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1 / 1)

第114章

幸村微楞的注視天宮寺,有些乾澀的喉嚨中發不出聲音。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起來,他要答應嗎?

他要答應天宮前輩的邀戰嗎?

“不管怎麼樣,你必須去東京綜合醫院。”天宮寺拿起球拍,掀開黑眸,直接盯著幸村,“這一場比賽,你可以把所有的實力用出來,當然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身為部長,他不能讓幸村對自己的身體放任不管。

無論如何,幸村都一定要去東京綜合醫院。

反正種島前輩他們也知道了這件事,比賽結束的時候,大家應該都已經回到立海大中了。

到時候幸村再怎麼拒絕都沒有用,特殊情況要動用特殊手段。

到時候,將幸村綁進醫院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嗎。

“我……”

幸村緩緩閉上眼眸,然後再次睜開。

他說:“好。”

既然是這樣,他並不能拒絕。

就算沒有天宮前輩的邀戰,沒有這個條件,他也不會拒絕。

因為他不能拒絕任何挑戰。

隻要是對他的挑戰,他都將把所有都接受下來。

“前輩、請多指教。”

……

幸村和天宮寺兩人站在球場上,隔著球網相望著。

邊上是擔心著的大家。

“精市他比賽結束後,應該會去東京綜合醫院的吧。”柳輕聲道。

精市就算再不願意,隻要比賽結束後,也一定會遵守諾言。

不過現在進行比賽的話會對精市的身體病情加重嗎?

他比較擔心這一點。

他之後得多了解一下格林巴利格林巴利氏綜合症,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讓精市的身體更加好一點。

龍雅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柳的肩膀,安慰著說:“放心吧,阿寺出手的話,是沒有問題的。不管怎麼樣,幸村去醫院這件事是肯定的。”

剛才幸村的話對他們來說,的確有些感觸。

他原以為一年他們會好好的拿下冠軍,然後和後輩們一起告彆、退部。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幸村……神之子……

龍雅突然想起外界給幸村的稱號——被神眷顧的孩子,神之子。

神之子啊……

他不由得感覺到有些諷刺,墨綠色的眼眸中映出球場上的畫面,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被神眷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患上這樣的病。

這樣讓自己網球生涯很可能就此結束的病。

如果不是阿寺提前讓大家進行體檢,那麼幸村的病可能又得一直拖下去。

按照幸村的性格來說,就算是發病,也不可能會告訴給大家。

肯定隱瞞著,然後直到身體最後撐不住為止。

這個想法出現後,龍雅不禁凝住眼神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幸村的病可能更加難以救治,治愈的可能性會更加降低,也許……

——再也不能繼續打網球了。

不僅是龍雅一個人這樣想,身為幸村幼馴染的真田也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他甚至不由得額上滲出一滴冷汗,心裡有些害怕著。

“會沒事的。”真田抬起手,將帽簷抬高,露出自己認真的神情,“一定會沒事的。”

他這樣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

因為有前輩們、有他們,精市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的。

不管現在手術的可能性會有多少,精市都一定會治愈,然後重新站在球場上。

——神之子一定會成神。

他注視著幸村的身影,肯定且堅定的想道。

“發球權給你。”天宮寺走向後場,微微彎下身體,直接說道,“我再說一次,這是你在住院前最後一次站在球場上的機會,不管你想要怎麼打,都給我認真起來。”

“用網球告訴我,你有多少遺憾,有多麼不甘。”

天宮寺認真的注視著幸村,“這場比賽結束後,你將暫停網球部的所有事情。好好治病,我們所有人帶著每一場勝利送給你,等著你回來。”

他還以為自己這個隱藏著的部長可以一直藏到最後。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主動和小部長挑戰。

這種情況真是……

用天宮寺自己想法來說,就是討厭。

他討厭這樣的感覺。

討厭的是知道自己看好的後輩生病、討厭看到後輩不想去醫院的樣子、更討厭立海大網球部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他眼裡,立海大的每個人都應該好好的站在球場上。

所有人在一起,才能是立海大網球部,而現在這種情況……

天宮寺都要認為是他們太過於強大了,上天總要給他們一些挫折。

就像所謂的勇者漫畫一樣,需要一些借口,讓所謂的勇者找到機會打敗他們。

一想到這樣,天宮寺便輕輕扯起嘴角,他們立海大每個人都會好好的。

他才不會讓幸村缺席在球場上,絕對不會。

“好。”

幸村輕輕點頭,站在後場上,手上拿著網球。

他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手,將肩膀上的外套抓住,隨後朝著邊上的椅子上扔去。

“唰”的一下,黃黑色的外套在空中飛揚著,緩緩落下,搭在椅子上。

和天宮前輩的比賽,必須從一開始認真才行。

他不會懷疑自己前輩所說的話,既然說是要全力以赴,那就全力以赴。

“前輩,請多指教。”

幸村抬起手,將黃色的小球拋至半空中,身體向後仰去,鳶紫色的眼眸中映出網球的樣子。

他將手臂擺起,高高舉起球拍,對準緩緩下落的網球,身上的精神力也在瞬間爆發

而出蔓延在球場之上。

既然天宮前輩都那樣說了那就……

用網球告訴前輩吧。

——我的不甘心。

幸村猛然凝住眼眸,球拍毫不猶豫的直接揮下,用力擊出網球!

“啪!”

網球從球拍上瞬間射出,迅速穿過球網。

沒有一絲猶豫,無論是發球的動作和姿勢,都宛如教科書一般標準。

鳶紫色的發絲因動作而揚起,幸村將自己的精神力包裹在網球,一縷一縷的將整個球場包圍起來。

精神力蔓延在球場中,將天宮寺圍止其中。

“你的基礎從來就不需要人擔心。”天宮寺站在網前,黑眸映出網球的軌跡,球拍直接擺在身側,輕聲道,“如果是想讓我滅五感的話,這樣的精神力還遠遠不夠。”

話音落下,網球直接飛到他的面前,球拍揮起一道殘影,直接同網球碰撞著!

“砰!”

網球在下一秒,便清晰砸在幸村的網前,它輕輕滾動在其中。

天宮寺感受著幸村的精神力,微微眯起眼眸,身上龐大的精神力也在這時升起。

整個球場上的氣息都被壓製下來,強大又令人壓抑的精神力在此刻包裹所有的球場。

天邊夕陽都仿佛被扭曲了起來。

“幸村,你的極限在哪裡。”天宮寺道,“身為精神力網球選手,這就是你的極限嗎?”

他抬起球拍,直指幸村,毫不客氣的說:“你還差著遠呢。”

“……”

這話一出,球場上的氛圍都凝住了起來。

幸村下意識抿緊嘴角,凝住的眼眸看著天宮寺,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起來。

身上的精神力不停地散發,仿佛是將所有精神力傾瀉而出。

球場上是兩股不同的精神力碰撞,影響著場外的眾人。

毛利忍不住抬起手,手指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非常頭疼的說:“他們兩個的比賽也太過分了吧,我感覺自己的精神耐性又要提升了。”

幸村的精神力是帶著很強的攻擊性,而阿寺的精神力則壓製著幸村。

這兩個精神力在球場上糾纏著,真是令人難受,就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了。

“幸村想要把阿寺滅五感的話,恐怕得把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放出了。”龍雅接上,雙手撐在腦後,“不過阿寺應該給幸村這個機會,阿寺之前不是說過嗎,精神力是網球的一種表現,也是選手自己情緒的表現。”

“不出意外的話,阿寺應該想要感受一下幸村的滅五感。”

話音落下,隻見幸村再一次將網球發出,手臂收緊,用力扣下網球。

身上所有的精神力都隨著網球而衝出,精神力擠壓著網球,震出空氣中的氣流。

幸村注視著網球飛出,臉上的神情愈發認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就在剛才,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一下。

幸村

沉下心神,將所有的精神力施加在網球上,無論如何……

我已經把自己的情緒放在網球上了,前輩……

你想要知道嗎?!

滅五感!

“啪!”

網球帶著強烈的旋轉,從球拍中飛出。

幸村掀開鳶紫色的眼眸,注視著天宮寺的動作。

網球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迅速穿過球網,來到天宮寺的眼前。

天宮寺膝蓋微微彎曲著,緩緩閉上黑眸,聽著耳邊網球飛過來的聲音後,將自己的精神力一下子衝向幸村。

帶著一小部分的精神力,附帶在球拍上。

黑眸同幸村對視著,其中的光芒十分耀眼。

滅五感嗎?

剛好,讓我看看滅五感有多強吧!

隻見天宮寺眼神猛然一凝,毫不猶豫的擺起球拍,對準了網球,重重一擊!

——幻象未來!

網球受到強大的力道後,頓時朝著幸村飛回去。

幸村抬起腳步,衝上網前,手臂揮起球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猛然揮擊!

“砰……”

網球在球拍上緩緩掉落,輕輕滾動在幸村的腳邊,發出微弱的聲音。

“這是……”

毛利看著球場上的畫面,喃喃自語著:“兩人都一起中招了嗎?”

一時間,微風吹過,而幸村和天宮寺兩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幸村緩緩垂下手,鳶紫色的眼眸仿佛被披上了一層薄霧,眼前的畫面早已改變——

……

“這裡是……”

幸村站在熱鬨的人群中,下意識朝著歡呼傳來的地方看過去,鳶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驚訝,“球場嗎?而且還是關東大賽?”

在下方,他看到了自己的隊友們——黃黑色的隊服非常惹眼。

“沒有前輩們,所以是我已經國三的時候吧。”

幸村下意識抬起腳步,走向自己的隊友們,台階上滿是觀眾們和立海大的應援隊們。

耳邊時不時傳來聲音:

“沒想到青學竟然會和立海大打到單打一,不過真田應該會贏了那個青學一年級吧。”

“不知道,但是你看立海大其他選手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這是怎麼回事?!”

“等等,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好像是立海大的部長幸村精市手術的日子。”

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幸村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同自己隊友們的距離僅僅不過一個台階。

是我手術的日子?

幸村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隊友們開始收拾東西,像是要離開的動作,不禁抿起嘴角。

“弦一郎,比賽就拜托你了。”柳對著真田道,“我們先去醫院,等著你把冠軍拿回來。”

真田認真的點頭,“我會把冠軍獎杯,帶給精市的。”

“快點快點,幸村的手術要開始了,我們趕緊過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能夠看到立海大的選手們除了真田以外,都朝著外面跑去。

幸村靜靜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

他注視著真田走上球場,耳邊再次傳來一些聲音:

“我聽說立海大部長的手術成功概率隻有30%,真的好可惜啊。”

聽到這話後,幸村緩緩抬起眼眸,鳶紫色的眼眸泛起一些波瀾,整個人仿佛僵硬在原地,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他的喉嚨逐漸乾澀,想要發出聲音,但好像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

“我的……手術竟然隻有30%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