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下線之後, 劍無痕就將錄像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還跟著學了起來，然而他隻是隨便跟著比劃了幾招, 竟也覺這劍招精妙無比，比他學習過的任何招式都要深奧玄妙。
他甚至覺得天女若是用全力使出一劍，其威力甚至不會比激光炮差！
當然, 這僅限於遊戲裡, 現實中人類的力量終究無法超越科技。
另一邊，宇神也在看劍無痕和天女的對戰視頻，他雖然沒學過劍術，但也練過防身術，他看得出天女根本沒儘全力，一招一式看似簡潔卻招招致命，打得劍無痕毫無反擊之力。
在年輕一代中，劍無痕已經是佼佼者了。
飛沙托腮看著宇神, 道：“你都看了不下二十遍了, 還沒看夠？”
宇神眼也不眨：“你要是沒事, 可以離開我家。”
飛沙嘖嘖兩聲, 連連搖頭：“不是哥們說你，就你這樣，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宇神：？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癡漢，還自報聯絡ID, 你心裡那點小99，騙得了我？”
“……”宇神木然, “嗬嗬，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天女很厲害。”
飛沙：厲害的多了去, 也沒見你主動給聯絡ID啊。
同一時刻，就連監控天女的章程也十分意外，上次天女和劍無痕的那一劍太快太隨意，根本看不出絲毫技術含量，隻當她是bug，純粹的力量碾壓，如今動作放慢十倍，是個人都能看出天女並非隨便揮揮。
他在心裡道：“係統，這是什麼劍法？為什麼這麼厲害？”
係統：“這算什麼，等你成了神，再厲害的劍法也不是你的對手，天地變化都在你一念之間。”
說起這個，章程的臉色就陰沉下來，明明他眼看就要成功了，明明隻要再來幾次，最多一個月，他就能擁有神格，成為真正的神明，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他好事！
——“這個天女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現實世界都沒有她的信息？我總感覺讓她繼續留在遊戲裡，對我們會很不利。”
“她有很大可能也是擁有係統的外來者，除掉她，不然她會是你成神路上最大的障礙！”
——“她也有係統？那她知道我的存在了？你不能直接讓她在遊戲世界消失嗎？”
“放心，隻要你表現得和常人無異，沒有人能發現我的存在。不過我也不能傷害她，她身邊應該也有係統保護，我動不了她。而且我們必須要遵守係統法公約，不能隨意傷害人類，我一旦違反公約，做出傷害人類的舉止，就會被主係統自動鎖定，然後強製召回。”
——“這不行，你不能離開我！如果連你都動不了她，那更新維護多半也拿她沒辦法……”
“以後你要更加小心，不能露出絲毫破綻，對方有係統的話，也能像你隨時監控她那樣隨時監控你！切記，莫要功虧一簣！”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沒關係，一個外來者而已，他在這個遊戲經營多年，多年謀劃，不可能輕易被破壞。
就算三青鳥怪的太陽神鳥身份被發現，也不能影響他的計劃。
這會兒的他隻以為天女是個有係統就想逞能耍威風的蠢貨，就算知道太陽神鳥的身份又如何，大概率也是係統告訴她的，根本不認為天女說得那些話是真的，也不認為自己是她正在尋找的邪祟。
殺一隻鳥而已，算得了什麼。
幾個畜生，它們應該為助他成神而感到自豪！
章程不由想到自己綁定成神係統的場景，明明他的成績更好，但父母卻更喜歡哥哥不喜歡他，暗戀的女生喜歡哥哥也不喜歡他，就連高考成績他都讓給了哥哥，隻有係統堅定不移的選擇了他，還給了他出人頭地的機會！
有了係統的幫助，他以高考狀元的身份進入了聯邦第一大學，畢業後又進了全國最大的遊戲公司，還成了諸神之戰主策劃的一員，他能賺很多錢，他的成就遠超哥哥，他如願讓他們後悔了！但世上哪有後悔藥呢？
而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多虧了係統。
但這些遠遠不夠，係統是成神係統，它能助他成神，真正的立於世界之巔！
沒有人能看不起他、輕視他，他將成為所有人類都望塵莫及的存在！
……
預估沒錯，遊戲更新維護已經開始，白衣少女盤膝坐在建木城城市大廳的房頂之上，這是整個建木城最高的地方，但無論多少殺毒軟件殺毒木馬都拿她毫無辦法，她輕闔雙眸，神情肅然，仿佛和整個世界融為一體。
這件事不僅讓遊戲製作組發瘋，還惹來了遊戲高層的注意，他們不認為天女是天道一線生機的化身，隻覺得這是某個黑客的挑釁！
製作組組長不得不拿出大喇叭喊話，把聯邦網絡信息安全法背了一遍，“你若是再不離開，你就等著牢底坐穿吧！我們已經報了網警，等他們來了，你想後悔都晚了！”
葉蘇原本還有點慌，就算有八爪魚係統再三保證，還真怕程序把自己殺了，這會兒聽到從天而降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就知道自己穩了，看來外面的人真拿自己沒辦法。
她安然靜坐，開始她最拿手的環節：編。
“我說過了，我為這個世界而生，我屬於這裡，在邪祟為除之前，我是無法離開的。”
製作組組長：“……”什麼玩意兒？
GM0123在旁邊熱心解釋：“天女之前就說過，說她是天道孕育的一線生機，代祂來尋找擾亂世間的邪祟，所以她才叫天女，意為天之女。”
製作組組長：“……”他這雖然是個有神話背景的遊戲世界，但天之女什麼的，是不是太不科學了？
當他們是三歲小孩嗎！！
不知道誰笑了一聲，小聲嘟囔：“噗，這是妄想症犯了吧，聯邦人都知道，肉眼所見的天，就是一圈大氣層，更遠一點，那就是廣袤無垠的宇宙星河，這世上哪有‘天’，入戲太深了吧。”
“反正等會兒網警來了，隻要順著IP肯定能查出來，她跑不掉的。”
“煩死了，因為這個天女，我都連續加班三天了！”
“我也是，好想回家睡大覺啊！”
章程道：“組長，先彆聽她胡說八道了，等會兒看網警怎麼說吧。”
製作組組長也是這麼想的，等網警來了，看她怎麼狡辯。
網警接到報案，果然很快趕來，在看到天女這麼囂張的黑客時，自然是先對天女進行了一番律法說教，勸她回頭是岸雲雲，但天女冥頑不靈的態度確實把他們氣得夠嗆，立刻手段其出的想要抓到這名膽大包天的黑客！
然後他們發現，沒用！
手段用儘了，就連他們組最天才的明瑞都拿這組數據毫無辦法！甚至連對方的ip在哪兒都查不到，這下可真難到他們了……
明瑞目光灼灼的看著屏幕裡的白衣少女，她雙眸輕闔，那張瓷白清麗的臉上沒有絲毫緊張、畏懼的情緒，隻有平靜、淡然，甚至對於外界毫不關係的一種極致的漠然。
這會兒隻能采用迂回戰術了。
明瑞拿過大喇叭，沉聲道：“你既然說你是天道孕育的一線生機，那你怎麼證明你的身份？你沒有證據的話，恕我們無法相信你。”
葉蘇這會兒雖然閉著眼睛，但她能看到八爪魚係統為她轉播的現實畫面，這會兒的畫面裡，是遊戲製作組的人和網警站在一起，各個面色焦躁，恨不得立刻把她這個病毒殺掉。
她掃視一圈，道：“不能，天道沒有給我開出生證明。”
“噗！”
“咳咳咳！”
幾道忍俊不禁的噗嗤聲從身後響起，明瑞：……
天道：……
“你對我們人類的世界還挺了解。”:)
天女淡淡：“了解一些吧，不多。”
“那你要找的邪祟找到了嗎？”
“沒有。”
“你要找的邪祟是什麼？你說出來，我們或許可以幫助你。”
輕闔雙眸的天女睫毛微動，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幽深而明亮，平直而堅定的直視前方，仿佛隔著遙遠的時空和距離與他對視。
“一個不僅想要弑神，還妄想掠奪神格的邪祟。”
“可惜他不知道，除非天生神靈，凡人之軀若想獲得神格，必然是大功德者，以身證道方可原地飛升！凡是以凡人之軀掠奪真神神格，此乃大惡，大奸大惡者不能成神，必將遭受天譴，百世難贖其罪！”
葉蘇瞎編已經很有一套，說起謊來眼也不眨。
明瑞等人顯然沒料到會聽到這等言論，一時間都有些驚愕，遠古神話早就遠離人類很久了，上億的玩家連三足金烏是太陽神鳥都沒認出來，神話遺失可想而知。
明瑞也對遠古神話不感興趣，但他覺得大奸大惡者不能成神這話說的很在理，“你們神話世界也有律法？”
天女道：“人間有律法，天界有天條，世間運轉亦有天道法則。”
明瑞：“若是世界運行真有法則，那為何總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呢？為什麼犯罪份子可以吃喝玩樂，而那些辛勤工作生活的人卻受儘苦難，這是不是說明天道不公？你的出現也並非代表公平和正義呢？”
葉蘇：……
八爪魚係統：“哇，這個問題很刁鑽誒。”
沒事，她還能編。
天女道：“這就好比‘德者，器皿也，水，福報也’，福報是由一個人的前世和祖上累積而來，我們生活在這個世間，就是在消耗福報的過程，也相當於水杯漏水的過程，每個人的杯子大小不同、水亦不同。有人做了壞事，若他還活得好好的，等他福報漏完，福報也就到頭了。”
“《易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也是你們凡人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百度】
八爪魚係統拍著八隻爪爪說：“哇，說的好有道理誒~！”
葉蘇：彆信，信就是胡說八道。
在場眾人，就連明瑞的臉上也露出深思的表情來，章程沉默的站在一旁，聽著這些話，他臉上神情不變，心裡卻在瘋狂呼喚係統：“她說得是真的嗎？弑神真的要遭到報應嗎？那個什麼天道會抹殺我嗎？”
係統說：“宿主不要慌，我去過很多世界，還去過遠古神明所在的真正的洪荒世界，那個世界的上神之間各有爭端，大戰是常有的事情，水神共工和祝融就幾次大打出手，致使人間洪澇不斷，死傷無數，天帝也隻將他壓在不周山底罷了。”
“二郎神楊戩的妹妹下凡和人類私通，被王母娘娘鎮壓華山百年，其子沉香為母打上天庭，逼得王母娘娘不得不改了神仙不得動情的天條。”
“孫悟空一個下界石妖，因為學了點本事，就上天偷王母娘娘蟠桃、攪得天庭大亂，但因為他厲害，還得菩薩點化，最後成了鬥戰勝佛呢！”
“這些事情說明，隻要有足夠的實力，就能重塑法則。”
章程一聽，頓時心安不少，心說：“我會建立一個真正公平公正沒有痛苦的世界！”
係統說：“放心吧，我們是一體的，你死我也會死，我不會害你。”
當然，它沒說的是，共工撞倒不周山是它在某個世界看的神話故事；逼王母娘娘改天條的是他看的電視劇；孫悟空雖然是石妖但人家是女媧娘娘的補天石孕育而生，還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才成佛。
……
眼看現場眾人因為天女的話陷入沉思，遊戲製作組組長道：“不，我還是不信你！你怕不是被遊戲洗腦了吧？除非你有證據能夠證明，變些神通來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一個字！”
是的，沒有證據，僅憑三言兩語，他們說什麼都不會相信天女的話。
就算天女確實很強，表現出無數神通，但那是遊戲世界啊，隻要代碼寫得好，就是上天入地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今天女的所作所為，最多能向外面的人證明她是一個能力很強的黑客，不能證明她是天女。
天女並不意外，隻見她細長素白的指尖突然出現一張畫著不知名圖案的白紙，白紙被她輕輕拋出，眾人隻見眼前一花，白紙便仿佛穿過屏幕、穿過時空，憑空出現在眾人面前。
明瑞都是一愣，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那張飄在空中的白紙，飄飄灑灑的從半空落了下來，明瑞一把抓住，摩挲兩下，確實是很正常、很普通的紙，就是這上面鬼畫符的，看不出畫的是什麼？但其中好像又有一定規律，他看得出來，這並不是隨便亂畫的。
天女道：“此乃道家火雲符，隻需念咒文，就能使火雲符釋放出一道火焰。”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這遊戲裡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現實世界，本就很詭異了，這區區一張紙，能釋放出什麼火焰？吹牛吧！
“彆開玩笑了，這就是一張紙而已！”製作組組長從明瑞手裡拿過符紙，翻來覆去看了看，確實隻是普通的紙而已。他還將紙遞給身邊的大家都看看，幾乎每個人都摸了一遍，沒摸出什麼特彆的來。
雖然聯邦早就進入數字化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在用紙，但隻要願意買，普通人也能擁有紙張，所以大家都不陌生。
章程也有幸摸了一下，他在心裡說：“係統，你掃描一下，看看這是什麼？”
係統掃描了一下，道：“這確實隻是紙，但這個好像確實是道家符咒，我在一個世界看到過，符咒確實具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威力，沒想到她竟然能畫出來？”
——“那她是有真才實學的？她到底是什麼人？”
係統：“算她有點本事吧，但無論她是什麼人，都不能阻止你成神。”
章程緊張的心也跟著冷靜下來，沒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成神。
他面上露出和眾人一樣的疑惑表情，看起來和茫然無知的大家沒什麼區彆。
對於眾人的質疑，天女並不爭辯，神情淡然如初，眾人隻見屏幕上出現一道口訣和指法，明瑞拿過符咒，跟著學了一下，“天靈靈，地靈靈，雷公電母降神火邪祟儘去，急急如律令，敕！”
“轟——”
一道熊熊烈火飛射而出，這火焰帶著灼熱的溫度，驚得眾人驚慌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