得把臉湊到她眼睛上。

奚舟康這人其實在原劇情中也不算壞,隻是被父母寵慣了,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心眼子不壞,不然原身也不會從奚舟律身邊,慢慢轉向奚舟康。

所以關於幼時被霸淩的事,奚舟康一直記在心裡,也很感激洛月卿,即便對方不留任何聯係方式的突然消失,他也想方設法地找了好幾次,很是掛念對方。

“月卿姐,我們小學一個班的啊!”

洛月卿這才停頓住,露出迷茫又思索的表情。

而躺在床上的奚舟律眼神眯了眯,微微後靠向枕頭,看似鬆

懈的動作,實際又一次抓住了手杖。

“是你啊……”洛月卿仔細打量了一下,好像努力想起來了。

奚舟康頓時大喜,又是一步上前,趕緊道:“對對對,當時你怎麼突然就走了,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幾次。”

洛月卿面色緩和了些,語氣依舊冷淡:“好巧,當時家裡出了點事,沒辦法和大家好好道彆。”

奚舟康點了點頭,本以為兩人就這樣相認,雖說不至於感激流淚,但也得寒暄幾句,加個聯係方式。

結果就聽見洛月卿語氣一轉,再說:“奚小姐現在需要休息了,你過段時間再來吧。”

以前認識也沒有用,照樣要出去。

“啊?”

“奚先生請,”洛月卿索性側身抬手,邀他出去。

幼時的習慣作祟,奚舟康下意識跟著她走,說:“那、那我怎麼聯係你?我們找個彆的地方說話?”

“不了,我這段時間都要待在醫院裡,沒有空閒時間敘舊。”

話音落下,房門也一起關上。

奚舟康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緊緊閉上的門,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來,停留了下才轉身離開。

再看病房裡,

奚舟律與洛月卿對視。

一直沒開口的女人微微偏頭,過分精致的五官輪廓,在日光下竟有一種虛幻之感,而那一雙淺灰藍的眼睛更甚,若不是裡頭帶著莫名情緒,就和顆寶石珠子一樣。

洛月卿坦然與之對視,風撩起她的發絲,往解開兩顆扣子的衣領裡鑽。

很詭異的,兩人都沒有開口,就任由沉默蔓延開。

洛月卿就踩著那雙高跟鞋站在原地,奚舟律倒是舒服,半躺靠著柔軟枕頭。

門外傳來聲響,有些吵鬨的腳步聲,是奚舟律的保鏢在換崗,兩人不曾理會。

直到奚舟律主動開口,說:“你剛剛去哪裡了?”

“在樓下隨便走走,”洛月卿回答得很快,像解開封印一樣,她走向對方。

“怎麼樣?”奚舟律又一次問道,比起前兩日的冷漠警惕,她顯得親近了些,居然會主動提起這些不關於治療的事情。

“還不錯,私立醫院在園林景觀方面總是很舍得花錢,”洛月卿點了點頭。

她又問道:“你結束了?”

奚舟律點了點頭,因為腿疾,她早晚都要專人按摩一遍,洛月卿剛剛就是因為這事離開的。

“那休息一會?”洛月卿剛說完就要彎腰去搖病床旁邊的搖杆,想讓奚舟律躺下。

奚舟律也不阻攔,任由床鋪放平,然後洛月卿扶住她肩膀,想要將靠著的枕頭扯出。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此拉近,洛月卿的發絲垂落在對方肩頸。

奚舟律抬眼,恰好能瞧見那敞開領口裡的風景,雖是個Alpha,卻絲毫不輸於Omega,第三顆扣子在蹦開的邊緣。

淺淡、帶著紅酒味的玫瑰香氣又一次纏繞到鼻間。

因為身下人不配合的緣故,這被緊緊靠著的枕頭極難扯出,洛月卿不由越發往下,試圖用力扯出。

挺翹的鼻尖劃過綢緞,這是個極危險的動作。

奚舟律突然開口:“你怎麼會認識他?”

溫熱的吐息將布料熨開,試圖往領口裡鑽。

洛月卿停頓住,隻道:“我和他是小學同學。”

“關係很好?”奚舟律偏了偏頭,鼻尖從在挺圓處畫了一條直線。

杵在床邊的手一鬆,又連忙撐住,洛月卿極力保持著正常語氣:“他那時候經常被人欺負,我看不過去,幫了他幾次,後面就成了朋友,”

“不過時間不長,幾個月後我就轉學了,一直沒聯係過,沒想到他還記得我。”

奚舟律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點了點頭,鼻間又在上頭劃出一道道豎痕。

洛月卿呼吸重了些,想抬高身子躲開,卻被這人又貼了上來,仍是那個距離,分毫不差,連頂著布料弄出來的凹坑都一模一樣。

一時間分不清誰是Alpha,誰是Omega

“他是來和我要錢的,”奚舟律突兀冒出這句話。

洛月卿比平常要木訥些,停頓了下才發出一聲氣音:“嗯?”

“這次他沒有說出口,過兩天還會再來,”奚舟律微微仰頭,看向洛月卿。

“我不希望你和他再有彆的聯係。”

這分明是一道蠻不講理的命令,卻讓洛月卿鬆了口氣,心知這一關總算過了。

而奚舟律也不是個吝嗇的□□者,對方讓她滿意,她也會給出自己的誠意。

“作為交換,你可以提出一個條件,”奚舟律大方地開口。

洛月卿突然來興致,反問:“什麼都可以?”

“隻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奚舟律強調,看似加了要求,實際兩人都清楚,頂極豪門繼承人的範圍之內,是幾乎能給予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慷慨得嚇人。

“那世界和平可以嗎?”洛月卿突然笑起來,好看的桃花眼彎得像月牙。

奚舟律頓時皺起眉頭,隻當對方在胡鬨,便說:“如果你現在想不到,可以先留著。”

洛月卿很快就再一次提出要求,漫不經心地語調,裡頭還藏著笑意:“那你和我結婚?”

這個要求確實比前面要簡單些,可過分程度也不亞於之前。

奚舟律驟然冷下臉,覺得對方在故意戲耍自己,連語氣都變得生硬:“如果你不想要就算了。”

在她的預想中,洛月卿應該是和她要一大筆錢,解決掉身上的債務,或者是她請最好的醫療團隊,給她母親治病,這些對於奚舟律都不是難事,即便對方隻提起一個,她也會貼心地一起解決。

畢竟,她這個被上位者嚴格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最懂得如何收買人心,適當的獎勵也能讓人更忠心。

洛月卿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樣,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不,就是這個。”

話音落下,洛月卿加大力度扯出枕頭,奚舟律被迫往下掉,摔入柔軟床鋪。

她視覺剛恢複,就看見洛月卿挺直起身,依舊是笑著開口:“奚小姐你該睡午覺了。”

“等你睡醒、休息好了,我們再繼續精神疏導。”

窗簾被拉上,將外頭的風景隔絕,病房陷入灰暗的安靜,急促的氣息慢慢歸於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