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隔壁不是每一戶都有產權的。

有一些人當年占了屋子，但始終沒有得到產權。

但原房主可能就是那十年挨整, 人不在了。沒人回來收回房產。

程瀾也是這會兒才知道, 原來占人房子的人隻有居住權。甚至有人隻占了10平方的。

但這種，政府也不能把他直接攆出去讓他無家可歸。

現行政策就是許他本人住到死為止，後代不能再繼續住的。

這種應該算是城市貧民了。

現在還有很多比這更緊急的事, 清理產權這樣的事就暫時擱置了。

昨晚街道辦的人那邊倒是對程瀾說，她要是能把人挪出去，他們很樂見的。

廢話，這是替他們解決難題了。

程瀾順勢就問了產權的事。她要的話肯定是要有產權的。

不然回頭她都弄好了, 這一塊10平方沒產權, 那一塊18平方又沒產權怎麼搞？

街道辦的人說這一片並沒有名人故居, 不需要複原供人參觀。

產權有主的就在房主手裡，無主的在政府手裡。

那些隻占了一間、兩間住著的人，他們買不起。

如果他們買得起，政府早就轉賣給他們了。

所以如果程瀾要買，也是沒有問題的。

程瀾那天辦過戶時候又問了問韓江波。

韓江波去翻查了相關資料, 告訴程瀾確實是這個情況。

他道：“你安心買下來好把人挪出去好了。就算真有名人故居又怎樣？雍正年間的怡親王那不是名人啊？現在怡親王府也讓住成了大雜院了。還有左宗棠故居，那也是你占一點、我占一點，挪都挪不出去。”

程瀾買小房子挪出去的人，當然也是得不到小房子的產權的。

她還得是在同樣的好地段買, 人家才肯搬的。

10平方的這種，確實是有些麻煩。要買這麼小的房子安頓人還不容易呢。

不過她可以買大一點，多安置幾戶這樣的人。

同樣是按照政策讓他們住到歸天為止，子孫後代不能繼續住。

到時候法律條文怎麼簽署，她得找京大法律係的教授有償谘詢一下。

不像昨晚的免責聲明，在京大找個法律專業的學生就搞定了。

就當她買了房子無償租給那些人住吧。到時候都要在她的房子裡終老呢！

走一位, 她就收回相應的房間。

這一批人都走完了，她就把房子賣掉。

弱勢群體，街道辦都拿他們沒辦法。她也隻能依葫蘆畫瓢。

反正不是凶宅，老人正常離世應該不會太影響價格的。

華國除了近一十年修的新房子，哪座房子裡沒有老人過世的？

程瀾去給村裡打了個電話。

她在村裡的小賣部不是還有一萬四的股本沒領完麼。

當時沒想到這麼快就買到了第三進的院子。這就要開始做開業的準備了。

然後她還‘野心勃勃’要搞個大觀園，從高煜那裡拿的一萬六也都花出去了。

現在她手頭就隻有九月份的五千塊了。

這要做整體的裝潢怕是不夠。

就算她隻是做仿古的桌椅、宮燈那些，買近現代的字畫、花瓶、擺件，感覺要布置夠十多個房間也不夠啊。

那桌椅她肯定得買好木料的，得買紅木的啊。

大的套間，再置辦一張紅木的床榻。

而且還要進行第三進院的古宅修複。

五千塊真的不夠。

和支書說好了，程瀾又問了問資助的貧困學生的情況。

目前這個範圍還隻在程家村，本家和外姓人都有。金額上分了點親疏遠近。

至於獎學金，標準已經公布了。不過期中考試都還沒考呢，至今沒發過。

支書聽她過問這個事很是高興，“貧困生能得到資助當然是很高興的，也更加的努力。期中考試之後，我再拿數據給你說話。”

程瀾笑，“沒人惦記更多？”

“衛東從頭到尾連你一毛錢的好處都沒得過，其他人就更沒有立場說了。而且你這個丫頭也不是什麼好拿捏的。反正村裡漸漸起了一股向學之風。”

“那就好。”

程瀾掛斷又給小地主打過去說了這事。

村裡的會計剛說抽走一萬四不會有太大影響。

“行，那你急等錢用的話，直接拿走吧。三個月的利息照數算給你。不過你到底打算買多大啊？”

“隻要是完整的，我儘量弄個三畝地以上吧。我想刨個人工湖，想種很多果樹。以後在自己家裡春天賞花、秋天吃果。”

楚錦程笑，“雖然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話肯定不對。但你膽大了，是真的能把地搞大的。你以後可不能再在背後叫我小地主了。我明顯以後名下地皮不會有你多！北京的房子買了，肯定是不會虧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不然我乾嘛孤注一擲、傾家蕩產的把錢全投進去？就是大雜院產權太複雜了，有些還會留著隱患。”

但為了把附近的院子買下連成一片，也隻好慢慢搞了。

真的好搞的話，也就輪不到她了。

她背後有關係，這才能所有的事都還算順利的完成。

不然當下，她肯定成為老百姓仇富和被權貴敲竹杠的對象。

隻有錢、沒有權是保不住財產的。

這是她和高煜處對象帶來的好處。但天地良心，她和他處對象，喜歡他絕對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有產權明晰的達官貴人幾畝大的豪宅，她也買不起。

那些就留給更有錢的人玩吧。

方奶奶給程瀾介紹了一個京大曆史係的退休教授做裝潢顧問。

程瀾第一天周日就帶著王千惠過去方奶奶家拜見。

以後，王千惠就跟著人家去置辦仿古的桌椅、床榻、多寶閣、字畫、擺件等。

設計師也會一同前往。

東西好，還得跟整體布局搭配才行。

老教授的孫子要出國留學，可惜沒考上公費的，得自費前往。她來掙一筆外快力所能及的貼補一下。

程瀾見到人很快認了出來，這不是前年暑假高煜帶著她去琉璃廠附近看地攤一條街遇上的那位淘貨的老人家麼。

“方部長，這就是你的孫媳婦啊。不錯、不錯，聽說還是我們京大的呢。”

“韓教授您好，我叫程瀾，是京大經管係的。咱們見過，兩年前......”

她把兩年前的事說了一下。

韓教授透過老花鏡又盯著程瀾看了看，“哦，想起來了。高煜當時帶著的小姑娘。我就說那小子怎麼那麼好的耐性呢。這麼一算的話，高煜去內蒙古也兩年多了哦。”

方真點點頭，“是，兩年多了。但是他年輕，老高的意思是要壓一壓他，升副團可快不了。不過這小子不光軍事訓練做得不錯，輔導下屬考軍大，錄取比例大幅攀升，為此還受了軍區表揚呢。”

就算是有人故意要表揚他，也得拿出實實在在的數據才行啊。

“嗯，你這個孫子是好樣的。孫媳婦兒也是！”

既然是方奶奶介紹的，還是京大曆史係的老教授，程瀾就把事情托給韓教授了。

她預付了400的顧問費。

不過，這個錢對於出國的花費，那真的是杯水車薪。

韓教授還得繼續去掙錢。

後來程瀾聽王千惠說，老太太似乎打算拿這400塊和自己的積蓄湊一湊去琉璃廠、廢品站這些地方淘貨。

這要是撿漏成功，以小博大的買到真古董那可就賺大了。

搞不好可以百倍溢價的。

這才是術業有專攻，學以致用呢！

程瀾和程昕講這些的時候，正坐在程昕的餐館裡啃著鹵雞爪。

這是程昕開發的新項目：鹵味。

她以前跟著家裡的奶奶學的。

奶奶開始還不教她，說這些手藝都是傳媳不傳女的，不能亂了規矩。

不過她比較精明，偷師成功。但奶奶可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如今她這裡的鹵味，包括鹵花生等都比較受客人歡迎。

那不程昕在和於公安處對象麼，時間肯定就很難再全部投入小餐館。

她索性去請了古大姐來當大師傅。把川菜館擴展為了川菜+京菜為主打。

她給古大姐開基本工資40元加利潤分紅20%。

古大姐加入之後，食客更多了。畢竟好多人還是喜歡吃本地口味。

現在小餐館一個月利潤300元，再支付古大姐100元。

不過，杳杳讀書去了，程昕又請了個打雜的。

古大姐人家是大師傅，洗完那些事兒是不做的。也得有人幫著摘菜、淘菜。

而程昕要處對象，也沒空天天在店裡守著。

打雜的一個月30元。

這樣就相當於比母女倆那陣還少賺30元。

但是，她的空閒時間多了。而且，店子的人氣在開始走旺了。

隻賣川菜還是稍顯單調了一點。

隻要人氣旺了，以後就好說了。

程瀾也有些納悶古大姐手藝不錯啊，怎麼不想著自己開鋪子呢？

程昕道：“有些人膽子小啊，覺得還是按月旱澇保收的好。還有啊，做生意需要本錢的，她家孩子多攢不起來什麼錢。更承擔不起虧本的風險。計劃生育不讓多生還是有好處的。：”

“一個月100的話，很快就能攢出開店的本錢了。”

昕姐這裡跟她那兒不同。她那兒才是真的本錢太大了，等閒的人都沒法複製。

程昕想了想，“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會當心的。對了，你到時候賣什麼菜係的菜啊？”

“跟著國宴走，淮揚菜係為主。”

1983年過年是2月12日，程瀾想趕在那之前開張。

因為，年前肯定會有各種商務聚餐。

現在就一步一步的在準備著。

第三進院子在修複，另外在韓教授這個顧問的指點下定製了十一張桌子和配套的擺件之類的。

雖然程瀾的設想很大，但最初還是要做私房菜館起步。

賺到了錢再說其它。

程瀾知道程昕已經去見過於公安的母親了。

看她之前對兒子左勸、右勸的態度，估計見面不會太愉快。

但已經改嫁了的婆婆就還好，平常根本不來往的。

話語權跟楚伯母那樣一起經過患難的不可同日而語。

而繼婆婆也不在北京，日常不會相處。而且繼婆婆那就更不好對於援朝說什麼了。

所以，已經是比較不錯的情況了。

至於將來住哪兒，於援朝如今是住在派出所單人宿舍。他還沒有買房子。

不過結婚了，可以去申請分房子。

那種比外頭的商品房便宜的福利房。以後如果把房子退了，也會退錢的。

程瀾聽得點頭，“有單位的人就是好啊！”

程昕翻個白眼給她看。

一個擁有600多，哦不，700多平房子的人感慨這話！

而且，京大經管係出來你會沒有單位？肯定進最好的單位啊。到時候分的房子比誰都好。