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四十七(1 / 1)

築巢的祂 若桃李不言 7401 字 6個月前

儘管B省研究員將辜擎一的情況形容得相對樂觀,但溫蠻持保留態度。特彆是辜擎一本身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所以溫蠻以為辜擎一將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出現,但沒有想到就是當晚,官方通知,明天的安排照常進行。

私下的小道消息如雪花飛舞,有說辜擎一的八卦的,有說今日幾位送到醫院的研究員們的,也有說溫蠻這個幸運兒的。

彼時溫蠻剛洗完澡——和褚主任他們聊完後,溫蠻和司戎索性就在酒店內的自助餐廳用了晚餐,儘可能地把時間留給休息。

“蠻蠻,你手機亮了……嗯,還是把頭發再吹乾一些吧?”

“我先看一下手機。”

溫蠻說完,既看到了會議的官方通知,同時也收到了辜擎一的個人消息。

[羅萊蕾的事,方便等會八點詳聊麼,我會去你們酒店找你。]

看樣子是辜擎一一從病房裡清醒,就上了發條似的進入了工作狀態,他在醒的時候,他所在乎的人與事,他都要親力親為,通通不能逃離他的掌握。

但溫蠻不想加班。

特彆是在司戎特意來陪他、且這件事完全可以挪到明天再聊的時候。

[明天會後吧。]

[?]

[我洗澡了,不想出門,也不想開門。]

[……]

[好的,明天見。]

溫蠻放下手機,主動和司戎說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可以不重要,所以我把加班推掉了。”

他說得很誠實,口吻一本正經,但偏偏讓司戎覺得有一點矜持驕傲的討乖勁,非常非常得迷人與可愛。司戎忍俊不禁,攬過溫蠻的肩膀,帶他回到浴室,顯然他從建議的勸說,到了躍躍欲試的接手。

浴室接連承載兩個人先後洗漱,排氣製暖全開,潮濕與水汽都還無法散去。這裡變成了一個絕佳的蒸拿房,沒一會,兩個人的臉就都有些發紅發燙。

溫蠻能夠在鏡子中看到自己,還看到在他身後手持著吹風機幫他吹頭發的司戎。鏡子裡的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它們複刻了現實中的他們此刻是如何得溫情與親昵。溫蠻除了感受到吹風機暖風的吹力,也明顯感受著男人結實溫熱的軀體。

溫蠻這會對於男人即將和他同床共寢有了更明晰的實感:他等會就要長久地接觸與感受著這樣的體溫與身軀。

在今晚,在今後可能的每個夜晚。

溫蠻垂下眼睛沒看鏡子了。過了會,聽到吹風機關了,他才說:“我有點想喝水,先出去,司戎,你喝嗎?”

司戎注視著伴侶,他看到了被自己吹乾的發絲,看它們作為令人滿意的作品在溫蠻身上展出,也看它們乖順地修飾著溫蠻的眉眼,突出他微微泛著熱意的雙頰和耳廓。

他同樣應景地感到口乾舌燥。

“謝謝,我也需要一杯。”

他禮貌地回答道。

愛人先出去一步,留下他收拾善後。

作為一個合格的家人、體貼的愛人,家裡點點滴滴的日常小事都需要、也值得他傾注心力。

比如一些掉落的發絲,把它們收拾乾淨,是使家庭衛生整潔的重要習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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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做得很細致,沒有放過一絲,但這些柔軟的發絲的歸宿卻不是垃圾桶。它們躺在紙巾上,隨後被小心地包起,從暗處延伸出一根觸肢,它拿到了這個獎賞後扭頭就消失了。

在更暗的地方,黑色是奔騰、是湧動、是興奮不已、是你爭我搶……

……

司戎出來的時候,溫蠻已經躺在了床上。但他給司戎留的水,還和他用過的空杯擺在一起。

司戎走過去,看似斯文,實際上不絕口地全部喝完了整杯。

從溫蠻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上下滾動突出的喉結。在個彆盞燈亮的情況下,一些東西被朦朧,而一些東西得到突出。

司戎放下杯子,又當著溫蠻的面,展現出了他細致而居家的一面,確認好台面上的東西都擺放整齊乾淨,他才走過來準備上床。

溫蠻沒有動,但目光一直在司戎身上。直到另一邊的被子被掀開一角,床墊有了新的壓力,司戎在這個領域中確認了他的位置後,溫蠻相繼調整了他的位置——他往司戎那邊靠近了一些。

兩人之間本來尚且存在的間隔一下子被縮短。

司戎問:“要現在關燈麼?”

“等一會吧。”

溫蠻平時並不沉迷手機,但這會他拿著手機,隻不過也沒有玩,隻是刻意把屏幕亮著,好像在用著,過了一會,屏幕暗下去,再把它點亮。

第一次、第二次相擁而眠,都是情緒的水到渠成。一旦脫離了那個情境,行為再需要一個正當而自然的理由,就顯得刻意。溫蠻不知道彆人是不是這樣,但他似乎對於這樣的階段、這樣的時刻,需要更多、更久的適應。

不是司戎的過錯,但也不能說是他自己的。那是臨門一腳,尚缺一本結婚證?還是對於某些心知肚明的更進一步的緊張?強要說明白,真的很難。

“蠻蠻平時睡前習慣做些什麼?”

司戎主動開口,從一個簡單的話題切入,緩和靜謐無言中的一絲尷尬。

“發呆。”溫蠻回答,“通常我都睡得很快。”

因為在家裡,溫蠻在有著充裕的心理安全感的情況下,他的情緒一直穩定堅固,幾乎沒有什麼人和事,能夠內耗到處在家中床上準備入睡的溫蠻。

“真令人羨慕啊。”

司戎慨歎:“看來我本來還想獻寶的計劃要落空了。”

溫蠻側目,看了他一會,真心實意地疑惑:“你這次過來,搬了多少東西過來?又是要送我的禮物?”

前有繭晶,還一連送了兩顆,現在還有什麼?

司戎說是他的獨門秘籍。

“伏案久了,容易肩頸酸痛,所以我會選擇按摩放鬆一下。”

“在家裡隻有自己,就用儀器,不過因為感興趣,也研究了

下儀器原理,順便學了學按摩的方法。”

他從不在語言上出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並且還善於智慧的進攻。

他兜售自己:“要不要體驗一下,蠻蠻?”

溫蠻再三矜持,最後還是沒忍住笑。笑從他的嘴角如春水融冰一樣,潺潺地瀉出來,隻需一點點,就足夠敏銳的人感受到春意。

“好吧。”笑夠了,溫蠻側過身換了個姿勢,把肩膀和背交給了司戎。

小房間流淌溫馨,當司戎的手掌落在溫蠻肩頭時,溫蠻的笑停了。

肩膀不知道為什麼能夠感受得那麼清晰,包括力度和溫度。

“這麼緊張。”

輪到司戎笑了。

溫蠻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又聽到他說:“看來你平日工作真的很辛苦,日積月累,肌肉繃成這樣。還是要多放鬆舒緩,否則時間久了,小毛病堆積變成大病,那就得不償失了。”

“疼不疼?”

男人一邊徐徐地調整著力道,一邊詢問。

原來在說他肩膀。

疼是不疼的,溫蠻搖了搖頭。於是繼續。揉捏的力道與位置不時地變換,偶爾溫蠻會隨著司戎的動作微微搖晃。他完全放鬆了身體,如碧波裡輕盈的水草,舒展著,柔漂著,但他不會漫無邊際地跑到哪裡去,他的身後有著一道溫柔堅固的屏障。

到了背,溫蠻已經完全相信司戎所謂的“順便一學”,實際上是深諳此道。男人的手指在他的背上遊移,變成了溫蠻在他的掌握中,在他的牽引下。

“你累不累?”

司戎欣然道:“當然不會。”

因為他可以觸碰到愛人,可以在愛人的背後用一些並不得體的目光甜蜜地蠶食著這一刻隻屬於他的愛人。他得到了滿足,而且溫蠻還不會發現。真好。

“我很幸福。”

這樣的話,他說的口吻太真誠,就讓人相信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而當溫蠻說他也幫司戎按摩一下的時候,則被對方拒絕了。

“最近是你辛苦,我來B省,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放鬆了,等以後吧。”

他說體貼,更藏來日方長。

溫蠻就“不解風情”了,他瞥了一眼司戎。

“你明明說是來B省出差。”

司戎啞然,然後討饒:“蠻蠻,你明明知道的……”

他這麼說,很甜蜜的,很狡猾的。在這段感情關係裡,他們是伴侶,他們是共犯。

溫蠻說好吧,那應該就是放過對方了。溫蠻的本意又不是責難,他隻是偶爾也會惡作劇地想要小小嚇司戎一下,看看他的反應。

說完之後,他往床上一倒,深深地埋在柔軟的床褥中,享受著床的包圍。但司戎覺得他才是這張床上最柔軟的。

溫蠻稍稍抬起臉,在堆疊的被子中粼粼地看了一眼司戎。

“我要睡了。”

說完,他又把頭垂了下去,並很快鑽進了被子裡。

接下來就都看司戎的行為了:他怎麼回答,他何時也掀開被子,會否關上所有的燈。

所有的步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陌生的,謹慎的,無形中作為考題的。

司戎選擇拉下溫蠻蓋得太高的被角,曲膝俯身在溫蠻上方,細細地親吻著溫蠻的唇。這是他的先見之明,摩挲的親熱,需要更多的空間與氧氣,還需要一點向彼此靠近用的力氣。但司戎不要溫蠻動用他的脖頸,於是他自己俯身、再俯身……直到完全地罩住溫蠻,又在隨後入侵了被褥。

他掀開的被子不是為了晚安,燈也不必關上,蓋過兩個人頭頂地被子會成為光源的遮擋,製造一場人為的黑夜。

在這個“黑夜”裡,一切都被允許,一切都在滋生。

很難說這是不是刺激的吻,因為紳士擅長徐徐的進攻,效果一樣很好。起碼溫蠻從實踐體會到親吻是一項非常有益於放鬆和助眠的睡前活動。

等到房間徹底真的暗下來了,溫蠻貼著司戎靜靜地平息。情緒原來不限定在哪種場合,情緒在於有沒有這份心思和情趣。溫蠻又發現了自己和司戎新的合拍。

但溫蠻總覺得自己有一件事情沒想起來。

為了這件事,他反而沒睡,而他身邊,司戎應該是睡著了。

溫蠻小心翻了個身,大腿輕輕蹭到了對方同樣的部位,溫蠻在黑暗中睜著眼,意識到了“問題”。

他的伴侶,似乎一直沒有某些自然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