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笑了兩聲, “我也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有吃軟飯的一天。但是，總不能拉低她的消費標準啊。”

趙柯一愣，側頭看他一眼。

看他雖然一臉的自嘲, 倒也不是耿耿於懷的樣子。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老連長已經是夠厲害的人了, 奈何他老板掙錢真的是有一套。

高煜道：“好好開車，我的命在你手上呢。”

程瀾吃過早飯, 見了之前留下協助公安調查的那個退伍兵保安，問了問那夥攔路搶劫的搶匪的下場。

那夥人遇上了嚴打，估計是很難有好下場的了。

不過, 確實也還算有底線。

“老板, 他們其實挺感激咱們的。畢竟因為我們, 他們才隻落了個搶劫未遂。”

程瀾斷然道：“他們不可能是第一次犯案。”

“聽說是還有幾次，他們自己交代出來的。他們聽說了唐山菜刀隊骨乾的下場，知道了國家這次是動真格的，認罪態度非常的好。聽說可以網開一面。”

程瀾道：“那還算是命大了。行, 等趙柯回來, 你們六個去找他報到吧。”

嚴打的網開一面, 應該就是為首之人撿回一條命。其他人不會因為嚴打格外重判了。

如今她已經有了三十個退伍兵保安負責巡場。

另還有六個在外頭尋覓各派係廚藝傳人, 利誘人出山參加擂台賽。

沒錯, 是利誘。太史公誠不欺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沒點好處人家怎麼可能千裡迢迢來這裡參加擂台賽？或為名、或為利。

另外，攻擂成功或者守擂成功都有好處。

又得準備給人安排住宿了。

好在馬家院子的修複工作也已經在收尾了。

接下來二十天，主要就是準備廚藝擂台賽了。

程瀾上午和林琅一起把兩年前去重走長征路的照片都翻找了出來。

昨天所有參與的人她都當面或者電話問過了，他們都不介意自己的照片被展示出來。

她們倆挑了70張風景最好、拍得也不錯的出來。注意沒挑到誰的醜照。

“程穎，你把這70張的膠片找出來，拿去放到最大尺寸。另外這次的幾卷膠卷也趕緊幫我衝洗出來，可以從裡頭選30張一起展示。”

四合院一直都是以吹拉彈唱為主。

但看昨天客人們對她們重走長征路這件事還挺感興趣的樣子。

她就搞一次照片展示好了。

彆說, 從井岡山一路開始，長征走過的那些地方就光是風景也美不勝收啊。

去年，長征路上的井岡山、九寨溝等等就成為了第一批被列入風景名勝的景點。

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風光越是好。

她們重走長征路，其實也是一個飽覽祖國大好河山的過程。

照片都挑好，也就快十一點了。

程瀾看了下手表，“我去接上方奶奶就該去軍區吃午飯了。”

中午舒阿姨招呼了吃午飯的。

林琅把照片全部重新收起來，嘴上道：“嗯，你快去吧。”

“你要不要一道去啊？”

“不要，我就在家休養生息。”

程瀾扯扯嘴角，“我看你是要練手藝，以後好去外交|部送午飯。”

她不再多說，拿上車鑰匙往公安部大院去了。

順道就去看了看昕姐。她懷孕半年了，肚子已經挺大。

產檢是在301建檔做的。

於援朝忙不過來就是於奶奶陪她去。每次還讓保姆打電話申請了用車。

老太太比她自己出門上心多了。

程昕對程瀾道：“醫生說我已經過了30歲，而且我上次生杳杳已經過去了快13年。所以這一胎會跟初生一樣難。我怕跟秦柳一樣遇上難產。”

程瀾一陣無語，“你彆成天沒事在家自己嚇自己了。”

昕姐多爽利一人啊，這懷了孕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們姐妹是在花園裡說話，於奶奶走出來，“我也說她是自己嚇自己。明明去產檢，醫生說胎兒發育得正合適。”

她已經托熟人背地裡問過了，是男孩。

不過，不管是男是女她就是想早點知道，而且好準備東西。省得浪費嘛！

是女孩也不會因此就叫孫媳婦去打掉。

她們這樣的老黨員是受‘婦女能頂半邊天’影響最深的，生男生女一個樣。

程瀾道：“這花園裡活兒不少，要不昕姐你打理花園吧。我看村裡那些乾農活的都挺好生的。上午還在地裡乾活，下午就生出來了。生得過程也還很快！”

她其實就是聽村裡人這麼議論的。

說去醫院那城裡人叫喚半天都生不下來。成天乾農活的，生得可順利了。

於奶奶道：“嗯，這話有道理。你力所能及的乾點活估計對生孩子有幫助。”

程昕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秦柳平常乾活也不少啊。可能也不那麼絕對吧。

她點頭，“好。”

程瀾便道：“那行，於奶奶，昕姐，我過去接上方奶奶就出發了。”

“去吧。”於奶奶揮手。

方真在自家花園陰涼的地方打著扇子，說到去兒子、兒媳那裡吃飯她不太上心。

倒是聽說程瀾準備搞個長征路上的照片展示挺感興趣。

“哎，你哪天展出來告我一聲。我叫些老戰友一起去看。還真有些惦記那一路的風光，雖然當時沒太多心思看。”

“好嘞。到時候我搞個紅色九月，凡是走過長征的老革命我打......五折。”

這是成本價了，算是對這些老人家的一份致敬。

可以，九月就弄個紅色主題。

到時候酒吧裡唱的歌也讓齊歡她們全部搞成革命歌曲。

年輕人也可以受受教育嘛。

程瀾開車載著老太太往北京軍區去。

載著她老人家，程瀾開車比平常更加的小心。

以前方奶奶不愛來北京軍區，旁人總是會說她是高戰清的前妻。

但如今高戰清已經搬走，他的時代也基本翻篇，也就無所謂了。

進電梯的時候，她伸手把程瀾胳膊抓住，“這個小房子讓人頭暈。”

“哦，那您抓著我吧。可能是因為您很少坐電梯的緣故。”

顯示屏上的數字慢慢變化，陸續有人進出。

有認識的人就互相打個招呼，程瀾和方真也是軍區裡好多人都認得的。

最後停在了高睿所在的12樓。

程瀾扶著有些臉色不好的方奶奶出電梯。

程瀾是有高家鑰匙的。她叩了下門以示禮貌，然後單手掏出鑰匙開了門。

廚房裡有動靜，應該是舒阿姨在忙活。

還沒到12點，高大伯和高煜都沒有下班回家。

程瀾扶方奶奶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

舒敏聽到動靜探頭出來，“媽，你還好吧？”

“沒事了，剛坐了電梯有點頭暈。”

“那瀾瀾，你陪奶奶坐坐，我這裡馬上就好。”

“好的。”

方奶奶坐了坐就好多了。她起身叫上程瀾，“走，你陪我再坐幾趟來回。”

程瀾詢問地看看端菜出來的舒敏。

後者也道：“媽你不是坐了電梯不舒服麼？”

“有困難就克服困難，我還能被坐電梯給打倒了？”

舒敏拿婆婆也是沒辦法的，“行，那你們順道下去接他們父子下班吧。”

程瀾便陪著方奶奶又坐了兩個來回。不過都沒接到人，要麼是還沒到，要麼是坐了另一個電梯吧。

好在每次碰到的鄰居基本是不同的，倒是省了解釋。

看方奶奶臉色不好還準備繼續坐第三趟，程瀾道：“方奶奶，我們吃過午飯再來吧。這會兒是下班高峰期，很多人要用電梯。”

方真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對。”

程瀾心頭說了句‘強老太太’，把人重新又扶了回去。

等再坐下方奶奶道：“我覺得比剛上來的狀態好些了。”

“哦，那看來有效啊。”程瀾道。

“嗯，回頭等他們都去上班了，沒什麼人用電梯了咱們繼續。”

“好！”程瀾能說什麼，隻能陪著啊。

舒敏把另一盤菜端出來放下，微微挑眉。

算了，老太太非得要把電梯這個敵人拿下，就由得她吧。

12點15分左右，高睿和高煜父子倆前後腳的回來了。

舒敏做的四菜一湯也上了菜。

如今這個日子吧，大家都覺得還挺好的。

因為之前幾年老是很難團聚，這樣能坐在一張飯桌上竟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舒敏招呼道：“來，都下筷子。媽，你吃這個獅子頭。”

她這一兩年天天在家琢磨這些家常菜，手藝見長了。

方真表揚了她一句，“嗯，味道越來越好了。”

“謝謝媽，那你多吃點。”

高睿道：“媽，你是不是中暑了啊，臉色不是太好。”

“不是。我坐了三趟電梯，略有些暈乎。沒事，等下躺一躺就好。”

等父子倆弄明白老太太是要讓自己坐慣電梯，也是無奈的對視一眼。

看來電梯把老太太的性子激起來了。

高煜道：“那您得注意身體的承受情況啊。”

方真揮揮手，“知道。”

中午老太太就在大孫子的房間午睡的。高睿的職級隻分得到這90多平的，隻做得了套三。

不過程瀾在舒姐那裡看過香港的戶型圖，90多平的他們能弄出套四、套五來。

因為香港的房子大多很小嘛，就在小戶型上用足了心思。

程瀾依然是換了睡衣睡她自己的房間。

高煜就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將就躺一躺。

舒敏道：“瀾瀾，阿姨那天去逛商場，覺得你穿牛仔的背帶裙應該好看就幫你拿了一條。我掛在你衣櫃裡了，你回頭試試。”

她很舍得花錢給兒媳婦買衣服的。

主要程瀾自己就很有錢，自家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而且她兒媳婦的身材，穿什麼都好看。

“哦，謝謝舒阿姨。我午睡起來試。”

高煜閉目養了20分鐘的神，精氣神已經恢複了。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靠近自己，他睜開眼把手枕在了頭下，盯著拎著鞋出來的程瀾。

程瀾也是精力比較旺盛的人，略躺了趟就算是睡過午覺了。

她把白T和牛仔背帶裙換上了，拎著一雙白色運動單鞋。

她在客廳空地上動作輕靈的轉了個圈。

高煜點頭，“很好看。我覺得你披個麻袋都會很好看。”

程瀾坐到沙發上，低頭湊近他道：“你想看我隻披個麻袋啊？”

高煜看一眼關閉的兩個房間，磨牙道：“我說想，你難道披給我看啊？”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看過一副瑪麗蓮.夢露穿著用麻袋做的衣服的海報，很sex啊。”

“那是因為夢露，不是因為麻袋。再說她也不是披麻袋，而是用麻袋的布做的衣服。”

兩人正壓低聲音說著，客廳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