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 高燦‘掛’了。

她過來把球拍遞給程瀾，“到你了。”

好鬱悶，她居然隻到未來大嫂的耳朵上邊。她親哥高煊也比大堂哥高煜矮5厘米以上。

程瀾接過球拍還沒上去, 孟世超已經先上去了, “插隊、插隊。高靈，發球——”

旁邊沒空台子了, 他們幾個便也加入進來一起。

吃過晚宴, 程瀾沒去鬨洞房。她跟兩個新人沒熟到那種地步，而且覺得這樣的婚姻挺沒有意思的。

哪怕有人和她說婚姻不是非黑即白的, 至少現在的她接受不了。

於是她早早就以要回店裡為由告辭了。

趙柯開車來接的她，程瀾告訴了他回頭要再增加六個保安的事。

趙柯點頭，“知道了。”

他想過為了節約人力成本要不要把一些男服務員轉成保安。

其實保安的活兒比當服務員還輕鬆些。

但軍訓的時候能讓趙柯看入眼的就少。還是真正當過兵的好些。

而且如今隨著餐館在賺錢了, 而且越賺越多, 規模也在漸漸擴大。

多請的那部分員工都在慢慢消化了, 人手不算多餘了。

雙管齊下, 人力成本壓力就不是那麼大了。

而且，有奔頭, 哪怕隻是進來做雜工的也積極了許多。

管理人員的獎金多香啊！

那些男服務員還肯不肯來做保安也是未知數。

程瀾道：“生意穩定了，你們有家小的可以考慮接家小來北京，或者找對象結婚也可以了。一開始就先租房子安頓嘛，三年後應該就可以打買房子的主意了。”

享受副店長待遇的, 三年後買房應該不是太大的壓力。

趙柯道：“老板, 如果等你在上海開了店，不在一個店的人就沒有利益糾葛了。那能處對象麼？”

說完趕緊聲明, “我是替人問的。”

程瀾摸摸下巴，“那倒是沒問題。但是，這樣不就得兩地分居了麼。北京上海兩地相距1200公裡, 坐火車要小兩天啊。如今除了過年，還有能相聚的時候麼？搞得比我跟高煜還慘。”

對了，高煜還有探親假，國外公司還有年假。等她去了解一下年假的模式，可以給員工放年假。

不然外地來上班的都回不了家了，肯定會怨她。

程瀾回到家從她借的書裡翻找出國外公司關於年假的內容，第二天便發了通知。

所有員工轉正後每年享有十天的帶薪年假。

這個帶薪隻帶基本薪水，獎金不算在內。如果五月請年假，那五月的獎金要扣除十天的。

這個通知一出來，員工們立即就興奮了。

從星期三開始請，可以再加上兩個周末，那就能休息十二天。

哪怕是程家村的人都能坐火車回去待六天了。

程瀾道：“其實我是建議你們可以讓家裡人來看你們。這樣你可以陪他們十二天。吃住的話，我這裡一個人也是一元錢一天。可以回頭再從工資裡扣。但這就要協調好了，不能一窩蜂的來。空置的房間目前就幾個，一間兩張床。你們如果要用需要預訂。吃飯倒是沒問題，加雙筷子加個碗就是了。請年假必須提前半個月啊，這樣才好排班。”

員工都知道一塊錢一天吃住是很劃算的。不然在外頭肯定翻倍都拿不下來。

但程家村的人多少覺得有些膈應。

她們爸媽來程瀾這裡肯定覺得自己是來走親戚，結果親戚還要收食宿費。

這讓她們跟家裡怎麼說？

小葉笑道：“你們覺得老板在意的是一天那一塊錢麼？一百多個員工，如果家屬探親包吃住還得了？那還不得直係來了旁係再來，誰不想到首都玩玩啊？到最後三朋五友、三親四戚怕是都要來。可咱們就那幾間空置的房間可以提供。還不搶得打架啊？”

趙柯道：“是啊，彆說咱老板。就我們當兵的時候，軍屬來探親也得自己負擔食宿費和路費啊。國家都養不起！我要去和程穎說一聲，我爸媽要來。”

這麼一說，程家村的人就想通了。

他們一共十六個人在這裡上班，真要全來探親，瀾瀾肯定招待不了。

就不是錢的事兒，是真的沒那麼多地方給人住。

一個個也趕緊去登記要休年假了。

去年11月份就來了，這都半年沒見過親人了。想啊！

來說的人多了，程穎直接對程瀾道：“老板，我忙不過來。人事上的行政工作歸我管，排班也要歸我管。現在大家的親屬來探親，住宿安排我也得管。”

程瀾撓頭，“好像是讓你太能者多勞了點。這樣，我找個人接排班這塊，也可以享受副店長待遇。親屬住宿，回頭讓客房部主管一並負責。”

得，五月起有十個月享受副店長待遇了，直接拿走她15%的利潤。

“好！”

活兒分成三個人做，程穎頓時就輕鬆了。

排班的事交給了外招進來的方雲禮。就是那個隻有小學畢業證，但跑去初中想辦法開了同等學力證明那個。

當時許多人都選擇直接去開假|證明，隻有他腦子靈活打的這個擦邊球。

當時就給程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半年也一直在讓王千惠和趙柯觀察他。

這家夥腦子確實很靈活，做事也上心。

而且，程瀾也需要找人打個樣說明她不是一味的看學曆。

不然非高中生在她這裡就沒有上進的動力了。

畢竟如今能拿到店長、副店長待遇的都是高中畢業生。

至於客房部的主管則是程歡，她點點頭就把這個活兒接了下來。

因為之前她隻管著六間客房確實很輕鬆。有人背地裡議論她不夠格拿副店長待遇。

專門給外國友人的那一進院還在打造當中，管理人員和服務員應該都是從送去學英語的四個人裡產生。

不過哪怕是當服務員，會英語的一個月也能多拿15元，主管直接多50元。

如果有本事讓客人覺得滿意額外給小費，也可以自己揣著。

會英語可以拿高薪這一點也有人不服。

程瀾直接道：“不服，不服自己也去學啊。隻要肯學，有一個我送一個去。我這兒又不是吃大鍋飯的地方，按勞分配。改革開放越來越成規模，國家以後肯定會越來越重視英語的。再過一兩年中學生都要學英語，高考可能都要考的。學了英語你們出去找工作都比彆人要強一些的。自己好好斟酌吧！”

那個霍一鳴已經來應聘了。林琅回饋基礎紮實、口語標準。

那就收下了。

他可能比較缺錢，北二外那些學生來不了或者不好安排的時間段他都可以來。

反正坐公交車也方便，上車15分鐘就到了。

來了後，他除了給外國客人做翻譯也不用管其他，還能自己帶書過來看呢。

而且這裡還管飯，吃得很好。他最近肉眼可見的臉色紅潤了。

2號程瀾回校內出租屋，他過來問道：“老板，有不少一起二戰、三戰的兄弟姐妹知道我在你那兒做兼職，想問你還招不招人的？”

程瀾道：“大學生的話我主要就是招三類：第一類有文娛才藝的，就中央音樂學院和北京舞蹈學院的多一些。晚上來駐唱、表演樂器、跳舞之類的；第二類是醫學生，本科就足夠用了。本科學全科嘛，反正肯定是小毛病才會在我那裡順便看了。緊急情況懂得處理就好，畢竟急救啥的咱普通人也不懂；第三類就是你這樣英語比較好，能跟外國友人直接交流的。符合條件的都可以去，但人去多了，工時肯定就要受影響。”

來她這兒簡直的大學生還挺多。她京大學生的身份比較得他們認同。

另外，對女生來說，有這麼一個‘乾淨’的地方做兼職挺好的。

“那行，我告訴他們一聲。”

程瀾呼出一口氣，她那裡的人手這是文化程度兩極分化啊。

一部分是從同村、街坊、退伍兵裡招的，文化水平普遍偏低。

好在有上進心的都跟著王千惠的步伐去夜大讀書了。

另一部分就是王維娜、邱鑫泉、林琅的校友，還有像霍一鳴這樣準備考京大研究生的。

敢以京大為目標，自身實力還是過硬的。

這幾乎是兩個極端了。

不過大學生們都是拿來當兼職做，掙生活費。

所以，她還是得努力培養招聘的那部分人。

這三類兼職的大學生，醫學生是最輕鬆的。圖的就是一個有備無患。

到目前為止，也就邱鑫泉遇上了一個節食減肥導致厭食，以至於暈倒的。

但五四青年節這天晚上，就又體現了一次請醫學生駐場的重要作用。

這晚有個年輕的男客人暈倒了，臉色都變了。

值班的保安以飛毛腿的速度把在辦公室待著的駐場醫學生架了過去。

幸好隻有幾十米的直線距離。

那名醫學生看了一眼就道：“都散開，讓病人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然後擼起袖子跪在暈倒的人旁邊就開始用力按壓胸口。

上次邱鑫泉就說了，暈倒當地的人先不要動他。搬動過程中害怕造成二次傷害。

所以這回其他客人要搬到旁邊榻上去，就被服務員製止了。

程瀾看著那個醫學生大力按壓了兩分鐘，最後又做人工呼吸。

總算那人的胸口有了動靜！

在場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大氣，而那名醫學生已經是大汗淋漓。

他還不敢歇著，趕緊指揮道：“有擔架麼，抬到車上，馬上送醫院！”

趙柯早就找了擔架出來，當下就讓兩個力氣大的保安抬出去。

這一個包間的客人沒有車，程瀾趕緊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趙柯，“你親自送他們去一趟。”

那一家子臨走對程瀾道：“程老板，多謝了。我們先去醫院——”

程瀾點頭，“救人要緊、救人要緊，快去——”

這一番動靜有點大，旁邊幾個包間都有人出來看。

程瀾過去對醫學生道：“趕緊坐下歇歇，去打碗銀耳湯來。”

她這裡如今每晚都熬了銀耳湯等甜品安撫等待的客人。

那醫學生喘勻了氣道：“是心臟方面的問題。黃金四分鐘我已經爭取到了，但到底能不能救回來還得看醫院的。”

程瀾倒吸一口氣，“有、有生命危險啊？”

醫學生點頭，“是，差一點就心源性猝死了。”

程瀾和在場的管理人員、服務員臉色都變得有點白。

這要是有個人在他們這裡用餐的時候丟了命，他們還怎麼繼續做生意啊？

搞不好大家的飯碗都要戳脫。

程瀾還欠著二十幾萬外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