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葉母焦急的等待著, 神像顯靈的事情已經在短時間內傳得人儘皆知，她特彆想見她一面，儘管已經知道此刻的她已經不是她的女兒。

不僅是她, 聞風趕來的基地的高層領導們這會兒也緊張的來回踱步，他們已經基本確定是神女顯靈，才會讓數萬幸存者在瞬間從地下挪到地面, 他們還第一時間確認了國運遊戲直播間，直播屏幕裡的神女盤膝而坐，她雙眸輕闔, 容顏姝麗, 那張肅然清冷的面龐之上並無任何波動，也看不出絲毫變化。

仿佛祂隻是聽到了他們的祈禱和呼喚, 於祂無儘神念中分出來一縷神識, 來拯救他們脫離苦海。

這是他們供養的神，是世界的希望，決不能成魔！

“等把那些個搞事的抓住了, 我要他們好看！”高組長氣憤握拳，想他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 已經有了六七十歲的白發和皺紋，他就特彆想把這些搞事的統統拖去午門斬首示眾！

另外幾個老領導已經忍不住了：“不等了, 走，下去拜見神女！”

正巧一個穿著消防製服的年輕男人從基地裡跑出來, 耿瑞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和興奮，基地的高層領導們立刻衝了上去, 尤其是高組長道，衝上去抓著他道：“下面怎麼樣？沒事吧？見到神女了嗎？”

耿瑞語氣興奮到顫抖，道：“見到了！神女親自處罰了縱火的人, 祂還說‘惡將迎來毀滅，而毀滅並非新生’，偽新生派的新生論是錯的！神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太好了，太好了！”領導們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神女親自降下神罰，偽新生派必然遭受重創。

確實太好了，天知道他看到神女懲罰那些飼魔者的時候，他激動的都哭了，雖說神女說祂不是仁慈的神明，可那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神女的仁慈和偏愛。

老領導們立刻一窩蜂的衝進地下基地拜見神女，不過他們看到的隻是灰撲撲的神女像，趙東升說：“神女已經離開了。”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神女的虔誠、感激和敬畏，尤其祂剛剛才救了數萬人的性命，他們虔誠的燒香叩拜，感謝神女降臨。

而這一天晚上，當然不止一個基地燒了起來，他們仿佛商量好的，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禍端，引發了災亂。

就在人們陷入痛苦和絕望的時候，他們供養的神明真的顯靈了，降下神跡，帶領他們脫離苦海！

【天知道我以為我沒有死於天災、沒有死於饑餓、沒有死於疾病，最後卻要死在同胞腳下的時候有多絕望，又在眨眼間就出現在安全地帶時我有多激動！】

【我以為我真的要被燒死了，我都放棄掙紮等死了，沒想到眨眼間身上還有周圍的火全滅，我身上竟然連一點傷疤也無，如果不是周圍還有好多人看到了，我差點以為那些都是我的幻覺！感謝神女救我狗命！】

【該死的偽新生派，他們要死不能自己去死嗎？為什麼要拉我們墊背？】

【嗚嗚神女真的太好了，她說她不是仁慈的神明，但她實實在在的救了我們，在我心裡，她就是心軟的神！】

【聽說神女懲罰了每一個鬨事的偽新生派，活該！】

【主為什麼拋棄我們？我們隻是以惡飼魔而已，這樣對我們不公平！】

【主，我們也是您虔誠的信徒啊，您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善惡神沒有拋棄你們，我們以善養神，神明才會以善眷顧我們、拯救我們、對我們好，而你們以惡飼魔，自然也會得到惡的反噬，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勸你們還是早點棄暗投明吧！】

【主沒有拋棄我們！主沒有屬於人類的情感，主是世間善惡，依托善惡規則而存在，主懲罰我們是因為祂吸收到了惡，我們做的也不是無用功，惡已經讓祂變得比之前更強大！隻要能成功飼魔，我們死而無悔！】

【我們心中有惡，你們在辱罵我們的時候，你們心中又何嘗沒有惡？你們恨不得我們去死的時候，又何嘗不是惡？主是公平的，歡迎大家和我們一起，以惡飼魔——】

【……你們這群瘋子！】

對於眼下這種情況，官方加大了對於偽新生派的打擊，對基地幸存者的管製也愈發嚴苛起來，甚至不允許個人私自攜帶打火機、小刀之類的危險物品，如果是以往可能還會引起大眾的怨憤，但經曆過偽新生派縱火事件，不少人反而樂見其成。

不僅如此，官方政府也大力向民眾宣傳神女救人之功、宣揚神女救世的言論，將心善行善奉為各地行動綱領，善惡神成了當下民眾唯一公開信仰的神明，神女像前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有信眾跪拜祈福。

葉母其實是有些逃避這件事情的，因為她到現在都有些無法接受她的女兒已經死了這個事實，她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死？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趙東升來和她說的話：“您是葉蘇的母親吧？你好，我是趙東升，神女讓我轉告您，時機到了，祂會親自來見您，為您解答心中疑惑。”

葉母隻能安心等待，如今所有人都在盼望著神女可以早日成神，為世界帶來新生，她自然也和所有人一樣，祈禱這個世界能再次迎來光明……

就在所有人的緊張和期盼中，直播鏡頭裡，安然閉目、打坐了一晚上的神女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難以形容的眼眸，深邃、清冷、平靜，仿佛充滿了慈悲又仿佛滿是漠然，仿佛看透了世間萬物又仿佛一切都是虛無。

這一刻，守在屏幕前的觀眾們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那雙眼眸看過來時，刷個不停地彈幕都在此刻安靜下來，就算隔著遙遠的距離，竟也害怕驚擾神明……

葉馨乍然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呼吸也不由得一窒，不由自主的避開目光，不敢與其對視。

“……女，女兒，我的女兒啊！”

“你們看到了嗎，這是我的女兒，我親生女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神女是我的女兒，那我就是神父，哈哈哈哈，我將來也會飛升成神，再也不用受這鳥罪！”

“女兒，你快來帶我走吧，爸爸真的差點就死了……”

她這會兒在照顧葉父，多虧了他是葉蘇的親生父親，得到了一些特殊照顧，這會兒還能有個病床給他躺著，不像彆的傷患這會兒就隻能躺地上。

葉父掙紮著爬起來，扯到腰上傷口哎喲叫了幾聲，就算如此也沒忘了炫耀神女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是神女的親生父親，聲音之大，一時間，惹得大廳裡眾多傷患都看了過來。

“他說他是神女的爸爸？”

“我早就聽說了，有個人到處說他是神女的爸爸，不會就是他吧？”

“我還見過幾個自稱是神女同學朋友的……”

“他們說的應該不是神女，是死去的葉蘇吧？聽說葉蘇的父母自小離異，他可能是葉蘇的親生父親，但不是神女的親生父親。神女是世間善惡，應該誕生於天地，不可能有人類父母。”

“……哎，真正葉蘇也怪可憐的，好好的就被人害死了，那個王齊真不是個東西！”

“幸虧葉蘇是個好人，就算被人害死也秉持善良，才會為我們的世界召來神女！”

“……”

角落裡，一對夫妻捂著臉，聽到周圍人的談論，愈發不敢抬起頭來。

他們是王齊的親生父母，原本因為職務關係，過得比普通的幸存者要好上不少，誰知王齊想不開，竟然妄想算計神女！天知道他們在直播裡看到王齊要做什麼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他們多想穿進遊戲裡，阻止王齊那自取滅亡的舉動！

當然無論他們怎麼想要阻止，也沒有阻止事態的發展，他們至今想到那一屋子血腥和屍體，都情不自禁的感到恐懼，隻有無儘的恐懼，他們甚至無法為兒子的死亡生出半點恨意……

也因為王齊妄圖弑神的舉動，他們的工作都丟了，所有優惠待遇全無，曾經的朋友親戚視他們如蛇蠍，見到都要繞道走，脾氣壞點的甚至要對著他們吐口水，他們被打到了貧民窟，每天都隻能靠政府發放的一餐救濟糧勉強度日。

王父王母不止一次後悔，想到他們曾經還看不起葉蘇，覺得葉蘇身份低微配不上他們家，不允許兒子和葉蘇來往……若是早點讓兒子和葉蘇在一起，他們以夫妻的關係進入遊戲，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可惜悔之晚矣。

這邊葉馨趕緊過去扶著葉父，一邊小聲道：“爸，你快彆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我就是神的父親，神見到我就要喊我一聲爸爸！血緣關係能割舍掉嗎？！”他哼了一聲，“你怕什麼，你可是神的親妹妹，我們一家都能成神，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沒準兒能上天呢~”

“……”葉馨相當無語，雖然這話她聽多了，但此刻被這麼多人看著，她還是相當尷尬，恰在此時，葉馨明顯感覺到了一個注視，她仰頭看向直播屏幕，看到屏幕裡的白衣少女的眸光微動，似乎隔著遙遙虛空看了過來，那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葉父的叫囂聲在此刻都不自覺的吞進了肚子裡，空氣裡傳來的壓迫感讓他額頭冒出冷汗，好在這種感覺隻是一瞬，壓迫消失，他撲通一下摔了回去，葉馨也在刹那間渾身一鬆，跌坐在病床上，“爸，剛剛是不是……”

葉父和葉馨四目相對，葉父咽了咽口水，眼底充滿了畏懼之色。

他在此刻終於意識到，神女是神，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神，並非他用血緣親情就能綁架的存在。

雖然他一直忽略真正的葉蘇已經死掉的事實，可她真的已經死了，他面對的並非他的親生女兒葉蘇，而是一個能夠成神成魔的存在……

葉父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再次看向直播屏幕，卻見白衣少女已經移開目光，安然而坐，和她淡漠神情不同的，是周圍寒風瑟瑟，地動山搖，平穩的裂開一道道巨大的深坑，卻無法影響到她分毫，她衣袖輕擺，璀璨金光一閃而逝，周圍場景驟然變化——

連人帶車，她已然出現在了另一個安靜空曠的公路上。

一旁有人喊了一聲：“哇，太好了！神女已經超越公路排行榜所有人，到達第一名了！”

“真的？這麼快？她剛剛還是第三？”

“真的真的，你們自己看！”

“肯定是神女的力量又增強了！”

“啊，是神力增強還是魔力增強？千萬不要是魔力啊！”

不僅他們，遊戲裡不知道內情的玩家們顯然更加震驚：

【葉蘇是不是卡bug了，我怎麼又看到她在眨眼間就從第三跳到第一名了？上次就是從一百開外跳到五十幾！她真的不是bug嗎？】

【我也看到了，@國運遊戲是不是應該給個解釋？】

【我猜葉蘇肯定是開到特殊道具了，她運氣可真好，她不會真的是天道的私生女吧？羨慕了！】

【草，這娘們到底怎麼回事，這一路就開掛似的，憑什麼她有無限手/槍、憑什麼她能擁有那麼多物資，感覺像是她的個人秀一樣，我們就是她的陪襯，老子不乾了！】

【媽的，還玩什麼遊戲，反正我們到不了終點，不如躺平等死。】

【蔣廷中：區區遊戲而已，怎麼可能難倒神明。】

【蔣廷中：善良的人們，不要放棄希望，神女終將解放遊戲，還我們自由，給世界新生，我們終將迎來光明——】

【……草，這個神經病又來了！】

【全天下的邪/教都該都該去死！】

衛蘭雪這會兒剛用一種天氣卷軸躲過突然到來的十級大地震，這會兒心有餘悸的打開聊天頻道，就又看到了頻道裡又在聊葉蘇……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衣少女，當日場景，她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想了想，她打字道：【衛蘭雪：是真的，葉蘇可能真的是神，就算不是，她也不是普通的遊戲玩家，我覺得她可能更像‘魔’。】

‘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為對方殺人的樣子太讓她印象深刻了，至今是都在她的噩夢裡盤旋。

【哈哈，還魔呢？又來一個傻逼，為什麼沒有追殺令？老子願意集資十金幣懸賞葉蘇和追隨她的傻逼的項上人頭！】

【我願出1金。】

【2金！】

【3金！】

【……】

就在一堆人積極集資的時候，再次響起了係統提示聲，這個提示聲不僅在每個玩家的腦海裡響起，還在公共頻道來回播放。

【恭喜玩家葉蘇到達公路終點，通關遊戲；遊戲將在三分鐘後開始傳送，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

【再見。】

玩家們：？！！

什麼玩意兒，這就結束了？？

一瞬間，聊天頻道直接被問號刷屏，每個人都不敢相信遊戲這麼簡單就結束了，尤其這才開始多久啊，一個月？有的人甚至才剛剛適應，而且遊戲結束了，那他們又將去到哪裡？回到原本那個滿是天災的世界嗎？

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他們以為就算葉蘇到了公路排行榜第一，也不可能那麼早的到達終點，一時間，震驚之餘，還是不願接受。

【不要結束啊！我不要回去，現實世界已經沒救了，不僅是全人類、是整個世界都在慢慢消亡，走向絕路，我們回去是等死嗎！】

【我也不想回去，這個世界雖然要打怪，但至少有機會獲取食物，在現實世界我就隻能乾著乾不完的活，期待著每天發那一份根本吃不飽的饅頭和稀飯。】

【嗚嗚我們可以選擇不結束遊戲嗎？為什麼要結束啊，我囤了好多物資，足夠我吃半個月了，我一點不想回到那個隻有絕望的世界！】

【該死的葉蘇！她為什麼不去死啊啊啊！】

【……】

越來越多的玩家表示他們不想離開遊戲世界，遊戲世界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雖然有危險，但相較於正在走向末路的現實世界，顯然是遊戲世界更好。

同樣的，也有玩家更喜歡現實世界，【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不能共存嗎？隻要用遊戲世界的物資供養現實世界，兩個世界並不衝突，我們的親人也有活下去的機會，或許在將來能找到結束天災的方法，也或許能像那批早就離開藍星的上層人士一樣，去往太空，尋找生路！】

蔣廷中和申意、吳玉等人的好友申請、私信已經到了999+，若非國運遊戲內存夠大，他們的係統可能就會因為這些蜂擁而來的玩家而癱瘓。

蔣廷中的“養神小群”裡，這會兒也在激烈的討論著，他們也都驚訝於葉蘇能這麼快結束遊戲，當然也更想知道她在終極寶箱裡開出了什麼。

蔣廷中也想知道，可是他已經給葉蘇發了幾條信息，那邊都沒有回應。

眼看著聊天頻道戾氣橫生，尤其是字裡行間對葉蘇充滿惡意，讓他感到心驚，這當然不是心驚於人性的暴露，而是：

【葉蘇是正在成長的善惡神，祂能有現在的強大，我相信現實世界的人已經知道祂的存在，並且在供養祂成神！祂的快速成長就是證明！你們給與祂善祂才會回饋善，如果你們充滿惡意，祂也隻會回饋惡，你們都冷靜一點，隻要神女成神，祂就會給世界帶來新生，我們都不會死！】

他的話自然遭到了玩家們的猛烈攻擊，大部分玩家都不相信神女的存在，都認為這隻是蔣廷中他們蠱惑玩家的一種手段，畢竟邪/教是最好控製人思想的存在，甚至能蠱到你傾家蕩產付出生命還要誇上一聲好。

若非現在大家都在各自的小車裡，彼此見不到，他們肯定會衝上去把蔣廷中這個該死的邪/教/徒暴打一頓！

而此刻的現實世界同樣陷入了寂靜之中，但相較於玩家們的憤怒，現實的人們更多的是茫然、緊張、和焦急。

他們所有人都看著屏幕裡的白衣少女，看著她打開終極寶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金色卷軸，上面刻著詭異繁複的符文，他們向來沒什麼表情的神女，此刻臉上竟然露出了些微詫異的神色來。

……詫異什麼？

直到遊戲的機械聲音響起：【恭喜你獲得時空卷軸，擁有跨越時空的機會，此張時空卷軸可允許帶一人離開。】

【你有十分鐘的考慮時間，請慎重決定。】

葉蘇也沒想到，她一步到達終點，在終極寶箱裡開出來的，竟然是時空卷軸，還是去往異時空的時空卷軸，去往異時空，徹底拋棄現實和遊戲世界，“你要送我去哪裡？”

【這個世界即將毀滅，我會送你們去往新世界，重新開始。】

【能夠到達終點，必定是聰明且強大的人類，我相信你們在新世界也能好好的生存下去，這是我為人類留下的最後希望。】

葉蘇竟然從這機械的電子音裡，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和歎息，“你是世界意識？”

【是，也不是，我隻是祂設置的管理員，真正的意識在構建出遊戲世界後就已經隕落。】

【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人類殺死了世界，世界死了。】

葉蘇的面前出現了天災末世前的畫面，從鳥語花香到千瘡百孔，從和平到戰爭，海岸線上鋪滿的死魚，漂亮的城市房屋倒塌屍橫遍野……此時此刻，所有守在直播屏幕前的觀眾們看著那個曾經的和平世界，一時間也忍不住熱淚盈眶，一種絕望的情緒慢慢滋生。

“完了，世界說，世界死了。”

“我也沒想到最後的寶箱裡竟然是時空卷軸，所以最後的希望，就是去往新世界？”

“國運遊戲也放棄了我們？我以為最後的寶箱裡藏著能夠解決我們末世天災的辦法……”

“天啊，這個世界真的好絕望……人類真的要完了嗎？”

“人類不會完的，完的隻是我們，你們不知道已經有一批人逃往太空了嗎？”

“該死的，就是那批自稱是上層人士的人掀起的戰爭，如今他們倒是跑了，就留下我們承受後果！”

“我們的世界真的死了嗎？沒救了嗎？嗚嗚突然好絕望啊，世界死了。”

“世界死了，沒救了。”

“不！我們有神女，神女會救我們，神女說過，祂會帶來新生！”

“……神女能拯救死了的世界嗎？”

“……”

葉蘇在成為這個世界的半神的時候，就已經對這個世界有所感應，那會兒她就感應不到天道和世界意識的存在，而造成這種後果的，無非是世界本身即將崩潰消亡，世界都不存在了，依賴世界而生的天道和世界意識又怎麼可能單獨存在。

而現實世界之所以崩潰，和人類息息相關，在天災亂世來臨之前，這個世界就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資源消耗殆儘、戰爭不斷、環境破壞，這些讓世界千瘡百孔，搖搖欲墜，最終走向滅亡，這個世界天災混亂便是因為世界意識已經崩潰，而國運遊戲的存在，也是世界意識用最後力量實行的“火種計劃”。

祂要挑選出一個善良且聰明的人類，在新的世界重新開始。

這是祂對世界最後的善意。

【決定好同你一起離開的人選了嗎？我為你做出了篩選，這是最符合你條件的十位玩家，請慎重考慮。】

【你還有七分鐘時間做出決定。】

葉蘇瞅了眼，雖然都不認識，但因為遊戲十分人性化的給每張照片都貼上了個人信息，所以她從姓名可以得知這些都是位於排行榜前面的男玩家，當然了，僅限男性。

葉蘇：……

八爪魚統統都忍不住吐槽這位世界意識可能亞當和夏娃的故事看多了。

【我必須慎重的告訴你，世界死了，你留下隻有死路一條。】

……

三分鐘已經結束，在遊戲世界的玩家們紛紛被傳送回現實世界。

他們從震驚、到不敢置信到憤怒，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這麼回來了，看著眼前熟悉的滿目瘡痍的世界，看著熟悉的瘦弱的同胞們，感受到空氣裡傳來的寒冷、高溫、震動……，以及那混雜在空氣裡的詭異味道，他們真的又回到了這個充滿絕望的世界！

“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我不要回來，為什麼送我回來？”

“該死的葉蘇，她憑什麼結束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